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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洞房花燭見騅王

殷隋央坐在用朱色包圍的心房裡,頭依舊用朱色的頭蓋蓋著,她靜候著她的夫君到來,雙手握緊紅色的霞帔,心中頓時又是千絲萬縷,她亦不解自己心中為何總是高潮迭起,時而心如止水,時而又捲起驚濤駭浪。

只見房門被輕輕開啟,一個輕盈的步伐走向殷隋央,而看不見的殷隋央只覺一襲檀香襲來,騅王輕輕掀起蓋頭,便迎上似水般平靜的雙眸,雖然冷若冰霜,卻是他見過最美的雙眼,那縷縱是在人山人海之中也尋不見的清澈。

「你我之間既無情意,便也無須行這魚水之歡,既然頭蓋已掀,也拜堂了,殿下可以去找殿下心愛的三妻四妾了,無須蹉跎時間在妾身這個毀了容又醜陋不堪的女子身上。」殷隋央侃侃道初這句她在心中想過百轉千回的話。

她想這騅王大概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被逼迫娶到她這個不受寵又毀了容的恆國公主,想來也是個可憐人,既然如此她又何須耽擱正值青春年華男子的大好時光?

「原來你是這麼貶低你自己的。」騅王往殷隋央身邊輕輕坐下,世上女子千萬種,多是囂張跋扈、愛慕虛榮,不斷趨炎附勢以謀取更大的利益,不曾想他的妻子竟是一昧地將自己往外推,更是貶低、嫌棄自己的容貌,毫不理會他這個騅王。

「妾身也不願如此,只不過自從妾身沒人這張面容便是人人見而厭之,久了便也習以為常。」殷隋央本以為這位騅王聽到自己的那一席話會逕自離開,並厭惡自己,這樣一了百了,也免了虛偽的客套,可這位騅王非但沒走有意聽殷隋央說話,倒是出乎意料。

「誰說少了一副沈魚落雁的臉便是世界末日?我倒是覺得妳有別於尋常女子的傲氣。」

「什麼傲氣?妾身以為自己在男人心中只有被唾棄醜陋的份,怎料騅王殿下別有一番見解?」殷隋央實話實說,在她心中男人本是膚淺且只看臉的畜生,今時今日她倒是第一次覺得自己先入為主的觀念大錯特錯。

「妳便好似水中央的一朵蓮花,出於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雖為宗室之女,卻無嬌貴之氣,雖看似冷若冰霜,卻有一顆赤誠的心。」騅王覺得這大概是他此生第一次稱讚女子,可他所言卻是句句出自肺腑,並無一絲逢迎諂媚之意。

「妾身本以為妾身這等醜陋之人必會許配給一位年老色衰的男人,沒想到老天倒是挺眷顧我的,竟賜給我你這麼飄然若仙、表裡如一的人,不過殿下對妾身可真是謬讚,妾身在恆國可是出了名的古怪,妾身只怕不是殿下口中的蓮花,而是人人近而遠之的曼陀羅花,只要太接近便會中毒而死。」

殷隋央見他如此亦將她心中所想毫無顧忌地說出,這大概是她多年來頭一次敞開心房說出自己內心所想吧,之前她一直將自己的千絲萬縷封印在內心,鎖上重重枷鎖,不願向人傾訴一絲一縷。

因為傾訴越多,傷害越多,相信有時只會帶來背叛。

「公主謙虛了,別人怎麼想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是妳在我眼裡就是一朵青蓮,無庸置疑。」言令他不在乎殷隋央在別人眼中的樣子,今日既然娶她為妻便要自己去了解她,而不是相信那些毫無根據的謠言。

「不過公主可知父皇為何將妳許配給我?」言令無意向殷隋央隱瞞什麼,然而,這些無非又是朝堂之上利益之間的詭計。

「不知,難道是你父皇特別討厭你?」殷隋央在心中莫名感嘆,之所以如此猜測只是因為自己的父皇特別討厭自己,否則又怎會忍心將自己的親骨肉丟到千里之外?

