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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001

What   does   not   kill   me,   makes   me   stronger.

「殺不死你的會讓你更茁壯。」

「今天過得如何?」關旭玲聲音沉穩有力,不自覺會讓人想依賴。

溫菲雙肩放鬆下來,關旭玲倒了一杯茶給溫菲,這間小診所只有她一個人,她甚至連個可以幫忙倒茶水的櫃台小姐都沒有。

「我做了一個夢。」溫菲點頭感謝關旭玲的茶,「我夢到跟她通電話……」溫菲轉起桌上的茶杯,藍色圓點的日式茶杯,圓圓潤潤的,讓她感到心安,「她說,她和她前夫復合了,她很抱歉利用了我。」

關旭玲靜靜的聽著,她沒有走回辦公桌內,而是拉過椅子坐在溫菲的旁邊。

「我做了『事件報導』。」溫菲邊說邊從包包裡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臉上有些羞怯,在關旭玲溫柔鼓勵的目光下,她鼓起勇氣唸出上面的內容。

「規則:如果她愛我,她就不會找別人。

事件報導:   她跟前夫復合,所以她不愛我。

行動:她和前夫復合。」關旭玲看著這幾行凌亂的字,她知道溫菲已經用盡全力。這紙皺巴巴的想必也是因為寫出來的字句太過誠實,彷彿透明的見骨,自己覺得難堪而用力捏皺的。

「我感覺非常憤怒,我甚至罵了一句『他媽的   』。」溫菲笑了出來,關旭玲則揚眉「這句話對妳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

「是啊……」溫菲笑了笑,「真的很憤怒,我可以感覺夢裡面的世界突然膨脹到摸不著邊際,想到她又讓世界緊緊壓縮,但醒過來後,又覺得一陣輕鬆。」

「或許我潛意識是知道她會回到她前夫身邊的吧!」溫菲聳聳肩,「那麼,關大師,我們今天要做什麼練習?」

董事長夫人一進門就摔了顧湘雲一臉資料,顧湘雲眉頭一皺,看著四散的文件也不急,顧自對著搬畫的工人指揮道「喂喂,歪了歪了,左邊一點!左邊!」

董事長夫夫人這才察覺辦公室裡還有別人在,但她一看工人手上挪移的畫像,又是一些沒穿衣服的藝術畫,整個人火上加火。「妳那心理評估是怎麼來的?」

「媽,我可是特地飛一趟美國去參加什麼課程的耶!」顧湘雲不耐煩的撿起一張散落的文件搧風,「我可是拿到非常完美的情緒控制成績!」

董事長夫人再甩出一疊照片,顧湘雲微微分心一看,她美麗的側臉正和帥氣的洋帥哥熱吻。

不得不承認她烏黑的秀髮隨意披散真是美呆了。

「課程是吧!妳根本是把那心理醫生給睡了!」董事長夫人憋著氣怒吼。

「媽,妳說話真難聽,妳要不要考慮去上一下心理治療課程啊?我這是交朋友好嗎?大家成年人交朋友啊!」顧湘雲靠著辦公桌坐下,翻看著照片,她雪白的肌膚因為寒冷而印出兩朵紅暈,那墨黑的眉黛,完美匹配的五官,任誰看到她都會贊同──她真的美得無法無天。

「顧湘雲,妳這證明完全一蹋糊塗!」董事長夫人氣得直打哆嗦,「妳,妳,妳看看妳!」董事長夫人跑到畫那邊,顧湘雲趕緊把照片一丟,「媽,妳別過去,工人在施工啊!」

顧湘雲手腳太慢了,董事長夫人已經讓工人讓開了。

「我就知道!」

顧湘雲趕緊閉上眼睛摀住耳朵。

「妳又把牆給砸了──」董事長夫人把這句話整整重複三次,一次比一次高音,顧湘雲實在受不了,「哎喲,是誰叫這牆這麼不經打?我又不是故意的嘛……」

「不是故意的?妳自己看看妳到底掛了幾幅畫!妳當真是開畫廊是吧?」

「妳到底怎麼控制脾氣的!怎麼可以一言不合就摔椅子?徐經理都被妳嚇死了妳知道嗎?妳爸昨天在那邊唉聲嘆氣,我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妳好!」

顧湘雲才要開口,董事長夫人卻不給她機會,「還不趕快叫人來修!不對,不准叫人來修!那該死的王董事一定會大作文章,那個死禿驢不知道暗中又要多買多少股份,老娘死都不會讓他得逞!」

「好啦!媽,我們只要年度財報好看就好嘛!」顧湘雲拉著董事長夫人,一邊揮揮手叫工人趕緊把畫掛上。

顧湘雲順順董事長夫人的背脊,安撫道「好啦!這事呢!您就別操心了!」

「帳單、帳單、帳單……」關旭玲攤著郵件,看到最後一張信封袋,「還是帳單。」

關旭玲垮下肩膀,這日子可真的越來越不好過啊!關旭玲收起信封,看了一下時間決定在午餐前看一點書,但書看著看著,她又無法專心,感覺她的視線都穿透過書桌,直達抽屜那些帳單。

嘆口氣,關旭玲站起來走出小診間到櫃台,看著斜對棟的紅瓦建築,街上小貓兩三隻,而她的玻璃門上貼著一張同性戀異性戀聯盟的宣傳海報。

因為聯盟在這裡,所以關旭玲常常可以看到同性戀情侶,或者「看起來」有點像同性戀的男男女女經過,所以她很大方的借出大門上的廣告區塊。說大方也不盡然,應該說她有點奸商的意圖在,她就是打著那些同性情侶的主意。

事實證明她算盤打得很正確,溫菲還有呂穎蘭還那其他好幾對,都是同性情侶。

透過診所玻璃門看向對街的紅色歐式大樓,關旭玲盤算著要不要趁著這周「同性戀異性戀聯盟」有活動的時候再去發個傳單。

畢竟人潮就是錢潮啊!

