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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讨篇第二回】遭奇袭句公子登孤岛 哭亡夫孙郡主投大江

【东讨篇第二回】遭奇袭句公子登孤岛   哭亡夫孙郡主投大江

    话说我放生了宝马玉龙,我又有点后悔了,因为我不知道要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岛上藏多长时间,粮食储备我可是一点都没有……不过真让我杀了玉龙做粮食、我恐怕也下不去手。我自认为我是个非常会权衡利弊的人、但又常常被感性所牵绊。据说这个世界上最可贵的就是保有理性的理想主义者,或者说是不失感性的现实主义者,但在乱世之中,这样的人往往要么像祢衡(注释1)、陈容(注释2)那般死得太早,要么像刘备、曹操那样活得太累,老天让这帮人中的我潇洒地活到了天年,厚待之余必会拿走些什么作为补偿的,我想我要失去的会是来自后人的一切正面评价吧。

    我觉得这笔买卖不亏。

    随后我将鞍具、甲胄统统沉入江中,轻衣快鞋腰系着峨眉刺背着长矛游向对岸。水流并不急,不费多少气力我就成功到达了岛上,开始探索这里,希望可以趁着天亮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歇脚,最好能找到些吃的。我平日里养尊处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全然不知道如何在这荒野中求得生存,然而没等到天黑我就有了意外收获——随着江风吹过,我听到其中夹杂的分明是女子的啼哭声!这使我不由得心中暗喜,但转念一想毕竟这里是吴人的辖地,对面是敌是友未尝可知,还是要十万地小心才是。我蹑足潜踪走向那哭声的源头,尽量使自己的身体隐蔽在树丛中,如此悄悄地接近了目标。

    那里恐怕是岛的最高处,有个纤美的影子正朝着西面的峭壁跪着,望着江水饮泣不止,她的面前盘盘盏盏摆着、似乎还有香烟飘起,看来是在做着祭奠。哈哈哈这我就得来毫不费工夫了,等她祭拜完毕后走了、地上那些贡品岂不是我一个人独享了嘛。

    看到这里你,可能要笑我太蠢了,这女子既然上到了岛上必然有船,我若将她的船夺了、顺江而下躲过吴军的巡逻队,岂不美哉?我并不是没有这个念头,但我实在不想对这么一个音色婉转的美人做这么粗暴的事情……你要笑我就笑吧。虽然我还没有看到她的正脸,但为我料定她转过身来定是一幅令人惊艳的脸孔。她的声线是那样的清澈甘甜,饮泣之时亦不乏凄婉动人,令闻者心都软了、只想从后揽住她的腰肢、安慰她。那栗色的齐耳短发干练清爽,与她苗条而健实的曲线相得益彰,小腰上别着一对明晃晃的乾坤圈。我估计她的功夫绝对在我之上,而且她的身份不低,这是掩盖不住的气场。

    虽然只能看到她的背,但我相信脸蛋儿一定差不了。不过当时的我没有心情想象她究竟长着什么样的美丽面孔,因为我饿了,只希望她赶紧哭完走开,但她丝毫没有收场的意思,对着滔滔江水没完没了。渐渐地我听出她哭声中时时夹杂“夫君”长“夫君”短的呼喊声,由此可断定这是个小寡妇在悼念亡夫。这么少女的身材居然已经嫁做人妻了!真让我有点惊讶……

这时突然一阵寒意袭来,我立即捂住口鼻,强行把如箭在弦上的喷嚏憋了回去。虽然是夏天,但我穿着湿漉漉的衣裤又赶上了太阳渐渐落山,当时我非常需要把这身上的一切都脱了并发发汗,不然非要感冒不可。

    于是我当机立断在树丛里脱起衣服来,尽量不发出任何响动所以进度很慢。脱下衣裤之后我稍有犹豫,随即把最后的蔽体之物——我那绸缎制成的小裤头也除了下来,小风吹过的干燥清爽瞬间使我那两个长期处于紧张的大橘子恢复了它们原本的雄健,看到它们平安无事我心甚慰。作为骑兵需要长期纵马奔袭,非常伤身,很多人都有因此不孕不育,好在我们的作战用马镫是特制的,绳子长镫位低,这是为了方便在没有找到上马石的情况下也能爬上马背、以应付战场上瞬息万变的情势¬¬¬——比如突然落马。所以说我们骑兵在马上的动作并不是“坐”而更趋于“站”,虽然可以免遭胯下挤压,但是对于腰腿的压力依然很大,那里如果长期不供血,也是会造成断子绝孙的危险的。

    我不由得又想起了我的宝马玉龙,它跑起来总是那样地稳当、把我的传家宝保护得好好的……但愿它以后能找一匹好野马组成家庭,过一段幸福的马生!

    本打算等小寡妇走后,我便用长矛做杆子挑起我的衣服把它们晾干。但她从天亮哭到天擦黑,越哭越勇。我当时很是气闷,不知道她的死鬼丈夫是多么好的人品,竟值得她如此痴情。真不知我死之后,和我睡过的那些女人中会有几个在得知我死讯后哭一哭呢?

