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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滿江紅花語:浮華

陸西宇把深藍色的條紋領帶系上,站在鏡子前面端詳好一會兒,接著把它解下換上深灰的格紋領帶,覆而又重新系回深藍那條。

徐偃青望向客廳的掛鐘,已經過了整整一個小時,說好要出門吃飯的陸西宇卻遲遲沒有動身。她從沙發上起身躡手躡腳地走到陸西宇的房前,床上丟滿了各式各樣的外套和皮帶,地板上有幾雙從鞋盒裡掏出來的皮鞋,而陸西宇還抓著那兩條領帶在胸前比畫。

“你怎麼這麼墨蹟啊?都幾點了?”徐偃青抓過他手上的領帶看了兩眼就扔在床上,從衣櫃挑出銀灰色的領帶替他系上,”今天是跟誰吃飯啊?怎麼穿這麼正式?”

“高中同學聚餐啊!上禮拜不是跟你說過了。”陸西宇在鏡子左看右瞧,徐偃青選的領帶比剛剛那兩條順眼的多,早知道就早點讓她做參謀。

陸西宇摸了摸徐偃青的腦袋,順便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你累了就先睡吧!不用等我回家,同學會過後我還得跟老朋友去喝一杯。”

“老朋友?”徐偃青幫他整理好襯衫的領子,用力壓平亂翹的頭髮,笑著掐著他的鼻子罵道”我看你是背著我出去玩女人吧?”

陸西宇做出一個失望痛心的表情,”原來妳這麼信不過我啊?在妳心中我就是這麼不檢點的人嗎?”眨眼間又變回輕佻的表情說,”是跟梓祈那傢伙啦!”徐偃青悄悄地松了一口氣,”知道啦!那你早點回來,別喝得不省人事啊!”

雖然知道陸西宇不是吃裡扒外的人,但是她追了陸西宇一年多,好不容易才讓他鬆口答應她的追求,要是再節外生枝徐偃青怕是要吐血而亡。

雖然梓祈也是女人,但至少不像外頭的那些妖豔賤貨或是白蓮花,不但幫了她不少忙,跟陸西宇也完全沒有甚麼曖昧的舉動,就像是好哥們一般。

徐偃青有時候也會忌妒梓祈,畢竟他們之間有那麼長的相處時光而。如果叫陸西宇在梓祈和自己之間選擇一個人,徐偃青也沒把握陸西宇會選擇自己,甚至隱隱覺得被放棄的可能性高些。

“妳怎麼了?”陸西宇停下穿鞋的動作問道,

徐偃青對上陸西宇的眼睛,黝黑深邃就如同一道光照進了她的眼裡,她就是被這雙眼睛蠱惑的。陸西宇的長相並不出挑,頂多算是耐看,但是他有雙多情的眼睛,一跟他對上眼,就會覺得自己是被需要被渴望的,因為他的目光清澈明亮,從陸西宇的眼睛雖然看不見全世界,卻可以看見完整的自己。

徐偃青隱下心裡的酸澀,調整好自己的表情,”沒事,我在想我們週末要怎麼過。”她跟陸西宇道過再見就把他推出家門,”記得玩得開心點。”他們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不能因為她的不安和猜疑破壞彼此的和諧。

陸西宇直到到了餐廳也沒厘清徐偃青的態度,雖然她一副沒人事的樣子,但她的表情卻不是那麼明朗,像是在掩飾著甚麼。

他是喜歡徐偃青的,雖然徐偃青不是他喜歡的類型,拒絕過很多次但耐不住她的死纏爛打只好答應交往,交往後才發現徐偃青其實挺可愛,而且是發自內心的對他好。

面對徐偃青這樣的感情,陸西宇覺得有些愧對,他也想盡辦法要對徐偃青好些,但卻總是讓她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又追問不出任何答案。

有時候他也覺得很無力,明明是想好好珍惜的,卻又找不出方法。

陸西宇推開餐廳的門,來了大約二十出頭個人,大多數的人他還叫得出名字,只有少數幾個無論怎麼看都覺得陌生。

“嘿,好久不見啊陸西宇!”陳森拍了下陸西宇的肩膀,”你這小子是越來越帥了,而且戴起眼鏡來還真有那麼一回事。”

陸西宇認真地將視線在陳森的臉上掃射,是有些熟悉的感覺由心底而生,但是名字是真的想不起來了,”沒辦法,最近一直對著計算機工作,想不近視都難。而且論長相跟你比起來我還差地遠呢!我這是越活越回去了。”

陸西宇裝作熟稔的樣子,巧妙的避開了稱謂,回以一個跟陳森一樣燦爛的笑容。

陳森顯然沒有注意到陸西宇的小動作,"自從畢業後你跟班上哪些人還有保持聯絡啊?"

