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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無法守護的天使

離飛機降落還剩下大約兩小時的時間。將操作全部交給瑟炎,凱爾達就跟夏秉毅稍微描述了一下剛才的事情。

在他自殺未遂之後,睡了大概三個小時,因為最主要的攻擊並沒有擊中他,所以就只有輕傷而已,之後的昏迷不醒完全就是疲勞過度所致。

但羅曜廷那邊的狀況卻不是很好,凱爾達趕過去的時候他幾乎是要掛了。

「可是他……」好像精神不錯啊。夏秉毅想著這個拿水潑人的幫兇。

「我可是所向無敵神通廣大蓋世無雙叱吒風雲才智過人的羅曜廷耶,怎麼可能會這樣就被打敗呢?」一被點到名就立刻跳出來的笨蛋開始在前面唸著他的繞口令。

我是應該要稱讚你很博學嗎?但麻煩你可以的話加個逗號,還有,我完全不覺得你哪裡才智過人了。雖然很有意見,但夏秉毅也沒多少力氣去吐槽了。

「其他人呢?」夏秉毅看了圈駕駛艙。柳靜跟柯賽爾不在這裡。

「她沒事。柳靜並沒有正面碰到魔王的僕役,而且她也有一定的實力,幾乎沒有受傷。」從自己爆料又自己惱羞之後瑟炎第一次開口。

「太好了,等等……你們?」我好像沒說過我在找誰吧,為什麼他就這樣自動解答了?

另一邊的座位,凱爾達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雖然這樣問,但廖雨倩看起來比夏秉毅還要累。

她從昨天就不停的在用高級法陣,晚上也沒有睡好的樣子。

「妳自己先去睡一會兒吧。」瑟炎看著她,緊皺著眉頭。

「不用。」廖雨倩搖頭。

「去休息。」

「……」

在廖雨倩還沒想出一個理由讓自己繼續待在這裡前,門口的動靜先吸引了他們得注意。

所有人都盯著那看。一隻手搭在半開的門上,然後粗暴的推開。

不是柯賽爾或柳靜,照理說現在應該只有他們會來這裡才對。但站在門口的,是一個看起來跟瑟炎差不多大的少年。一身深色的衣褲,少年雙臂交叉,冷漠的眼神往駕駛艙裡打量。

是誰呢?

「熙麟?」呆愣了半天,廖雨倩第一個反應過來。

「你們果然在這裡。居然在這裡都可以遇到會堂的人,太誇張了。」他的聲音很低沉,但聽起來也沒什麼惡意。

被稱為熙麟的少年關上門,往裡面走了一些,看了所有人之後視線定格在夏秉毅身上。

「你是?」

「他是兩個月前新加入的成員,夏秉毅,他叫作熙麟,也是輝晶的人。」廖雨倩向他們走過來一邊說。

「額,你好。」

熙麟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後又轉向別處。

搞什麼啊?這傢伙。

「他不是很喜歡跟人接觸,你就不要勉強他了。」等到熙麟往駕駛座那裡靠近,廖雨倩才小聲的跟他說。

「喔。」話說輝晶的大型冰塊還真不少啊。有瑟炎、凱爾達,現在再加上熙麟,三個人同時發送冷氣不知道可不可以讓地球進入冰河時期。

「你怎麼會在這裡?」瑟炎轉向側坐在椅子上,面向那個新加入的人。

「隨便逛逛。」

「……」

隨便逛逛你也逛太遠了吧!從異宙逛到洛杉磯?

