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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白月光小恬沁

    紀妍早熟,若不是她矮小的身軀,和稚嫩臉龐、嗓音,看不出來她的年紀。若單看眼神,行為舉止,只會認為是個成年人,甚至比成年人更沉穩。

    還有連成年人也不太可能出現的絕望。完全失了天真。

    紀妍眼裡只有現實,還有痛苦。喪母之痛,只會吃喝嫖賭的父親,欠了滿城的債。紀妍現在才幾歲阿?不過六歲吧,跟著父親到處流浪半年多,紀父這時才想到了孩子,孩子還小。求了遠在南方黔都的弟弟,紀父的弟弟,看在之前在創業時,紀父贊助了他不少錢,唸在人情,把紀妍接了過去。

    到了黔都,紀妍已經七歲了,在叔叔家,苦勞沒少做,有時家裡的事還沒做完,阿姨還不給飯吃,叔叔唸在那是他哥哥的女兒,半夜還會偷偷拿了一些冷飯冷菜給她吃。紀妍也不好說什麼。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或許是之前沒有了家,現在有個可以住的地方,舒適多了,做點苦勞,不算什麼。

    在黔都帶了一個星期,紀妍在叔叔裝訂的小屋裡看著書,這是在路邊垃圾堆裏撿來的,大多是圖片,沒有什麼文字,沒什麼上到小學的紀妍可以輕鬆閱讀。

    看到一半,窗前出現了一隻小手,紀妍抬頭,被這隻突然拍在窗戶的小手嚇到,隨後出現的是一雙水靈的大眼睛,充滿了天真,她腳下踩著一顆大石頭,把整張臉露了出來,紀妍覺得她長得有點可愛。

    “咦?我之前沒有見過妳呀?”小女孩見到紀妍開口就是這麼說,語氣裡充滿著天真,眼裡也是。

    紀妍愣了一下,之前是有一些叔叔阿姨跟她說話,但說完後,只聽到一些大人與大人之間的冷嘲熱諷,後來紀妍也習慣了,對於任何人,只要不理會,對方就不會詢問自己的事。也不會聽到讓自己不開心的話語。

    終究是個孩子,還沒辦法對別人的話,置若罔聞。

    所以,面對眼前這個小女孩,她也只是聽了一下便低下頭抿唇看書。

    “哇!妳的衣服好好看。”小女孩出自於真心的讚嘆,讓紀妍再次抬了頭,她有些愣了,通常大人們都會告訴自己的孩子:穿這樣的衣服,都是窮人,長大別像他們一樣。

    紀妍遮了一下自己衣服上的補丁,臉上滿滿的羞紅,許是覺得丟臉。

    “哪天我也讓我媽媽給我做一個!”小女孩天真無邪的笑了,又說道:“妳好,我是商恬沁!”她像紀妍伸了手,軟軟嫩嫩的,看著她的笑,紀妍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

    商恬沁問了一些關於紀妍的來歷,也問了紀妍關於她父母的事,紀妍草草回答,不說白,商恬沁也聽不明白,只會一個勁的點頭,然後也談談自己的家人。

    “我媽媽可凶了!今天放學我偷偷跑過來的!”商恬沁的語氣裡充滿著寧死不屈,讓紀妍揚起了嘴角。

    不過也有些失落:“我也想上學的。”紀妍說道。

    “那為什麼不上?“

    “阿姨不准我上,說家裡沒錢。”紀妍語氣裡的平淡,眼裡藏不住失望。

    “我爸爸說,這年紀是那個什麼...阿!義務教育,讓我得去學校,不去會被警察叔叔抓走。”

    “阿?那我不想被抓走呀!”紀妍這時才有了害怕的情緒。

    “別擔心,我今天回去給妳跟我媽媽說,我媽媽雖然凶,但還是很可靠的!”小孩子的腦袋裡,總是藏不住對家人的依賴,和驕傲。

    當天晚上,商恬沁領著商母,商母領著社會處的一些人物過來。

    商恬沁探出小小的腦袋,和在窗邊的紀妍揮手,紀妍緩緩的抬起手,也揮了回去。

    社會處和紀妍的叔叔阿姨談了些許時間,最後似乎達成共識了,他的叔叔阿姨黑著臉進了家們,商恬沁還有些依依不捨地看著窗,被自家老媽提了回去。

    “紀妍。”阿姨語氣冰冷,但似乎比以往更加冰冷,還有一絲不悅,不禁讓紀妍直起了腰桿。

    “阿姨....我...”紀妍還沒說話,便被叔叔打斷了。

    “紀妍,明天跟著叔叔到學校辦理入學,後天就去學校。”

    紀妍趕緊點點頭:“謝謝叔叔阿姨。”

    阿姨談了一口氣,語氣充滿諷刺:“不用謝,是我們小瞧了妳,不曉得妳跟商家搞上關係了。還害我們差點去警察局泡茶。”最後阿姨還冷笑了一聲。

    紀妍五味雜陳,唸書是她的權利,但她差點害了叔叔阿姨進警局?

    雖然叔叔和阿姨自己創業了,但這些年,瀕臨破產,估計不到半年,就破產了吧,現在跟商家也有些事業上的紛爭。

    事業上的紛爭,紀妍是不曉得的。

    但家裡窮,她比誰都還清楚。

    第一天入學,紀妍的北方口音,和身上破爛的衣服,不免被不懂事的孩子欺負了,因為是學期中,甚至有些孩子認為,她根本不屬於這個班。再加上,紀妍不符合年齡的行為舉止,很快,紀妍被孤立了。

    紀妍並不是很在意,孤獨對她來說,只是小事,她能上學了,足夠高興一整天。

    小時候媽媽曾經告訴她,如果好好唸書,將來可以賺大錢,媽媽就不用那麼辛苦了。出自於對母親的孝敬,紀妍把這句話放在了心上。

    南方多雨,今天也下起了雨,紀妍沒帶傘,背著書包站在學校的簷下,有些路過的同班看到她站著,直接朝她罵了聲窮鬼,有些還會“施捨”她,在地上丟了一塊錢。

    紀妍抿了嘴,有些家長會斥責自己的孩子,然後跟紀妍道歉,紀妍只是點頭,有些家長默許自己孩子的行為。

    有個小男孩過份了,今天還踩在紀妍的桌上,這次故意抓著水潑了紀妍一身濕。隨後看著紀妍狼狽的樣子,一群孩子嘲笑著,紀妍這次是真的感到委屈了。咬著唇,眼眶有些紅,卻落不下淚水。

    “你們在幹什麼!”紀妍轉身,是商恬沁,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的委屈越發的多了起來。

    小孩們嚇了一跳,她們學校最不好惹的便是商恬沁,商家是這個城鎮裡,五大富有家庭之一,而她風風火火的小霸王脾氣,也讓老師頭疼。

    欺負紀妍的小男孩顯然也嚇到了,但小孩也有自尊心的!小男孩結結巴巴的說道:“不...不干妳的事!”沒有一絲殺傷力。

    “哼!以後誰欺負紀妍!誰就是我的敵人!”奶聲奶氣的聲音,竟然對這群孩子起了威嚇作用,一群孩子趕緊遠離了紀妍,還不忘把“施捨”的錢撿起來。

    “紀妍~”商恬沁的聲音,更奶了,紀妍緊抿的嘴唇,也鬆開了,淚水從臉龐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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