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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火之命名式

      四天後,火之命名式來到,炎展也提前幾天回來,父女兩的相處還是十分糟糕,只是這次炎展回來時,臉色有些疲憊。

      三人正在聊天。鳳音開始抱怨了起來。

      「既然這麼快就要回來,那當初幹麻要走啊?」

      雖是這麼說,但遙偷看到鳳音的嘴角微翹,其實這次炎展回來,鳳音還是滿開心的。

      授印的儀式必須由炎皇親自執行,靠著第一任炎皇給予的火焰,為成年的精靈刻上炎之印,雖然炎展是個很隨便的人,但是每年的這天都會出現,或許炎展不是個隨便的人,只是有不能說的隱因吧;不過這些對鳳音而言都只是逃家的藉口罷了。

      「不過這次火之命名式是要在哪裡舉行啊?」察克問。

      「今年是在瓦拉村舉行,命名石已經在前幾天運過去了。」鳳音回答。

      「那我們什麼時候要出發呢?」

      鳳音看了天色,烏雲稍多。

      「火之命名式是在晚上舉行,不過我們村到瓦拉村稍微有點遠,可能要在中午時出發。」

      「那炎展大人呢?」

      「老爸他一早就走了。火之命名式需要很多準備,而他又是這次儀式的主角,要準備的事情很多。明明自己村子的事都沒在管,但每年的儀式卻會準時參加。」鳳音嘟起嘴巴的說。察克跟遙只能苦笑以對。

      「鳳音大姊授印的那次,有什麼特別的事嗎?」

      「我嗎?」鳳音低頭回想:

      「一開始有點緊張,因為不知道授印的人是誰,他戴著奇怪的面具,身上穿著華麗的服裝。他要我伸出手,接著在我的手上刻印,不過那不會痛,反而有種熟悉的感覺。

      據說炎之印是第一代炎皇替第二代做的特別的術,目的是引出第二代體內的火焰。但第二代卻選擇將這項能力讓全族的人都能擁有,因此創了火之命名式。不過二代並不能完全掌握這項技術,必須靠命名石—也就是一代炎皇替二代炎皇授印的地方,才能替人授印。」

      「後來我才知道授印的那人是父親,但是在授印的過程中,其實有點奇怪。」

      「怎麼個奇怪法?」兩人問。

      「因為父親當時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像女的,雖然那次負責的村子給父親準備了面具,所以聲音有些模糊。但是當時那個女性的聲音,我是不會聽錯的,只是因為老爸他總是動不動就往外跑,久而久之就忘了問他這件事了。」

      「女人的聲音嗎?會不會是第一代炎皇顯靈啊?」遙突發奇想的問。

      察克不相信的回說:

      「但是她都已經死那麼久了……應該不可能吧?」

      「這也說不定啊!像每年的炎皇不是都能繼承一代炎皇的火焰嗎?搞不好在繼承火焰的同時,第一代的靈魂也會附在其他炎皇身上也說不定啊!」

      「我看你是想太多了。」

      只見遙不肯死心的說:

      「不然我們這次授印時,跟炎展大人講話看看好了!」

      「還是不要吧?要是中途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啊!」察克擔心的勸阻說。

      「怕什麼!大不了就明年再拿炎之印不就好了。」

      遙不以為然的態度讓察克有些惱火,大聲的吆喝:

      「你以為炎之印是這麼隨便的東西嗎?」

      「我、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嘛!」

      「遙你就是太缺乏敏感度了,有些事情是開不起玩笑的!」

      被察克這麼一激,原本就容易發脾氣的遙也跟著生氣起來:

      「是是是,我就是不像某人一樣死腦筋,只會一天到晚喊著家裡怎麼樣的!」

      「你……!」察克氣到說不上話。

      「怎樣!」

      兩人怒目而視,瞪了幾秒,兩人隨即轉頭。

      「喂喂,你們兩個怎麼了啦…」

      鳳音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給嚇到,幫忙打圓場說。

      但是兩人毫不領情,逕自走開,想辦法離對方遠遠的。

      可憐的鳳音只能尷尬的站在兩人中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唉……」鳳音苦惱的嘆氣,放棄打圓場的說:

      「反正等下記得要到我家集合喔!」

      「這種是鳳音姊不說我也知道!我才不像某人那樣死腦筋。」站在鳳音左手邊的遙,賭氣的說。

      「鳳音大姊就是擔心過頭了!我跟某人不一樣,還懂得看時間的。」站在右邊的察克也不甘服輸的回嗆。

      「什、什麼?!」

      鳳音聽的差點沒發飆,好在鳳音在心裡不停的催眠自己說:

      「冷靜點,鳳音……妳已經是大人了,不要跟那兩個臭小鬼計較,不管那兩個臭小鬼在怎麼目中無人也一樣……呼……哈……」

      在長長的吸吐過後,鳳音的心情頓時冷靜許多。

      「反正等下記得集合就好!我就不管你們了啦!」

      「那當然!」

      「那還用說!」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又瞪了彼此一眼,接著哼的一聲,轉過頭去。

      「唉……真是小孩子。」鳳音無奈的嘆氣的說。

      殊不知過去面對父親時的自己,就跟現在的兩人一樣。

     