從瑟炎轉到凱爾達,熙麟看到他懷疑的眼神之後,稍微掙扎了一下,才又開口小聲道:「我爸又叫我來接管他的企業了。」

「美國的企業?」

「嗯,」熙麟將重心放往另一隻腳。「我說過多少遍我不想管主空的東西,他怎麼都聽不懂呢?」

「那你現在要怎麼辦?」

「談判。談判不成就直接炸掉。」聳了下肩,熙麟說出了非常可怕的解決方案。

……異宙人真的很喜歡亂炸東西。

「我……過來看看而已,我要回去了。」說完,熙麟頭也不回的往門口去了。

「等一下,你們那邊有旅店之類的嗎?」突然想到什麼,凱爾達大聲叫住他。

「……」停下腳步,回頭。

旅店?對喔,我們都還沒有想過今晚的住處。總不能在路邊當遊民吧。

凱爾達笑得很燦爛。

「算了。」好像有那麼一點的不願意,但最後還是拜在耀眼的笑容下。

熙麟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卡片。「拿去,地方自己找。」不再多說,他打開門就消失在外面的走廊。

這傢伙到底怎麼回事啊?

「凱爾達,你跟他很熟喔?」剛才一直沒有出聲音的羅曜廷從一邊跳出來到凱爾達旁邊。

「還好,只是還『叫得動』而已。」凱爾達轉回座位正面,話裡用了一個很微妙的詞。

「什麼意思?」羅曜廷偏著頭。

「沒什麼,反正我們今天有五星級飯店可以住了。」不太想解釋自己的話,凱爾達只是揮了揮手上閃亮亮的金卡。

這……這什麼東西啊?

「熙麟他們家是從異宙搬到主空去的。」廖雨倩靠著牆壁。「他爸爸的生意頭腦很好,似乎在主空那裡賺了不少錢,手上負責好幾個企業。」

所以他就是所謂的富二代?

「不過熙麟他本人一點也不想當富二代,整天吃喝玩樂,所以執意自己一個人回到異宙,但他爸爸也很堅持要他繼承自己的企業,畢竟家裡只有他一個小孩,所以兩個人的關係一直不太好。」凱爾達接過去把話說完。

「不過也太巧了吧,居然在這種地方遇到他。」羅曜廷又重新回到他剛剛坐的角落那裡。

「嗯。」凱爾達從窗外看出去。

總覺得,他好像有點心不在焉。

「瑟炎,我回頭等艙一下,等要降落的時候你再叫我吧。」站起來拍了拍衣服,凱爾達看向瑟炎。

瑟炎回看他,靜默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秉毅,你要不要一起回去?」走過他身邊時,凱爾達停下來問他。

「額,好啊。」其實待在這裡也不知道要幹嘛,還不如回頭等艙找個位子休息。

說真的,因為剛才「死掉」過一次,到現在頭還是有點昏,還是去躺一下好了。

「那個……機長他……」走廊上除了機械的聲音外很安靜,幾個小時前的畫面又重回他的腦海。紫色光束穿過胸膛的畫面彷彿又在眼前。

「很遺憾。」凱爾達搖搖頭。

果然救不回來了。夏秉毅的確抱著一絲希望說廖雨倩他們可以救他,因為他真的是無辜的犧牲。

「就算是雨倩也沒辦法救已經死亡的人,不然她早就這麼做了。」凱爾達默默的說。

夏秉毅看向他,覺得他話裡是不是別有深意。

不過看凱爾達沒說下去,他也不好多問。

頭等艙裡面只剩柯賽爾跟柳靜兩個人,大概是因為彼此不熟吧,完全沒有交談過的跡象。

柳靜坐在沙發上發呆,柯賽爾在一張床上斜靠著枕頭。可能是因為沒綁頭髮,他看起來特別疲憊。

「你還好嗎?」進到客艙後,凱爾達就往柯賽爾那裡走去。

「凱?」好像有點驚訝他現在會出現在這裡,柯賽爾從床上撐起。

「你回來了?」聽到後面的騷動,柳靜這才轉過頭來,臉上是說不出的驚訝跟喜悅。

「嗯,我沒怎麼樣啦。」夏秉毅愣愣的回答。不過說實在話,看到柳靜擔心的樣子他還蠻開心的。

不對,我在開心什麼東西啊?

