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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呼吸儀器 石渠書

      「石教授,市長又請人運了一些核廢料過來;都是經過隔離處置的,您放心。」

      石渠書剛回家一趟吃了義大利麵,心滿意足地回到研究室時,就聽到有人這麼通知。

      想到這些棘手玩意兒是呼吸儀器的關鍵材料,石渠書就覺得精疲力盡。

      大概是什麼以毒攻毒的機制,這些在過去大家唯恐避之不及的高危險物品,竟是唯一能稍微中和大氣污染源的關鍵。

      他扶了扶眼鏡,走到大家聚集的長桌旁,上頭擺著用箱子封裝好的核廢料,「這次又要做什麼了?市長明明知道呼吸儀器的數量發給鄰近城市用也綽綽有餘,他這樣是在毀去自然庇護區。」

      過去人類堆積核廢料的地區如蘭嶼,或者發生過核災的地點如車諾比,在空氣汙染大爆發之後都成了世界上難能可貴的淨土;在那些地方,人類不需要呼吸設備就能順利存活。

      只是,這樣的平衡相當脆弱:放射線太多,人會死於輻射;放射線太少,汙染又會侵奪性命。

      「他那麼固執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在乎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一位年輕助手義憤填膺,「明明都已經為此失去一個姪子了──」

      老蔣用不符合年齡的速度衝了過來,摀住那個青年的嘴、一面把人拖走一面賠罪,「這個傢伙什麼都沒搞清楚就隨便亂說,小石子你別介意啊,千萬別介意...   ...」

      聽見突如其來的古怪綽號,石渠書決定不追究助手的口無遮攔──事實上,他本就不介意旁人提起那一整起事件,是研究室中的伙伴們太過敏感、怕他會受傷害。

      剛剛老蔣絕對是用了風系異能跑過來的...   ...這個暴殄天物的傢伙。石渠書在心中默默思考著異能運用的速率與體能消耗之關聯,表面上波瀾不驚,「沒關係,蘭登的事並不是什麼政府機密,沒有必要在我身邊就這麼忌諱。」

      一陣沉默,大家面面相覷,神情忐忑;面對眾人擔心的視線,石渠書面不改色。

      「噯,小石子啊...   ...」老蔣猶猶豫豫地想再對他說些什麼,被隱有預感的他逕自打斷。

      「好了,現在誰來告訴我,要拿這些讓人困擾的小東西做甚?」

      「市長說,呼吸儀器使用一次的時間太短了,希望我們可以儘速改良。」一位吳教授翻了個白眼,意興闌珊道;呼吸儀器的製備完全不在這人的專業領域內,所以她無所事事。

      常人使用呼吸儀器三小時後,為避免放射性元素在體內累積過多,都必須休息二十四小時整之後,才能再次使用,長途跋涉至其他偏遠地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此,眾人如何不捨,面臨這種情形也只能明哲保身。

      但是,能夠做出呼吸儀器這樣的裝置就已經是一件堪稱奇蹟的事情;若能夠在短時間內改良,他們早就該做好了。

      怕麻煩的石渠書聞言,無奈地搖了搖頭,想要再躲到角落去假裝不干自己的事,卻被耳機裡管家雀躍的聲音止住腳步。「先生,我運算出了可能方案。」

      「方案?」他還是躲到角落的桌子,趴在紙堆旁假裝自己又在不務正業、實則在眼鏡鏡頭前寫寫畫畫,「難道在我們的能力範圍內,真的能做什麼調整?」

      「只是有可能性,先生。」管家冷靜地說,語氣越來越如自己當初調整智能時所預想的那般逼真,「不過有一些無法確認地輔助材料,我正在試圖連上他市的連絡網搜尋...   …」

      「這件事情並不急。」他恨不得根本不用再處理太過麻煩的工作,「老蔣很會打太極,我們能拖的時間綽綽有餘。」

      管家人性化地嘆了口氣,「先生,您明明就介意。」

      介意?石渠書挑了挑眉頭,筆跡力道不由自主地加重,「我介意什麼了?」

      「那個您存在資料庫中卻禁止我翻閱的先生的事情。」管家此時嗓音又是無機質的冰冷,「如果您不介意,也不會下這種命令。」

      石渠書直接拔下耳機丟在桌角、摘掉眼鏡按揉微痠的鼻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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