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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瀑布

陸夏晴抓著我的手,我領著她朝山洞裡走去。

洞裡的路坑坑洞洞,我抓著陸夏晴,往深處摸索,陽光被上方茂密的葉子遮了個大概,擠到細細的光線透過業的縫隙照射下來,隱隱約約添了點光。

昏暗中,我側過臉去看陸夏晴。

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樑,灰暗的光線讓他有種恍若隔世之感,我有些失神,他卻突然開口說

:''有水的聲音耶!''

:''對阿,就快到了。''

我收了收心神,過了個小彎,終於帶著她走出了洞的另一端。

白色的水流岩壁而下,衝撞地面濺起陣陣水花,下方形成一到小湖泊,清澈乾淨的幾乎能夠看見水底下有幾條小魚在悠游,水氣輕輕撲上我們的面頰,白色長流下的大水花,致那枝葉隙縫裡透出的陽光照射下,形成一彎小彩虹,若隱若現的掛在那瀑布底下。

我迫不及待地去看陸夏晴的反應,他愣在原地,漂亮的眼睛直直地盯著那直流而下的瀑布,眼神散出光芒些,許水氣輕輕貼上了他的睫毛,使他的雙瞳看上去更加清澈明亮,我輕笑,對他說:''到了,這是我以前閒閒沒事亂晃的時候,找到的小瀑布,很少人來,水很乾淨,這裡很涼。''

陸夏晴只是沉默地盯著眼前的瀑布。

:''喜歡嗎?''我莫名地有些緊張。

良久,他扭過頭來,雙眼泛紅,對我說:''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的地方。''

我心情愉悅,心理甜甜的,領著她到瀑布前,兩人將鞋子襪子脫下,擺在一旁的石頭上,陸夏晴   興奮不已,直直的就往瀑布前的水深處跑,我顧慮的身上的傷口,只是在淺灘處看著他,他站在瀑布下,下巴微微揚起,長長的睫毛上貼著細細的水珠,陽光灑在他身上,為她染上一層金黃,白晢的皮膚被照得更加剔透,風將她的長髮吹的微微飄盪,空氣中竟開始瀰漫他獨有的香,我一陣恍惚,就像造訪了人間仙境,巧遇那隱世的仙女,在陽光下散發輝華。

我正看著入迷,陸夏晴卻突然轉過身,眼裡藏著不懷好意,撥開水流朝我走過來。

"你..你要幹嘛,我傷口不能碰水啦!"

我被她拖到水深處,半個身子浸在水哩,和她並肩站在瀑布前,吹著涼風玩水。

"這裡真的好美好美喔~~"陸夏晴將手張開,擁抱大自然。

我疑惑:"你以前都不出門的嗎?"

"出門阿,只是不是去補習班,就是在學校,只有偶爾我爸媽有空的時候,才會帶著我去外面的餐廳吃飯。"

"一天到晚待在補習班跟學校幹嘛?"

陸夏晴不可置否的瞥了我一眼,道:"當然是念書啊。"

"念那麼多書,不會很無聊嗎?"

"會阿,但也沒辦法,念好書才能考上好大學,考上好大學才能找到好工作啊。"

我皺眉,想起我平常在路上閒晃浪費的時光,反駁道:"現在就在想這個,也想太遠了吧,人要活在當下阿。"

"總覺得該為未來做點準備嘛。"陸夏晴抬起手,伸進那瀑布水流直下而形成的水濂中,感受瀑布的傾瀉。

我莫名地有些失落,道:"如果一直去擔心未來的事情,那就會錯過很多現在的美好,你看,瀑布多美,這就是你跳脫框架後享受到的美好阿。"

陸夏晴收回了手,垂下了眉,低聲道:"太深奧了聽不懂,"但隨後,他又抬起頭,正經地望著我,問道:"任翔,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恩,好啊。"

"夜市是什麼?"

"蛤?"

"夜市阿,夜市是什麼?"

我完全傻住,轉過頭去瞧他,只看見他嚴肅的模樣,眼神平靜,絲毫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味在裡頭。

他是認認真真在問我夜市是什麼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一個憋不住,大笑出聲,笑的腰都彎了,身上的傷口被我過度激烈的動作牽的微微陣痛,於是我只能一手摀住傷口,繼續大笑。

陸夏晴愣了,耳根子都被我笑紅了,輕輕在我手臂上打了一下,悶聲道:"笑什麼啦,我只有你可以問耶!"

"你太誇張了,你這幾年是住在外太空嗎?"

陸夏晴瞪了我一眼,悶悶道:"所以夜市到底是什麼啦!"

我收了收笑,才跟著一本正經的對他解釋道:"夜市就是有很多小吃跟食物的地方啊,只是因為開在晚上,所以叫做夜市。"

陸夏晴眼裡散出好學的光芒,恍然大悟的語氣:"喔,食物和小吃,所以是類似一間超大型的室外自助式餐廳嗎?"

我嘴角抽蓄,無奈道:"你要這樣理解也是可以啦...."

"你常去夜市嗎?"

"偶爾吧。"

"我的營養師總是跟我說吃太多夜市會早死。"

我訝異:"營養師?"

"對阿,我的三餐都是我的營養師替我打理的,她很注重清淡和衛生,不准我吃外食,更不准我逛夜市,基本上都是準備一些健康的蔬菜給我。"

"你吃那麼多蔬菜,不會餓死嗎?"我頓時想起老媽香噴噴的牛肉麵,暗自感嘆自己生對了家庭,陸夏晴他家簡直就像一座超高級的監獄,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都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只能照著程度去進行。

"我爸爸說那都是為我好,我也沒辦法。"陸夏晴語氣透著無奈:"她總說身體健康才能把書都念好。"

我脫口而口:"我想你爸是想把你養成陶淵明。"

陸夏晴耳根子又紅了起來,悶聲道:"我不是陶淵明。"

"那大概就是住在山裡。"

"我不住山裡!"

"那你住田裡?"

"沒有!"

"喔,不住山裡,也不住田裡,"我裝出一副沉思苦惱的模樣:"難道你住在海裡!?"

"任翔!"

陸夏晴此時耳根子根辣椒一樣紅,眼睛瞪得老大,像一支氣紅了眼的兔子,可愛的讓人想抱在懷裡使勁揉揉。

我不由得心裡一軟,安撫道:"好好好,都不是都不是。"收起戲謔他的表情,換上嚴肅的臉,又問道:"那可以換我問你一個問題嗎?"

陸夏晴的耳根子恢復的原本的顏色,說道:"恩,好啊。"

"你願不願意為5份考卷折腰?"

"任翔你給我閉嘴!"

錄下情恢復顏色的耳根子又紅了起來,氣得他手往下一拍,濺起水花噴得我一身濕,我也不甘示弱的雙手在水面上拍打回攻擊他,兩人就這樣在瀑布下互相攻擊,玩了開來,在水流和笑鬧中度過了一個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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