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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一)模特公司案

燈光昏暗的酒吧內,音響傳出慵懶的藍調音樂。外頭的天色才剛剛暗下,因此酒吧裡的人還不多。

這裡是市中心的巷弄,不夜城中的不夜城。

然而這家酒吧不同於其他主打跳舞的地方,沒有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也沒有人擠人的舞廳。

會來這家酒吧的多半是追求安靜的傷心人,還有,想陪伴傷心人的單身男女......

「叩...叩...叩...叩...」細跟高跟鞋有節奏地敲打著深色大理石地板,坐在沙發或靠在桌子旁的客人們紛紛抬起頭,望向聲音來源處。

然而他們的目光彷彿被釘住般動彈不得,驚嘆的吸氣聲此起彼落......

順著高跟鞋看上去,纖細的腳踝、光滑具有優美線條的小腿、膝上裙巧妙露出一截纖細筆直的大腿......冰藍色的禮服將女孩襯的白皙又纖瘦,一張小臉被披散的長黑髮遮掩,卻仍能從中看出她精緻的五官。她走到吧檯的角落,輕輕一撥頭髮,頓時空氣彷彿也因為這樣的美貌而停頓一秒,介於女孩於女人之間的臉龐,同時演繹著純潔與成熟的美。

眉心那道化不開的皺褶,不僅未減損女孩的美麗,更增添一股惹人憐愛的憂傷情懷......

她走向空無一人的吧檯,選了角落的位置坐下。

「一杯香檳,謝謝。」清脆的嗓音讓服務生瞬間紅了臉,點點頭離去。

眾人像是不忍打擾般,竟沒有人上前搭訕,只是靜靜欣賞這個彷彿不屬於人間的美麗女孩。

她緩緩抬起右手撐著臉頰,食指上小小的寶藍戒指襯著紅潤的小嘴,這樣對比強烈的視覺衝擊妖魅至極,而她彷彿看不到眾人著迷的目光,只是憂傷地對自己喃喃細語......

「姐妳這件裙子真的算衣服嗎?沒有袖子沒有重量輕飄飄的好像一轉身就要飛起來了!還有這鞋子,有必要這麼高嗎?」展新一面努力維持著臉上柔弱無助的表情,一面對著手指上的戒指,也就是對講機,發動碎碎念攻擊。

「還有這也太暴露了吧!我的大腿都露出來了!這裡冷氣有多冷妳知道嗎!」

「拜託!你這件裙子都快及膝了好不好!」展清,也就是展新的親姐,無奈的聲音從展新的耳釘傳出。

展新感覺自己的眉頭要抽了,以後再也不接這種「色誘」的案子了!她第一百零八次告訴她姐跟她媽,不過也是第一百零八次被無視。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看看目標在哪。」耳釘裡傳來如同天籟般好聽的溫柔嗓音。

收到媽媽的命令,展清風情萬種地打開電腦,在手指接觸到鍵盤的那瞬間,慵懶的姿態消失的一干二淨,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跳躍。

「快到啦~兩個轉角後到達門口。」天才駭客展清的電腦上,顯示了兩個視窗:一個是連結上的目標的手機,追蹤他位置的畫面;另一個是「中情局」提供的附近監視器畫面,清楚顯示了目標的樣子。

「一切按照計畫執行,新新確認表情啊!柔弱的失戀少女!」展清展新的媽媽,柳念紫,再次提醒。

「知道!」

飽含眼淚的雙眼?有!、緊咬住下唇的故作堅強?有!

展新在心中翻了個大白眼,覺得自己現在這個樣子真是蠢斃了!失戀有什麼大不了的,要這樣借酒澆愁?不去餐廳大吃一頓還穿得這麼累贅跑來喝酒?