「父皇對誰特別寵愛,也不會以面容來評斷一個人的價值,眾皇子皆是以才德來搏取父皇的寵愛,而我心不在朝堂,也無意步入這鳥盡弓藏的渾水,更對那萬人之上的龍位之爭倍感厭煩,便隱居至山林以避禍,誰曾料父皇為了不讓未來天子的純正血統染有異國之血,便將妳許配給了一個與王位絕緣之人,終身必須待在這山林,妳會失望嗎?」

言令臉上並無過多的喜怒哀樂,只不過是平淡地敘事,他只怕她會覺得嫁給一個沒有前途的人而感到委屈。

「妾身這一生最厭惡這權勢鬥爭的殺機重重,又何來失望一說?只不過你娶妾身難道僅是為了避禍?」殷隋央不曾想過其中緣由,左右自己的夫君也非自己能選,又何必杞人憂天?不過⋯⋯若是能遠離皇室鬥爭,這倒也是她一生所願。

「娶妳並非為利,在下這一生打算在這山林度過一生,終身不問世事,可久而久之倒也覺得空虛,倒不如找一個能陪我一世之人,閒來無事能談天說地,若是個性不合我也無須勉強,各過各的生活互不干涉,倒也無妨。」言令雖厭惡牽絆塵俗之間的利益,卻也不喜歡空虛寂寞之感,因為世間沒有一個人希望孤獨地過一生。

「那騅王殿下以為妾身個性如何?和殿下合得來嗎?」殷隋央想想言令心中所想竟和自己不謀而和,她由始至終也不過是想找一個能傾訴自己內心的人,只不過苦於沒有機緣遇見對的人,便只得日日夜夜面對著鏡中孤獨的身影自言自語。

「公主的個性不錯,既不會太囂張嬌貴,也不會軟弱無能,今日既與公主成親,便終身只有你一個妻子,至於合不合得來只怕不是一朝一夕能看出來的。」言令覺得殷隋央和自己心中所想之人其實並沒有差多少,既是如此他也無須三心二意追求三妻四妾。

「終生只有妾身一個妻子?殿下難道沒有其他妻妾?」殷隋央不可置信,她十一個兄長皆是妻妾成群,甚至在十五歲前就有王妃,這位騅王如今年已十八卻是他第一次娶妻?

「我遇見的女子無一不是王宮貴族,個個氣宇軒昂,若是待在這山林隱居一世,只怕耽誤人家的大好年華,更何況我也不喜過多女子聚集在一起,勾心鬥角著實恐怖。」言令身為歸平第一美男子,欲嫁給他的女子自是數不勝數,只不過她們也不過是喜歡自己的一副皮囊罷了,若是有一天他年老色衰,豈不被棄若敝屣?

「我雖同樣身為女人,卻不解這些王宮貴族的女兒城府怎會一個比一個更深,小小年紀卻充滿心機。」殷隋央想起幼時自己的盛世容顏,曾有一位貴族小姑娘很討厭自己,她一直不知其中緣由。

直到有一次在偶然間聽見小姑娘和自己的母親說:「眼睛那麼大,長那麼醜,只不過是當今聖上和婢女的一個賤種,哪裡比我高貴?」當下殷隋央心中簡直是一片空白,如今想起她根本不敢相信,那麼惡毒的一句話竟是出自一個束髮之年的小孩。

「時候不早了,公主恐怕也累了,不如先歇息吧。」言令看著殷隋央想必是早起至今,恐怕也累了,縱有千言萬語也無需急於一時。

「那殿下請回吧!」殷隋央想來這騅王也是明事理之人。

「今日是你我的大婚之夜,我若回自己的寢殿恐怕明日那些人又會嚼舌根,未保公主威儀,我還是睡在貴妃椅上吧。」言令不願殷隋央為流言所苦,更不願她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笑話,大婚之夜因長相醜陋而遭騅王拋棄。

「還是我睡貴妃椅吧,你一個嬌生慣養的王爺怎能睡在椅子上?」他這是在為自己著想?殷隋央感受到一股暖意從四面八方衝向自己,有多久沒有人關心過她?她強忍著想落淚的衝動,她不能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只會流淚的蠢蛋。

「我又怎能讓一位女子睡在貴妃椅上?你是我的妻子,我本就該疼你、愛你,妳無需與我計較這些。」言令似乎說什麼也不願意殷隋央睡在貴妃椅,說著說著便走向貴妃椅坐了下去。

「你怎麼哭了?」言令看著殷隋央的淚水從雙眸流下,臉上閃過一絲恐懼,頓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難道是他做錯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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