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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一章之二

第一章之二

      似乎有些期待一般,雅瑄的眼眸之中,有那麼一絲生動的光芒閃過。

      奕佐一把拉了對方的手,並將對方摟近自己,風輕雲淡地說道:「抓緊了。」緊接著踩上了窗台,一躍而下。

      「淦——」突然這麼一跳,雅瑄嚇得不小心把許久沒有說出口的國罵給爆了出來,對奕佐來說,這可新鮮了,畢竟他已經有六年沒有聽到雅瑄講國罵了,再加上,她看起來並沒有很大的情緒波瀾,在這一刻就像是放下了所有的包袱一般。

      「妳已經很久沒有罵國罵了。」奕佐不禁笑了出來,他沒有發現的是,早已被閻羅王剝奪情感的他,此時竟升起了愉快與無奈的心情。  

      但是雅瑄並沒有回他,只是重重地嚥了嚥口水,抓奕佐黑色風衣的手,緊得令奕佐有些難受,只能慶幸自己是骷髏,並不用擔心氣管被壓迫而窒息。而雅瑄的內心也罵得十分精彩,甚至迸出了一些令奕佐都感到詫異的詞彙,想不到懷裡印象溫馴的人,也會罵出如此難聽的字句。

      『這種情況下,不會爆粗口的人不正常吧!』雅瑄的所有抱怨詞彙裡面,奕佐聽得最清晰的,可就這句了。

      即便她平時一副天塌下來都不怕的樣子,但怕高這點倒是至始不變!

      「抱歉,不過現在只要抓緊我的手就好,妳看。」奕佐說完,便讓雅瑄只有抓著自己的手,兩人就像是在空中漫步一般,行走在星宿之間,如同遇見仙女的仙杜瑞拉,披著魔法的衣裳,遨遊在這了無人煙的夜空,讓雅瑄感覺十分新鮮,百鬼夜行的燈照在她的臉上,使她黯沉的瞳孔,增添了一絲的色彩與澎湃。

      「意外的……不可怕。」

      「但是如果妳放開我的手,那就會很可怕了。」奕佐叮嚀著,對他而言,亦是如此。

      「我知道了。」

      「對了,關於百鬼夜行,不論誰叫妳的名字,都不能夠回應,知道嗎?」

      「知道了。」記得民間好像也有,如果聽到有人在叫自己,不能夠回頭,不然的話會被勾走魂魄的樣子。

      「就算對方是死神也一樣。」

      「……你叫我,我也不能回應的意思嗎?」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瞭解了。」

      『真的有瞭解嗎。』奕佐不禁這麼想著。

      「現在還不是最熱鬧的時候,不過也差不多了,下去走走吧。」奕佐正打算要拉著對方降落到地面時,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輕彈了手指,一件金邊米白色底的學園風外套便套在了雅瑄的身上。

      「……偷竊?」憑空變出衣服什麼的,怎麼看都像是偷竊行為啊。雅瑄每次對於動畫裡的類似場景,都會感到困惑。

      「在妳的眼裡,我是會做那種事情的人嗎?」即便口氣平淡,但眼神裡透露出了一絲受傷的神情,讓身旁的雅瑄有些不知所措。

      「不……那什麼,我也不是那個意思。」雅瑄看起來似乎有點緊張,從以前就很不習慣看別人難過的她,對於這樣的情形,完全沒轍,也只有這個時候會讓人感覺得出她的慌張。

      「我知道,開個小玩笑。」奕佐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頭,溫柔地說著。

      「死神先生……是個惡趣味的人。」雅瑄一手勾著奕佐的臂彎,拿出了一本筆記本,寫了這麼一句話。

      「這個見解我可能不太認同。」又是從哪裡得到如此結論的?望著筆記本上的字,他反駁著。

      「剛才的玩笑?」比起解釋,雅瑄更像是在提醒他解釋一下「剛才的玩笑不惡趣味嗎?」。

      「啊這樣……恩,對不起。」

      「那,我們去走走吧?」降落到地面之後,雅瑄拉了拉奕佐的袖子,指著不遠處的咖啡廳。

      「樂意之至。」

     

      在這條街上,能夠明顯看到穿著不同的人,有歐式穿著的人、武士、遠古時代的人類、清朝人……等等來自於不同時代的人。而原本不存在的房子卻覆蓋了原本存在的房子,就好像是進入異次元一般。

