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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兩個小偵探

高雄林森路一家店叫普普的風,植栽和花木架隔絕的空間裡,留著俏麗短髮的女子對著坐在面前的男子訴說,她神態優雅,語調緩緩且平穩,仿佛說的是別人的事。偶而,眼眸閃過的幽光洩漏她內心的痛苦。偶而,臉頰浮現的潮紅反應她曾經的幸福。在我啃食葵花子的咔嚓聲音伴奏下,李婉兒將她過往的悲歡歲月,緩緩地向我傾訴……

14年前。

很久了啊!李婉兒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和陳東村在一起了,好像一切就是這麼自然,認識了,喜歡了,就相戀了。沒有百轉千迴,驚濤駭浪,順順的,兩人畢業後就能規畫結婚的事了,李婉兒是這樣想的。

李婉兒依著窗邊,看鄰居屋簷上的兩隻野鴿子,初夏的午後陽光不算猛烈,大的在小的身邊繞,發出咕咕咕的聲音,繞了幾下兩隻野鴿子就併坐在一起,理理羽毛,碰碰嘴,偶而地查看李婉兒有沒有異常舉動。

       

野鴿子和麻雀一樣,在現代城市裡適應自如,曾在小公園見過一群野鴿子和麻雀吱吱喳喳咕咕咕的,在一名餵食男子的脚下撿食,一點都不怕人,大胆的還飛到男子手上搶食。李婉兒緩緩的拿起咖啡,避免嚇跑這對鴿子夫妻。李婉兒心想我好像那隻野鴿子,陳東村就在我身邊繞啊繞的,也許他還會發出咕咕咕的聲音呢,嘻嘻,我煩了呀就啄啄他的嘴,他就乖乖的坐在我身邊,在這個喧鬧的都市裡沒有人會驅趕我們,我們將這樣守著彼此。

       

陳東村什麼時候開始在我身邊繞啊繞的呀?李婉兒啜一口咖非,呆呆的,沉溺在幸福的回憶裡。

       

高一那一年,1988年4月,她參加學校登山社舉辦的溪阿縱走,一行9人,男6女3,社長指定三名學長負責照顧學妹。她的帶領學長跟她打招呼說:「嗨!我叫陳東村,高二A班,負責妳的安全,現在開始妳就跟在我身邊知道嗎?學妹叫什麼名子?」

眼前這名大男孩,星目俊朗,個兒高挑顯瘦,有1米78,在散亂著裝備的社團辦公室裡,咧著嘴笑著跟李婉兒說話,整個人充滿活力的感覺。

李婉兒說:「學長好,我是一年C班的李婉兒,以前沒走這麼長距離過,真的是要麻煩學長了,謝謝學長。」,一躹躬。

       

「不客氣。」,   一鞠躬   「這條路線我們社團走過很多次了,放輕鬆,我會隨時注意妳,如果路上有不舒服,喘不過來,頭暈,脚痛   破皮,要馬上說,注意隨時補充水份。」,陳東村邊說話邊打量眼前的女生,一雙大眼,眉毛細長,鼻子小巧尖聳,嘴唇飽滿溫潤,顴骨線條柔合,下巴尖削,暗道:小臉美女。接著往下迅速一瞄,唔~尤物。

     

李婉兒覺得這位學長看起來像是一個很好的人,原本還有的一些忐忑都消失了,好吧,那就交給他嚕。那六位學長是登山社的老鳥,其中社長號稱己登過台灣百岳的35岳,誇口高中畢業前要完成台灣百岳。

       

前三天天候陰冷有點風,基本上都是沿著鐵道走,露營了三個營地,李婉兒除了脚酸以外其他還好。早晨拔營,六位學長不時觀看遠處山嶺的雲勢,交換意見,認為前方下雨機率高,看雲量應該屬小雨,不用擔心,防雨、保暖、食物充足,而且風勢看來並不強。

     

社長集合大家,報告前方的可能情況,帶領大家唱社歌,然後豪邁的大喊:「出發!」

       

第四天清晨從松山三角點出發,走的是林道,山間霧氣深重,地面濕滑,十分難走,學長們都很盡責的顧好女生。衆人小心翼翼,天黑以前終於到了紮营地--酒瓶營地,它因山友丟了遍地酒瓶而得名。

       

社長他們觀察適合紮營的地點,一位學長指出一個地方,大伙走過去,男生還好,女生走的就有點蹣跚。前方學長突然止步,看了一陣子,社長說:「前面好像有人躺在地上。」   ,一個學長說:「睡地上也不怕冷死?」

       

衆人走到離20公尺,喊:「喂!哈囉!你好!」,喊了幾聲都沒反應,男生對看一眼,社長要女生留在原地,男生們都過去查看。這裡是砂地,沒怎麼長草,地上的男子約1米60,身形瘦小   ,原住民     ,身體朝上躺著,型態不像睡姿,近看發覺這人臉色灰敗,似已死亡多時。大家嚇到,社長聲音顫抖的說大家快離開這裡,說完大家跟著轉身就要跑。

       

陳東村趕緊阻止說:「不要用跑的!人一跑心裡就會慌,看到別人也在跑心裡會更慌,看到自己落在後面心裡會慌死,慌到受不了就會尖叫,別人聽到尖叫會更慌,慌到受不了就會跟著尖叫,大家都慌張尖叫著跑,跑的方向必定是衝向站在那邊的女生,呃…往鎮定的同類求助是生物本能。結果是,男生女生一起尖叫奔跑,女生必定跑落後,她們三個一看自己後面沒人了,必定驚慌得大哭大叫。」

