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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非人生》

『砰砰---』

熟悉的感覺,喚醒了他心臟的脈動。

洛凡猛的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彷彿看到墨綠的景色,甩一甩頭後驚覺自己貌似只是剛醒來的幻覺罷了。

『我...還沒死嘛,看來,神也還沒有那個能耐判我死刑,呵呵...』

洛凡從草地上爬起來,四處望了望,跟自己暈倒前的景色一樣,但此時天色昏黃已接近傍晚,看來是沒有人發現自己。

他拖著虛弱的身體,緩緩地往前移動,沒想到走沒三步就往前趴伏在地上。

『咦...?果然...太久沒...』

洛凡太久沒進食和補充水分,導致自己的視線和平衡感越來越糟糕,連自言自語都做不太到了,他依照太陽的方位決定前進的方向,走路跌跌撞撞地像醉漢一般,只能在樹木間交扶移動。

走了將近一個小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途中饑餓和口渴的感覺不斷猛襲而來,暈眩也是有增無減,使得洛凡越走越常停下來喘氣和休息,在他即將放棄之時,他發現了前面的坡下有個小聚落,幾間木屋還透出燈光,使得他忍不住勉強自己快步前往,只為了求口飯吃。

『有,有燈光!原來這裡還有這種聚落!太好了...』

突然身後的林子裡好像有個黑影閃過,使得他嚇了一跳,但並不是很在乎。

『動物吧...不然就是我餓昏頭了...不管了...好餓...』

洛凡不斷聽著自己的肚子發出咕嚕聲,也甚是難受。

費盡千辛萬苦,他終於來到了離他最近的一間木屋,外型看起來就像木造小型三合院一樣,周圍有著倉庫、水井等等老舊的設施,洛凡晃入中庭,終於筋疲力盡倒在了地上。

『嗯?年輕人,你怎麼了!?受傷了嗎?』

似乎也才過沒多久,但是對洛凡來說,就像隔了幾百年才重新聽到人的聲音一樣。

洛凡抬頭一看,是個穿著白色吊嘎、海灘褲跟藍白拖鞋的歐吉桑趕了過來,看起來就跟一般的鄉下阿伯一樣。

洛凡扯著乾澀的喉嚨想請求老伯幫忙,不過老伯倒是還沒等他開口就熱心的扶他起來了。

『不好...意思,能請你...』

『來,我扶你進去。』

老伯攙扶著洛凡走進屋內,請他坐到正廳旁的一張藤椅坐下休息。

『水...』

洛凡喉嚨乾的說不出話,比手畫腳的示意老伯他渴極了,老伯自然也不用他提醒的走到後面盛了一杯水遞給他。

『請。』

渴到快要發瘋的洛凡也不管形象的直接雙手捧起茶杯仰著頭灌水。

老伯在洛凡對面的椅子坐下,看著他把一整杯的水都喝完才開口問他。

『小兄弟,發生什麼事了?你剛剛倒在地上,嚇了老人家我一大跳呀!哈哈哈!』

眼前的老伯豪爽的笑聲讓洛凡感到十分親切,並十分感謝能夠得到他的幫助。

『還想要喝開水的話可以自己去後面的茶壺裝,不要客氣!還是需要我幫忙你?』

『謝謝!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洛凡向他點頭致謝後走到正廳後面,稍微觀察了一下構造,發現這裡就像本土連續劇裡的一般三合院一樣,剛剛的本廳一進來就是神桌,後面的房間則是有著從小看瓦斯爐長大的洛凡從沒親眼見過的爐灶以及茶壺,還有樹枝綁成的掃具放在一旁,牆壁邊上還掛著一件蓑衣,簡直是一世紀前的年代。

洛凡毫不客氣的把整個茶壺拿到了本廳坐了下來狂倒水來喝,老伯則是無所謂倒還覺得有點好笑,使他微笑著發問。

『小兄弟,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呢?』

『啊!不,不好意思,我是因為...』

洛凡突然意識到要是他把在教堂裡發生的事說出來,肯定會被當成騙子或是神經病,更何況他自己也一頭霧水,於是他決定當下隨便想個理由講講就罷。

『我只是,一不小心失足從高坡上跌了下去,才...』

『哇!你還能毫髮無傷真是萬幸!』

阿伯驚訝地看著他。

『啊?喔...嗯嗯!對阿!哈哈哈...』

發現自己的話有BUG的洛凡只是苦笑了一下,自己毫髮無傷還用從山坡上跌下來這個爛理由讓他自己心裡頗為尷尬,不過不知情的老伯只是以為他運氣好罷了,其實洛凡的左手早就摔斷了,只是莫名其妙的復原了,洛凡也不曉得如何開口。