陸西宇以為他只是客套幾句馬上就走了,沒想到竟然自來熟的聊了起來,只好硬著頭皮跟他瞎扯,"因為我大學去國外念的,畢業後就跟班上同學斷了聯繫,除了..."

"除了梓祈對吧!"陸西宇沒說完就被陳森打斷,"我記得你們高中時玩得挺好,那時候班上還開賭盤在猜是你喜歡梓祈還是梓祈喜歡你。

"

陸西宇笑著眨了眼睛,"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我眼光有這麼差,會看上梓祈?"

"你說話還真歹毒,哈哈..."笑聲戛然而止,陳森的表情變得有些拘謹,目光趕緊向陸西宇瞟去,偏偏陸西宇還全然不覺,自顧自地說下去,"我要選也選一朵花,也不選一株蕨類。"

陸西宇突然感覺後頸被人用力擰了一下,不禁叫了出來,那擰人的力道之大,陸西宇感覺後頸的皮都被人生生地扒了下來,火辣辣地疼。

"誰啊?沒事掐人?”   陸西宇轉過身去看到身後一名捲曲短髮的女子先是破口大駡,卻覺得她的面孔越來越熟悉,不就是剛剛談話的主角梓祈嗎!

“...是你啊梓祈,我剛剛可是在稱讚你呢!是吧...呃..."陸西宇瞧了一眼梓祈的神色,氣焰立馬熄滅,換了一副討好的眼神,剛想轉過身去徵求陳森幫他說些好話,一出口想叫他的名字,卻忘記自己壓根兒不記得他是誰,怪只怪他沒事跟人裝熟,還硬聊了這麼久。

梓祈戲謔地勾起嘴角,"你可別說你跟人聊得那麼久那麼愉快卻連人的名字都沒記得吧?"

陸西宇急忙想辯解,後頸的手早已換成陳森的,而且男人的手勁可想而知比女人不知道重了幾倍。

“行啊,你這小子竟然把我的名字給忘了!”雖然陳森的個子不及陸西宇高,但是手勁可比他大的多,任陸西宇怎麼掙扎都逃不出陳森的魔掌。”以前不是很愛捉弄我嗎?”

聽完陳森的話,一瞬間有一張熟悉的面孔滑過陸西宇的腦袋,但是那張臉分明跟眼前的完全對不起來。

”你該不會是陳森吧?”陸西宇驚訝地望向陳森,以前那個畏首畏尾的小胖子居然變成帥小夥,陸西宇在陳森的臉上左看右看也沒看出一絲當年的痕跡。

陳森鬆開掐著陸西宇的手,”怎麼?不行嗎?”陸西宇趕忙擺手說,”我這不是被你帥到了嗎?你還真是男大十八變啊!”

陳森勉強放陸西宇一馬轉而去招呼其他人,一整個晚上話題幾乎都圍繞著陸西宇打轉,因為這幾年間陸西宇幾乎是音訊全無的狀態,從他的大學工作和女朋友全都問了個一清二楚。

同學會一直到晚上十一點才結束,喝得爛醉的人都被一一送入的士裡送走了,連陳森都喝到吐了好幾輪,還霸著酒瓶不放,吵著說還能再喝幾輪。

陸西宇送走最後一個人才發現梓祈靠在不遠處盯著他發呆,”妳怎麼就在那邊呆呆地看著,也不知道來幫忙?”梓祈垂下眼睛,”勞動這種事情當然是交給陸小弟啊!我負責動腦就行,我可是一直在想哪裡有不錯的酒吧呢!。”

“去哪喝都行,我剛剛一直克制自己別喝太多,等等可要好好地拚一輪。”陸西宇搭過梓祈的肩,下意識的動作就像他們在無數個高考複習的日子裡流連在酒吧的那些時光一樣,

只是手一觸及她的肩就感覺彆扭,突然有種身為別人男友還在跟別的女人勾肩搭背的自覺,明明之前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不知道是因為梓祈改變髮型讓他陌生亦或是自己比想像中的要珍惜徐偃青。

陸西宇剛想挪開自己的手,又怕這麼突兀的動作會讓梓祈覺得自己見外,梓祈卻不著痕跡地將身子往旁邊一挪,”我說你啊,雖然我們是死黨沒錯,但你現在可是有身家的人啦,在這麼粗神經下去我看徐偃青的醋能上喝一缸。”

“才沒妳說的那麼誇張,我這人還是懂得避嫌的,我這不是沒把你當女人看嗎?”陸西宇勾起一個挑畔的笑容,梓祈沒搭理他只是問道,”我們回學校附近的酒吧喝?”陸西宇笑著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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