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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紅

江湖多無聊,紅塵太可笑,

我依舊坐在空間裡的母樹上,一道黑色的傷痕沿著腳往上攀爬,死不了卻很疼、很疼,那是我的詛咒,我做了多餘的事,

    我不在意,忽略疼痛對我來說不是件難事,甚至是我無聊生活中的一個小調劑

          坐在樹上的我面前漂浮著一個小鏡子,人間的一切在裡頭上演,畫面不停的轉動,停在不同人身上一兩秒,再次轉開,周而復始

    我的時間終於也要到了呢…接下來黑色的紋路會一路向上攀爬,一路爬到心口處,然後碎裂,一切就結束了

      「我要活、我要活著!」突然空間裡出現一陣小孩子的呢喃,我拍一下鏡子,畫面停在一個小女孩身上,天上飄著雪,似乎在北歐國家,小女孩靠在路邊一個窗台上,低垂著眼,臉色蒼白…

    罷了,就當最後送她一程好了

「想要活下去嗎?」我抱起幾乎失去意識的小女孩,「大姐姐是天使嗎?」她伸手拉住我被風吹的四散的髮絲,「不,我是惡魔」奪人性命、令人厭惡的惡魔

小女孩搖搖頭「這麼漂亮的大姐姐怎麼可能是惡魔呢?」她頓了一下,「大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嗯,快死了」我並不隱瞞,死亡是種解脫,人類終究必須回歸黑暗的擁抱,不可怕、也無需害怕,

「可是我不能死、紅紅答應奶奶一定要活著的,大姐姐幫幫紅紅吧!」毛帽落下,小女孩一頭紅髮和我的白髮纏繞在一起顯得更加火紅,像是在為生命做最後的燃燒,

    我抱著她回到空間裡「紅紅願不願意做一場夢呢?」我替她打開夢中界的門「等紅紅醒來再回答大姐姐你願不願意活著好嗎?」

        「   紅紅再不吃飯會肚子餓哦!」一個慈祥的中年婦女拍拍發呆中的紅紅,

                  「媽媽…」紅紅抬頭看著婦女,那是…好久不見的媽媽啊!她跳下椅子哭著抱住婦女「媽媽、媽媽紅紅好想你啊!」

      現實中的紅紅媽媽在她5歲那年帶著剛出生的弟弟改嫁了,也就是說她已經3年沒看到自己的媽媽了

        「紅紅這是睡呆了?媽媽一直都在啊!」中年婦女替紅紅擦拭眼淚,「媽媽不是答應了紅紅要一直在一起的嗎?」「那弟弟呢?」「什麼弟弟媽媽只有紅紅一個孩子啊!」

          什麼…?媽媽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沒有弟弟?

            有人說裝睡的人叫不醒,夢中界只能反映人心中最深的願望,而那些人望大多比較接近慾望,深藏心底不為人知的慾望,其實很多夢都不對,只是太美了,很多人不願意清醒和面對…

    「   你不是媽媽!」紅紅大叫「媽媽生下弟弟後就沒有回來了!奶奶也說過是媽媽先不要紅紅的,紅紅也不要你了!」

      瞬間夢境破裂,如雪花般落下

終於等到了…

        我上前抱起紅紅,「告訴大姐姐夢美嗎?」紅紅一開始點點頭又馬上搖頭,「大姊姊紅紅很想很想媽媽,但紅紅知道媽媽只帶著弟弟走了,她不要我了」紅紅的眼淚不要錢的拼命掉「紅紅還有奶奶,雖然後來奶奶去找天使了,但奶奶說過要紅紅好好活下去,會在天上保護我的!」

    我輕輕的笑了,那麼多大人竟是不如一個小孩心境透徹

 

「那麼紅紅還是想活下去嗎?紅紅如果死掉了就能去天使那裡找奶奶了喔?」

紅紅搖頭,「奶奶說過不能太早去找她不然她會生氣,奶奶一生氣就不理紅紅了」「好孩子」我揉揉她的頭,在生命的最後還能遇見這樣的可人兒也是不枉我一時的玩心了,「告訴大姊姊,如果要拿紅紅過去所有記憶包括和奶奶生活的所有回憶來換活下去的機會,紅紅願意嗎?」

最後一個、最後一個條件,紅紅沉默了「那到天堂後還想得起來嗎?」她問「不知道,這個大姊姊也不知道,或許能或許不能」「不能拿其他的東西換嗎?故事裡的大姐姐都要頭髮,

紅紅的頭髮也很漂亮的,紅紅不能拿頭髮來換嗎?」「不能喔!大姐姐只要紅紅的記憶」

    我放下她起身飄回樹上「紅紅決定好了再叫大姐姐吧!」

    「好!」   紅紅突然大叫

「紅紅答應用過去所有記憶來換活下去的機會!」「哦?紅紅確定?」「確定」「契約達成」

離開空間,我抱著昏過去的紅紅來到一個家庭門口放下,這個家庭家境小康,只是生不出孩子,他們會好好對待紅紅這個漂亮的小孩子的,

    我摘下鐮刀上的三個寶石,「你擁有我的祝福,以寶石為憑,我祝福你今生今世平安順利」,無視加快速度向上爬的黑色紋路

      以手點住紅紅的額頭,我抽出她的記憶,那是一顆如她一般溫暖的小球,「紅紅再見囉…」我替她敲響那戶人家的門,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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