『哈哈哈!小夥子,放輕鬆,你肚子肯定餓了吧?』

老伯覺得洛凡十分可憐,就準備起身去後頭拿些食物出來招待他。

『啊!那個,不...』

洛凡差點下意識的禮貌性拒絕老伯的好意,但此時的他真的無法說出這種違心之論。

『怎麼啦?』

『沒,沒什麼...謝謝老伯...』

老伯走進廚房後不久,洛凡就聽見了油鍋煎食物的聲音,使他聽的垂涎欲滴。

過了幾分鐘後,老伯端著一盤不完整的烤雞肉片和荷包蛋加拎著一袋白饅頭走了出來放在大廳桌上。

『不好意思,沒什麼好招待的,都是中午剩下的了。』

『啊!沒關係的!真的十分感謝!』

洛凡直接大快朵頤了起來,老伯看他吃得高興也對他露出了微笑,老伯在洛凡正忙著動嘴的時候,拿起了放在桌子抽屜裡的一本簿子和老花眼鏡開始寫起東西,雖說洛凡已經餓了太久導致嘴巴幾乎停不下來,不過他的眼睛還是不時觀察著四周。

『老伯,你一個人住?』

老伯沒有抬起頭來回答洛凡,只是專心的寫著自己的簿子。

『是啊。』

洛凡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本廳,發現雖然擺設非常過時,但是卻非常乾淨,可以說是一塵不染,和電視上有些蜘蛛網的形象完全不同,一個人能將這裡打裡的這麼乾淨時在非常不容易。

『老伯你自己住在這,不容易吧?』

『不會啦!周邊還有一些老鄰居會互相幫助,也算不上無聊啦!能自給自足就好了。』

洛凡被老伯一提醒才想起這裡是個小聚落,還有其他人居住在這塊區域裡。

『原來如此。』

『哈哈哈,我的子女都去大都市工作了,逢年過節才會回來。』

『幸好還有鄰居呢!啊,那您的妻子呢?』

『...』

老伯並沒有回應他的問題,這讓洛凡瞬間理解了自己似乎無意間問了一個不該直問的問題。

『啊,老伯!您的兒女幾歲了呢?』

『兒子跟你差不多大了,女兒小個四歲,哈哈,說到他們兩個小毛孩,常常說愛跟流行,要刺青染頭髮什麼的,真是令我難以理解,哈哈哈!』

『哈哈!年輕人都是這樣的啦!』

『對了!就像小弟你右手上的那個一樣,花樣百出的無聊紋身。』

洛凡被老伯注意到自己手上的圖樣的這個動作嚇了一小跳,急忙隨便唬爛了一下。

『啊,對啊哈哈哈,不錯看吧,老伯?』

『我也不常看到那種東西啦,不過就是紋身嘛,原住民也會有。』

『呵呵呵...』

見老伯似乎沒有喜歡刺青這類次文化,使得他只能苦笑幾聲,繼續拿起他的雞腿啃。

整個洛凡吃飯的過程,老伯都上下打量著他,不過老伯的眼神和藹,並沒有讓她感到任何不自在,只是吃著吃著倒是覺得有些許內疚之情。

只見老伯站起身走到門口望著天空看了許久,手背在後頭,看起來歷經滄桑,堅定的眼神甚至令洛凡看呆了,就像在看一個戰場老兵一般,雖然他現在身上的衣著並不適合就是了,洛凡暗暗想著,突然老伯愣了一下。

『嗯?』

老伯像是察覺到什麼一樣目光四處游移。

『老伯,怎麼了嗎?』

洛凡也放下碗筷,站起身來往外頭查看,這座山的環境雖然樹木密集,但這聚落周遭倒是頗為空曠,也不難發現有雙銳利的眼睛正盯著自己,還緩緩朝自己靠近。

『那是...不,不對啊?這裡怎麼可能會有...』

『應該沒錯,是黑豹。』

老伯望著那頭野獸緩緩靠近,退了幾步,露出害怕的神情。

『什...什麼?!』

洛凡絲毫不敢動彈,那頭全身漆黑的野獸露出的兇狠目光,使他不敢做出任何動作。

『小兄弟,該怎麼辦法?』

『咦?』

連當地居民看起來都不知道有何辦法,洛凡自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雖然當下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馬上逃走,但是無法確定自己能全身而退的狀況下魯莽的行動肯定不會是好辦法,再說老伯可是照料了自己一番,再怎麼說也不能一走了之。