      「真美麗……」

      望著一座白色巨塔,雅瑄不禁感嘆著。在自己居住的城市是不可能看到這樣的建築,正當她看得入迷的同時,天空飛來了一艘船,船的外型看起來有些古老,卻沒有任何破爛的痕跡,棕色好看的木頭色完全符合雅瑄心中對船的樣貌,這讓她在某些方面上感覺到舒服。

      上頭載滿了都市傳說裡所敘述的人與妖怪,例如日本百鬼夜行之中的魑魅魍魎,或是都市傳說中的裂嘴女。對一介凡人而言,可說是十分壯觀的景色,而這些卻從來都不吸引雅瑄的目光,抑或是說,她已經看膩這些稀奇鬼怪一樣地不感興趣。

      「噢,妖船也剛好入港呢。」奕佐說著。

      在巨塔頂環繞了半圈之後,慢慢地在一扇窗停了下來,客人們都接連地下了船,明明人數眾多,卻又不會推擠,在那小小的陽台中行走,是如此地有秩序,和人類相比,總不會是沙丁魚罐頭那種噁心的樣子。

      「那個是……」雅瑄睜大了眼睛望向了最後一個下船的人,或是說一隻貓。

      那隻貓的花紋是灰色的虎紋,脖子上還綁著一個紅線,紅線纏著一個紅包袋。

      「貓仔?」雅瑄不禁脫口而出這樣的話語,即便認錯也好,她還是如此思念著自己已經逝去的寵物,而貓咪向來就是聽力非凡的物種,遠在高塔的牠,聽到了雅瑄的呼喚聲音,先是愣了一下,接著轉頭望向了聲音來源——佇立於街道中的雅瑄,雙方的目光對上。

      是錯愕,是驚訝,抑或是嘆惋,貓仔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哀傷,原因正是自己的小主人居然也來到彼岸了。

      「喵——」他跳下燈塔,悠悠哉哉地落在雅瑄的腳邊,一如既往地喵了一聲。

      「貓仔,你還認得我呢。」雅瑄蹲下身子,摸了摸貓仔的下巴,然後像是抱小嬰兒一般,一把將他抱了起來。

      「雖然老夫是貓,但嚴格來說,也已經老大不小了,小主人可以不要再這樣抱嗎?有點彆扭呢。」貓仔毫不在乎似地說出了人話,聲音有些可愛,就像是個未進入變聲期的少年一般,清澈而稚嫩。由於已經到了彼岸,就不必再順從人類的三觀而喵喵叫,所以貓仔也並不怎麼在乎人類的看法。

      「……對不起,那這樣抱你會覺得比較好嗎?」雅瑄絲毫沒有因為貓咪講人話這點而驚訝,就好像是已經司空見慣一般地回應,並讓貓仔以類似趴著的姿勢,手臂撐著貓仔的四肢,另外一隻手穿過對方的胸前抱著。

      「……我覺得這個地方還不錯。」說完,便神色自若地跳開雅瑄的懷抱,趴在那窄得如同木樁的左肩上,完全都不怕掉下去一樣,如果不動的話,就像是布娃娃放在自己的肩上一樣。

      「疼……奇怪,不疼?」本來眉心一皺,雅瑄似乎有點不舒服,但不用半秒的時間,她像察覺了什麼似地,困惑著。

      「咦?小主人這裡怎麼了嗎?」貓仔跳了下來,雖然雅瑄的表情並無痛苦,但在剛才發出吃疼的聲音,他不禁擔心著。

      「兩年前籃球比賽練習時,不小心傷了左肩,現在沒辦法負重。」雅瑄說著,看到貓仔擔心的樣貌,便又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頭:「現在已經沒事了,畢竟只是靈魂,不會重。」

      說是靈魂不會重是騙人的,但……為什麼不會痛?