*

董事長夫人從總裁辦公室走出來,由於那一副煙硝還沒散的氣味實在太濃烈,所有人都望聞身退。

只有呂穎蘭還待在座位上,搖著筆桿搔著頭,太過認真而沒能躲過眼前的危機。

「這是什麼?」董事長夫人伸出保養得宜的手指,上頭的美甲美麗又高貴的鑽面閃得呂穎蘭回過神,「董事長夫人!」

「沒事,這個什麼規則、事件、行動,這是什麼?」董事長夫人饒富興味的仔細端詳。

「這……」呂穎蘭站起身子,手裡捏著紙張都被她捏皺了,「這是我參加的一個哲學諮詢的作業……」

「哲學諮詢?」董事長夫人眼睛陡然一亮,雖然對哲學沒什麼概念,但董事長夫人聽得懂『諮詢』「妳多給我說說!這個什麼哲學諮詢!」

「這個就是,幫助理性思考的方法。」呂穎蘭雖然被董事長夫人過度的熱情嚇到,但她還是盡可能的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就是,理性可以讓我們擺脫情緒的困擾……」

「擺脫情緒的困擾!」董事長夫人簡直高八度的興奮,呂穎蘭兩手捏著紙張,由於不想讓董事長夫人看到她上面認真「理性」的內容,所以她趕緊補充,只盼快速結束掉這個話題「我可以介紹這位哲學諮商師給您認識,如果您很感興趣的話!」

關旭玲翹著腿,看著牆面上那張精美的書寫體證書,那是美國國家哲學諮商協會頒發的合格證書,The   National   Philosophical   Counseling   Association,   NPCA,但那張薄薄的燙金紙簡直讓她傾家蕩產,回到台灣開業,目前她只有兩組固定客人,還有鄰近崩潰才會來的夏雨寧。

這樣下去她真的要去賣腎來償還學貸了嗎?

「鈴鈴──」關旭玲收起腿,接起電話「您好。」

「關老師,我是呂穎蘭。」呂穎蘭的聲音顯得很緊張,關旭玲便覺得自己更需要冷靜,給予對方沉穩的支持「呂小姐,發生什麼事了嗎?」妳們小倆口又吵架了嗎?關旭玲在內心哀嚎,妳們明明就愛對方愛得要死,真要我說的話就是──洗洗睡睡去吧!結不結婚又怎樣呢?床滾著滾著就結了咩!

當然,這些話她是不會說的。

「是這樣的,我想跟您介紹一位客人……」

「喔?是您的朋友嗎?」關旭玲精神來了,但她知道她要有最起碼的職業操守,「如果有精神疾病的問題,還是要看精神科醫生喔!我比較是偏向幫忙大家用邏輯思考,讓人生更理性而快樂,但不具有醫療效果的!」

「不不,她沒有精神疾病的問題,只是,只是……」呂穎蘭先是快速否認,接著委婉的說「她只是,想要改正一些自己的小問題,因為她是主管,所以希望自己能做好一個表範。」

「主管嗎?」主管!主管!關旭玲整個人都直了,主管啊!好說歹說一個月也有八萬到十萬?大一點的主管就是以十萬做基礎了,這個數字很可以來個「有系統的」諮商。說起來她這個人還是很厚道的,非常「隨緣」,就是有能力的多榨一點,經濟能力比較一般的就當作善緣。

「關老師?關老師?」

「當然!沒問題!」關旭玲其實根本沒聽到呂穎蘭後頭說些什麼,但想到自己又有一筆豐滿的現金入庫,其他的一切就不那麼重要了。

「關老師,其實我也是受人之託,詳細的事情可能要等您過來好好了解一下,可以嗎?」

關旭玲一邊咬著御飯糰,一邊仰頭看著高樓大廈,這外觀鑲著那麼多落地窗,看起來氣派萬鈞。

基本上她一般是不『家診』的,但礙於最近實在太窮了,她也只好妥協跑一趟。

關旭玲安慰自己,人家是大企業的大管家,反正她也沒什麼事,跑一趟而已,不要那麼讀書人的迂腐!

「沒想到我還是要為五斗米折腰,不對!現在米價多高啊!我是為十斗米折腰,這也不算太折面子!」一邊安慰著自己,關旭玲把飲料和御飯糰的包裝丟進垃圾桶,拍了拍手,拉了拉自己襯衫的領子,仰頭跟著那些覓食歸來的白領粉領們一起進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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