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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樂番外】火星人感冒真要命

那個時候,少年對於守世界的人們的各種事情還是一知半解。

這是剛進入學院就讀後不久、某個季節轉換時發生了一件讓他難忘的小故事。

炎熱的夏季稍稍減緩了熱力顯示季節即將邁入秋天,在天氣忽熱忽涼的這個時間點,原世界中有個詩意的名字─”秋老虎”。

傍晚五點半,褚冥漾在黑館周圍的小涼亭納涼著,其實他已在這裡坐了一整個下午、為的是躲避夏天尾巴的最後一點熱力,而隨著太陽逐漸落下,他很快的感受到一絲涼意。

「阿嚏!」揉著眼睛,張開眼後我看見逐漸轉暗的天色。

「氣溫轉涼了,建議您還是回黑館比較好。」一個低沉嗓音突然從身側傳來,或許是這陣子已經逐漸習慣這群人無聲無息突然出現的手法,我並沒有被隱匿在黑暗中的尼羅給嚇到,反而還有興致跟他打招呼,「沒事啦,這點涼意不會生病的。」

「再說如果這點氣溫轉換就生病的話,可不知道會被西瑞說成什麼樣子呢。」搔了搔頭,我似乎能想像到五色雞頭邊搖頭邊嘆氣的舉動。

「在下並非是說您的身體弱不禁風,但還是請您一同起程回館吧,剛好手邊拿到香氣不錯的紅茶。」手中拿出一小包包裹後管家端起紳士的微笑,明白這是尼羅不著痕跡的貼心,不好再婉拒的我隨手撈起旁邊打發時間的小說一同回館。

「是說,我好像沒有看過學長他們生病呢?」和尼羅並肩走著,我延續著剛剛的話題,仔細想想醫療班內似乎什麼病患都有就是沒看過感冒的人。

…難不成連病毒也知道這些火星人是不能惹的嗎?

「…對於您的眾位朋友來說,感冒是非同小可的事情,基本上他們會全力防範這件事發生。」

對於我的提問,尼羅頓了下後如此應道,而在這番攀談間,我們已走到了黑館前方。

…全力防範什麼?

吃藥和打針嗎?

一如往常的踢開黑館大門後、溫暖的昏黃燈光流瀉而出。

#   #   #

「早安啊,萊恩。」放下書包,我向難得早到的萊恩打著招呼。

「早安,漾漾。」低著頭的萊恩正拿著一塊布擦著它的幻武兵器,可能是在保養還是啥的吧。

「今天沒什麼人呢?」放下書包,隨意的和萊恩閒聊同時我環顧了下四周。

平常總是早到組的喵喵和千冬歲好像還沒來的樣子、反而是晚到組的萊恩今天早到了。

心中閃過一絲異樣感,我又往教室四周仔細的看了下...

什麼都沒有發現。

想想也是,不久前我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國三生,現在光是能夠警覺到怪怪的我都覺得很不可思議了,怎麼可能像千冬歲他們像是隨時裝著危險警報器在身上啊!

離題了…等等再請千冬歲查一下好了,比起我在這裡亂看還是請專業的來吧。

打定主意後我從書包中抽出課本、悠哉的坐了下來。

我完全忘了、一件很重要的詭異之處。

破風聲。

尖銳的呼嘯聲突然自耳邊一閃而過、閃著冷冽銀色的雙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上方劈下,

「萊恩.史凱爾,你給我住手!」伴隨著喝止聲,一抹紅色以更快的速度將萊恩給踹飛到一邊。

萊恩?

對了,為什麼我看的見萊恩!

看向被踹到地板上的萊恩,他並沒有綁起頭髮,但我今天居然能看到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漾漾,你後退點。」喘著氣,穿著紅袍的千冬歲將我拉到了他的身後。

「束之縛,身與時奔而止,急急如律令!」手中比畫著,原本掙扎著要站起的萊恩身上突然轉出藍色的法陣、然後眼一翻昏了過去。

咦咦咦?現在到底是在鬧哪齣!?