      「抱歉……」貓仔像是有些內疚。

      「不過貓仔我記得你以前不是很討厭我們給你用的配飾。」

      例如為了散步時用的背帶、還有牠正掛著的那個紅包袋。

      雖然距離現在已經是六年前的事情了,她依舊記得,每次只要替貓仔繫上背帶,他就會像是喝醉一樣,東倒西歪,不然就是想盡各種辦法要掙脫束縛,說白了就像是正在吸木天蓼的貓一樣。

      「囉、囉嗦,不過就只是突然覺得這種東西還不錯而已。」貓仔抖了抖自己的身體,只為掩飾自己的害臊:「不過小主人,妳是怎麼死的?」

      「啊——那個……」雅瑄望向一旁的奕佐,就交給這傢伙解釋了!雅瑄在內心投以求救的眼神。

      「你有什麼毛病!」貓仔在聽完奕佐的解釋之後,斥責著奕佐:「小主人要是有個什麼萬一,你要怎麼對她的家人負責!」

      「我不會讓那個萬一發生。」

      「這種事情是你這樣說說就行得嗎!你這個渾蛋!」貓仔雖然想叫奕佐帶雅瑄回去,可是當他看到自己家的小主人望著四周的表情,除了不是害怕以外,倒不如說眼神中終於有了他好幾年不見的激動。

      若這能夠成為讓她恢復情感的契機,那麼是值得一試,況且這種機會絕無僅有,賭一把又或是趕回去,這樣的選項盤旋在貓仔的腦海。

      「我都不知道讓你當她的守護神這件事情,是正確還是錯誤了。」並未給予明確指示,或許內心深處也在期盼那個「契機」。暗自苦笑,貓仔的眸子閃過一絲地無奈。

      只不過……怎麼沒有印象這名死神會變成人類樣貌?望著眼前的少年,貓仔困惑著。

      姑且不論從前或是近期,至少他也是曾經看著眼前這名死神直到死去,而他的記憶中並沒有奕佐會變成人類樣貌接近任何靈魂。

      「有些緣故,我必須化為人形。」看出貓仔的困惑,奕佐小聲地解答著,並以法術混淆視聽,使外人聽到的話與這句話八桿子打不著:「非常感謝您當年的提拔,您大可對我放心點。」

      「照顧好她,我自然就會放心,不要讓她過多接觸彼岸的事情!」言下之意,便是別讓這個「緣故」將他珍視的小主人捲入。

      「我知道了,但您似乎也很開心?」

      「乾你屁事!」

      搞得好像爸爸嫁女兒的感覺,在一旁四處張望的雅瑄聽著都不禁這麼想,雖然挺有趣的就是了,就在她思考要不要打住兩人的時候,背後便有人開口呼喚著。

      「姑娘、姑娘!」雅瑄轉身一個人也沒有,眼角餘光中,注意到了下方似乎站了個人,於是低下頭,這才看到一位老伯拿著一個冰糖葫蘆望著自己。

      「哦!是冰糖葫蘆呢,這個人做的可有名了。」貓仔注意到有人向自己的小主人搭話,便踏著優雅地步伐,走了過來。

      「咦,可是我沒有辦法買呢。」畢竟雅瑄終究是此岸人,貨幣大概是無法通用的吧,她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吃彼岸的東西。

      「沒關係,這個算我請妳,畢竟姑娘可是被死神認定的妻子呢。」老伯笑著說,並把一個冰糖葫蘆遞給了雅瑄。

      此話一出,雅瑄回頭望向了身旁的奕佐,他的眼眸中閃動著一絲困惑,似乎好像也不知道有這一回事。

      「老伯您似乎誤會了,我並不是什麼死神的妻子。」雅瑄揮著手否認著,在她的印象中,根本沒有自己是死神的妻子這種事情。

      「好好好,不是。」老伯笑著說,並沒有為自己誤認雅瑄是死神妻子這件事情做過多的解釋,而是讓雅瑄收下冰糖葫蘆,催促他們在百鬼夜行玩得愉快。

      「你笑什麼,收起你那噁心的表情。」貓仔不用看也知道,奕佐現在笑得可比雅瑄手中的冰糖葫蘆還甜。

      「您這話有點過分。」

      「不吃嗎?」直接無視了奕佐的抗議,貓仔抬起頭來望向了正瞧著冰糖葫蘆思考些什麼的雅瑄。

      「我能吃彼岸的東西嗎?」

      「可以,不論是彼岸,還是現世,兩者的食物原料都差不多,因此不需要太過在意。」聽了這個疑惑,奕佐解惑著,但思考了半秒後,又接著說道:「但吃太多也不好。」

      原理不詳,但是奕佐知道過去有凡人誤闖彼岸,吃了過多彼岸食物後,現世的身體產生不良變化。

      聞聲,雅瑄舔了一口手中的冰糖葫蘆,本以為會太過黏膩,卻意外地清甜,與印象中的冰糖葫蘆有所不同,且還帶有著淡淡的水果香。對於討厭吃甜食的雅瑄而言,是再適合不過的了。

