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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4. 2008年

“喂!你在看什么?”

 

早上七时三十分,十五岁的岑毓梵如常在巴士站等着和方子萱一起上学。一般都是方子萱等岑毓梵,不过今天角色对调了。

岑毓梵在巴士站等了十分钟终于看到方子萱碎步跑来,后脑勺的马尾随步伐左右摇摆,是所有女生都夢寐以求的软发质,也是所有男生都喜欢的马尾。

方子萱来到岑毓梵面前,虽然停下脚步,看着她,但却犹如看到陌生人一样没有表情。岑毓梵用双手在好友面前晃了晃。

”喂!萱萱!”

方子萱微锁着眉头,直视着岑毓梵,没反应。

”喂!你没事吧?”   岑毓梵边说着边大力推了推方子萱的右肩膀。

方子萱眨了眨眼睛,长长的上睫毛快速闪动。

”萱萱,你不舒服吗?”   岑毓梵看着方子萱有了反应,稍微放心。可是刚才对方的表情,是她们从小认识以来,她第一次看到了的。

该不是中邪?岑毓梵开始少女擅长的幻想,但她没有说出来,因为害怕好友真的中邪。

“萱萱?”

“嗯……”   方子萱终于应声了。

“你OK吗?”

“嗯……那个……小梵,你刚才一直在站在这里吗?“

”对啊,怎么了吗?“

”一直只有你一个人吗?“

”对啊。你看,都没有其他人呢。“   岑毓梵说完又把周围再确认一次,巴士站现在只有她们两人。

”真的哦……“

”你看到了什么?“   岑毓梵背后开始一凉。

”我……“   方子萱又盯着好友的脸看,眉头依然微锁着,是一种看不见但感受得到眉头皱着的感觉。

岑毓梵屏住呼吸地看着方子萱,心跳也跟着越来越快。少女的心果然很容易被触动。

”我……好像……看到你老了的样子……“   方子萱不太能够相信自己说出的话,心里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老了的样子?“   意料之外的话,总是比较难接。不过岑毓梵心理小开心了一会儿,因为方子萱没有中邪。

”嗯……刚才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张阿姨的脸……“  

”真……真的吗?”  

“应该没错。样子很像你,但比较老,所以我才会看着你这么久。“

“那大概是几岁阿姨的脸?”

 

“四十多五十岁?就大概你妈妈这个年纪?”   方子萱边回忆边小心翼翼地回答。

那是一张即熟悉又陌生的妇女脸,而且妇女还对着她微笑,是那种对熟人才会展开的亲切笑容。刚才方子萱会愣住,就是在想:这个人是谁?我认识吗?

”四五十岁?“   岑毓梵瞪大眼睛重复了一遍。

”嗯……“

“太好了!我可以活到五十岁!“   岑毓梵开心地叫了起来。

好友的反应,方子萱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继续看着她。

“不是吗?如果你看见了我五十岁的样子,就表示我在五十岁时还活着啊!”  

岑毓梵说完,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你要干嘛?”   方子萱马上伸手抢走手机。对于自己经历的怪事,她其实不太确定真假,有可能是自己想象力太丰富把好岑毓梵看成岑妈妈,而且她心理有一丝不安,感觉什么不好事即将发生。

”当然是上网分享咯。”   岑毓梵一手又把手机抢回。

”小梵,其实我也不确定,可能是我看错了。你别传,好吗?“   方子萱大力抓着好友的手。这句话虽然不带任何请求或拜托语气,但方子萱楚楚可怜的眼神,别说男生,就连女生也会心软。更何况这个人是岑毓梵,一个从她有记忆以来就存在的老好友。

“好啦,我不发啦。“   岑毓梵嘟起嘴,把手机放回校裙的口袋里。

方子萱脸上终于有了微笑,眉头也不再微锁了。

“我五十岁的样子和现在像吗?漂亮吗?“   岑毓梵话风一转,开始追问方子萱自己未来的样子。

“就一般阿姨的样子。”

“一般阿姨?那你怎么能确定是我啊?”   被岑毓梵这么一问,方子萱倒是答不出来。

对啊,我怎么能确定呢?方子萱在心里嘀咕时,巴士来了。

“你就说说看嘛,为什么确定那张五十岁的脸就是我?”