     

      到了正午,村裡要參加這次命名式的人都聚集在鳳音的家前面。遙跟察克也到了,只是兩人還再生彼此的氣,隔的遠遠的。

      看見此景的鳳音也只能搖頭,不能多做什麼。

      接著鳳音點了名,數十人的隊伍往瓦拉村前進。

      瓦拉村位在炎之森的極西,與西方的人族有密切的來往,是炎之森裡頭與人類貿易最平凡的地方。例如,遙之前的山葵,就是跟西之國的商人交易之後,由瓦拉村傳到炎展的斐格村的。

      所以瓦拉村是個繁榮的村子,儘管遙的村子擁有水源,但瓦拉村則有著絕佳的貿易站,造就了瓦拉村成為炎之森裡最繁華的村子,也是最像人類的村子。  

      每年的火之命名式都在不同村子舉行,也造就了一股莫名的服裝比賽,每個村子都會為炎皇精心設計一套,符合當地村子的特色的服裝,而今年是輪到瓦拉村負責舉辦,這十五年才難得一見的情景,以致於今年的瓦拉村,可謂盛況空前。

      以至於其他十四族的人在火之命名式的今天,幾乎全往瓦拉村去了。

      當然,今年炎皇的服裝依然是個謎。

      一路上,都可以看見大批人潮,跟鳳音等人同方向。

      除了今年舉行成年禮的年輕精靈外,就是慕名前往瓦拉村的裁縫師(服裝設計師),個個穿著華麗,不然就是怪異奇特的服裝,就像人類的嘉年華一般。

      老實說,鳳音也很好奇今天父親會穿怎樣的一件衣服,前幾年的服裝都很普通,雖然有強調出村子的特色,卻缺乏了創新。

      但一想到自己竟然在想這種事情,鳳音就感到自我厭惡。

      鳳音把頭往旁邊一轉,只見兩人還是不講話,悶著頭往前走,鳳音不禁再次嘆氣。

      沒有交朋友經驗的鳳音,其實無法理解兩人吵架的原因,也不懂該如何讓兩人和好。

      在村裡,大家都把鳳音跟父親的地位劃上等號,見到鳳音就好像看到了炎展一樣,對鳳音畢恭畢敬。雖說鳳音並不討厭這樣的關係;但有時候這樣的關係,也會給鳳音造成莫大的困擾。因為鳳音因此跟其他人之間總有著巨大的隔閡,不管說什麼對方都不會反對,這樣就像是在跟空氣講話一樣。

      但是唯有遙跟察克不同。

      遙雖然很怕鳳音,但在必要時,他總會挺身而出,跟鳳音大唱反調;而察克雖然暗戀鳳音,但偶爾還是會提出自己的意見。

      這些對度過了十幾年封閉經驗的鳳音來說,是很新鮮的事情,也讓鳳音喜歡跟兩人混在一起,或許只是希望有人能夠反對自己吧?鳳音心想。畢竟這樣才算是獨立的個體啊,不過兩人卻因為對方反對的意見而大吵起來,讓鳳音有點錯愕。

      鳳音偷偷瞄了兩人一眼。只見兩人也在偷偷互望著對方,但只要一被發現就馬上轉頭,假裝什麼事也沒發生的東張西望。

      「朋友真是個複雜的東西。」鳳音苦笑的心想。

     

     

      太陽西沈,鳳音跟村民終於來到了瓦拉村。

      只見瓦拉村裡燈火通明,一點也感覺不出來黃昏將盡,反倒像是白天一樣明亮,最大的原因,是因為在街道的兩側的屋頂上,都架了一串又一串的紅色紙燈,裡頭點著蠟燭,透過紅色的紙燈印出繽紛的色彩。

      鳳音等人一來到瓦拉村,就馬上受到村民熱情的招待。

      「想必您就是炎展大人的女兒—鳳音大人對吧!」

      招待人興奮的說:

      「啊啊,長的可真是漂亮,簡直就是炎展大人同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

      鳳音有些不悅的皺眉,眼尖的招待人沒有忽略,立刻予以修正。

      「咳咳,當然,鳳音大人比炎展大人要清秀多了,真是令人羨慕不已,請問您都是如何保持如此白晰的肌膚的呢?」

      「多曬曬太陽……」鳳音小聲的說。

      老實說她對這種事完全沒有研究,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研究這種事。

      但是鳳音這一番話卻引來招待人的一陣大笑,還笑到眼淚都給流出來了,才連忙咳了幾聲停止自己的失態。

      「真……真是太失禮了!但鳳音大人您剛說的這話可真逗趣,陽光怎麼可能讓皮膚變白呢?那刺眼的陽光只會讓肌膚曬傷,變得跟黑炭一樣難看啊!」

      招待人誇張的說完,又呵呵的笑了幾聲。

      「不信就算了。」鳳音冷冷的別開頭說。

      突然招待人像是被雷打到似的,整個人趴在地上。

      「啊啊啊!小的真是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招待人突然的舉動,讓鳳音一臉錯愕,更引來周圍的人的注目。