      「小主人,好吃嗎?」

      「嗯……好吃。」

      「那麼,接下來要去喝咖啡嗎?」就在雅瑄吃完冰糖葫蘆沒多久,便走到了一家木屋前面,奕佐便指著那間古色古香的木屋,如此詢問著。

      「這時候喝了會睡不著吧?」貓仔用著看笨蛋的表情望著奕佐。

      就算貓不能喝,也有聽說過咖啡因可以提神,所以不少人類會盡量避免在晚上喝,還是頭一次看到有人在晚上邀約別人喝咖啡的。

      「貓仔,這你就錯了,咖啡確實可以提神沒錯,但是當人類疲憊的時候,喝適量的咖啡,是能夠幫助睡眠的。」雅瑄蹲下身子,輕點了點貓仔的鼻子。

      「喵……你們人類的構造真的好難理解。」

      打開了木門,裡頭的燈雖然昏暗,卻又不會讓人感覺不舒服,就像是家裡壓克力板與木桌之間時常會看見的舊照片,是個充滿回憶的「泛黃年代」,雅瑄是這樣稱呼那些照片的時代背景。

      吧台裡擺設著一台黑膠唱片,播放著令人懷念的歌謠,裡頭並沒有很多人,卻又不會使這個咖啡廳淒涼,可說是人少得綺麗,就像是畫一般地令人舒暢。

      櫃檯裡有一名身穿黑色馬甲,裡頭穿著白襯衫打著黑色領帶像是酒保一樣,看上去年約四十出頭的棕髮男子。

      「要喝什麼?」奕佐坐到了吧台邊,撐著頰問雅瑄。

      「拿鐵。」

      「老闆,來杯冰紅茶跟熱拿鐵。」奕佐對著那名酒保如此說著。

      這才知道,原來那名穿著像是酒保一樣的大叔,原來就是老闆啊!

      「為什麼這麼熱的天氣,還要讓小主人喝熱的?」

      「因為我習慣喝熱的。」

      「姆喵……既然小主人這樣說了。」本來想要咬奕佐的貓仔,緩緩地跳到桌子上,縮在雅瑄的手邊。

      這樣的舉動並沒有造成老闆的困擾,貓仔如同是這裡的吉祥物一般隨意。

      「一樣是牛奶嗎?貓咪先生。」老闆把咖啡跟紅茶遞給了奕佐他們後,摸了摸貓仔的毛,歛著好看的綠色瞳孔,和藹可親地詢問著。

      原來冥界的人都是如此溫柔的嗎?迴盪在雅瑄的腦袋裡頭的盡是些微不足道的問題,但同時卻有一絲的溫暖在心中蔓延,不論是剛才的老伯,還是這位老闆,總是溫柔地笑著,對待所有人都是如此。

      「是的,麻煩老闆了。」貓仔蹭了蹭老闆的手,跟任何人都很好的貓仔,似乎已經是這個咖啡廳的常客,每個進來的客人第一個都是向貓仔問好。

      難不成養了什麼貓中之神?雅瑄喝著咖啡,像是開玩笑一般地思考著。

      「要喝一口嗎?」尚未入口,奕佐便將紅茶先遞到了雅瑄的面前。

      「嗯。」雅瑄點了點頭,喝了一口紅茶後,淡淡地說了句:「還不錯喝。」之後將紅茶又遞回了奕佐的面前。

      「今天貓咪先生看起來特別高興呢?」老闆用一個小碟子裝了一點牛奶,遞給了貓仔,然後微笑地說著。

      「因為見到了好幾年沒有見到的小主人了。」貓仔喝完盤中的牛奶,舔了舔自己身上的毛,再舔舔自己的肉掌之後悠哉地說著。

      「那確實是很值得高興的事情呢!」老闆收了收盤子,又緩緩地說:「您是……?」老闆望著雅瑄,明明是個生面孔,卻戴著高階死神的掛飾,顏色與以往看到的有些不同,是管轄別區的死神來這裡出差嗎?老闆思考著。