       

他停頓了一下,說:「我們六個大男生爭相跑前面,不顧三個女生又哭又叫讓她們落在最後面,事後必定被她們三個女生氣憤的傳出去,那以後大家都別想交到女朋友。」

       

他舉手向社長他們虛壓兩下,說:「所以,大家用走的,鎮定的走到女生那裡。」,手放下接著說:「那個人已經死了,我們下山後立刻報警,社長你帶大家到50公尺外上風處找地方紮營,小林把你的相機拿出來,嗯…你只會照風景和女生,我需要更精通懾影的人留下來幫忙。」

       

小林:「東村你要做什麼?別管他了吧。」

       

陳東村:「不行,晚上或明天可能會有風雨,等警察過二天上來看,死亡現場已經被風雨破壞,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我們要用相機照下目前的樣子,提供給警方參考。」

     

陳東村的話隨著山風飄入李婉兒的耳朶,她鼓起勇氣,舉手說:「呃那個…我國中時爸爸有教我攝影,不敢說很利害,但焦距、角度、光影、特寫什麼的還懂一些。」

       

陳東村:「那好,麻煩妳了。」,   然後要社長帶其他人離開。

       

陳東村觀察了周遭,邊上一個背包打開靠著石頭立著,走過去仔細看了看;屍體旁散落幾張鈔票卡在雜草裡,有幾張被身體壓著,走過去仔細看了看;地上一個空酒瓶,還有幾件折成四方的衣服堆著,走過去仔細看了看;蹲下查看屍體,看了半晌,站起來再看看周遭,皺著眉頭思索良久以後,…喃喃自語:「會是因為這樣死的嗎?如果我猜的没錯。」

       

轉頭見社長他們已經把女生帶往遠處找地方紮營,回頭說:「學妹,等一下我指的地方你就拍下來。」

       

陳東村:「這是一樁意外死亡事件,沒有兇手,或者說兇手不是人類。」

       

李婉兒奇怪的說:「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意外死亡?可是看起來是劫財殺人啊?你沒看到他身旁散著鈔票,一定是兇手要搶他的錢,爭奪過程中錢散落地上,後來輸了,被兇手打死了,倒在那邊。」

     

她想了一想又說:「你說沒有凶手,那麼他就是自然死亡,自然死亡不都是發生在睡覺的時候?睡中死去怎麼把錢撒在地上?還是說他是自殺的?可是自殺工具是什麼?現場看不到可供自殺的東西啊,再說自殺就自殺,幹嘛還先撒錢?」

       

陳東村:「撒錢也許是自殺前的儀式喔,死後請好兄弟照顧照顧,跟燒紙錢一樣意思。」

       

李婉兒:「是嗎?那他用什麼東西自殺?」

       

陳東村沒回答這個問題,他說:「學妹你過來,拍幾張他的脖子。」   ,他把屍體的衣領拉開一點,說:「妳看到沒有?脖子上有一圈勒痕,特寫照下來。」,李婉兒壯著膽子靠近,蹲下身子對著脖子拍了幾個角度,說:「既然有勒痕,那就是他殺啊,怎麼你說是意外死亡?」

       

陳東村又指著散落地上的鈔票,和屍體頭部邊一堆折成四方形的衣物,和空酒瓶,以及倚在石頭邊的背包,要她將每個都多拍幾張。她滿肚子疑惑照著做,這時候竟發覺自己好像沒有剛才那麼害怕了,心想:「對嘛,身為一個攝影愛好者,美麗的、恐怖的事物都要敢拍,這叫專業。」

       

拍完後,李婉兒走到陳東村旁邊說:「學長,然後呢?」

       

陳東村整理好思路,拂一下垂到額前的頭髮,說:「這不是他殺,而是一樁意外死亡事件,這位先生辛苦的入山工作,卻不幸遭到了意外。」

       

李婉兒:「也許他是來健行的遊客啊?」

       

陳東村:「我們不好去翻他的背包,也不敢搜他的身體,確實不好判斷他是來健行的還是入山工作的,但是妳看,現場找不到他的帳篷,悵蓬太大也塞不進他的背包裡,所以我說他是入山工作的,他在某個地方有工寮,不需要帶帳篷。」

       

李婉兒偏頭想了想。

       

陳東村接著說:「他走到這裡洒瘾犯了,沒有繼續走去他的工寮,找了這片較平坦的地方坐下,拿出酒來,把一瓶酒全都喝光,把酒瓶丟棄,喝茫了就躺好睡著了。」

       

「可是學長…」,李婉兒提出疑問:「你怎麼知道他喝酒?」

       

陳東村:「這片紮營地叫酒瓶營地,四處看得到酒瓶,但他身邊的這瓶,商標紙還好好的,看起來很新,不會是之前山友扔的,所以這個酒瓶是他的。他喝了酒,而且是喝了酒打算要睡一下,妳看到屍體旁邊那堆疊著的衣物沒有?那是用來當睡覺枕頭用的。」

       

李婉兒又偏頭想了想。

     

陳東村繼續說:「這件外表看起來像是殺人劫財案件,但是經過我的觀察,我認為它是意外死亡!現在讓我來為妳還原現場……」,陳東村扶一下眼鏡,鏡面抹過一道反射的光芒。

       

山中昏暗,這反光…?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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