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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二)

        若要將這件怪事發生的原因說個分明,大概就只能怪我自己太過鐵齒了吧?那天早上,我還是一如往常睡眼惺忪地進了公司,卻只見包括好色總編老闆在內的所有員工,竟然都罕見地到齊了,而且還圍攏在老闆的桌前,興奮地討論著不曉得啥事來著?公司的員工除了我之外,另外兩個職員一位叫做小張,年紀跟我差不多都是二十出頭,一位叫做阿義,年紀稍微大些,長相跟體格都還不賴,因為他主要是負責跑推銷業務的。至於身材微胖的老闆則姓吳,我們都喜歡喊他「吳總」,年紀大約四十來歲,至今還是個單身王老五。聽說他除了弄了這間專搞情色刊物的小出版社外,還跟一位姓劉的友人,合資經營一家網路情趣用品專賣店。由於那位姓劉的友人常跑國外,採購各國的情趣商品進口,所以也常會順便帶些稀奇古怪的情色刊物或小玩意兒回來給老闆。而老闆或許是為了犒賞;也算是刺激我們的創作慾吧!每次當他拿到這些古怪的情趣物什時,總會展示給我們瞧瞧。不過會讓這群色胚們這麼有興趣的,肯定是件會讓人血脈賁張、遐想不已的情趣寶物,所以我連忙將隨身背包往座位上一扔,便趕緊圍上前去,想瞧瞧他們究竟在看什麼好康的腥羶寶物。出乎我意料之外,吳總桌上並沒有啥讓人噴鼻血的情趣商品,僅只擺了一尊奇模怪樣的人像木雕,臉型看起來很像東南亞一帶常見的人種,大小約三十公分高,但是卻做成了半男半女的形象,屬於男性的部份色調較黝黑,女性的部份則明顯地泛白,不過看起來卻不像是另外上色;而是天然形成的木質原色。最特別的是下體部位,竟然男女性的生殖器官兼具,而且那根陽具還做得很逼真,伸出得老長,而女性的陰唇則有點誇張式的突出,幾乎佔掉了下體的三分之二,不過這尊木雕整體來說做得並不是很精細,反倒是看起來有點滑稽的感覺。

        吳總見我也來了,只跟我點了點頭,便繼續滔滔不絕地講著這尊木雕像的來歷。原來這尊木雕又是劉先生帶回來的,他上個月去東南亞某個國家時,當地有位華人導遊聽說他對各國性文化很有興趣,便推薦他到一處觀光客罕至的小鄉鎮,因為那裡有間很特殊的「性神」廟。據說這間廟對於性能力的增強很靈驗,而且當地還盛產特殊的春藥,但是這種春藥的成分卻很神秘,傳說是跟那尊性神有關,可是連那位導遊也說不清楚究竟這間廟有啥來歷。劉先生興致勃勃跟著導遊,坐了很久的車才到了那裡,並在那間廟附近的鄉鎮裡住了三天,採買了很多當地出產的壯陽與強媚的春藥。到了最後一天即將要離開前,一大清早導遊便突然神秘兮兮地問他,有沒有興趣去見一位具有很特殊法力的巫師,熱衷於各種稀奇古怪之事的劉先生自然爽快地答應了。於是導遊便開著一輛吉普車,在中午時載著他來到一座距離頗遠的小山谷裡,這座山谷裡有五、六間用茅草搭蓋的屋舍,其中有一間位於小聚落正中央的房子,門口聚集了一些人,導遊逕自走向前去,用當地土語跟坐在女巫門外的一位老婦說了幾句話,那位老婦似乎跟導遊頗熟,打量了一下導遊身後的劉先生,便點了點頭似乎同意了某事。於是導遊便帶著劉先生跨進這間陰暗的茅屋裡,原來這屋裡還坐著不少安靜不發一語的人,導遊跟劉先生在屋內的角落找了個位置坐定。過了沒多久,一位年紀看起來至少有七、八十歲的老女巫,從屋內的裡間中走出來,來到屋內中央所擺設的一張小竹榻前,床上已經躺著一名昏睡的赤裸小男孩,老女巫伸手探了探男孩的額頭,便開始為其施法了。劉先生說他從未見過這麼神奇的法術,因為那位小孩從外表看起來應該是個男孩,但是當女巫喃喃地唸起了咒語,並不斷地用雙手去撫摸男孩全身後,小男孩的性器官竟開始慢慢萎縮,一直萎縮到小雞雞完全消失,然後小男孩的下體突然緩緩冒出了女性的性器官特徵,又過了一陣子後,一道女性地陰唇裂縫便完全取代男孩先前的陰莖了。這段施法過程讓劉先生當場看傻了眼,等到施法結束後,導遊才悄聲對他說,這是當地特有的性轉換法術,因為這裡的部落屬於大家族式的母系社會,只有女性才有主導家族的權力。所以有些家族若是一直生不出女孩時,便會從男孩裡挑選出一位,送到這裡來進行性轉換的法術,好讓他(她?)長大後領導家族。由於這種法術平時鮮少施行,懂法術的巫師也凋零得差不多了,所以就連當地人看過這種施法過程;甚至知道有這種法術的也不多。導遊是因為認識這個奇特族群裡某位輩分很高的女長老,也曾經幫助過這個族群一些忙,所以才被特准進入靈屋裡觀禮。而劉先生也是他頭一回帶來的客人,原本導遊還擔心族人不會允許陌生人進入靈屋,沒想到屋外那位負責過濾進屋人身分的老婦,卻破例答應讓他進去了。