「秉毅,如果沒事的話還是再睡一下吧,你體力的消耗量很大,不是睡三、四個小時就可以恢復的。」凱爾達在柯賽爾旁邊的那張床坐下,轉過來跟夏秉毅說。

還有很多事情想問。但體力真的消耗太大了,倦意抵擋不住。

「嗯,降落前要叫我。」打了個哈欠,夏秉毅跟柳靜說。

夏秉毅選了個在凱爾達他們對面的床位。

「你真的沒事嗎?」是凱爾達的聲音。

「嗯。」柯賽爾好像又重新躺下。

「你……有什麼事的話一定要跟我說。」

「……嗯。」柯賽爾說得很小聲,而且不知怎麼的,聽起來似乎有些猶豫。

兩個人都沉默了。都想說什麼,但最後都沒有出聲。夏秉毅閉著眼睛,看不到他們的表情,不過感覺起來就是這樣。

「凱……」僵持過後,柯賽爾不知道是帶著什麼情緒開口的。

「你先休息吧。」凱爾達的聲音很低,但很溫柔。「沒關係的。」

接下來對話就終止了。可能是柯賽爾已經睡著,也可能是他們找不到其他話題。

疲倦的感覺再次壓倒他,黑暗蒙上夏秉毅的意識。

雖然他讓柳靜在降落前叫他,但夏秉毅醒來的時候飛機已經順利降落在洛杉磯機場了。

我居然活下來了!簡直是奇蹟。到現在夏秉毅才開始有重生的實在感。

這麼想起來,我好像已經瀕臨死亡好多次了。

不是才來兩個月嗎?

可怕……

「你終於起來了,叫了你那麼多次。」柳靜雙手插著腰從沙發上站起來。

「額,對不起。」趕緊收拾東西,其他人大概都準備好了。

「不過,這次的事要怎麼處理啊?」連機長都翹掉了,事情感覺有點棘手。

「不知道,雨倩把事情丟回異宙的部門了,可能很快就可以解決。」柳靜聳肩。

好吧,就知道會這樣。

「不過,」柳靜垂下頭。「事後一定會去慰問的,畢竟有犧牲者……」

「也是。」夏秉毅不知道該接什麼。

等到其他乘客差別多都下飛機之後,他們才從駕駛艙出來。

之後廖雨倩代表他們去跟航空公司那邊談了一會兒,大家都很嚴肅,但並沒有引起什麼爭端。

就這樣,整件事情似乎是落幕了。

「你們有人看到熙麟嗎?」依然拿著那張閃瞎人的金卡,凱爾達環視了一圈。

「他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吧。」說了個沒什麼意義的答案,瑟炎手插在口袋裡站在另一邊。

看大家都沒有回答,凱爾達嘆一口氣。「算了,我們自己去找吧。」

「找什麼?」柳靜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剛剛她一直待在頭等艙裡。

「旅館。」凱爾達微笑了一下。

旅館?你們要在整個洛杉磯裡找那間旅館?

「要怎麼找?」

「隨便走走。」最後在夏秉毅眼前揮了揮金卡,凱爾達率先步出機場的大門。

什麼答案?