沒談過臉愛也沒興趣談戀愛的十七歲美少女展新,當然沒有失戀的經驗了,不過她演技好得很,畢竟是那個「諸事略懂」的女中諸葛:柳念紫,她的親生女兒。

儘管腦內吐槽一大堆,展新仍然留意到身後的開門聲。

「來了。」展清懶懶的提醒。

身穿v領針織衫,搭配西裝外套與牛仔褲的成熟男子,熟門熟路地環視酒吧一圈,卻在望向吧台那個纖細身影之時,少有的愣了愣。

「......這是......極品啊!」他失神的念念有詞,朝向女孩走去。

徐宙,也就是她們今天的目標。三十出頭,斯文的模樣看起來文質彬彬,但是木質眼鏡後面的雙眼,卻時不時閃過黃鼠狼般的狡詐眼神。表面上是模特兒公司的經理,實際上,那間模特公司根本就是間掛羊頭賣狗肉的酒店。專門欺騙懷有星夢的年輕男女加入公司,參加幾次演出後再強迫他們為「權貴人士」提供特殊服務。

這種罪行明確的事件原本也無需交由他們「中情局」處理,無奈這間公司背後的金主是當紅高官,這案子讓警察處理肯定被吃案,這才需要由「中情局」親自辦理,不過之後當然還是會交由警察做後續處理,畢竟只是要為情報來源刻上「中情局」的免死金牌。

扯遠了,總之,這次的任務很簡單,搜集好所有證據就行。

「小姐,請問這裡有人嗎?」有禮的問候、溫文儒雅的笑容......嘖嘖嘖,的確是很容易讓失戀中的少女放下戒心啊!

「沒有。」展新擠出一個憂傷的微笑,一時又讓徐宙失了神。

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口販子,他很快重整表情,開始他的sop攻陷流程。「妳怎麼了嗎?想聊聊?」徐宙說。

展新不動聲色地在嘴裡打了兩個哈欠,頓時由雙眼含淚變成兩行清淚。

「我沒事......我......」楚楚可憐的樣子讓整座酒吧的人都感覺胸口揪了揪。

「不是他的錯......是我不夠好......」展新一邊啜泣,一邊念著媽媽交代的台詞。

展新只覺得好想揍自己一拳,這什麼劇情啊?被劈腿不去把男友揍成豬頭反而怪自己?

殊不知這是柳念紫研究出徐宙最喜歡招募的類型。

「傻女孩,怎麼會是妳的錯呢?想不想讓他看到你最耀眼的樣子?我有一個機會,可以讓你站上國際舞台......」壓下激動雀躍的心,徐宙緩緩唸出欺騙過無數少年少女的台詞。

極品啊!真的是極品啊!這個不管是賣了還是留著我自己用都是極品啊!!徐宙心裡不斷叫囂著。雖然臉上掛著溫柔的笑,猥瑣的眼神卻讓心思表露無遺。

「我......我可以嗎?」展新繼續演著劇本上指示的:一臉迷茫漸漸轉為堅定的眼神,時不時閃爍著對美好未來的憧憬!

真不愧是江湖人稱「女中諸葛」的媽媽!這人說的每一句話全被媽媽料中啦!

這場年度大戲進行到尾聲,展新拿著徐宙給他的合約及名片,低頭看似在閱讀合約條文。

「新新,準備帶著證據脫身。他不會讓妳帶走合約,等等清清會讓他去講電話,你趁機用我準備的假合約調包,然後尿遁。」耳釘裡傳來柳念紫的聲音。展新悄悄點頭。

才剛說完,徐宙的手機果然響起,他原想切掉,卻看到是來自公司的號碼,只好向展新抱歉一笑,走到一旁低聲接聽電話。

展新飛快地講合約調包,瞥到兩張合約上的內容竟有八成相像,不禁再次對媽媽的神通廣大暗暗佩服。

「徐總,您上次帶回來的人出了點問題,李總希望您能親自處理。」展新從耳釘裏聽到展清經過變聲器後的奇妙嗓音。

「嘖!李健仁那個混......算了!我知道了!」說完便自顧自地掛掉電話。

聽到競爭對手的名字讓他一時昏了頭,竟也沒細想李總秘書的聲音怎麼不一樣了呢!當然,這都在柳念紫的計畫之中。

徐宙快步走回吧檯,說道:「抱歉,公司的電話。」

展新說了聲沒事,表示她已經看得差不多了,去趟洗手間後便可簽字。

徐宙心中一喜,臉上幾乎快要藏不住笑意。

帶了這麼個尤物回去,他肯定能挫挫李健仁那家伙的驕傲銳氣!徐宙彷彿已經看到自己一躍成為公司高階主管,把死對頭李健仁呼來喚去的樣子......

