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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章之三 再怎樣都一樣 (1)

我們期望被關愛,期望被世界溫柔理解。

但,與其那樣空等,不如把對人溫柔的權利留給自己。

妳和妳自己,都要過得好好的。

-

我以為那天的風波已經結束了,想不到並沒有,林姵媛那討人厭的傢伙來找我碴的次數比以前更多。她總是在學校大肆宣揚我是個不檢點的女孩,到處勾引男生,尤其是她最新的目標──薛初凡。

連班導都聽見風聲,在某一節下課找我到辦公室。

「林姵媛講的那些事,妳應該沒有做吧?」她坐在椅子上,神情嚴肅。

「沒有。」我平靜地否認,然後我看見她欣慰的微笑。

「我就知道。她真的很讓人傷腦筋,從高一開始就不安分,把自己搞得一點也不像高中生,偶爾還找過妳幾次麻煩。」

不是偶爾,是常常!

但我沒有糾正她,只將事情說明白:「關於她說的那個男生,我和對方只是見過幾次面的朋友而已,沒想過會被她扭曲成這樣。或許是因為她很欣賞那個人吧!所以老師妳也不用太在意了,過幾天就會好的。」

「妳不介意嗎?」她問,我這才仔細瞧她一雙慧黠的眼眸。

介意?介意也沒用吧,我只希望不要有太多人介意這件事。

基本上,我這人就是愈透明愈好。

「習慣就好。」我淺淺一笑,「或許改天她又看上哪個男生,就不會再找我麻煩了。」

「嗯……這樣的話,我就先再觀察幾天,畢竟我最近有點忙,不方便處理這些事情。」她妥協了,將視線轉回桌上那疊尚未處理的文件,叮嚀我:「不過,要是她做出太過分的事情,記得要跟我說一聲,知道嗎?」

「好。」我答應她,但心裡很清楚我不會這麼做。

我走出辦公室,眼前卻突然罩下陰影。我困惑抬眼,看見鄭豫凱就站在我身前,旁邊還站了個從沒看過的女孩。

「鄭、鄭豫凱?」我慌亂地看著他。

其實我不在乎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在乎的是,他旁邊的漂亮女孩是誰?

「妳來找班導嗎?」他問。

「嗯!」我連忙點頭。

我看見他似乎還想說什麼,身旁的女孩卻搶先一步對我說:「同學麻煩借過好嗎?我們要去找豫凱他們班的班導談事情。」

「好……」

我還在恍惚,將視線放在女孩勾搭鄭豫凱臂膀上的那隻手,目送他們進入辦公室。他有女朋友了嗎?也是,早該想到了。

我沒有很難過,真的。就算他不交女朋友,我也沒有機會跟他在一起……

「妳喜歡他嗎?」

突然,一個活力十足的聲音將我從恍惚的思緒中抽離。我迅速地往旁邊看,薛初凡居然已經出現在我身旁,還用一種無辜的眼神盯著我不放。

「你怎麼在這裡?」我瞪大眼。

「路過,我要去上美術課。」他指旁邊的樓梯,周圍還有許多他們班的學生經過,有些人還好奇地看了我一眼。

我淡淡地「喔」了一聲,滿臉問號的薛初凡再次出聲:

「喂,妳喜歡那個人喔?」

「哪、哪個?」發現心事被拆穿,我裝傻到底。

「剛才那個站在校花旁邊的男生啊。」

什麼?校花?

那個女孩是校花嗎?我、我簡直是全軍覆沒啊!

「到底是不是?」他催促我回答。

「你怎麼看出來的?」我悶悶地瞪他一眼。

「果然是啊……」男孩揚起笑容,繼續說:「妳看他的眼神就是不一樣。還有,妳和校花剛才看起來好像已經用眼睛幹過一架了。」

幹、幹架?我怎麼不知道?我帳號被盜嗎?

「喂,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沒有,只是沒想到月見有喜歡的人了……」他搖頭,不怎麼在意我的惱羞成怒。

「也只是喜歡而已,一點勝算都沒有。」

「不過那個男生應該不討厭妳吧?我看他還跟妳好好講話。」他注視辦公室那扇緊閉的門。

「不討厭吧……」我的語氣愈來愈淡:「但我們也沒有什麼交集,頂多講過幾句話。」

「講過話就有機會啊!妳不是說他不討厭妳嗎?」他突然轉向我,「就像我跟月見一樣,我們也講過幾句話、見過幾次面,關係一定會愈來愈好的。」

我無奈地笑:「啊?你這樣說都不會不好意思嗎?」

「當然不會!」他也跟著我笑了,「我們,算是朋友吧?」

凝望薛初凡自信的神情,我說:「是嗎?」

「喂,妳不要始亂終棄啊!」他一下子變得挫敗,抓住已經轉身的我。

什麼始亂終棄?愈來愈誇張了喔!

