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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你這白癡!差點就被那警察看到了!」

巷弄中,一個聲音對著黑影抱怨道。

「那個警察喝醉了,要說比速度我可不會輸。」眼前的黑影嘻笑道,扶了扶剛才因為風吹而歪了一邊的黑色禮帽。

「這孩子好像嚇昏了過去。」黑影看了看懷中的男孩,柔軟的金髮配上稚嫩的臉蛋,不得不說這小鬼頭還真是可愛。

而他手中所抱的,正是不久前在喬治太太家無故消失讓警察們懊惱不解的小喬治。

「我說你,到底為什麼這麼執著要穿著這身黑西裝,有夠彆扭的。」聲音開始抱怨起黑影的穿著。

月光照進了漆黑的巷弄,巷弄逐漸明亮起來,一個戴著黑色禮帽,打著白色的領結,全身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出來,臉上還掛著滿足的大大微笑。

「剛才的混戰差點就弄髒了我這身衣服呢。」

男人自嘲,拍了拍黏在肩上的木屑灰塵,月正當中的午夜還是最適合伸展筋骨了,他伸伸懶腰。

「真是場鬧劇。」男人看著懷裡熟睡的小喬治,想起了不久前在喬治太太家中的腥風血雨,還真是為難了這個小鬼了。

三小時前,當他隻身一人闖入喬治太太家時,喬治太太還躺在搖椅上呼呼大睡,手中正在織的毛巾才織到一半,桌上剛泡好的甘菊茶緩緩飄散著熱氣。

環顧了周遭環境確認一樓沒有危險後,便跳著輕快地步伐踏向樓梯,木製的樓梯發出了煩人的吱嘎聲,直到確認樓下喬治太太熟睡的鼾聲還在持續,他才輕手輕腳的走上二樓,來到一扇貼滿牛仔胡迪貼紙的木門前,裡頭傳出了小喬治平勻穩定的呼吸聲。

「抱歉,打擾了。」

他說出平常習慣的口頭禪,輕輕敲了三下門,隨後轉開房門,輕輕踏了後腳跟進了房間。

眼前的景象是在平常不過的光景,不過是對他來說。

一個身形瘦長的黑影正壓在小喬治的身上,咧開漆黑的大嘴在小喬治的小腦瓜上開開合合,小喬治一臉驚恐地望向自己,臉上爬滿淚水還有鼻涕,驚恐到不斷發抖的小小身軀不斷的掙扎扭動,而黑影那咧開一大半的嘴巴正傳出的,正是剛才在門口聽到小喬治的微微鼾聲。

「救...救命。」小喬治看見門口的自己,也不管是不是來救他的,眼淚瞬間從眼眶迸出,伸出劇烈顫抖的小手朝自己胡亂的揮舞。

「這當然了,小傢伙。」他脫去黑禮帽往地上一放,腳跟往後輕輕一敲,手中浮現一把有著黑色雕紋的獵刀,隨後紳士般的往前一鞠躬,臉上露出的誇張的大大微笑。

「不過,要先處理一下這個小孩最怕的怪物呢。」

語畢,一個箭步衝出。

從手中俐落的擲出獵刀,在空中劃出一道風切的軌跡,硬生生插在黑影咧開的大嘴上,黑影嘴上的傷口開始汨汨流出血紅色的液體。

似乎查覺到了這個不速之客,黑影忿忿地把頭一扭,也不管還在嘴上的利刃,直直地衝向擾亂了自己好事的這個渾蛋。

「看來,該有人教教你們這些怪物在小孩熟睡時不該吵醒他們這個正確的禮儀了。」

他皺眉,手指一彈,獵刀隨即回到手中,而後彎腰將獵刀直直插入黑影的下顎往下半身劃開一大條鮮紅的血痕,在順勢跳上黑影的背上重重一擊,手中的獵刀一轉插入黑影的腰部,黑影頓時消散,只在房間留下大片的血跡。

在一旁的小喬治幾乎看傻了眼,只能茫然地看著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切,和平常自己睡前媽媽念給自己聽的牛仔故事好像大不相同。

他緩緩站起身,理了理剛才打鬥而弄亂的領結,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朝小喬治投出一個溫暖的微笑。

「好像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安德爾,你沒事吧小傢伙。」

眼前的小喬治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呆愣愣地坐在床上,看著滿地的血跡和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剛剛發生的事情對於一個剛九歲的小男童似乎太難理解了。

而唯一的表達方法就只剩下一種,人類剛生出來就已學會的情緒表達方式。

小喬治放聲大哭,掙扎著想要逃離安德爾,一邊哭著一邊後退著到自己房間的牆角。

「沒帶那小鬼來還真是麻煩。」安德爾嘆氣,抓了抓凌亂的棕色頭髮,不疾不徐地從地上拿起黑禮帽。

「發生甚麼事了,小甜心!」樓下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而腳步聲的主人正是剛才還在樓下熟睡的喬治太太。

「嘿,小傢伙,看來我得晚點再把你送回家了。」安德爾一把抱起小喬治,門口已經不是選擇,剩下的選擇只剩下在眼前的這扇窗戶。

已經衝到二樓的喬治太太看到房間裡的景象,呆呆地站在門口向裡面望,一片狼藉的房間,滿地的血跡,還有一個怪人要綁走自己兒子?

「你這怪物放開他!」喬治太太眼神佈滿血絲,直直的往眼前的怪人衝去。

看著眼前的喬治太太發狂似的衝上前要抓住自己,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小傢伙,抱緊我別亂動。」安德爾將小喬治護在懷中一個箭步衝出,撞破了二樓窗戶,皎潔的月光散滿了整間房間,而身後只剩下喬治太太的嘶吼和尖叫。

抱著早已昏過去的小喬治翻過了喬治家的圍籬,一路上哼著輕快的藍調,踩著零碎的月光,快速穿梭在鎮上警方搜查的死角,碰巧來到馬克先生開的酒吧旁稍作休息,還差點被剛出酒吧渾身酒氣的警官看到,想到這安德爾不禁笑了起來。

懷裡的小喬治睡的正香甜。

「不小心弄破了他們家的大門,還把他們窗戶打破,現在想想真是對不起那老太太。」安德爾看了看懷中的小喬治,有些歉意的說道。

「別傻了,你可是救了這個小鬼的命欸,那老太太欠欠你欠的可多了。」安德爾背後跳出個圍著淺藍色的圍巾的小男孩,金黃色的頭髮雜亂的在風中飛舞,臉蛋被冷風凍的紅通通的,蹦蹦跳跳地踩著一旁的石階大聲地手舞足蹈。

「還得趁這個小傢伙醒來前送他回家呢。」安德爾還得在早晨前把小喬治一聲不響地送回喬治家,忙了一整晚的他的確是需要來一杯黑咖啡和一個舒服的好覺。

「不知道那群笨警官看到他回去後會怎麼想,一定會露出很好笑的表情哈哈哈哈。」一旁的男孩做出一個誇張的鬼臉,大大的打了一個噴嚏。

「那還真是值得欣賞一下,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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