另一邊的展新則是踩著優雅的腳步走向洗手間,走過轉角,一離開徐宙視線便默默加快步伐。

「我撤了,要換裝嗎?」

「最後一間廁所,白色提袋。」柳念紫指示。「清清繼續看監視器。」

一會兒後,徐宙的手機再度響起。「喂?......我訂購了衛生紙?還刷了十二筆?......我沒訂啊…...你詐騙集團啊?我還是人口販子呢!」心情很好的徐宙甚至還有心思逗著這通明顯是詐騙集團的來電。

眼角瞥到一個身穿連帽長風衣、腳踩軍靴的短黑髮女人走過,不過很快他便將視線轉回到合約上,繼續坐著他大富大貴的春秋大夢,壓根兒沒想到他自以為到嘴的天鵝肉,正大搖大擺地從他面前走去......

「出門後右轉,巷子走到底再右轉。」展新聽話的照著展清的指示走。

「我看到爸爸的車了。」

展新一走到馬路便看到熟悉的黑色A牌轎車,從車身一塵不染的光澤就能看出車主對車的愛惜。

展新熟門熟路地打開後座車門,展天翔從後照鏡對女兒調皮一笑。

「新新啊,爸爸的車漂不漂亮啊?乾不乾淨呀?我可是為了要來接我們小新新,特別把車洗得乾乾淨淨的呦~」展新的回答是一個美麗的白眼。

「快點開車!清清給他們導航。」柳念紫的聲音同時從車內音響及展新的耳釘中傳出。

「是!天大地大老婆大!老婆叫我開快我絕對不敢開慢!」展天翔一踩油門,時速很快就飆到平面道路速限。

展新從小都坐爸爸的車,自然是非常習慣這種『飛機式』開法。

隨手將裝著剛換下的高跟鞋的紙袋丟在旁邊皮椅上,一手扯下頭上的假髮,漂亮又有光澤的微捲黑長髮散落胸前。

「前面路口左轉,上匝道。」展天翔聽著大女兒的指示,從後照鏡瞥到小女兒側過頭取下耳釘、戒指的模樣,心中實在是充滿了驕傲。

「清清新新啊!你們真不愧是我的女兒,一嬌一俏,都把老爸我的英俊瀟灑給遺傳到啦!哈哈哈......」

聽到此話的三個女人不約而同地翻了個大白眼,展天翔雖說是濃眉大眼、體魄健壯,從外表也看不出他已年過五十。但是全中情局的夥伴都知道,『展家雙姝』的優良基因是來自哪裡。

即使豔麗如展清、清麗如展新,當他們說到最漂亮的人時,全中情局都人肯定都會說——柳念紫。

更別說她不光有外在,身為中情局裡所有同仁的戰略教授,慧黠絕倫,精通機械。

當年兩人結婚,更是被傳為美談的一段佳話。

號稱『中情局神鵰俠侶』的他們,一個是「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神車手;一個是「慧黠絕倫,嬌美無匹」的軍事家。兩人配合起來天衣無縫,許多他們一起完成的案子到現在還被作為研究。

而她的兩個女兒雖間隔三年出生,卻巧妙的遺傳到柳念紫不同的美。

「中情局,三美姝:

女中諸葛穩居冠,貌若天仙差可擬;

展家雙珠並列二,各有千秋不可比。

活潑熱情是清清,嬌豔可人討人喜。

莫與駭客清為敵,將死還無葬身地。

外冷內熱是新新,冷豔清麗共存體。

學武奇才鬼靈精,神槍不離頭頸心。

一夫當關無人敵,展爺天翔好福氣!

一為髮妻二為女,美姝盡在爺家裡!」

展天翔笑得眼睛都瞇成一條線,大聲念著這首從去年開始流傳在局裡的打油詩。

身在局內的清清乾脆戴上耳機聽歌,來個耳不見為淨;她身旁柳念紫好笑又無奈地聽著,彷彿能看到丈夫滿面春風的驕傲笑容。

而坐在車上,不得不聽這首該死的打油詩的新新,第一千零八次在腦內幻想:等她找出這首詩的作者後,將槍口抵著他的畫面。

哼!看他還敢不敢污衊她!叫他亂寫!不過,要瞄準腦袋、脖子,還是心臟好呢......她瞇著眼認真的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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