『我...我也不知道,但別輕舉妄動應該比較好。』

『一直愣在這真的行嗎?』

黑色的猛獸已經慢慢移動到三合院中央來,還不時發出低沉的喘息聲,洛凡也只能在有限的時間內做有限的思考。

『可惡...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怎麼還是這麼倒楣啊。』

即便洛凡現在的狀況馬虎不得,那個對他來說最【荒謬】的念頭還是閃過了他的腦海。

曾救了自己一命的鐮刀,或許能夠再派上用場一次,這已經是洛凡唯一能想到且嘗試的方法了,再說現在也管不了老伯會不會把自己當成神經病或怪人了。

『我記得當時』

雖然自己沒有抱持期望,洛凡認真的回想當時那把鐮刀的外型,只不過他沒想到還真的能行。

洛凡右手背上的墨綠紋樣延伸出同樣顏色的不明物質,右手掌不自覺的拱了起來,最後從掌心逐漸形成了一把和當時相同的墨綠色巨鐮,一旁的老伯眼見這奇妙的現象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並發出了一聲感嘆,但卻並沒有多做詢問。

『喔?』

在危急狀況下的洛凡思緒反而清晰了不少,他稍稍的提了提鐮刀確認其重量。

『很輕,沒記錯的話...』

當時重量非常輕盈的鐮刀並無法揮到任何實質物體,洛凡沒思考很久就想起了上次自己做了的動作:將左手放到右手背的紋樣上,雖然上次純屬巧合,但這次他可是無法再思考更多了,只得照著上次的動作做。

果不其然,此動作一出,洛凡手上的鐮刀瞬間變的奇重,而且開始透出微微的紅色氣體。

他將鐮刀頭碰了下地板,確認了鐮刀可以觸碰到物體後,才雙手持鐮,冷靜的盯著已經晃到自己眼前的野獸。

『就來試試看吧!』

『吼---』

只見眼前的黑豹伴隨著一聲怒吼一躍而上,洛凡緊握巨鐮,巨鐮頓時爆出更多的紅色氣息,他也喊了一聲全力將鐮刀往前橫向一揮,響亮的聲響劃破空氣。

『嚇啊!』

瞬間巨鐮發出一道巨大斬擊,颳起大量的塵土並往前貫穿,躍起來的黑豹被其擊中後馬上被橫向劈成兩半,但卻完全沒有任何血液噴灑出來。

被斬成兩半的豹突然間化成黑霧飄散在空氣中,使得洛凡又對眼前的情況感到無法理解了,只覺得全身沉重,力氣好像耗光了一大半一樣。

『嗄?』

洛凡還在匪夷所思時,發現前方有個穿著T恤和熱褲且皮膚黝黑的女人朝自己走了過來,對方有雙青藍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非常顯眼,看起來也十分特別,他的直覺才剛告訴自己這個女人很危險,卻不覺得對方會傷害自己,殊不知下一秒他就發現這個女人的身後跟著兩隻和剛才被自己斬掉一模一樣的黑豹。

『見鬼,什麼狀況。』

洛凡還沒搞清狀況,但強烈的警戒心還是使他握緊巨鐮擺好迎擊的架式。

那名女子突然加快腳步,小跑步往這裡移動,只見那女子臉上露出興奮的神情,使洛凡到疑惑並開口喝止。

『別過來!』

被她舉動嚇到的洛凡也已經做好揮出鐮刀的準備,但對方卻搶先一步開口說話。

『哦!很有趣嘛!』

『嘖!』

見兩隻黑豹也跟著那女人往前移動,洛凡只能緊握鐮刀,鐮刀再次漫出大量紅色氣息,準備發出斬擊。

突然洛凡感到一陣涼意,查覺到自己的脖子正被某樣東西抵著,使他不敢妄動,但是他卻感覺不到任何人在他身後。

『等等,銀。』

洛凡的眼角餘光喵見一直躲在後頭的老伯突然緩緩走到自己旁邊,正當洛凡對老伯的這句話感到疑惑時,突然之間,洛凡發現自己的脖子旁憑空出現一隻浮空的左手並用匕首抵著自己的下頸。

『什...』

浮空的左手從手腕處逐漸出現形體,手肘到手臂,胸膛到全身,居然是一個人類出現在身後,這可是讓洛凡嚇傻了。

『銀,別隨便動手。』

一旁的老伯像早就知曉一切的樣子和洛凡背後的人說話。

『我沒動手。』

洛凡身後被稱做【銀】的人就聲音聽起來是個男人,但卻聲細而低沉,銀將手伸回,把洛凡往前推了一把,洛凡謹慎的回頭細看了一下,眼前這個男人用圍巾矇著口鼻,穿的全身漆黑。