      「小的絕對不是懷疑鳳音大人說的話!只是一時失去理智亂了方寸,才會這般的失禮,希望鳳音大人不要計較小的剛才僭越的行為,請鳳音大人接受小的這道歉的一跪吧!」

      招待人說完,把整張臉壓到地上,引來更多人的側目。

      然而,反倒是鳳音覺得不好意思,連忙要將他拉起,但是招待人卻不肯就範,繼續死貼著地面不放。

      「直到鳳音大人原諒小的為止,小的都不會起來的!」招待人大喊說,也不知是從哪來的勇氣,敢這麼大聲的當街大叫。

      「我原諒你就是了!快點起來!」鳳音一臉急躁的說。

      「謝、謝謝鳳音大人!」

      招待人這才爬起身來,全身都是泥土的樣子令人慘不忍睹。

      起身後,招待人趕緊從口袋拿出紙巾,簡單的清潔一番,接著對鳳音等人恭敬的欠身。

      「那麼就讓小的替各位帶路,前往本村特地準備的旅館吧!」

      鳳音無奈的點點頭,深怕一個不小心,招待人又要跪下去了。

      「唉……」鳳音抱頭嘆氣。

      這時遙跟察克突然不發一語的站到了鳳音的兩旁,一左一右的把鳳音夾在中間。

      鳳音訝異的看著兩人,只見兩人臉還是別的開開的,但是聲音卻變得和氣:

      「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

      「在外面要更懂得團結。」

      兩人死板板的聲音,惹來鳳音一陣輕笑,心情頓時輕鬆許多。

      「那就走吧!」鳳音大聲的說,兩人小聲的回應。

      「嗯……」

      「好……」

      三人就這樣並肩同行,彷彿再怎樣的困擾也難不倒他們。

     

     

      等到把眾人都安置好後,鳳音便帶著要參加命名式的村人前往廣場。

      在廣場正中央,擺著大的誇張的三座舞台:分別是大舞台,和兩個小舞台;大舞台總共有七十階,小舞台則有五十階。兩座小舞台分別立在大舞台的左右兩側,上面各擺著兩面響鼓。

      所謂的響鼓,最早是由雷族所發明,後來由人類大量仿製,後來傳到各地,也傳到了瓦拉村。傳統雷族的儀式上,會擺上三面響鼓,透過響鼓的鼓聲,回應雷的呼聲。

      根據雷族的習俗,響鼓敲得越大聲的人,願望就越能傳到天上的神明聽見。

      人族因為曾參加過雷族的慶典,在儀式上深受響鼓的聲音撼動。

      於是跟雷族協商,花了大筆金錢買下製造書,自己作了一面用在祭典上。結果效果大好,於是在人族之間廣為流傳。但是響鼓本身製作成本浩大,普通的響鼓,光是鼓面就有四個成年人這麼大;光是製作費用就可以供農人度過十個寒冬。因此響鼓在人族之間,也並非是人人都有的東西,是只有貴族,或是好幾個村子聯合起來,才買的起的奢侈品。

      所以只能說瓦拉村為了今年的火之命名式,幾乎砸下一切。不過相對的,今天光是來參觀瓦拉村的人數,就有平常的三十倍。其中包含了人類跟其他族的參觀。如果計算他們在瓦拉村的消費,這慶典的成本瞬間就變得微不足道了。但這些看在其他炎族精靈的眼裡,仍然是件很可怕的事。

      至於大舞台的頂層,也就是第七十層的地方。上面擺著的,不像小舞台的響鼓這麼誇張。不過卻象徵著意義更加深遠的—炎族的傳承。也就是炎族最引以為傲的命名石,就是被擺在大舞台的最上方。上面除了命名石之外,也設立了古老的祭壇,模仿過去文獻中記載的,第一代炎皇‧炎鳳,在給第二代炎皇授印時的場景。整體由石像組成,象徵著古老的傳統。

      不過這次與過去不同的是,炎皇會在眾人之前給成年者授印。

      以往授印都會在比較隱密的地方,例如帳棚或者是小屋。

      但這次瓦拉村卻一反往常,用公開的方式呈現。

      不過除了工作人員跟炎展,一般人禁止踏上上七十台階的大舞台。

      如果要看到炎皇親自授印的過程的話,就必須登上瓦拉族的最高塔—伊茲別塔。

      想當然爾,這座塔是要收費的,而且費用並不便宜。光是進塔的費用就能抵上一般人的好幾頓餐了。更過分的是,伊茲別塔是採取分段收費。每上一層就要收一次費用,所以能上頂樓的,除非是一國之君,不然就是富可敵國的大富豪,否則一般人別想上去。

      當然一般民房的頂樓,也是可以勉強看到大舞台的,但是跟伊茲別塔一樣要收費,而且只比塔的收費便宜一點點。

      只能說瓦拉村為了賺錢是不計一切的。誇張的高台除了讓人參觀之外,還有實質的收入用途,就某方面而言是個不可小看的村子。而這次火之命名式的主角,一方之霸—炎皇‧炎展。竟也成了瓦拉村的最大搖錢樹,實在讓人不甚欷噓。

     

