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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一章 空間(3)

在最脆弱的時刻,她遇見一位關心自己且聆聽心聲的人,這人擋住她生命的流逝,朝她的內心世界照射一絲曙光,點起黑暗世界的一片光亮。

二零一六年,初秋,台北市的氣溫溫和,鳥兒在枝頭上輕聲鳴叫。鳥兒的輕聲鳴叫和一旁公寓內的爭執成了強烈對比。

「你說不想到國外留學,媽都依你了,為什麼還要惹事?」劉媽雙手交抱於胸,蹙著雙眉,眼眸深處蘊藏滿滿的不諒解和怒火。

「哪裡是我惹事?你能不能關心這件事,不要只看結果?」豫巧把書包丟在地上,帶著一臉受傷望著母親。

她的哀傷、歡樂從沒入過母親眼底和心底,母親心思全在翻譯社的繁雜工務裡。要是父親還在,是否自己就會幸福一點,有人懂得關心自己?

「別惹事就對了,你當媽有那麼多時間替你善後嗎?都已經是高中生了,你該成熟點。」看女兒不回話,她又來氣,「幸好你那同學沒被你砸死,不然就不是這樣了,對方還願意合解,真是萬幸!」

豫巧聽完想直接甩門離家,結果她母親丟下一句「我還要去見客戶,晚點回來」,搶先她一步踏出了家門。

「滾吧。」聲音略為哽咽,豫巧坐於沙發上。

她心靈所受的傷,還有身體上的傷痕,母親全沒在意過。

事因從一條項鍊被丟入河中而起。剛轉入一間新高中就讀的豫巧,認識了座位附近的女同學,話題產生共鳴,很快成了會一起上下學的朋友。

聽聞豫巧因為一名男生的過世而傷心不已,直到現在不願意敞開心房,也不願與異性交流,那些朋友笑豫巧笨,不懂得享受青春的美好,有的人就因此不與豫巧來往,最後只剩下一位還和豫巧保持朋友關係。

有天,那位朋友和豫巧說有位學長想認識你,豫巧內心抗拒,可也不願意再失去朋友,答應朋友要和那學長見面。

放學後,豫巧和那位學長走在通往鄉鎮的陸橋上,而豫巧的朋友跟隨在後。原本兩人話題繞著戲劇和美食,忽然學長換了話題,他問豫巧有男友嗎?

豫巧回答了「有」,那位學長的態度竟從溫和變成強烈的憤怒。他把她脖頸帶的項鍊給拽下來,往一旁湍急的河流丟去。

豫巧賞了學長一巴掌,獨自往陸橋來時得路口走去,穿越高過自己身高的草叢,想要去河中把項鍊給撈起來。

學長跟了上來,他大聲嚷嚷著說要她別陷在過去的感情裡,手抓著她的手想將她擁入懷中,豫巧推開他,他也耐不住心中的渴望,再次握住她的手時就將她撲在草地上。

豫巧當下拿起旁邊的石塊往他頭上砸,成了整件事情的開端。後來豫巧的朋友並沒幫她說話,她指責豫巧反應過於激烈,說學長本來只是要她別去撿掉入河中的項鍊,因為那樣過於危險,沒想到她就拿石頭砸人。

這事傳的學校每個人都在討論,沒有一個人是站在豫巧的立場,全都是辱罵她的話語,就連她母親也信以為真了。

豫巧以為母親只是因為工作忙碌,沒有時間關心自己,經過這次她知道了──母親是根本不在乎自己,關心與否很重要嗎?

她在乎名聲更勝於女兒。後來雙方和解,劉媽賠償了學長的家人醫藥費,然後又賠了一筆金額不小的精神賠償金。

此後待在學校的每一分每一秒,豫巧都過的很痛苦,她被所有人孤立和閒話,成了別人口中的笑柄和發洩對象。

事發後隔一個禮拜,她回到當初的陸橋上,想要跳入那條河川離開這世界,那天傍晚陸橋上吹拂而來的風特別大。

她靠在橋的圍欄上,頭往下俯視被夕陽染紅的河川,忽然身旁傳來呼喚自己名字的聲音。

「真的是你,你也走這座橋回家嗎?」

豫巧認得他,他是班上的風紀股長──關祐丞,他是個每次體育課都會來和自己聊天的怪咖。她並不討厭他,帶著一絲微笑回應:「恩,你也是嗎?」

祐丞點頭後走到豫巧身旁,靠在欄杆上,「橋下河川有什麼嗎?看你看得很認真。」

「跳下去後就能解脫。」

「那我陪你如何?」

「別開玩笑了,你家人會擔心。」豫巧目光停在祐丞的側臉。

「那你就不要跳了,也會有人擔心你不是嗎?」

「我像是會有人關心的人嗎?」豫巧將目光放回眼前曲折的河川,又說:「連我的母親都不會了,再說,我沒有朋友,誰會關心我?」

「會有的。」

「我不用你安慰,不要理我好不好。」

「要一起去吃關東煮嗎?我叔叔開的,味道還不錯。」祐丞離開圍欄,手輕拍了豫巧的右肩,「走吧,鐵定比學校的福利社賣得好吃。」

「我不想去。」豫巧沒跟在祐丞的身後。

「把你所有的不開心都說出來,沒關係的。」祐丞走回她的身邊,「如果你要跳的話,我陪你。」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祐丞對上了她泛著淚光的雙眸。

「你可以像其他人那樣討厭我,為什麼要靠近我?和我一起做傻事,要是你真的怎麼了,怎麼辦?」

「關心同學很正常阿。」祐丞走到豫巧身後,輕推著她往前走,「你不跳就都沒事了。」

「你真的是怪咖,不怕被討厭?」

「被討厭就算了阿。」

豫巧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放棄跳河,選擇和他一起去吃關東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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