「漾漾,我們先回醫療班…再..」衝上前,剛好將準備往前撲倒的千冬歲給接住。

雖然剛剛很英勇的把自家夥伴給踹飛,但現在靠近一看我才發現他的臉龐此刻正泛著異樣的紅暈,搖搖欲墜的身體再加上詭異的熱度…發燒?

「先回…醫療班…」似乎也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千冬歲粗魯地拽起萊恩的褲管同時開啟繁複的傳送陣。

轉移結束後,我們三個此刻正站在公會的醫療班中。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今天的醫療班似乎比往常更熱鬧?

「你沒事吧!」我們才剛站穩腳步,一個戴著口罩的藍袍立刻緊張的走上前攙扶搖搖欲墜的千冬歲。

「沒事,萊恩.史凱爾我抓回來了。」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大礙後,千冬歲指著地上的萊恩。

「漾漾、千冬歲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穿著藍袍,同樣戴著口罩的喵喵一臉緊張的跑了過來。

「欸…我可以問一下萊恩怎麼了嗎?」

難不成是被附身了?怎麼會突然要攻擊我們呢?

聞言,原本吵吵嚷嚷的醫療班突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轉頭看著我。

…我說錯了什麼不成?

「漾漾,萊恩他…感冒了喔。」

絞著手,喵喵一雙大眼露出了頗為擔心的神色。

說真的,要不是這裡是守世界很多事情原世界的道裡不管用,不然我肯定會以為這是新的整人企劃。

但是這裡世守世界、大家是火星人,所以我只好硬著頭皮繼續不恥下問。

「...感冒會怎麼樣嗎?」

#   #   #

我相信大家對感冒的印象不外乎就是發燒咳嗽流鼻水,比較嚴重一點頂多打一針或是吊個點滴幾小時後又是一尾活龍。

但,那是對於我們這些地球人來說的感冒。

據喵喵所說,最近守世界似乎爆發了最新的流行性感冒,這次的感冒傳染力很強,許多人來不及防範就中標了,對守世界的人來說,感冒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傳染力強的流行性感冒更是其中之最。

「因為感冒的時候大家的免疫力都會低到水平以下,這種狀態下身體機能會自動開啟保護狀態。」拿出一罐透明的噴霧劑,喵喵一邊解說一邊朝我噴出大量的水霧。

「所以會怎麼樣嗎?」喵喵的解說我明白,大概就像生病時體內的白血球會奮起抵抗病毒一樣的道理,但我還是不懂為何醫療班裡每個人都一副如臨大敵的嚴肅感。

「…很可怕喔。」

將我推到椅子上坐好,另一邊我看見千冬歲被藍袍扶到了病床上,「流行性感冒的時候大家都無法保持理性跟力量,所以很多力量會亂竄。」眨著眼睛,少女替閉上眼睛的人拉上了布簾。

「如果要打個比喻…感冒的人就像是失控的巨神兵吧。」思索了下,少女敲了下粉拳開心的說道。

「…巨神兵?」

「嗯啊!因為守世界有太多種族,每個人生病昏睡的時候暴走的力量無法壓抑,如果是啥神族的後代就會有啥啥守護神在身邊進行無差別攻擊!」

喵喵無奈的搖搖頭,「所以說感冒真的超~麻煩的,醫療班都要派人去抓人關房間、偏偏大家又愛亂跑然後失控攻擊別人。」

嘆口氣,女孩上前將剛剛被棄置在地板的萊恩拖到另一邊的床上放好。

…失控的巨神兵是啥?

也太可怕!

腦中想像著一堆人間兵器在路上進行鬥毆的景象,我的心中一陣惡寒。

「所以剛剛萊恩也是保護機制…?」

「嗯啊,早上一不注意萊恩就溜走了,還好千冬歲有猜到他會去教室,不然漾漾你可能真的會被萊恩幹掉。」喵喵用一種今天天氣真好的口吻說出非常可怕的話。

「對了,今天早上學生宿舍裡有廣播要大家不要去上課喔,漾漾你沒聽到嗎?」

「…我沒聽到喔。」

學生廣播?

不會是剛好黑館沒有在廣播範圍裡吧?

