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滿的月亮高掛在天上,周圍的星星在一旁閃耀著,不但沒有搶走月光的風采,反而添了一絲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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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風呼嘯而過,即使秋末才剛結束,沒了白日陽光的照射,夜晚多了幾分寒意,不少民眾已經將自己包成肉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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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商家播放著熱鬧的歌曲,已經擺起聖誕節相關的商品,部分店家也開始籌備「情人過聖誕」的促銷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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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溫度越來越低,路旁的樹木也逐漸光禿,清潔人員清掃著滿街的落葉,正在為沒有道德觀念、隨手亂丟垃圾的人感到頭痛,卻還是不辭辛勞的一一將地上的垃圾撿起,放入設置在巷口的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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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媽媽將小孩外套的拉鍊拉上,深怕自己的孩子免疫力不夠,抵抗不了風的侵襲而生病;有的人穿著一件挖背背心搭配一條短褲,卻流了滿身大汗,手裡拿著一瓶運動飲料,呼吸配合心跳,在街上慢跑;不少男孩脫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女朋友的肩上,有的是為了耍帥,有的是擔心愛人著涼,都免不了隔一天到診所報到,卻成功讓女孩依偎在自己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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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各種組合千奇百怪,卻都有一個相同的地方,因為有他人的陪伴,寒冬夜裡一點也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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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處,幾百坪大的土地,外面圍了一道城牆,有別於外頭落葉滿地,圍牆內盡是一顆顆含苞待放的梅花,白色的花苞正在等待屬於自己的時機,綻放美麗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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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裡面一看,房屋採日式建築,由多間和室組合而成,帶有濃濃的傳統氣息,不難看出這裡的地主不是普通百姓,除非特別有錢,或是有特別身分的人,才有辦法在地價這麼高的地方買得起這種大面積的土地,並建造規模如此大的日式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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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通往內部的石頭路旁整齊站了兩排人馬,從圍牆門口一直延伸到整個庭院,穿著十分正式的西裝,皮鞋、領帶等配件通通不放過,所有人站立的姿勢都一樣,雙手十指伸直併攏,手臂緊貼褲縫,沒有任何言語、任何笑容,靜靜的注視著自己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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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牆總共有四個門,東邊的方位有一個大門,是與外部連接的地方,也是人們最常出入的門,稱為「東大門」,東大門上方掛了一個匾額,上頭刻著三個字──冷伶閣,整塊匾額為木頭製,先雕刻出字後才用墨水上色,最後烤上一層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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匾額置在門上,經過長年的日曬雨淋,難免有些斑駁,上頭被腐蝕的地方卻像裝飾品一樣,反而多了些威嚴,帶有一點屹立不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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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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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音剛落,所有人就像偷偷打了暗號一樣彎下腰,腰桿與大腿呈九十度,整齊劃一的動作就像被訓練來敬禮用的機器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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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有著一頭黝黑長髮,白皙的肌膚透著紅潤,修長的睫毛配著深邃大眼,高挺的鼻子帶有一絲傲氣,這完美的臉蛋上,獨缺一個笑容,眼神冷漠毫無情感,她靜靜的看著匾額上的字,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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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踏進東大門,迎接她的是數十位人士的鞠躬敬禮,其實她根本說不出他們的名字,甚至有些人連看都沒看過,會有如此大的場面,不過是因為自己身上流的血,有一半是這裡的主人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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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這裡不會聚集那麼多人,這些人也不會是這樣的穿著,除了幾個輪流在定點站崗的人會穿著西裝搭配領帶外,其他的人還是會穿得較為平常、休閒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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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走在石階上,雖然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場面,卻還是感到不自在,平時作風低調的她,自然不喜歡一大票的人站在這裡,就只為了她走進屋裡的這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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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她身後的是一名男子,男子的五官頗為精緻,濃密的眉毛呈倒八狀,下方有對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子看起來有那麼點不自然,配上小巧帶有紅潤的雙唇卻一點也不違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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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近一間最大間的屋子,從裡面走出另一名女子,她看了看面前的兩個人,示意要男子前往客房稍待片刻,他搖搖頭,以示拒絕,女子收到回覆後,向男子身旁的女子說道:「進來吧,等妳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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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她進屋後,剛才那名接待的女子在外頭等著,與男子對視了幾秒,便開口問:「做好決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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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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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茶几的兩側分別坐著一男一女,從女子進房後已經沉默許久,等不到女子說話,男子決定先行打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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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回來了,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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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叫我雪湘。」稱自己為雪湘的女子開了口,似乎不想聽對方說完,才刻意打斷對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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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雪湘對話的是一名有點年紀的中年男子,從男子臉上的皺紋看來,年紀大約五十來歲,卻已白髮蒼蒼。他頂著一頭蒼白,盤腿坐在桌前,儘管眼神多麼銳利,還是難以掩飾歲月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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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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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能繼續對話,接著被敲門聲打斷,屋外的那名女子開門進來,端了一壺茶與兩個空杯,放在兩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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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被稱為冷哥,本名冷悔,是管理整個冷伶閣的人,從年輕時候就開始打拼,到現在也過了將近四十年,即使上了年紀,別人還是會對他敬畏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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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悔對女子點了個頭,要對方退下,女子也識相的彎著脖子,退出房外,屋內再次陷入一片死寂。雪湘看著兩個杯子,默默拿起茶壺,將空杯斟滿熱茶,推到對方面前,緩緩說道:「聽說您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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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湘嗎……,真是個好名字。」冷悔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僅是一個稀鬆平常的動作,眉宇之間卻流露出一點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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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湘也跟著喝了茶,澀味在口中傳開,茶香接著瀰漫整個口腔,這是一個懷念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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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互不開口,重新回到剛才的沉默,冷悔飲著自己的茶,時不時瞄了雪湘一眼。雪湘則是拿著茶杯,沒有再入第二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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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只剩下鐘擺滴答滴答的響著,提醒兩人時間正一點一滴的流逝,並沒有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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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吧。」語畢,冷悔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雪湘喝了第二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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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有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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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雪湘並不想和江湖沾上邊,更不想在籠子裡度過餘生,卻有些避不掉的宿命在她身上,其實她也是在這裡出生的,並快樂的活到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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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湘六歲那年,一場意外改變了她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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