岑毓梵边上巴士边不死心地不停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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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之后的星期一早晨,方子萱如往常坐在巴士站等着岑毓梵。

自从上周看到岑毓梵老去的脸后,方子萱就没再看到第二次,所以她觉得是自己看错,原本的担心也随着时间的经过,渐渐淡去。

更何况,少女的生活多姿多彩,除了上学、上补习班,还要追偶像、和朋友聚会,像方子萱和岑毓梵两人就多了另一项活动,就是“拒绝追求者”。

两人是校花,但由于型不一样,吸引到的男生也不一样。

岑毓梵瓜子脸水汪汪的大眼睛,浓眉薄唇,不笑的时候带点冷酷,笑起来露出的兔子牙和梨涡特别可爱,加上个性宜动宜静,不拘小节,追求她的男生很难定出一个群体,可以算是各个类别的男生追球者都有。

而方子萱也是瓜子脸,高额头配上杏型大眼,感觉很有灵气。她没有梨涡,双颊在微笑的时候露出似有若无的酒窝。当然还有她的一头乌黑长发,每天看来随便扎起来的马尾,是学校里所有女生想效仿的造型。套岑毓梵的话:这不关马尾的绑法,而是个人的气质。

方子萱的追球者大多属于内向型的,当中也不乏学弟和其他学校的“读书人”,主要应该是因为她的身

上流露一种书卷气质,虽然除了美术,她的成绩都比不上岑毓梵。

简单来说,岑毓梵是男生喜欢女生讨厌的有毒美女,方子萱则是男女都喜欢的无害仙女。

两人自有记忆以来就有彼此的存在,在上初中之前都住在隔壁。三年前岑毓梵一家搬到比较大房子,不过虽然说是搬家,但也只隔两条街,所以两人还是每天一起搭巴士上学。

方子萱看看手表,早上七点二十五分,距离相约的七点三十分还有五分钟。

方子萱不是不喜欢迟到,只是不喜欢“被等”的亏欠感。如果和岑毓梵相约出去玩,岑毓梵说会晚个十五分钟的话,那她就会在岑毓梵出现的五分钟抵达。

等人永远比”被等”好。方子萱偶尔会说出这句话,而大多时候是跟岑毓梵说的。

等着等着,距离巴士站一百米终于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方子萱再看看手表:七点三十二分。

虽然知道方子萱不会生气,但常让好友等的岑毓梵也会觉得不好意思,她故作假动作慢跑,想用搞笑的肢体动作逗一逗一脸严肃的好友。

看着岑毓梵用力的耍宝,方子萱把头一歪,马尾一摆,笑了笑后,转身背起书包。

方子萱背好书包回头看岑毓梵时,她“慢跑”前进了四五十米。突然方子萱的微笑消失,眉头开始锁上。

岑毓梵“跑到”方子萱面前时,方子萱瞪大着的眼睛正看着自己。这次岑毓梵没有惊慌,因为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萱萱……又看见了吗?”   岑毓梵轻轻地问道。她不敢提高声量,因为担心太大声会让方子萱回不了神。

方子萱没有回复。岑毓梵也不敢打扰。这时原本该乘搭的巴士到站了,可是两人都不打算上车上学。

两人面对面对看了约两段主歌的时间,方子萱终于像出窍的灵魂回归般地回神。

”又看见了?“   岑毓梵迫不及待地追问。

方子萱点了点头,然后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坐下打开书包,急忙拿出作业本,翻开空白的一页,用铅笔画了起来。

岑毓梵虽很心急,但依然管住自己嘴不要多问,先让好友好好画画。

方子萱的画曾得过什么总统奖,岑毓梵不记得那是什么奖,但好友的画画天赋总是让人又羡慕又嫉妒。

作业本上现出现人面的轮廓,再来是眼睛、眉毛、鼻梁和嘴唇。头发与耳朵大略勾勒,方子萱没几笔,就把一张妇女的脸画出来了。

“这是我吗?”   岑毓梵试探性地问。

方子萱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和上次看的一样?四五十岁?”

方子萱再点了点头。

把作业本拿前看,岑毓梵露出满意的笑。

“我老了还是挺漂亮的嘛。“

方子萱没回应,若有所思地坐着,因为这次看到的妇女样子,虽然年纪看起来与上次差不多,不过这次的容貌肯定比上次更老一些。

而岑毓梵已拿出手机拍下画,准备在网上分享。

”你……“   方子萱把头转向正在弄手机的岑毓梵。岑毓梵抬起头,但不接话。

”你确定这是你吗?“   一听方子萱说完,岑毓梵马上噗嗤大笑。

“小姐,这当然是我啊。不像吗?”   岑毓梵把图放在自己脸旁让方子萱对比确定。

真的是岑毓梵。方子萱在心中自我确认了一番。

“这个送给我好吗?”   岑毓梵指了指图画说。

“可是这个是我的作业本耶……”  

岑毓梵不理方子萱,把画有自己“老相”的那一页撕下。

“喂!我的作业本!”   等方子萱做任何反抗时已经太迟了。岑毓梵已经把画撕掉,把作业本还给方子萱。

”不用担心啦,这页本来就是空的,不会用到。“

方子萱也知道这页不会用到,但作业本被撕掉的不完美,让她心里不太舒服。

再加上她脑海里的疑问,排山倒海,让她整个人不太舒服。

为什么会看到”老相“?

为什么两次看到的都是不一样的老相?

为什么是岑毓梵?

为什么认识岑毓梵这么久,以前看不到现在突然看到?

老脸的变化代表了什么?

若当中藏有任何讯息,那个信息究竟是什么呢?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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