      時間來到傍晚,離火之命名式開始的時間越來越接近了,但是大舞台前仍舊不見炎展人影。各村子等待授印的精靈們也開始騷動起來。

      相較空曠的大舞台,一旁的廟會顯的熱鬧的多,來參觀瓦拉村的遊客們出手毫不手軟,每個手上都拿滿了各式各樣的食物以及小飾品,有著裝飾簡單的玻璃串珠,或是白色的純色面具,有的面具特地還做成了動物的形狀;不過面具上都沒有畫上圖案,因為傳統的觀念裡,只有像古神的邪惡面具才會畫上詛咒的圖樣。因此在面具上畫上圖樣,是被明言禁止的。

      伊茲別塔上參觀塔的旅客,或是為目睹炎展一傾芳澤的人們,都聚集在一起大聲狂歡著,手上的啤酒,或是肉串,大跳著各族的舞蹈,甚至有人類與精靈大方共舞,跳著不和諧,但十分有趣的舞步,惹來圍觀的旅客一陣叫好,跟著湊過來熱鬧一番。

      至於伊茲別塔的頂層,人煙相對稀少,但也同樣更加氣派,經過瓦拉村特別布置的頂樓,就像皇宮一般華麗,有著高級的金色布幔,精工製作的高級木製軟椅,拋光的桌面上擺上無數美酒以及佳餚,還有數量可觀的侍者,隨時可供差遣。

      然而在頂樓的貴賓當中,卻有一位貴賓的外觀十分突兀;只見那人全身上下都罩一件厚重斗蓬,頭也用斗蓬的連身帽蓋住,從外觀上看不出明顯的特徵。

      蒙面人就站在最靠近窗戶的位子,從剛到現已經站了一個多小時了,儘管中途侍者有好幾次上前邀請,但蒙面人都回絕了,以客為尊的侍者也不便多做打擾,只能回到原位,靜靜的看著蒙面人繼續站在那裡。

      照理說能在頂樓出現的,不是富可敵國,就是早已經有自己的國家的知名人物,而這種人通常都不怎麼遮掩自己,反倒會大方的把臉亮在外頭,讓看見的人羨慕自己的名利。但是蒙面人卻反其道而行,把全身包的緊緊的,像是怕別人見到似的,在蒙面人身上似乎帶著什麼難言之隱。

      除了蒙面人外,頂樓就只剩兩位貴賓,以及他們的隨身護衛,當然這兩名護衛也要算進塔頂的費用之中。

      兩位主要的貴賓是來自大陸上兩方—東與西的兩個人族最大政權。

      分別是來自西方—萊肯商業聯盟的年輕王子‧波昂,以及東方帝國的老皇帝‧李莫顏。

      東王李莫顏的年大約七十左右,頭髮班白,雪白的鬍子長至胸口,臉上更有著無數歲月的痕跡,但是李莫顏的身子卻依然健朗,能從親自從東方遠道而來,前往西方,與萊肯商業聯盟奠定雙方的合作條約。

      這次的瓦拉村之行,其實只是在東方的回程上,順道經過而已,剛好能虧虧炎展,也能跟西王子波昂聊天,當作是西方之行的尾聲。

      西方萊肯商業聯盟國的王子波里昂,今年剛滿二十一歲,有著西方人族引以為傲的強壯身軀,身材修長,宛如是從童話故事中走出來的王子,一頭金色短髮,碧綠色的眼睛,給人十分精明的感覺,一舉一動中都帶有著貴族的幽雅。

      由於波昂的父親‧貝里斯王最近忙於國政,臨時抽不開身,不得已只好讓兒子波昂代替參加這次與東王的瓦拉村之行,而波昂也不負父親的期望,很得李莫顏的欣賞。

      兩人的護衛卻和兩人的年紀相反,東王的護衛雖然跟蒙面人一樣罩著一件大斗蓬,不過不像蒙面人包的這麼緊,還有從頭套底下露出幾絲金色的長髮以及一部分的臉,看得出來還很年輕。

      西王子的護衛則是個年長的大叔,十分大方的把臉亮在外頭,棕色的短髮,以及一把大鬍子,穿著銀色的鎧甲,上面有印著象徵西方的藍色條紋。

      此時的兩名護衛的主人,正在天南地北的聊天。

      「波昂,你知道火之命名式的由來嗎?」

      「據說是由炎族的初代首領—炎鳳所定下的儀式,不過老實說,這是我第一次參加,心情有點亢奮。」波昂難掩興奮之情的說。

      李莫顏笑笑的晃著手裡的酒杯,輕輕的啜飲杯中的紅酒。

      「其實這也沒什麼,只不過是讓首領替自己,烙上不可抹滅的烙印罷了。」李莫顏諷刺的說。

      「這話怎說?」儘管波昂心裡不大認同,但是還是客氣的回問。

      「你覺得人為什麼需要烙印?」

      「這……」波昂一時語塞,說不上來,李莫顏繼續說下去:

      「在我們東方,只有犯了罪的、或是奴隸才需要在身上烙印,方便來跟一般人區別,也就是說凡是有烙印就是次等的意思。」

      其實在西方也有這樣的行為,只是波昂顧及到頂樓的瓦拉村侍者,並不願意這麼當面點破,然而李莫顏卻繼續肆無忌憚的說。

      「你不覺得這樣的行為十分愚蠢嗎?為子民烙上印記,看起來不就像是……」

      波昂注意到侍者當中有人已經面有怒色了,連忙想要制止李莫顏再說下去,但是卻注意到東王的眼神,波昂於是往蒙面人的方向看去。只見蒙面人似乎在微微發抖,波昂責備的看了東王一眼,但是李莫顏卻裝作沒看到,繼續喝酒。