「沒關係,凱找得到的。」柯賽爾跟上去。他的精神好多了。

具本人的說法是隨便走走,但他們搭車來到比較市區一點的地方之後,凱爾達便一路狂衝,只偶爾停下看一眼。

搞什麼?這個人是衛星導航嗎?夏秉毅怎麼看都看不出他的判斷方式。

「不知道,但他的直覺每次都很準。」聽完夏秉毅的問題,柯賽爾只是搖搖頭。

過了大概十分鐘左右,他們停在一棟極度氣派,大概有二十幾層的大樓前面。

「是這個嗎?」凱爾達看了看手上的金卡,稍微考慮了一下就直接往裡面走。

夏秉毅抬頭仰望著據說是飯店的雄偉建築。真的假的?雖然現在還是白天,但因為玻璃反光,旅館看起來金光閃閃,搭配簡單卻細緻的外部裝飾,整個充滿貴族氣息。

這種地方感覺住一天就可以用光我所有的財產……

「秉毅,再不進來你就要自己付錢囉。」羅曜廷站在門口朝他揮手。在他震驚的同時,所有人都消失在通往大廳的玻璃門後。

「給我等一下!」

挑高的大廳吊著精緻的水晶燈,室內典雅的風格跟外部的感覺相似,是讓人很舒服的設計。

「這是你們飯店的嗎?」禮貌性的鞠躬後,凱爾達向櫃檯的人秀出了那張閃亮亮的卡片。

老大,這裡是美國,你說的是中文……

兩個櫃台小姐很疑惑的彼此交談了幾句,直到看到那張金卡後,才匆匆忙忙的推開一邊的小門進去。

「不好意思,請稍等一下。」另一位留下來的服務人員用彆扭的中文回道。

真的就這樣給他猜中了?夏秉毅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了凱爾達一眼,對方報以一個得意的微笑。

過了大概三十秒,剛剛的櫃台小姐又帶了一個人出來。

「額,請問各位貴賓是?」這個人是一張東方人面孔,講中文的口音聽起來也是標準的中國人。

「我們是熙麟的朋友。」把卡片交給那個人,凱爾達笑著說。

「啊,所以這張卡是他交給你們的?」那個人看著卡張大了嘴巴。

看到夏秉毅他們點頭,對方一臉苦惱的樣子。「那熙麟本人去哪裡了?」

「不知道,下飛機之後我們就分開了。」

「唉,」那個人把卡片還給凱爾達。「老闆說熙麟再不過來接管的話就直接把這地方炸了。」

兒子說讓他接管的話他就來炸旅館,老爸說兒子不來接管的話他也要炸旅館。夏秉毅真的很想告訴他們這個悲劇,你們家的旅館看來是炸定了。

「算了,沒關係。」整理了一下扭曲的表情,那個人勉強擠出笑容。「我叫作李柏凡,是這部分企業的負責人之一。既然是熙麟的朋友,我先幫你們準備幾間房間吧。」

他們的房間在很高的樓層。因為這間是附近很有名的旅館,幾乎都是客滿狀態,好不容易才幫他們找到兩間兩人房跟一間四人房。

「樓下的設備都是免費使用的,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打房間裡的電話找我。」一邊苦笑著說完,李柏凡便帶著自己的煩惱按電梯下樓。

「哇,好厲害,用刷卡的耶。」羅曜廷一臉興奮的拿著房卡轉來轉去。

你是沒住過旅館是嗎?

「這麼說來,曜廷其實也是第一次來主空出任務呢。」從羅曜廷手上抽走其中一張,凱爾達刷開旁邊的一間兩人房走進去。

等到羅曜廷終於玩夠了,他們也在走廊上罰站了快五分鐘,夏秉毅覺得再多半秒瑟炎可能會直接用冷氣把他冰凍起來。

房間裡空間很大,不知道是特別幫他們調整過還是怎樣,裡面擺的是四張單人床,但一點也不會擁擠。

「好棒,又有頭等艙又有五星級飯店。」跟剛上飛機時差不多的反應,羅曜廷飛快的撲向床鋪。

「秉毅,我們下去逛逛吧。」在床上滾了一圈,羅曜廷招牌星星眼又開始朝他發光。

「不要,好累。」選了最邊邊的一張床,夏秉毅坐下後爽快拒絕。

「不要這樣嘛,難得的五星級飯店耶,你不想看看嗎?」

「不是很想。」

「那找柳靜一起去?」雖然有點咬牙切齒,羅曜廷還是決定翻出這張王牌。

「……」

「那我自己去找她喔。」

「……」

可惡。

從地下一樓到三樓幾乎都是吃東西的地方,聽說還有游泳池、spa之類的,不過逛了半天他們還是停在一間西式自助餐廳前面。

「秉毅,你要吃什麼?我一起拿。」羅曜廷在服務生離開的瞬間就跳起來,迫不及待的想把這裡掃空。

「隨便你。記得不要嚇到廚師。」揮了揮手,夏秉毅提出忠告。

「為什麼會嚇到廚師?我應該不會隨便跑到廚房裡去的……」剛要跑開的羅曜廷又停下來想這句話的深意。

因為自己才煮好的東西瞬間不見是件很靈異的事情。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羅曜廷一眼,夏秉毅也沒有要幫他解答的意思。

