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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二章:誤識櫻桃(上)

      在晚清左右,人們休閒活動大約就是打茶圍、走票、看雜耍。

      但在民國元年時,打茶圍的相公堂子被認為是「藏污納垢之場」、「玷汙全國,貽笑外邦」,而被全面禁止,如今已然不存在。

      又是一天的結束,夕陽西沉,華燈初上。

      李豫堂收拾好東西,準備返回自己的宅邸時,羅宋均屁顛屁巔的出現在李豫堂的眼前,臉上掛上了一個諂媚的笑容。

      總覺得場景有點眼熟,李豫堂轉了個身就準備開溜。

      羅宋均看出了他的表情,眼明手快的拉住他。

      「幹嘛見我就跑!」

      「……本能。」

      「嘖,邀你出去呢!」

      「出去?去哪?不會是又要我去聽戲吧?我可不幹!」

      「我已經懶得找你去聽戲了。」羅宋均翻了個白眼:「我找你去打茶圍,打茶圍知道伐?」

      「不就逛窯子唄?」

      「去去去,誰逛窯子,我是逛堂子。」

      「堂子?那不就是男妓院?」李豫堂上下打量了他:「你該不會真的是有那個叫做啥?斷袖之癖?」

      李豫堂問道,他老早就覺得這家伙愛看戲到一個不正常的地步了。

      「呸,那可是兩碼子事。走走走,帶你去見識見識。」

      「見識啥?男人辦事?我警告你,我可正常了,沒你們那種龍陽之好。」

      「您可快走吧!爺!我不想和你瞎扯,總之這和你想的不是一回事,走就對了。」

      李豫堂心裡還是不願意,下九流的地方有什麼好的?

      羅宋均看出了李豫堂臉上的不願意,問到:「怎麼?你有事啊?」

      「是沒。」

      「既然沒事就走嘛!喝喝酒聊聊天。」

      想想確實沒什麼事,也就和羅宋均走了,另外還有幾個文書部的職員。

      嘛,只是喝酒,嗯,應該。

      既然決定了,幾人換上了便裝,畢竟堂子還是在煙花柳巷之中,明目膽的穿著軍服總是不太好。

      雖然說相公堂子早在民國元年就被禁止,但人們多年的習慣哪有那麼容易被改變。雖然已不像以往那麼多,但在那不會有人輕接近的紅色小巷,還是有一些零星的相公堂子存在。

      所謂相公堂子,說的白話點的確就是男妓院。

      清代因為禮教問題,女子不可以隨意的拋頭露面,唱戲若要男女同台是更不可能了。所以,如果舞台上需要女性角色時,只好用男子替代,而這些演出旦角的男子大都長相清秀,加上舊時吳、越士大夫有「狎優伶」的習慣,相公堂子因此形成。

      而這些擔任相公的,就是戲班的年輕演員,尤其以男旦為主,閒暇時在堂子中提供陪酒、應酬等營收服務,他們又稱「像姑」、「小唱」或「小手」。

      縱然「梨園」和「青樓」之間好像曖昧的相似,與色情業脫不了關係,可事實上,相公堂子多是文人所去,與相公們喝茶談天,甚至是找個知音,相公堂子中更有不可留宿之規定。

      而相公們能在酒局上能主持酒令,對聯、字謎、投壺、射覆、圍棋、雙陸、紙牌、麻將等,各種各樣的活動、遊戲樣樣精通,雅俗共賞。

      李豫堂、羅宋均和幾個朋友來到了一間名為「香蘭堂」的堂子。

      這名字取得好像是某個文人雅士的書軒似的,但它附近店家透紅的燈籠,和門前的對聯「佳水佳山佳風佳月,千秋佳地」「癡聲癡色癡夢癡情,幾輩癡人」,都顯示出這裡就是條煙花柳巷。另外,門口掛上一盞角燈,在燈內高燃絳蠟,彷彿太陽西沉般的樣子,這更顯示這就是一間相公堂子。

      幾人進入香蘭堂,馬上有人上前來招呼。

      「羅公子,許久未見啊!」

      聽到這聲羅公子,李豫堂極為不適的挑了挑眉:「許久未見?」

      這傢伙不會真是相公堂子的常客吧?李豫堂對這種相公堂子的風俗不甚了解,在他的理解中,能與這些相公做的也只也那些苟且之事。

      「你想哪兒去了?我可沒龍陽之好!」

      「是嘛?」李豫堂臉上分明寫著不信。

      剛剛招呼羅宋均的青年將他們領到包廂中,吩咐人拿來了下酒菜、果乾、酒水後問到:「各位叫條子嗎?」

      李豫堂剛想說不用,羅宋均就先他一步說話了。

      「找滿花。」

      「真遺憾,滿花今天趕條子去了。」

      所謂的「叫條子」即是召伶侑酒,而優伶應了客人的召應就稱作「趕條子」。堂子裡和妓院一樣,稱呼相公是用花名,等到相公出了名,有人願意將他們贖出去後,便可以自立門戶,自稱「某某堂」,在伶界也以此自稱。

      「這樣啊?那今天有誰是閒著的呢?」羅宋均問。

      「今天倒沒人找玉顏。」

      「真稀奇,玉顏在你們這兒不是挺紅的嗎?今兒竟然沒人找,那就來見見他吧!」

      「條子就到,各位稍等。」

      說完青年就離開了包廂。

      「我說啊,喝花酒就算了,如今你還叫相公會不會太誇張?」

      跟著兩人一起來的幾個文書部的職員說到:「別這樣啊!李中校,助興助興!」

      「再說您現在就是共犯了。」

      聽到這兒,李豫堂突然有種被框了的感覺。

      過不久,包廂的門被人敲響,外頭走進來個約莫17、8歲的少年,進了門後便垂首例於門旁。短短的黑髮微捲,有一些長,五官極其的清秀好看。穿著一件繡梅花暗紋的天藍色長袍,外面搭了一件鑲甘草黃色邊的乳黃色馬甲,腰間還懸了一塊雲紋的玉珮。

      見著來人,羅宋均先是一愣,隨後才回過神來和人打招呼。

      「這不是如老闆嗎?原來香蘭堂的『玉顏』竟是如老闆,久仰大名。前幾日去聽了您的《虹橋贈珠》,真是好!角兒就是角兒!」

      「過獎。」

      如春鳴謙虛的道,沒有什麼角兒的架子。

      雖是相公,但如春鳴這個名字在當地的梨園行可是響噹噹的,是當地相當有名的一個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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