會住黑館的人就算沒生病也都是自走型毀滅兵器,想必區區失控的巨神兵還難不倒黑袍吧。

然而廣播者可能漏掉了他這麼一個路人甲會住在黑館,而他別說失控的巨神兵,就連失控的綿羊都沒能力阻擋……

還好千冬歲有來教室救人。

待在醫療班稍微休息後,因為他其實是順便被抓過來的、再加上他本身也沒有太強大的力量,所以沒有需要待在醫療班觀察的必要。

當各個藍袍看到自由行走的他,無數次以為他是偷跑出來的感冒者而想把他關回去後、褚冥漾決定還是離開醫療班比較好。

「欸喵喵,黑館應該滿安全的,而且黑袍都是不會感冒的人種,現在在醫療班裡我也沒有辦法幫忙還是先回去好了。」拜託妳讓我離開這些暴躁的醫療者吧。

「唔,好吧那漾漾你要小心一點喔,記得不要出門。」沒有提出反對意見、喵喵很好心的替我開好傳送陣,然後轉過身繼續處理剛被綁進來的人。

轉移陣啟動前、我看了一眼全身被像豬肉般五花大綁的人,突然開始慶幸這種時候自己沒有力量真是太好了。

推開門進到黑館中,寬闊的大廳靜悄悄沒有任何人聲。

黑袍們可能是全部都去支援醫療班抓感冒者了吧?

守世界的人們骨子裡都有很重的反抗因子,一個比一個還不想乖乖聽話,也真是難為了醫療班裡三不五時抓人關人了。

憑藉平常對眾位黑袍們殘暴的認知……恩,祝福那些逃跑的人好運。

一個人進到房間中做完簡單的清潔後我倒在單人床上稍做歇息。

現在外面很危險不能出門,而且聽喵喵所說今天全校停課,然後黑館裡現在又沒有半個人,接下來的時間真不知道要幹嘛才好……突如其來多出來的假期其實有時候沒有想像中的讓人雀躍啊。

原來感冒是這麼嚴重的一件事情…希望千冬歲他們都沒事……

躺在床上翻來翻去,不知不覺間少年陷入了夢鄉之中。

今天的夢是異常的黑色。

「阿咧,我睡著了嗎?」

看著眼前一片漆黑的空間,我覺得有點怪怪的。

最近我又沒有打恐怖遊戲,而且也沒有去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觀光旅遊,怎麼會夢到如此詭異的全黑空間呢?

雖然覺得詭異,但是秉持著這不過是夢境的我往前大膽的邁出了腳步。

「嗚嗚…」

斷斷續續的哭泣聲。

「嗚嗚…嗚嗚…」

斷斷續續的哭泣聲外加一股微小的力量。

「嗚嗚…嗚嗚…哥哥我好痛,你不要不理我,不然我就咬你喔。」依舊是斷斷續續的哭泣聲、而後是一個沒有什麼殺傷力的恐嚇。

「不要亂咬別人,很不衛生欸!」反射性的抽回手,我低下了頭。

….阿糟糕,明明學長交待過我遇到怪東西的時候絕對要假裝看不到、聽不到、感覺不到的…結果剛剛卻不小心回話了。

我看見身側一臉詭計得逞的女孩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的女孩很矮小,全身被層層疊疊的紅色絲帶纏繞著,每一條紅絲帶向四面八方的黑暗延伸向外看不見盡頭,儘管停止了哭泣、她一雙漆黑的眼眸中仍盈滿了淚水。

「妳哪裡痛?」蹲下身與女孩齊高,我不忍心的替她抹去眼角的淚水。

「不知道,全身都好痛好痛,從這些帶子傳來的。」充滿著水霧的雙眸很快的再次盈滿淚水,女孩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紅絲帶。

「會痛?那妳把帶子剪斷呢?」那些絲帶是帶電的不成?看起來明明就很普通…想歸想,我還是默默的離了那些帶子遠了些。

「不行,因為都沒有人陪我,這些帶子…是他們留給我的東西。」用力搖晃小小的頭顱,儘管因為刺痛而再度流出淚水,少女還是很堅決。

「為甚麼沒人陪妳?」看了下眼前的小女孩不過五六歲的年紀,怎麼會被人單獨丟在這種地方呢?