等到羅曜廷帶著困惑的表情去覓食之後,坐位上就只剩下他跟柳靜兩個人。

該講什麼好……

「秉毅,」安靜了一下,最後反而是柳靜先開口。「飛機上的事……」

對喔。這件事是應該談談。一個是再度出現的魔王僕役,另一個是最後交戰時他的爆發性力量。

「我在駕駛艙遇到的那個,跟我說了很奇怪的話。」夏秉毅的記憶很深刻,因為那句話的衝擊實在太大。

深呼吸後,夏秉毅才把語句吐出。「他說,他們的主子在找我。」

「什麼……」柳靜嘴巴微張,一時講不出話來。

說真的,我也想過這種可能性。雖然廖雨倩他們都一直逃避去談這個,但我又不是傻子。

「然後呢?」很快的調整好情緒,柳靜問道。

「然後……其實就沒有再說下去了,因為當時我的心思根本沒放在那上面。」

「也是。」柳靜點點頭。

「對了,還有一件事。」

「怎麼了?」

「就是……」夏秉毅把最後爆發的那個超級法陣的事描述了一下。

「嗯,」柳靜想了想。「應該是個人屬性的覺醒吧。」

「個人……什麼?」

「幾乎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特別擅長的屬性啊,像羅曜廷就是一個非常明顯的例子,這個雨倩應該有跟你說過吧。」柳靜開始長篇大論的解釋。

「對擅長的屬性當然會有突出的表現,屬性傾向愈明顯,那種屬性的能力當然也愈強,有時候就算是只看過一次的法陣,也可以輕鬆運用。」

「然後,每個人屬性被發掘的時間點都不太一樣,也有人會一輩子都找不出自己的屬性。你之前應該就有一些感覺了吧,例如對天空之神的感應之類的。」

這麼說來,好像是有過。夏秉毅回憶起在雷凡家的庭園裡,看到媚妲妮時那種熟悉的感覺。

「不過,你說你最後用的是什麼法陣?」

「聖靈,玉煞血羅……吧?」應該是這個名字,當時那麼混亂,不知道有沒有記錯。

「這倒是沒有聽說過。」柳靜低下頭好像在思考什麼。

「什麼意思?」有什麼不對嗎?

「你知道碎牙開頭的法陣吧?」等到夏秉毅回應後,柳靜又繼續說:「那是暗影系的東西,除去那些個人設計的法術,碎牙是他們的最高攻擊法陣。而以聖靈開頭的法陣,就是光系中的碎牙。」

一開始夏秉毅沒有完全理解柳靜的意思,稍微過了幾秒後,他才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做了件不得了的事情。

「耶?」

「那個法陣你在課本上一定看過,不過可以使用它,代表你自身的潛力非常驚人啊。」柳靜微微笑了一下。「真厲害。」

「我……」柳靜突然這樣講,夏秉毅也有點不知所措。

在他尷尬的時候,餘光好像瞄到了什麼不尋常的東西。

我有看錯嗎?怎麼好像有一座小山在向我們靠近?

「羅曜廷,你在搞什麼?」愣了半天,柳靜才大叫出聲。

對,小山的本體是食物一堆,創作者姓名為羅曜廷。一個盤子裡推了將近二十公分的東西,到底是怎麼堆上去的啊?