      波昂站起身來,走到蒙面人身旁,輕輕一鞠躬,伸出右手問道:

      「能否賞光,與我喝一杯,讓我替我的酒友謝罪呢?」

      只見蒙面人依然看著窗外不語,波昂尷尬的站在中間。

      這時波昂的護衛站了出來,怒斥說:

      「喂!王子在問你話呢!」

      但是蒙面人還是不回話,蒙面人目中無人的態度,讓護衛官火氣都上來了,伸手想要抓住蒙面人,但是波昂卻制止了他。

      「退下!」

      波昂責備的看著護衛官說,接著轉頭問道:

      「能否告訴我,您有什麼難言之處嗎?這樣的話我也不再過問了。」

      波昂客氣的態度讓蒙面人有些軟化,終於緩緩開口,但是聲音十分模糊。

      「不用……管我……」蒙面人說。

      波昂楞了一下,接著輕輕欠身,客氣的說:

      「那我就不過問了,失禮了。」

      語畢,波就轉身,回到原本的座位上。

      東王饒負興趣的看著蒙面人,與西王繼續聊天。

      「真不愧是波昂王子。」李莫顏稱讚說:

      「如此溫文儒雅,讓老夫開了眼界了。」

      「哪裡,不過東王大人您剛才那番話還是有點誇張。」波昂客氣但語帶責備的說。

      「年紀老了!腦袋不好使,想到說什麼就說什麼,有冒犯的地方就多原諒啦!」

      只見東王朝天空舉杯,也不知道是在對誰:

      「對了!關於這次的魔法武器——」

      「東王大人!」波昂高聲蓋住了李莫顏的聲音,接著小聲的說:

      『這種事不方便在這講吧!』

      「唔……是嗎?」東王楞楞的說。

      波昂實在是分不出來,東王到底是認真、還是在裝傻。

      當初在跟西方各國代表談交易時也是這樣,一下子精明,一下子糊塗,完全摸不著頭緒。

      爸爸這次把很重要的貴賓交給自己,必須要確實完成。因為東西兩國的和諧,能夠確保將來貿易的合作關係。目前兩國中間隔著一座廣大的炎之森,無法開闢穿越的主要道路,進行完全的貿易。但是未來如果兩國能夠合作的話,相信就算是炎之森的住民再怎麼反對,到時候也會認真考慮吧!

      想到這裡,波昂就替自己在心裡打氣,打起精神開口聊道:

      「不過東王大人這次遠道而來,貴國的朝政不會受影響嗎?」

      就在這時,東王的表情變了,一瞬間變得冷酷,波昂不禁打了個寒顫。

      李莫顏順了順自己的鬍子,緩緩的說道:

      「波昂王子不必擔心,東方的一切全部都在老夫的掌握之中。」

      東王看著自己握緊的右手,一副充滿自信的樣子,波昂也就不再過問了。但是看到東王變化無常的臉後,不免在心裡產生戒心。

      這時東王突兀的問起:

      「波昂王子,你認為所謂的生命是什麼呢?」

      李莫顏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波昂一時反應不過來,但在幾次思考過後,波昂認為自己的回答東王應該不會滿意。於是波昂謙虛的反問:

      「波昂年紀尚淺,還不瞭解生命,不知東王大人所認為的生命又是如何的呢?」

      只見東王舉起酒杯,對著窗外的世界,但是他的視線卻穿過了眼前的景物,來到了遙遠的地方,彷彿在祈求些什麼。

      東王寧靜了片刻,最後終於轉過頭來,露出笑容說:

      「所謂的生命,只不過是時間的殘渣罷了。」

     

      祭典終於到了一個段落,月亮升至中央,響鼓鳴起。

      兩道人影閃電似的出現在小舞台上,一男一女,男的赤裸上半身、女的則用布包住胸部。兩人都穿著寬鬆的獸皮布褲,充滿雷族的特色;兩人的身材都很高大:哥哥伊雷諾比遙高一個頭;妹妹伊雷婭則跟遙差不多,但比遙還要高上一些,就女生而言這已經算是很高了。

      兩人手臂的肌肉都很結實,但肌膚卻意外的白晰。兩人都是一頭金髮。哥哥的金色長髮散在尖上;妹妹則綁成長長的金色馬尾。

      兄妹兩人都背對著台下觀眾,接著兩人雙腳望外一擺,舉起手臂,同時揮下鼓棒。

      「喝!」兩人大吼一聲,響鼓隨之發出巨響。

      在場的遊客無不摀住耳朵,目光集中到舞台上方。

      「哦!終於要開始了嗎?」

      坐在塔頂的波昂,興奮的說。眼角不忘瞥了東王一眼,只見東王正在喝酒,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