「不理你,我要走了。」

「喂!」他焦急叫住我。

我繼續往教室走。

「喂……」他不顧眾人好奇的眼光,硬是衝上來擋在我面前:「妳都讓我認識妳了,為什麼不承認我是朋友?」

誰讓他認識我!分明是他自己貼上來!

有愈來愈多人在看我,我只好落荒而逃。他不甘示弱,一直跟在我後面,直到他發現自己的同學都和他走反方向,他才停下腳步。

當我發現他駐足在那時,我們之間已經有一段距離了。

在人來人往的走廊上,他看起來很遙遠,以從容的姿態站在原地。

奇怪,有種……

「有種捨不得的感覺吧?」他淺笑。

「神經病!」回頭看他果然是錯誤的。

看我真的不想理他,他連忙對著我喊話,在眾目睽睽之下:

「月見,我要去上美術課了──」

周圍的人聽見這句話,都紛紛看向我。喂!看他啊!明明丟臉的人是他吧!

「最後一節在教室等我!」他語出驚人,好像我跟他原本就有這個約定一樣。

說什麼蠢話啊?我驚恐地往回看,掃了圍觀的學生一眼後,就狂奔離開。

後來,我沒有留下來等他。最後一個鐘聲響起,我就匆匆收拾書包,在眾人的鄙夷目光下離開教室。

我還聽見有人以不在乎的聲調說:「趕場啦!她要去哪裡我們怎麼會不知道?」

「哈,還不就是去……」

那個人說什麼我沒有聽見,但我也不想聽。

算了吧,他們要怎麼說我都無所謂。我只想趕快離開這裡,要是被薛初凡逮到,我就頭痛了。

幸運的是,我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他。

不過,我也沒有馬上回家,反倒走進離學校有一段距離的麵包店。挑選一陣子,我看中了被挑得只剩下一個的可頌麵包,正想拿夾子去夾,誰知道有人搶先一步夾走我的可頌!

誰那麼沒禮貌?沒看見我要夾嗎?

「不好意思,這個麵包我要了。」那個人笑嘻嘻地說。

「薛、薛初凡?」我震驚地退後。

他在我身上藏了定位器嗎?不然怎麼找得到我?

「妳總算注意到我了啊,月見。」

怎樣?那什麼傲嬌語氣?

「你怎麼找到我的?」

「我跟著妳身上的味道來的!」他正氣凜然。

原來他才是會走的狗,我輸了啊我。

「我明明叫妳在教室等我,怎麼可以一個人先跑?」狗開始吵。

「我又沒有答應!」

「可是我約妳了!」

這是什麼邏輯?就算你人帥,我也要告你騷擾喔!

見我又要轉身走掉,他連忙拉住我:「不要走啦,不要走。」

「幹嘛啦?」

「妳剛才沒等我,害我被妳們班的一個女生纏住,黃巾賊喜歡的那個。」他開口抱怨,好像很苦惱:「叫什麼呀?林什麼姵的……算了,不記得。」

明明寫情書的那天還記得。

「喂,幹嘛都不講話,也理我一下吧!」他抓住我的手。

「找我做什麼?」我一開口就問重點。

他又笑了,還是一樣好看,「找妳去玩,有空吧?」

「沒空。」我斬釘截鐵。

聽見我的回答,薛初凡哇哇大叫:「妳明明就閒到來這裡買麵包!為什麼沒空!妳亂講!我要告妳欺君之罪!」

君?我只看見狗啦!

我們在原地拉扯,直到開始被其他客人側目,我才匆匆夾了幾個麵包,還順便將薛初凡偷夾走的可頌搶回來,送去櫃檯結帳。

薛初凡什麼也沒買,悠閒地跟著我走出店門。

「你這跟屁蟲……」我瞪他。

他沒回答,依舊笑容滿面。

後來,我注意到角落有一隻貓,白毛染上灰塵與髒污,看起來很虛弱。我連忙丟下薛初凡,跑過去看。

我蹲下身靠近白貓,但牠不怎麼理我,還退後了幾步。瞄了一眼我手上的提袋,我將其中一個麵包拿出來,撕成一小塊,丟到貓面前。牠看見食物,先是用鼻子嗅嗅味道,才嘗試般地吞了下去。

過一會兒,貓再次抬頭看我,像是要更多。我笑了,將麵包撕成更多塊,通通丟給貓。牠吃得很高興,看樣子是餓壞了。

「看來,還是去超商買個罐頭好了……」

「月見。」蹲在我身旁的男孩叫我。

我沒應聲,抬眼凝視近距離的薛初凡。那張俊秀的面容,彎起一弧淺笑。他慢慢挨近我,在即將碰到我的臉時,輕輕對我說:

「妳好善良。」

我感到不自在,正想往後退開,他卻在此時再度出聲。輕吐的鼻息圍繞在我們之間,溫熱的觸感讓我好想停留,就這麼停留下來。

「我想追妳。」他說。

擁抱淘氣與溫柔,再次對我堅定宣告。

我卻有了欲淚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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