「沒辦法啊,每個看起來都很好吃。」把驚悚的盤子砰一聲放在桌上,羅曜廷很滿足的在夏秉毅旁邊坐下。

「你這個瘋子!」

原本夏秉毅還覺得明天他們明天會收到一張「浪費食物」的罰單,但他還沒擔心完,那個罪魁禍首已經把空盤子丟在一旁。

「裡面的東西呢?」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消失了!

「吃完了。」羅曜廷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可怕。

「曜廷,」夏秉毅語重心長的看向羅曜廷。「暴飲暴食會死得比較快。」

晚餐(其實是搶劫)之後,羅曜廷還興致勃勃的想繼續逛,卻被夏秉毅一口回絕掉。

「再一下下嘛。」羅曜廷不死心。

「不要,」柳靜狠瞪了他一眼。「等一下你又搞什麼破壞還要幫你賠錢。」

「妳這傢伙,我哪有!」

對不起,這點我很同意柳靜。在他們再吵起來之前,夏秉毅拉著她就往電梯走。

「對不起,曜廷自己在發神經還把妳拉出來。」感覺浪費了她很多時間。

「無所謂啦,底下的東西也蠻好吃的。」柳靜笑著搖搖頭。

他們在門口分手,夏秉毅才發現房卡還在底下那個白癡那裡。

糟糕,萬一瑟炎已經睡了的話,一定會被修理。

「進來,門開著。」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時,瑟炎的聲音卻先從房間裡傳出來。

門開著?夏秉毅壓下門把,真的沒鎖。奇怪,這裡不是自動鎖嗎?難道這個人心情不好把它弄壞了?

房間裡的燈基本是暗的,只開著一盞夜燈。瑟炎靠坐在床上,好像在想什麼。

雖然很不想這麼說,但你這樣真的很像孤獨老人啊。講出來一定會被揍,還是算了。

「羅曜廷呢?」並沒有看向他,瑟炎仍是維持原本的姿勢。

「他說還要再逛逛。」小聲回答過後,夏秉毅輕手輕腳的回到自己的床上。

他好像有點怪怪的,難道又跟廖雨倩吵架了?

眼睛瞄了瑟炎幾眼,對方眉頭皺得很深。

「因為廖雨倩的事嗎?」這句話蹦出來後,夏秉毅就有點後悔。他應該是不太想跟別人談才對。

瑟炎愣了一下,但沒有回應。

看來猜對了,夏秉毅躺下看著天花板。

「你知道五年前的戰爭嗎?」在夏秉毅放棄繼續詢問的時候,瑟炎低沉的聲音卻從右邊傳過來。

「什麼……克提戰爭嗎?」夏秉毅先是嚇一跳,才回答瑟炎的問題。

「那是場非常血腥的戰爭,造成了太多的死亡,特別是提米爾王國,有幾個城鎮幾乎被夷為平地。」瑟炎背對著夏秉毅躺下。

為什麼突然跟我講這個?

「戰爭的原因簡直荒唐,」沒有理會夏秉毅的疑惑,瑟炎還是接著說:「提米爾的大王子,我記得應該叫述亞吧,他的青梅竹馬喜歡上了一個克羅曼的人,就因為想要奪回那個女人,這場戰爭才會開打。」

「為了一個人?」聽到這裡,夏秉毅也感到十分震驚。

「那個女人最後仍舊來到了克羅曼,成為了威克家長子的妻子。」

好慘,一場毫無意義的戰爭……

「雖然戰爭的導火線非常單純,但打到最後大家都忘記原本的目的是什麼了,只是一心想戰勝對方,甚至用盡手段。」

夏秉毅點頭,雖然瑟炎應該看不到。不過話說回來,他還是不知道瑟炎跟他講這個幹嘛。

「有些人,是這場戰爭最大的受害者,做出了他們根本不想做出的決定。」突然間瑟炎轉向平躺,音量好像也放大了些。

「你知道嗎,一個只有十二歲的小女孩被推向前線的心情?」瑟炎轉頭看他,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眼神,但絕對帶有悲傷。

