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做死就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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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經典名言自然有它的道理才會被人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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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庭溫此時深刻地感受到了其中的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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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口中吐出的話語和他的表情相去甚遠,至少羅庭溫從中感受不出任何「歡迎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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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庭溫回想著白日所發生的事情,再看著眼前的場景,忍不住有著給自己幾巴掌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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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的少女,一樣的表情,少女在白日對羅庭溫說的話猶自在羅庭溫耳邊環繞:「如果你看得到也聽得到我,那麼今晚六點以後絕對不要留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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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論,這種無論怎麼看都像是中二晚期的羞恥發言,真正上心的人絕對沒有吧?但羅庭溫不同,他的直覺一再的告訴自己:「這人絕對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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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回家社忠實社員的羅庭溫……從未參加過晚自習的羅庭溫……在知道對方是真心誠意的勸阻自己不要留校的羅庭溫……非常好奇的留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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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就進入了眼前的情景,被一面之緣的少女拖著衣領從操場跩到校門口丟包,然後後方還有正體不明的肉塊團追跡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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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羅庭溫話才出口就被少女冷冷地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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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話待會再說。」少女一邊說著,一邊將武士刀往地上一甩,從身上掏出了白底紅字的符咒,同時嘴裡低吟著羅庭溫無法理解的咒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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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庭溫頭皮發麻的看著速度雖不算快,但確實的朝著校門口移動的肉塊團,思考著這時候是不是該拔腿就跑會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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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論是他看過的恐怖片,還是他的直覺,都告訴他這種時候亂跑,差不多就和領便當是同一個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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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逞英雄般的攔在怪物與少女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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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腦殘般的想法一瞬間就被否決,徹底的從應對方案中完全剃除,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羅庭溫基本可以肯定少女的武力遠在自己之上,就算拍爆肉團有水份在內,就算拎著自己跑這麼一大段路有水份在內,但與地面接觸後隱隱作痛的臀部與背部都一再的告訴羅庭溫這其中的水份多寡無庸置疑。就算沒有「遠」在自己之上,完虐肯定毫無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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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剩下的選擇就只剩一個了:相(放)信(著)少(擺)女(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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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這麼說的,不過眼看著肉塊團子在眼前一米之處瞬間膨脹,彷彿進食一般的四面合攏,鼻中嗅著略帶餿水味的惡氣,羅庭溫的感覺豈是一個「不好」能夠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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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麼一瞬間,他都要懷疑自己相信了十七年的「直覺」是不是不小心超進化成了「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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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少女的詠唱也在這一刻進入尾聲,原先捏在少女手中的符紙已經懸停在少女的胸前,伴隨著少女輕吐的最後一個字符,懸空的符咒無火自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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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除了少女與羅庭溫外的一切失去了色彩,肉塊維持著合攏的動作靜止在羅庭溫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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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黑白的世界開始被顏色所瓦解,又或著是黑白的世界不斷的淡去,無聲無息的世界開始傳來一陣微風,吹的羅庭溫後腦一陣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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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的是?」羅庭溫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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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想空間。」少女淡淡的說著,然後回身看著羅庭溫道:「然後,這裡是現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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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看著發楞的羅庭溫道:「我是第三十七代星之巫女候補,也是星之巫女最後的傳承,名字是ほしのユコ,你的名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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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庭溫。」羅庭溫揉了揉眉間,然後看向少女道:「不好意思,我現在有點混亂,你說你叫猴嬉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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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ほしのユコ。」少女顰眉道:「按照你們的翻譯,就是星野幽子。叫我幽子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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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的。幽子」羅庭溫深吸一口氣,試著讓腦袋清醒一點,然後道:「關於剛剛發生的一切,你能給我解釋解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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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為此才把你救下來的。」