      剛才東王最後的那一番話,波昂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甚至根本不需要回答。

      東王剛才的眼神是認真的,這點波昂可以確定,然而確定又怎樣?既不能肯定也不能反駁,只能楞在原地。

      好在響鼓突然響起,解救了波昂。所以波昂才會這麼興奮,不過有一部份的原因還是因為第一次參加命名式的關係。

      「真是的,幹麻要搞的這麼花俏啊!」站在七十台階下的鳳音抱怨說。

      但抱怨歸抱怨,鳳音還是被眼前的響鼓吸引。鳳音身旁的兩位就更不用說了,目不轉睛的看著舞台上的響鼓。

      「鳳、鳳音大姊……打鼓的……那是雷族的人嗎?」

      因為鼓聲太大的關係,遙講話都斷斷續續的。

      「是啊!」鳳音大聲說。

      「但是……他們……是怎麼上去的?」遙摀住耳朵喊道。

      鳳音這時幾乎是吼的說:

      「那招叫做『瞬動術』!是雷族的傳統招式!」

      只見打鼓的兄妹默契絕佳,鼓聲不曾停歇。左右不停交錯,鼓聲此起彼落;時而雙鼓齊鳴,頓時天崩地裂,如同狂風暴雨;時而左右低鳴,小聲傳迭,如同綿綿細雨。

      當響鼓打到了一個段落時,只見聲音突然轉小、節奏開始猛地加快,緊張的讓人喘不過氣,眾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大舞台上,每個都在引頸期盼。連東王也不禁探出頭來,望著大舞台中央,蒙面人也把身子貼近窗邊。

      突然,火焰從舞台中央升起,接著直衝天空。

      這時鼓聲大作。火焰在空中化為鳳凰,鳳凰在空中張開雙翼,包圍整片天空。

      接著鳳凰繼續往上飛升,從鳳凰的翅膀上飄下火焰的羽翼。

      最後,鳳凰在最高的空中展翅、綻放,化為無數煙火,光彩奪目的景象讓地上的觀眾無不張大眼睛的仰望。

      這時我們的主角—炎展,出現在大舞台中上方台階上,大約第五十階的地方,面對著觀眾。跟小舞台的頂部差不多,讓地上的觀眾都能看見的位置。

      炎展臉上畫著濃妝,上眼角跟下眼尾都塗上鮮豔的紅色,把原本無神的死魚眼變得炯炯有神,嘴巴塗上唇紅,額頭附近則畫著藤蔓的紋路。

      除了紅色的部分,剩下全都打上白的恐怖的粉底,就像東方的陶瓷人偶一樣白晰,把炎展的臉變小許多。只見炎展身上則穿著無數羽毛編織而成的長披肩。底層穿著絲綢製成的炎族祭祀禮服。

      「這可真是……」坐在伊茲別塔頂層的西王子波昂,口裡喃喃的說,被眼前的炎展給震懾。

      一旁的東王看了炎展一眼,隨即緩慢的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把所有的心思藏進心裡。

      「爸爸……」鳳音呢喃的說。

      這時炎展轉身背對觀眾,開始登上最高台階。

      一步一步,鼓聲低沈,如同心跳,時而高昂,時而失落。

      炎展隨著鼓聲擺動,肩上的羽毛披肩亦隨之舞動。

      時而飄起,時而低俯,時而旋轉,時而靜止,如同有生命一般。

      短短二十階的過程,無比精彩,只讓人覺得時間短暫。

      最後一步,炎展撐開雙臂,與肩齊高;而肩上的披肩就像炎展的翅膀,展開雙翼,卻無法飛翔。就這樣帶著無限的遺憾,緩緩垂下,沈睡。

      到此鼓聲漸息。觀眾如同沈醉在鳳凰的失意之中,不可自拔,彷彿也感染了這股悲傷。

      沈靜之後,響鼓留下了臨終的絕響。

      驚醒了眾人報以如雷的掌聲。就連鳳音也不禁含淚的大聲鼓掌。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夢幻。

      掌聲之中,炎展靜靜起身,雙手左右一擺,欠身感謝眾人的熱烈掌聲。

      這時,台下的主持人出現,大聲宣布:

      「火之命名式正式開始!」

      這時除了響鼓以外的預備樂團,開始在會場的各地表演,會場熱鬧了起來。

      雖然火之命名式對遙他們來說,是這次來瓦拉村的主因。

      但對其他參觀的人來說,火之命名式其實只是看著炎之精靈爬上七十台階,讓炎展授印,而且自己還看不到,對遊客來說是件很無趣的事。於是瓦拉村也預備了在授印時,可供遊客玩樂的各式各樣娛樂。