      「我的小主人。」

      「咦——失禮了!您就是貓咪先生的主人啊!」

      「咦,不會。」面對老闆突然的恭敬,雅瑄除了不解以外,想當然爾,也有些拘束以及不習慣。

      「事實上,在我剛來到這個小鎮的時候,受貓咪先生不少的忙。」

      據老闆所言,生意蕭條,不知道該如何繼續生計,正當他坐在店裡苦惱著的時候,有隻貓悠悠哉哉地走了進來,這麼說了:「如果這家店可以改成咖啡館,小主人一定會很喜歡。」

      「您是?」

      「如你所見,曾經是人類飼養的貓。」

      「啊好,那個……這個不嫌棄的話,給你吃吧。」老闆從吧台拿了剩餘的飯菜給那隻貓咪,會說話的貓咪對於住在彼岸的人來說,已經是見怪不怪了,既然都來了,那就當作客人招待吧!

      而那隻貓咪也毫不客氣地大口大口吃著,還不忘給點意見:「你的手藝並不適合拿來做中式料理。」

      「咦?」這未免也太傷人了,雖然是鬼就是了。

      本來就已經是快要失去前進目標的老闆,這一瞬間都認為自己的自信心被眼前這位肆無忌憚的貓咪給打擊了,但是卻也無力反駁,若自己的手藝並不是不好的話,這家店的生意大概就不會如此門可羅雀了吧。正當老闆十分沮喪的時候,貓咪舔了舔自己的後足,緩緩地說了:

      「但是,你的手藝適合做西式甜點以及經營咖啡館。」

      「怎麼說?」

      「中式料理滿街跑,已經沒有什麼特色可言,而你的手藝其實算蠻好的,我找找……」那隻貓像是逛大街一樣,在老闆的一樓擺飾櫃上找著什麼,然後拖出一本食譜:「你怎麼沒想過要把這個食譜用上?」

      「但是……我可沒有相關的烹調證照啊……配備也不齊全。」老闆苦惱地說著,身為一名專業的廚師,相關證照是給外人的一種保障啊!

      但是貓咪又這麼說了:「我就老實說吧,我看起來也不是在這條街相當久的鬼魂對吧?是剛死不久的貓,那麼既然身為剛死的貓,我可以告訴你,在現在的時代,人們喜歡西點,也喜歡咖啡,我可不認為這條街每個門庭若市的人擁有什麼證照哦,我明白這是您的職業道德,不過如果您真想要得到認證,那麼就拿著這張紙過去吧。」

      說著,貓咪便隨意地在櫃台翻了一張白紙,貓不會是個喜歡骯髒的生物,但是他走向了調理台,用笨拙地雙足拿起了醬油,老闆見狀,便伸手幫忙了他,倒了一些醬油在白色的小碟子上。

      貓咪伸出了前爪,將自己尖銳的利爪給顯露了出來,沾了些許的醬油然後人模人樣地在紙上作了畫記,然後再滿臉猙獰地用前爪的肉球碰了碰醬油,在紙上蓋上章。

      「恩……你把它拿去瓦斯爐上燒了。」說著,他便望著自己的前爪,思考著什麼。

      「您要水嗎?」

      「當然要!貓咪可不能吃鹹啊!」哇啊啊——帥氣的前爪都是黑漆漆的醬料了。

      「稍等我一下哦。」老闆麻利地走向了洗手台,拿了一個鍋子裝了八分滿的水,讓貓咪能夠方便清洗他的前爪,然後就照著貓咪的指示,將剛才的紙張燃燒殆盡。

      「能問問這麼做的用意是?」燒完紙之後,老闆困惑地詢問著。

      「正常來說不應該是先問理由才去做一件事情的嗎?」怎麼會是先燒了之後才來問用意呢?貓咪洗好自己的爪子之後,一邊舔淨一邊說著。

      「因為貓從來不是什麼喜歡骯髒的生物,先生這麼做一定有您的用意,所以我也不妨多問……只不過,還是想知道您寫了什麼。」

      「是給那位大人的。」

      「那位大人……難道是!」

      「對,上頭寫著的是,請她能夠幫你進行烘焙考照,讓你能夠在一個月後成功開業。」

      「一個月!這也太趕了吧!」

      「有我在呢,怕什麼?」

      「貓咪先生請問為什麼……」

      「因為我的小主人她曾經想開一家餐館,給人帶來幸福、影響,讓人能夠放鬆,能夠在餐館裡頭,回想起記憶中美好的時光。」

      「可我也不一定能做到啊……」

      「我說過了吧,你的手藝不錯,材料費我這邊自個兒有辦法,你只要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這……」