一瞬間,夏秉毅好像理解了什麼。

「雨倩的天份太驚人了,躲藏了很久還是瞞不過那個國王,他的求勝慾強過理性,硬是要雨倩從軍幫忙,她那時才十二歲……」

「……」夏秉毅無法回應。戰爭是他從未體會過的領域。

「對,雨倩的能力對我們來說根本無法觸及,在國王的強迫之下,她改寫了滅殺陣。」

等一下,之前有人說過,廖雨倩結束了這場戰爭。

「那個威力……我沒辦法形容,但當初打中的地方,至今仍就是荒野。」突出一口氣,瑟炎的音量放得很低。

「就像原子彈嗎?」夏秉毅的第一反應就是二次大戰時美國向日本投下的原子彈。

「大概吧,就破壞力而言。但你想過這兩件事的差別嗎?」

夏秉毅搖頭。「什麼意思?」

「原子彈是種武器,武器是不會有感情的。但雨倩是個人,是個只有十二歲的小孩子。」瑟炎停頓了一下,似乎不太想說出接下來的話。「戰爭死了兩萬多人,是雨倩經由改良的滅殺陣,親手殺死的。」

接下來將近五分鐘,誰都說不出話。

我的十二歲是在國小裡度過的,考試、跟同學打鬧,但是被保護著的。但她卻在戰線上,被迫無情。

但她絕對不是無情的,雖然認識她沒有很久,也談不上了解她,但一定是這樣。背負著滿手鮮血,背負著鳳凰塔這個殘酷的光環,已經走過了五年。

這樣對待一個小孩的心理,實在太不公平,也太殘忍。

「這是她永遠的傷口,或許會漸漸不痛了,但疤痕卻不會退去。」最後,瑟炎黯然的做出結論。

「所以你在擔心她?因為這次的任務牽扯到當時的戰爭?」夏秉毅提出他的假設。

瑟炎微微點頭。「瑞亞,就是這次要營救的人質對雨倩是恨之入骨,他覺得雨倩是毀了他家園的惡魔,不過他這麼認為某方面來說是沒錯。」

「可是……」

「雨倩是自願接下這個任務的,她被折磨了太久,想有一個結局了。而某方面,她或許也想對瑞亞,或是提米爾做一個補償。」瑟炎輕輕的說,像是想壓抑某種情緒。

「你不希望她來?」夏秉毅似乎體會到其中原因了。

「只是我自私的希望而已。」

「這怎麼會是自私呢?」夏秉毅從床上坐起。這只不過是立場不同而已。

「我明明知道這是解開她心結的最好機會,但我卻希望她逃避,我不想看到她再去碰觸她的傷口。說到底都是我自以為是而已,不就是自私嗎?」平時夏秉毅這樣大聲跟他說話瑟炎都會很不爽,但今天卻一點也不在乎。

「……」夏秉毅並不覺得瑟炎哪裡做錯了。

「她太過於堅強,也太過於強大。」

「……」

「你能想像嗎?一直在守護一個你守護不到的人。」

夏秉毅低下頭。守護著無法守護的人……

「我對她的心情,跟她對我的感覺應該是不一樣的。對她來說,我恐怕沒有那麼重要。」重新翻過身,瑟炎面對著窗外。

夏秉毅在安靜的空氣中想著。他不知道瑟炎為什麼要告訴他,但恐怕是悶太久了吧。

果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

「我要睡覺了,你自己去整理一下。」站起後把窗簾拉上,瑟炎的語氣又變回跟平時一樣了。

「喔。」夏秉毅從個人空間中找出衣服,準備往浴室移動。

「等一下,」在他要踏進浴室的前一秒,瑟炎突然叫住他。「剛才跟你說的話你再跟別人說的話……」

瑟炎給了他一個很冷很冷的微笑。

他不會哪天心情很差就把知道他真心話的人殺人滅口了吧。夏秉毅急忙關上浴室的門。

我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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