        詭異的性轉換法術結束後,施法的老女巫彷彿用盡了力氣般,虛脫地讓一名年輕的女助手扶著走進裡間休息去了。導遊趁著這個空檔,便帶著劉先生離開了靈屋,打算趕回去他們住宿的地方收拾行李,因為傍晚前他們還得回到有機場的城市,以便次日讓劉先生轉機返回台灣。當他們正準備驅車離去時,剛剛攙扶那位老女巫的女助手突然從靈屋內跑出來,喊著導遊的名字要他等等,那名女助手跑到車旁,將雙手恭敬地捧著的一尊木雕像遞給了導遊,並跟他用土語急速交談了好一會兒後,又匆忙跑回靈屋去了。導遊若有深意地笑著將那尊木雕交給劉先生,並轉述剛剛女助手所講的話。原來剛剛老女巫在施法時忽然接收到一股來自性神的訊息,說是有位來自遙遠國度的貴客進了靈屋,性神要求女巫將供奉在靈屋裡間的一尊神奇的法器交給那名貴客。這尊法器據說已經有上百年的歷史,是前一位已過世的女巫所傳下來的寶物,老女巫原本不肯答應,卻又不敢違背神明的旨意。只好忍痛讓女助手將法器請出來轉交給劉先生。導遊邊開車;邊露出羨慕的神情,直說劉先生不曉得跟這裡有什麼奇特的緣分,怎麼會讓「性神」如此眷顧他呢?劉先生也搞不清楚究竟怎麼回事,只覺得捧在懷裡的這尊木雕似乎有種神奇的力量,驅使著他將木雕帶回到台灣這裡來了。昨天凌晨才剛抵達國門的劉先生,一下飛機便迫不及待地去找吳總,並將那尊木雕鄭重其事地交給了他,還說他在返國的回程中一直感受到一種訊息,要他將木雕轉交給吳總。吳總聽了劉先生的經歷,覺得還頗有趣的,但卻有點半信半疑,又擔心將這尊詭異的木雕放在家裡不妥當,仔細思量後,就打算將木雕安置到公司裡,所以今天起了個大早,便將木雕帶到公司裡來了。

        聽完了吳總說這落落長的木雕來歷之故事後,小張和阿義似乎很有興致,一直七嘴八舌地討論劉先生的經歷,以及這尊木雕究竟有否神異之處。而我則或許是因為昨晚開夜車趕一篇情色小說的稿,所以腦袋還昏昏沉沉的,對劉先生的故事跟這尊木雕都沒啥興趣,所以也正準備回到我座位上去潤稿,以便下午可以順利交出這個月的稿件。可這時候吳總卻突然問我:

        「阿文啊!你覺得我剛剛講的故事吸引人嗎?」

        我強忍住想打呵欠的衝動,鈍鈍地跟吳總點了點頭,雖然我覺得這整件事要不是劉先生唬攏吳總;不然就是吳總在唬攏我們,但畢竟老闆還是老闆,我還是不敢讓吳總太掃興囉!不料吳總見我點頭,便滿意地說道:

        「既然你覺得這個故事不錯,那麼你跟小張就各自去寫一篇性別轉換的故事吧!應該會有賣點吧?嗯?」

        我瞥了小張一眼,只見小張似乎同意了吳總的提議,所以我也只好無奈地表示贊同了。吳總見我們兩個都答應了,便指著那尊木雕對我們說:

        「你們兩個把這尊木雕拿回座位上去,輪流研究一下,下班前再將木雕拿回來還我,這樣或許會得到一些創作靈感喔!」

        小張馬上點頭說好,於是他就興高采烈地捧著木雕回座去了。我也不以為意,便也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去潤我的稿。到了中午時分,吳總他們都準備出去用餐了,我則因為薪水還沒下來,不敢太過揮霍,所以便委託小張幫我帶個便當回來,打算窩在辦公室裡留守順便補個眠。小張要離開辦公室前,將木雕捧到我的座位上,說下午輪到我對著木雕找靈感囉!等到他們都出去後,空蕩蕩的辦公室裡便只剩下我那尊形象怪誕的木雕了。我正準備要趴在桌上小憩一下時,卻被那尊木雕給頂了一下腦門,抬起頭來一看,原來是木雕上那根滑稽的陽具實在太長了,所以才會頂到我的腦袋。我嫌惡地看著那尊沉甸甸的木雕,對著他擠眉弄眼了一番,心想這哪是啥寶物來著,搞不好根本就是劉先生在東南亞那邊的某個市集裡買來的廉價品,帶回台灣來把我們唬得一愣一愣的,或許他現在正在家裡偷笑我們是傻瓜呢!想到這裡,我突然起了惡作劇的念頭,便伸出指頭去彈了彈那根陽具。彈著彈著竟使上了勁,說時遲那時快,碩大的一根木陽具就這麼被我硬生生彈斷了!

        「靠!死定了;死定了!」

        眼見木雕的碩大陽具竟然斷折了,我一時慌了手腳,下意識地撿起那根陽具,想把它裝湊回原來的位置上。就在陽具正要接上那個斷裂點的時刻,我突然覺得耳畔好像聽到了一聲響雷,整個身子也好像被一股電流擊中,不由自主地抽慉了起來,眼前頓時朦朧一片,就這麼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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