      今天要讓炎展授印的共有三十五人。如果每個人都是等前面的授印完才上去,會很花上很多時間。所以瓦拉村決定用每輪十上十下的速度來進行。

      當第一個人踏上第八階,第二個人跟上,第一個人上十五階時,第三個人補上…以此類推。彼此間隔七階,依序補上。

      由十五村先上,第一村結束。順帶一題,遙跟察克是第十村。

      看見其他人陸陸續續登上台階,遙不禁也開始緊張起來。

      「放心吧,只要想著是平常那個混蛋老爸就好了。」

      鳳音推了推遙的肩膀,幫他打氣,遙只能苦笑。

      終於輪到了遙的第十村,由察克先上,遙跟在後面,其餘人跟在遙後面。

      七十階的高度,遙辛苦的攀爬。

      察克先行來到祭壇上。

      只見祭壇上擺放著眾多石像,中央放著命名石,而炎展坐在其中一塊石頭上,靠近命名石,炎展雙眼靜閉。

      察克戰戰兢兢的走近。

      炎展伸手,示意察克把手放進命名石的洞中。

      察克乖順的遵從。當察克把手放進石洞中時,有股溫熱的感覺包圍著他。

      因為命名石擋住的關係,察克看不見炎展的臉,只覺得手發熱,從洞中跑出火焰,但就如同鳳音所說的,察克並不覺得燙,只覺得舒服。

      這時察克感覺到炎展的兩根指頭放在他的手背,緩緩劃下。

      命名石中火焰燃燒到最高點,察克往後方的炎展看去,雖然看不清楚,但察克覺得炎展的樣子好像有些不一樣,但又說不上哪裡不同。

      「嘖嘖,被擺了一道。」在塔頂的西王說:「這邊根本看不到炎展老兄的臉啊!」

      舞台經過特殊設計的關係,刻意避開了可以看到炎展的模樣,塔身反而成為天然的屏障。

      「抽出手吧。」炎展說。但聲音有些雌性,察克有些驚訝。

      「是……」察克默默抽出右手,只見手上已經刻上基礎形是方形的炎之印,正如同鳳音大姊所猜測,但是裡面的內圈卻是不規則的多邊形,有點像圓形。

      「這是?」

      「你必須自己去尋找。」說完炎展就低下頭,不再說話。

      察克只好默默離開,苦惱的看著自己手背上的炎之印。

      交棒時,察克經過遙的身邊,把自己的炎之印拿給遙看。

      遙用口形問:「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察克聳了聳肩,由於後面的人出聲催促,察克只好趕緊離開。在離開前,察克還不忘握拳的跟遙加油。

      於是終於輪到遙了,遙深吸一口氣,大步往前走。

      「把手伸進洞裡……」炎展指示說。

      搖豎起耳朵聆聽,和察克一樣覺得奇怪,但又不知是哪裡出了異狀。

      於是遙也把手放進命名石的洞口中,感到一陣溫暖。

      只見炎展從石洞的另外一側握住了遙的右手,雙手指放在遙的手背上。

      這時一股刺痛悄悄浮現,遙心裡感到納悶:

      ——奇怪?不是不會痛嗎?

      遙決定開口問炎展,雖然之前才被察克嚴令禁止,但遙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

      「請、請問是炎展大人嗎?」遙客氣的問,但炎展卻沒回答。

      等了許久,正當遙以為炎展應該不會回答時,炎展突然開口回說:

      『你說呢?』炎展的聲音空泛,不知是不是因為儀式的關係,就好像有靈性一般,但是還是能聽得出來這是炎展的聲音。

      「我覺得你不是炎展大人。」遙挑戰的說。

      『哦?你是從哪裡看出來的呢?』炎展一邊授印一邊回說,聲音開始有點女性化。

      在此同時,炎展緩緩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遙的手背上立刻從原本微微的刺痛,變得疼痛無比,讓遙不禁大叫出聲。

      「好痛!」

      遙想抽出手,卻被炎展緊緊抓著。

      『真是奇怪?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發生!』

      遙含淚的看著前方的命名石,炎展就在後方。

      『你的身體在排斥我的授印。』

      炎展解釋說。

      「排斥?」遙不解的問。

      這時炎展的態度轉硬,好像生氣了。

      『你到底在猶豫什麼?為什麼要排斥授印!』

      「不……我沒有……呃啊啊啊啊———!!!」

      炎展又加強了力道,強烈的痛楚讓遙幾乎要失去知覺。

      這時從遙的身上冒出了淡淡的白霧,從霧中慢慢形成一個模糊的人影,像是在保護遙一般,白霧的人形將遙包進霧裡,同時人形的雙手化為利刃,朝顏展的雙手砍去。

      在炎展驚訝之時,伊茲別塔頂樓的蒙面人出手了。

      蒙面人快速的射出圓形的暗器,速度之快,連蒙面人旁邊的兩人都來不及反應,不過兩人的護衛倒是動作很快,馬上擋在兩人面前,只是他們的第一順位是保護主人,因此並沒有人阻止朝炎展射出的暗器。暗器在空中出現不可能的軌道,繞過了前方的命名石,直接轉向攻擊後方的炎展。

      因為白霧的人形而分心的炎展,完全沒注意到朝自己死角射來的暗器,圓形的暗器就這樣刺進了炎展的右肩。

      「這是!」

      中標的炎展立刻鬆開遙的雙手,鬆手的同時,白霧也跟著揮散。

      炎展快速的拔出暗器,但暗器上的劇毒已經快速的發作了,一陣噁心的感覺湧了上來,炎展嘴裡吐出黑血,嘴唇發紫。

      炎展兩眼發昏,失去力氣倒下。

      從炎展手中掙脫的遙,也跟著昏倒了。

     

     