    这猜想是很无聊的,因为她到时候伤不伤心哭不哭都和我没关系了。但是我还是有必要继续胡思乱想,否则我很有可能因为脑子停止了工作、饿得一头栽倒地上。我正强打精神之间,忽听坡下传来阵阵匆匆脚步之声,随即见一袭人影冲上崖来。发如黑瀑红裙飘扬,是个女子。

    女子由远及近向我这边方向跑来,渐渐面容也可以看得清了,这真是个美人儿,而且美得很有个性!她的肌肤是丰实滋润的樱花色,搭配上及腰的乌亮青丝,显得甚有福贵之气,偏分的额发之下是标准的鹅蛋脸儿,下颌收束而不失盈润,拥有如此面相的女子命中显赫,必成人上之人。

    嗯嗯,人上之人。

    她那两条高挑的黛眉和她的秀发一样滋养丰厚,又长又浓,凤眼中黑白分明精光内敛,琼鼻挺如削成,她的脸上几乎看不到施过脂粉的痕迹,眉目间透露出几许美少年一般的英气。然而琼鼻之下又是一对微微上扬的细唇,这使她纵然在眉目间堆满愁云惨雾之际,也不失作为女子特有的母性温柔。

    女性的温柔在她的脸上展现了一百分,而在她的身材上则展现了一万分。说实在话,我一直活到今天,我都没有再见过肉感到如此可爱温润的女性身体。那不是胸,而是爱的杯盏!盛满了酒一般醉人的甘甜雨露。上衣的大开领,让我可以把那对玉盏堆出来的深沟一览无遗,如同两团聚在一处的绵软白云,随着她的跑动轻柔地碰撞,发出带着芳香的悦耳之声……连衣裙的一角扬起,露出了紧致滑嫩的大腿根,看到这里我的心脏不住加剧跳跃起来。

    若是平时遇到如此世间尤物,我肯定会忍不住发出赞叹之声。好在当时我忍住了。她那连衣裙是白底红纹的,如同是从她樱花色的肌肤上取下的色泽,在分为鲜花和白雪这截然不同的两极,极富秾艳的韵味,又不失清新素洁。

    “郡主!”来人对哭泣的小寡妇招收喊道,她的声线很明亮,像是个未长大的孩童,但声线很稳,让人听起来暖暖的。我当时就是这样暗地里对她品头论足了起来。

    郡主?我忽然反应过来心里一怔,而那个“郡主”听到身后传来的呼唤,也不住娇躯颤抖着转过脸来,那是一张清纯明丽的面孔,已经哭得肿胀的卧蚕之上,是一双极为稀有的绿宝石色瞳孔!江东的领地上,出现了一个“郡主”,还长着和碧眼小儿孙权一样的瞳色,这个女子还能是谁!

      “郡、郡主!”风姿绰约的樱花色女子从眼前人的神色中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向前奔进,而那个“郡主”——也就是人称弓腰姬的孙尚香只是无力地将手一举,便将对方定在了原地。

    “郡主!不要,千万不要啊!”

    “不,练师,我一定要这么做……”碧眼郡主的神色宇通骤雨之后的天穹,流进了悲伤之后一无所有,“我早就这么决定了,既然玄德已经在乱军中不幸故去,我也没有颜面活在世上了……”

    玄德?我想这指的一定是我们季汉——也就是现在大晋朝所谓的“蜀国”——的开国皇帝刘备刘玄德了,孙郡主和他虽然是夫妻,但自从上次她被孙权骗着回了江东、两人已经分居很长时间了。他这时候应该已经被救护着回到了我们国境了,就算被朱然那样的远距离追击小分队所纠缠,赵云李严还有我老爹那样的护卫也一定够用了,就凭那几个追兵真能让他“乱军中不幸故去”?我不信。

    然而那位郡主却不这么想,她看着眼前那个被唤作“练师”的女孩,碧绿的瞳孔流露出的悲伤越来越浓。

    “郡主,你要冷静!”

    “别了练师,我最挂念的好友……你以后要好好活着,可以的话多规劝一下权哥,他不能只按着自己的意思胡来、把其他人都当做工具。你是唯一能拯救他的人了,毕竟,上天是不可能永远包容他的为所欲为的。”

    “郡主,我……”

    练师听到这里,不住抿着嘴低下头去。郡主借此机会对着樱花色的丰满女子再看了一眼,我远远见得那个眼神,是将对世界的最后一丝留恋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她不敢再被这感情牵绊了,于是闭起双眼紧咬银牙,转身跃下了悬崖。

    “郡主不——”练师悲怆地奔到崖边,随即双脚一软跪了下去,对着江流掩面长哭起来

配图:左上——句安,左下——孙尚香,右上——练师,右下——刘备

(取材自日本光荣公司)

注释1:禰衡(173年-198年),字正平,三國時平原郡般縣(今山東德州臨邑縣)人,東漢末年文學家。頗有才氣,但性情狷狹、不能容物。與孔融交好,被孔融推薦去投效曹操。後因羞辱曹操,被曹操遣送去劉表處。後又因對劉表口出惡言,被劉表遣送到黃祖處。黃祖性情急躁,加之禰衡在宴席上言行失態,遂將禰衡絞殺。  

注释2:陳容(2世紀-196年),東漢末年洪邑(今江蘇揚州東北)人。陳容年輕時為書生,親慕臧洪。臧洪任東郡太守,陳容隨之為東郡丞,後臧洪駐所東武陽為袁紹所攻,臧洪遣陳容出城。興平二年(195年)十二月袁紹攻破東武陽後,令陳容在座,陳容見袁紹要殺臧洪,起身對袁紹說:「將軍舉大事,欲為天下除暴,而專先誅忠義,豈合天意!臧洪發舉為郡將,奈何殺之!」袁紹慚,左右使人牽出,說:「你不是臧洪一類人,徒然如此!」陳容回頭說:「夫仁義豈有常,蹈之則君子,背之則小人。今日寧與臧洪同日而死,不與將軍同日而生!」於是與臧洪一同被殺。

(引自维基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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