「不知道欸,大家說不能靠近我,因為他們的身體會受不了,所以只能把我放在遠遠的地方,但是我還是好想看看大家、所以就透過這些帶子跟其他人接觸。」蹲坐在地上,少女用細小的臂膀環抱住了自己的身體。

「妳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所以大家才會身體受不了?」拉開少女的手,我看見了很多細小的傷痕,「壞事……什麼是壞事?做錯事了要怎麼辦?」歪著頭,女孩不解。

「壞事就是……讓別人不舒服的事情吧,道歉的話大家就會原諒妳了。」伸出手,我慢慢的輕撫唯一沒有紅絲帶纏繞的頭髮。

「如果大家不原諒妳的話,那我可以陪妳。」

「真的嗎?」少女的眼睛睜大了,「不能騙人喔。」

夢醒了,在醒來之前我看見了少女把身上所有的紅絲帶一口氣扯斷了。

「褚,開門!」急促的敲門聲和著急的大喊聲。

「學長?」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起,我替來人開了門。

一抹銀絲從眼前一晃而過,而後是我被整個人釘在房間牆壁上。

學長你幹嘛!不會也被感冒病毒傳染了所以現在失控大暴走吧?

被幻武兵器釘在牆面上,我現在整個人都清醒了。

「你才被感染,妳給我離開這裡!」朝我翻了一個白眼,學長一拳揍往我的肚子。

…難怪之前有人說肚子是很脆弱的地方,感覺被打一拳連昨天的早餐都能吐出來了……眼淚不受控制的滑落,一聲劇烈的哭鬧聲取代了我來不及說出的質疑話語。

「哇阿阿,好痛喔,大哥哥為什麼要打我!」

突然出現的少女身著華麗的小洋裝,一張白嫩的小臉上有一個明顯的紅印。

似曾聽過的嗓音,那是剛才在夢中的少女……

黑髮黑眼,一模一樣的容貌。

但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因為妳不該在這裡。」轉動手腕間,學長手上出現了另一把兵器。

「等等、學長你幹嘛對小女孩動粗!」匆忙間連衣服被扯壞都不顧了,褚冥漾緊張的衝上前護住女孩。

「因為它就是感冒的源頭。」

血紅色的眼睛轉向我,左手攤開後出現了與夢中小女孩身上一模一樣的紅色絲帶,「眾黑袍這次被賦予的任務是消滅她。」

原來…她是病毒……

看著眼前殺氣騰騰的學長,但是我不想讓他過去。

「學長,難道非毀了她?沒有別的方法了嗎?」於心不忍下,我向學長說出剛剛在夢境中的事情,女孩其實什麼都不懂。

「……原來如此。」耐著性子聽我解釋完,學長朝女孩伸出了右手。

「可以不殺她,但是要拿走她的所有力量。」血色雙眸的主人說著。

「沒有力量就可以了嗎?」眨著眼睛,女孩天真的提問。

「可以。」

兩天後,學院裡的人全數痊癒了。

據喵喵所說,這次是傳染性感冒疫情被控制住最快的一次。

「歲,給你添麻煩了。」被安排在隔壁病床上,臉上還纏著繃帶的萊恩向友人道著歉。

「如果你真的知道錯了下次感冒不准再亂跑了。」推了推眼鏡,千冬歲斜眼看了眼仍舊很狼狽的少年。

「不過還好大家都好了。」遞過溫開水給兩人,我重新坐回椅子上。

「是啊,這次真的特別快呢!如果每一次的流行性感冒都這麼快就控制住就好了~」喵喵走到窗邊推開了沉重的窗戶。

潔白的窗簾被風吹了開來,微風讓燥熱的室內很快的降下了溫度。

「不過漾漾,你什麼時候開始養寵物了?」總是很仔細觀察每一個人的少年提出了疑問句。

褚冥漾的肩膀上此刻停駐著一隻紅黑相間的小小鳥兒。

「阿哈哈,前幾天吧,突然覺得有個寵物陪也不錯……」

冬天,將要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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