幽子嘆氣道:「換個地方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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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庭溫就讀的學校在設計上相當的有趣,在中庭附近,又或者是各大建築之間,都有著零零落落的桌椅,無論是在實驗室、天文館、圖書館、音樂館、體育館、行政樓、教學樓甚至是停車場與操場還有游泳池附近,都有著可供學子隨時使用的固定式桌椅,在能遮蔽風雨的地方通常是木製,而戶外的則多半是石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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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庭是採光玻璃式的設計,有五座花圃座落在其中形成X型,而每一個花圃又各自以X型展開,座位則在其夾角處形成U型,同時帶著一張圓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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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幽子熟門熟路的領著羅庭溫來到中庭,挑了一個不太引人注目的地點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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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坐下來的幽子看著在另一端也坐下來的羅庭溫,用嘆氣作為開場白道:「我就不問為什麼明明收到了警告你卻還出現在這裡了,探討這個對既定事實的改善毫無意義,而接下來我要說的,則攸關你的生命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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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子從裙子的右側口袋裡掏出一張符咒,放在桌上推了過去,道:「首先,從現在開始直到你畢業為止,這張符咒別超過你三間,用你常用的單位來說就是六公尺,建議你找個容器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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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右手後的幽子,雙手交叉抱胸道:「再來就是,既然你成為了協力者,你最好有最低限度的自保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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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庭溫望著幽子那略顯殘念,絲毫沒被手勢所影響的胸部吞了一口口水,訕訕的道:「這個才是最麻煩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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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相反。」幽子豎起右手的食指道:「讓你與我同時進入『那個空間』才是最麻煩的,剛剛給你的符咒就是為此而存在。除了這個功能以外,那張符咒也能讓你在進出『那個空間』時不至於產生相位轉移。也就是你明明在操場進入『那個空間』,出來時卻在校門口。只要有了這個,你在何處進入,就會在何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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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很厲害呀。」羅庭溫乾笑兩聲,接著問:「那即戰力的部分,有沒有類似的符咒能夠用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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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子搖了搖頭,把右手插回胁下道:「事實上,在那裏只有想像力才是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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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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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相信自己有力量,就能夠產生對應的力量,就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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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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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這樣,即使『那個空間』張開的時候外界的時間是停滯的,但進入後的時間軸卻不一定。總之只要你帶好那張符咒,就可以確保每當『那個空間』張開時第一時間進入,而且就在我的身邊,而不是像今天這樣隨機的進入不同的時間,好在你的運氣不錯,不是剛好在戰場中央出現,不然你今天大概是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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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痾……」羅庭溫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道:「姑且不管我的運氣怎麼樣。我想問的問題如山一樣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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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吧。反正我閒得很。也很久沒和人說話了。」幽子挪動了一下坐姿,將右膝抬起交疊於左膝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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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個,中午你和我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羅庭溫忍不住問道:「為什麼聽上去好像是『一般人』無法看到和聽到你一樣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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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你說的那樣。」幽子淡淡的道:「我的存在,就像是じばくれい那樣的東西一樣,普通的人是看不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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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爆啥?」日文聽力實在不算好的羅庭溫尷尬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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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子眉間一顰,嘆氣道:「抱歉,我盡量說中文吧。剛剛那個じばくれい,就是指地缚靈。某種意義上,我的存在特性和地缚靈相當的接近,是依存於這個『妄想空間』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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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說你是鬼?」羅庭溫雙眼一瞪,揚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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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覺得你的理解多半在某些地方有所謬誤,不過你要這麼認為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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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死人這點不會有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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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幽子點頭道:「如果說活人的定義是同時包含著靈魂與肉體的話,那麼毫無疑問,我並沒有實質意義上的肉體。只剩靈魂的存在在廣義上的定義來說,稱之為鬼也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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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子再度豎起食、中、無名三指,道:「地缚靈一般有三種情形:一、死亡後被地氣所束縛的迷惘靈;二、死亡後被執念所束縛的念靈;三、死亡後被生者所束縛的祖靈。不論哪一種,都必然的依附在特定的地點或特定的事物,例如死亡場所、生前最常待的地方、死前放不下的人、神主牌、墳墓。而我,也有著類似的特徵,無法離開『這個空間』所壟罩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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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哪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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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了嗎?」幽子再度雙手交叉,道:「我只是擁有那樣的特徵,但三種都不是,你願意理解成被封印的陰神也沒有關係,不過這裡沒有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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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冒出了新的名詞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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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修靈謂之陽神,死人修靈謂之陰神。」幽子淡淡的道:「關於修練體系的話題,你不知道也無妨。比起這個你更該好好的問問在那個空間所要戰鬥的目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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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說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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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妄想空間』在我們星之巫女手中最重要的用途是洗腦,也就是矯正三觀,凡是因三觀衝突所產生的『壓力』就會具現在那個空間當中,由我們消除,完成完美且毫無副作用的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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