      「嘖!婆婆媽媽的,還是不是男人?我都說要幫忙了,你可別小看老夫是隻貓。」說著,貓咪便跳到半空中,轉了一圈,化作了一名橘紅色短髮,瀏海遮住了右邊眉毛的少年便站在了老闆的面前,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無袖連帽背心,裡頭穿著白色襯衫,長相約莫十三歲的小少年朝氣地說著。

      踱著自己明亮的白底藍色運動鞋,對於對方的婆婆媽媽似乎有點不高興。

      「你就放手一搏吧,反正都要收了,你就當我花錢投資你,請把這裡當作最後的餐館。」

      「最後的餐館?」

      「人們總是在死去之前,回憶起自己的遺憾,沒有吃到想吃的東西,沒有完成想做的事情,沒有見到想見的人,而在這裡,最後的餐館雖然不能夠替人完成想做的事情,但是可以當一個傾聽的人;雖然不能夠代替他們想見的人,卻能夠給予他們在人間沒有的溫暖,就當作在做善事吧!」那位少年這麼說著。

      反正都要收了是嗎……

      曾經也有過沒有完成的事情,也曾悔恨過,或許真正後悔的事情,是沒有為了什麼而放手一搏吧。

      老闆聽了之後,內心還遲疑著,但看到貓咪眼神中,流露出的思念以及嘆惋,卻也不知道怎麼的,想起了生前的點點滴滴。

      而從生前就特別炙熱的惻隱之心,也漸漸地流露出了憐惜。

      「好吧,就聽您的了。」

      說得也是,反正都已經要收了,放手一搏也不錯,但是為什麼這隻貓想要這麼做呢?老闆雖然想問,卻也沒有過問。

      於是老闆聽了那隻貓咪的建議,開始研究了自己店裡擺放的食譜,並且請貓咪多說一點關於現代的事情,以訂製新的菜單。

      後來老闆在貓咪的指點下終於開始嘗試製作西點,就像是貓咪說的,他把西點做得非常出色,一開始是嘗試請附近鄰居品嘗,每個人的表情都帶有著一絲甜甜的幸福。

      「做料理果然是開心的吧?」無意間,貓咪的臉上流露出了懷念的表情。順著貓咪的目光,老闆望向了品嘗著自己做的甜點的人,掛在臉上的幸福笑容,使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

      「嗯,但是做給重要的人時,看到他們開心的表情,無非是最美好的風景。」

      光陰似箭,一個月後的專業烘焙考照終於是迎來了。

      「考生羅永泰,這次的考試內容很簡單,既然是要讓人能夠在這裡感受到溫暖的話,那麼就做出你的誠意吧。」

      「什麼意思?」

      「簡單而言,將思念融入你的所有的料理之中。」

      「這也太……」

      他認為這樣的題目太過刁鑽,站在料理台前方,什麼樣的料理可以將自己的思念融入?

      說起來「思念」這種東西真的能夠融入料理嗎?

      時間滴答滴答地流逝著,永泰思考著這一個月來所學,但是一點想法也沒有,即便甜點能夠讓人感到幸福……但那樣不代表著思念的情感吧?況且這一個月間,也僅有將生前所學不斷地重複練習,加強自己的手藝,一個月間就要能夠做出富含思念之情的麵包,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做到!

      機械式地做著平常製作麵包時的準備工作,永泰不斷地思索著。

      要加什麼餡料?如果加入奶油會不會太普通?到底怎樣的麵包才能夠給人有思念的感覺?

      料理這種東西,就是要融入感情,可是要讓人也感受出思念,到底要怎麼辦才好……

      汗如雨下,是緊張導致的汗水,眼神之中只剩下絕望,對不起啊貓咪先生,這一個月的時間果然還是浪費了呢。

      時間所剩不多了,他像是被遠端操控的機器一樣,遲鈍地搓揉著麵糰。

      果然做不到。

      正當他快要放棄時,背後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一名女性的聲音。

      『羅永泰,你還記得我們剛認識的事情嗎?』那個女性的聲音雖然有些命令般地強勢,但是卻又帶有一絲的溫柔,不捨的情緒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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