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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一)

    新学期的来临于音兹来说无甚特别,只不过是换一个地方学习,不同的面孔匆匆晃过然后忘记,兴许有那么一两个无聊的上前和自己聊上几句然后无疾而终,因为闷。音兹的一大特点,你很难真正唤起她发表长句的兴趣,这也就造成了音兹的交际困难,男生会觉得这女孩忒高冷,而女孩们却是扎堆将她排除在圈子外,会说她不好相处,甚者说假清高的也有。

    但是音兹仿佛感觉不到一般,只是静静地沉静在自己的小小世界,不会去上前辩解什么,更遑论是主动结交了。没有朋友意味着孤立,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音兹不会在意这些因为从没想过主动靠近一个人是怎么样的。

    父母是出色的翻译官常年驻大使馆鲜少回来,对于父母的模样音兹大约是模糊的,只知道他们很忙,忙到没有时间陪他们唯一的女儿。所以一个人才是正常的生活方式,不必去特意感受亲人的血脉相连,仅仅是稀缺的陪伴也早已让人感受不到温暖,音兹却是无所谓的,对于缺席的亲情她甚少在意,想的更多的是怎样在一个明媚的午后小憩一会儿,就躺在那藤条编织的藤椅上,然后撸几把英国短腿猫,再让精心烘焙的甜点和蓝山一起在空气里氤氲成午后阳光的味道。

    所以等到九月开学的这一天,音兹早早地起了床,洗漱完毕,用完早餐便让司机送自己去了学校。音兹所读的Z市有名的私立高校,因其昂贵的学费和精英式教学而颇有气势,但也不乏凭借优异的成绩考进去的。

    一排排整齐停放的豪车在停车场构成一道风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高大的建筑物互相呼应,就连空气也沉浸了香味。音兹所在的班级是高一7班,全校统共是十三个班级,无所谓普通高中的小班火箭班之分,这里的班级出奇的地位平等,每个班级都配备了专业的多媒体先进设备和优秀的师资力量。教音兹的班级教师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先生,古板但不缺乏浸透在骨子里的古文化韵味,闲时写诗弄花好不风雅,常穿一件长款的民国风长褂,是亚麻材质的雨过天青色,颇有垂坠感,偶尔配一副考究的眼镜,像极了那个年代的老学究,在这所私立高中也是有着重要地位,虽年近退休但对于教书仍充满了热情和希冀,从眯缝着的眼里仿佛能看到这群孩子的未来。

    新的教室宽敞明亮,三三两两的群体已经开始互相交流,音兹悄没生息地进了教室,不打量不观察,就这么安静地落座在靠窗的位置上。但有的人就是那么特殊的存在,即便未发声也注定成为众人的焦点,因为外貌往往是第一抹亮色。男生们仿佛都禁了声,有意无意地打量这个安静地缱绻着像极了猫的女孩子,她那双大而澄澈的猫眼好似会勾魂般,让人无法忽视。纤瘦细白的身子即便是穿着和大家一样的校服也能格外动人。

    “好了,同学们都回到各自的座位上,我是你们的老师,你们可以称我为昶先生,很高兴……’’昶先生的演讲亘长缓慢让人有了睡觉的欲望,音兹无聊地注视着被风卷起又无情掷地的树叶,恍惚间好像时间也停止了一般,而就在这时,班级窣的安静下来,一阵动静颇大的踢门声响起,几个满头大汗的男孩子嬉笑着打闹着进了教室,无疑成了焦点,昶先生貌似气的不轻,隐隐透出一丝无奈,他知道这几个学生颇有背景,学校领导也再三强调了所谓私立的意义,对于这些投资人的宝贝更加要小心伺候,这就让昶先生觉得人格和尊严都践踏了一般,自己的学识难道不是更值得学校尊敬么。

    男生们大汗淋漓,将袖子卷起到臂膀,咋呼着冲进了教室。教室里的安静与突然的热闹显得格格不入,,音兹没有兴趣围观昶先生的不悔教导,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一番天地,知道女生们的窃窃私语逐渐传开。“那个男生好帅,居然是我们班的,痞痞的感觉简直迷死人。”“是啊是啊,他的眼睛好美!”音兹好奇地抬头想要领略所谓的美人风采,却不料再也挪不开视线,讲台边的叶忱仿佛有所感应般与那双迷人的勾魂的猫眼纠缠在一起,心跳在加速,不规律的狂跳想要挣脱出胸腔,音兹无措地撇开眼,假装看窗外的风景,耳廓却是诚实地渲染上了娇嫩的粉色,她知道有什么的东西在不知觉间悄然改变了,至于那是什么她还无从知晓,只是想俗气地将其归结于好看男生外表带来的欣赏效应。叶忱的内心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从未如此强烈地渴求某样东西,而现在恰恰她出现了,像是命运的特意安排就这样徐徐拉开了帷幕,心率的不寻常和攥紧的手掌隐隐有汗意滋生。紧张对于叶忱来说是全然陌生的感觉尤其当对象还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女孩子,这无疑是新奇的体验。故作自然地走向自己的座位。音兹不知为何有点不自然总感觉身后有一道强烈地视线焦灼在自己身上,只得摆着面瘫脸故作镇定。叶忱心里像是被猫抓着心也跟着一阵痒,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轻轻地点在女孩瘦削的肩膀,“喂,你叫什么?”音兹显然被这道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鲜少有人这样直白地和她搭话,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转过了身子,大眼一瞬不眨地盯着男孩然后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了句“音兹。”然后不顾他作何反应便转过了身子。叶忱显然也没想到女孩的反应回是那么冷淡,毕竟从小到大因为自己的外貌总有女生前仆后继地献殷勤,此刻的叶忱有点失落又有点兴奋,仅仅因为知道了她的名字就满足了。

    高中的课程紧张而又充实,但对于叶忱来说无甚区别,没过一会儿便发起了呆,但这次又与以往有所不同,好像小孩子发现了新的玩具,偶有风吹过女孩的发梢,不知是洗发露的香味还是女孩的体香无孔不入地钻入叶忱的鼻尖,仔细去闻时好像又什么也没有了。音兹虽然认真做着笔记但无奈身后的视线太过火热,导致一上午的课程也是听得浑浑噩噩。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条件反射般地从座位上站起。

    丝毫不理会身后粘人的目光径直走出教室。私立高中的食堂此刻人头攒动,音兹来到自选区拿了几样爱吃的找到没人的地方便坐下了,但不乏八卦的群众纷纷猜测这美女是谁,美女仿佛生来都是瞩目的焦点,即便是不言不语的模样也够吸引一大批人。叶忱一进食堂就发现了音兹,拿了餐盘就坐到了她的对面,试图挡住那些觊觎的目光,心里暗恼这小东西的魅力。只好定定地瞅着她,音兹小口小口地咀嚼餐盘里的食物,好似自动隔绝了外界一般,但无奈坐在对面的厚脸皮某人功力深厚,,终于抬头对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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