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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虎陽與月蝠1-2

秋分點是一片橘黃色的草原,樹木終年飄落枯黃的葉,但同時也堆積各種熟成的麥穗與果子,駐紮秋分點的熊部,就住在位於草原中央的地下堡壘「昂米迦德」,堡壘最深處,則守護著神能碎片「秋分之光」。

東方的天空忽然出現黑壓壓地一片雲。

嗡嗡嗡嗡……

不,那不是雲朵,而是戰艦排放的黑煙,足足漫延數萬公里,落下的煙塵嚇壞許多草原上的動物,每艘戰艦都載滿一百顆砲彈,秋分點氣候乾爽宜人,在和平的時刻,是郊遊遠足的好地方,但在戰爭中,卻非常容易成為縱火的目標。

整個秋分點就像擺滿收成作物的穀倉一樣,黑水軍先遣部隊之一,第六十一空軍團團長穆沙夫‧聞風胸有成竹地呵呵笑著,他的副官安娜絲往前站一步,透過玻璃窗觀看下方情景。

「感覺不怎麼樣嘛。」安娜絲兩手放在窗沿,仔細觀察草原風向。「雖然神君大人特別交代小心白日人的奇襲,不過秋分點這地方,從空中俯瞰下去,任何埋伏都逃不過眼睛。」

「確實沒什麼好怕的,是神君大人過於操心了。」穆沙夫打了個哈欠,「當初說冬至點危險的要命,又是狂風又是暴雪的,最後還不是被我軍打下來了。」

「那是因為有龍將軍坐鎮,不然那種冰天雪地的地方,逃都來不及了。」

「唉唷,難道我沒功勞嗎?好歹我也砍了幾顆狼仔的頭顱。」

安娜絲翻了白眼:「你是殺了不少敵軍沒錯,但在這之前,又是誰搞錯風向,搞得戰艦卡死在山壁?虧你還是『聞風』家族的人咧,風向都聽不出來。」

被妻子嘲諷了一頓,穆沙夫搔搔鼻子,半晌想不出反駁的話。

「我也是急著立功嘛,我都從軍快十五年了,還只是個空軍裡頭的小小團長,還不是為了讓你過好日子,我才沒耐心等將軍的命令,急急忙忙出兵。」

安娜絲瞪了丈夫一眼,臉色略顯擔憂:「雖然將軍沒有怪罪,但我還是擔心日後會有麻煩。」

「你這次可不能再魯莽了,打下秋分點,有了戰功之後,最起碼不會被算帳的太嚴重。」

「哈哈,駐守秋分點的是一群熊胖子,野獸怎麼打得贏人類?」

安娜絲雖然很想提醒丈夫「龍將軍也是獸族」,但最後還是作罷,兩人安靜下來後,只剩下軍艦引擎的運轉,以及外頭強風呼嘯的聲音。

「有點奇怪。」安娜絲轉過身來向丈夫說:「我們已經接近堡壘,怎麼敵軍還是毫無動靜?」

穆沙夫好像在座位打瞌睡似的搖頭晃腦,讓安娜絲有點生氣:「我說你,再有信心戰爭期間——」

安娜絲停下腳步,低頭看著地上不知何時流淌的一攤血,再抬頭看著丈夫,穆沙夫左邊的脖子被撕裂一大塊,血管露在外頭,嘴唇顫抖,氣息越來越微弱。

「!」還來不及尖叫,安娜絲感覺一道尖利的風壓劃過喉嚨,頸動脈出現一條深可見骨的刀痕,血如泉湧,大量失血的暈眩使她昏倒在地。

「嗚呃!」穆沙夫手指徒勞地顫動一下,模模糊糊中,看見一名女子朝自己慢慢走來。

「嗚呃、嗚呃。」

充滿血霧的視線中,女子外表約莫十七、八歲,披著一條獸皮頭套,右邊肩膀站著一隻神態詭異的松鼠。女子咧嘴而笑,露出一整排尖利牙齒,最可怕的是上顎那兩顆長長的白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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