『我只是怕你不小心殺了他嘛!哈哈!』

『你什麼時候見我隨便殺人過。』

『擔心一下而已啦!畢竟這位小兄弟看起來人十分不錯啊。』

老伯笑了起來,現在的氣氛看起來就像他們兩個是熟人一樣,洛凡見氣氛似乎有點轉變了才小聲的開口詢問。

『呃...什麼狀況啊?老伯?』

『這個嘛---』

洛凡突然覺到背後有股吐息,他這才想起來還有那個奇怪女人和黑豹這回事,他一回過頭就看到兩隻黑豹就在自己腳邊盯著自己,使自己不由得驚呼了一聲。

『唔啊!』

『銀!原來你在!真高興,耶!』

那個皮膚黝黑的女人跑上來就是對著那個叫銀的男人摟來摟去,絲毫不把被黑豹嚇到的洛凡當一回事。

洛凡和兩隻黑豹乾瞪著眼,見牠們似乎沒有要攻擊的意思,趴在那個女人的腳旁邊,洛凡這才尷尬的嘆了口氣。

『伊薩塔,放開我,很難看。』

『不要啦,很久不見了耶!』

『...』

(這女的叫伊薩塔,男的叫銀是吧...)

這兩個怪人是什麼來頭、跟老伯有什麼關聯、黑豹是怎麼一回事,諸多的問題讓洛凡現在只能愣在原地,不曉得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伊薩塔摟著銀,不斷的在他臉上磨蹭,銀卻沒有任何反應,老伯則是看著兩人微了微笑。

『弟弟!你感覺很有趣耶?』

伊薩塔開口和洛凡說話,還因在意而盯著黑豹看的洛凡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伊薩塔指的弟弟是在叫他,突然伊薩塔一彈手指,兩隻黑豹像剛剛一樣那隻被鐮刀斬掉的那隻一樣化成煙消散在空中。

『弟弟!』

『蛤!?啊?怎,怎樣?』

『你怎麼那麼膽小啊?』

『我哪有...』

『我可愛的寶貝們朝你走過去的時候你明明就一臉快尿褲子的樣子。』

見伊薩塔拍了拍洛凡的肩膀開始哈哈大笑,洛凡的臉不由得紅了起來。

『老,老伯!這到底什麼狀況啊?』

『呵呵,沒什麼,測試你一下罷了?』

『測試?測試什麼?』

『測試你是不是個普通人。』

『嗄?』

『所以,小兄弟,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說謊了嗎?』

老伯指著洛凡右手掌上的紋樣,查覺到氣氛一轉凝重的洛凡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只能愣在原地搔著頭。

『快回答。』

不知道何時的,銀又將匕首架在洛凡脖子上,速度之快令洛凡甚至完全沒有看到他移動的過程。

『銀,不需要這樣,他看起來並不是壞人。』

『看起來?』

老伯再次仔細打量了洛凡的全身後思考了幾秒。

『畢竟,這位小兄弟完全沒有一點基礎。』

『這倒是看得出來。』

銀又收起匕首退到一旁,完全愣住的洛凡都快嚇出魂魄了,老伯還是露出親切的笑容對著洛凡。

『小兄弟,那個刺青究竟是?』

『啊...這個是,真的很抱歉,其實我也不明白...』

『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呃,昨天發生了很奇怪的事,我的手上就莫名其妙的出現了這個紋樣,該死,這種超自然現象是怎麼回事啊...』

『看來你完全一頭霧水呢,我們進去裡面繼續聊聊如何。』

老伯示意洛凡跟著自己回到屋子裡面,要是反駁的話搞不好會被殺掉,洛凡想也沒想的照著他的意思做。

『咦?』

伊薩塔咦了一聲,使洛凡回頭看了她,只見她眼睛和瞳孔周圍出現了奇怪的紋路,然後歪著頭盯著自己看。

『大叔,這個弟弟,他的年齡寫著...兩個小時?!怎麼回事?』

『你說什麼?』

三個人突然猛盯著自己,使洛凡渾身不自在。

『你沒看錯嗎?伊薩塔。』

老伯也露出驚訝的表情。

『不可能看錯的...的確是兩個小時。』

『你們在說什麼兩個小時啊...』

(靠,這三個瘋子在說什麼...我還以為我會被當成怪人,現在我覺得他們才有問題。)

伊薩塔想了一想,突然把臉湊到洛凡面前。

『你,兩個小時前,死過嗎?』

『蛤?!』

---Chapter    3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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