      「站住!」

      蒙面人在出手之後,馬上朝門口逃逸。

      見狀的東王立刻上前攔阻。

      「父王小心!」

      東王的護衛大喊,同時,蒙面人的斗蓬底下飛出無數暗器,如同蜘蛛吐絲一般在東王面前散開。

      只見東王的護衛雙手不動,周圍卻出現了高頻率的震動,波昂王子痛苦的摀住耳朵。所有的暗器就像是撞到一面看不見的牆一般,紛紛落地。

      但是奇怪的是,在暗器落地後,都化為火焰消失,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這可真是……」

      東王哭笑不得的焦黑的地板,這時的蒙面人早已經奪門而出了。

      西王的護衛長湊到西王身旁低語:

      「要追嗎?」

      波昂揮手阻止。

      「不,對方也不是傻瓜,敢在我們面前暗殺,一定有什麼完善的計畫。」

      年長的護衛長於是默默退下。

      「父王您沒事吧?」

      東王的護衛緊張的跑到東王旁邊,聲音聽起來是個十分年輕的女子。

      「沒事沒事,翼兒別操這個心。」

      東王輕輕的安撫這位名叫「翼兒」的護衛,比起護衛,她看起來還更像是東王的孩子。

      之後,東王走到原本暗器掉落的地方,摸了摸焦黑的地板。

      「如何?」一旁的波昂問。

      「什麼都沒有。」

      東王哼了一聲,站起身來。

      波昂朝地上看了一下,除了焦黑的地板以外沒有其他東西。

      「看來現在的線索只剩炎展那裡的暗器了。」波昂面有難色的說。

      「我有一個提議。」

      東王突然開口,波昂警戒的看著東王。

      「不如讓人族撇開這件事如何?」

      由於剛才東王在談商業上的事情,頂樓的侍者在之前都請出去了。所以剛才的暗殺只有現場的四人見到。

      「賣炎族一個人情不好嗎?」波昂問。

      「這關係到幾個往來對象的利益。」

      東王淡淡的說:「況且,在未來這或許也關係到你我的利益。」

      「能說明一下嗎?」

      東王精簡的說道,但是也夠讓波昂深思了。

      最後,波昂十指併攏靠在桌上,看來是答應了,但是波昂不忘問最後一個問題。

      「您打算怎麼說服他們?」

      「那還不簡單,我什麼都沒看到。」東王邪惡的笑說。

     

      「什麼都沒看到是什麼意思!」鳳音用力的拍桌大吼。

      現在伊茲別塔的頂樓聚集了為數可觀的人。除了鳳音之外,從瓦拉村的代表到其他十三族的代表都在頂樓。

      當炎展中傷時,因為視線差的關係,只有少數人注意到,而且大部分都沒看到異樣。第一個發現的是察克跟遙的下一位精靈。

      因為遙遲遲沒有出現的關係,才冒險跑到台上察看,才驚覺炎展受傷了。

      當時,炎展旁邊只有遙在場,所以遙被認為是兇手。

      唯一能看清楚一切的,就只有待在伊茲別塔頂樓的兩位國王,但兩人卻表示什麼也沒看見。不願意相信是遙殺害炎展的鳳音,很不能接受,但是又沒有證據。

      「就如同字面上的意思。」

      東王泰然的拿起酒杯,啜飲一口,接著說:

      「我倆在頂樓聊的太過愉快,沒注意到舞台上的異樣。還有請注意您的態度,鳳音大人。就算您現在是炎族的代表,你也是在跟兩國的國王說話。」

      「你以為能夠什麼都不說的離開嗎?」鳳音不死心的再問。

      只見東王還是老神在在的樣子。

      「我認為您是個聰明人。維持了這麼久的平衡,您不希望因為一件小事就打破吧?」

      東王目光犀利的看著鳳音。

      瞭解其中利弊的鳳音,生氣的轉身,感到無比的焦躁。

      「時候也不早了。對於炎展這事,我很遺憾。但是安全的事,應該是瓦拉村的人負責不是嗎?沒看到的事就是沒看到。」

      「那名單上多出的人又是怎麼回事?」鳳音不死心的問。

      「他在看完表演後就離開了。」西王說。

      「你以為我們會相信嗎?」

      「相不相信是您的事,要是您不願意相信的話,我們也不能作什麼。」

      王子的護衛官向前站了一步。

      「我看這事就到此為止吧,到時候傷了和氣可就不好了。如果炎族有找到什麼證據,我們一定會幫忙找出兇手,但是沒有證據的話,就恕我們無法幫忙了。」

      「告辭。」

      東西王隨著護衛,陸續離開。

      「該死!」

      兩人離開後,鳳音一拳打進牆內,牆上立刻裂開一道明顯的縫隙。

     

      黑夜裡,蒙面人單膝跪在一間昏暗的房間裡,房內只有燭光微亮。

      「大人……暗殺一事,已經完成了。」

      蒙面人說話同時,蠟燭的陰影裡,出現了一個人影,露出半張臉。

      「做的好,這次遠途辛苦你了。」

      「大人之恩,小的只是盡微薄之力回報而已。」

      「退下吧。」

      「是!」

      蒙面人無聲無息的離開了房間。

      「接下來,就看他們怎麼應對了。」

      黑影輕笑,吹熄了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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