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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林中的復仇舞台3──徘迴幽魂

  緩慢的甦醒時,我感受到細微的異樣感,好一陣無法判斷自己正躺在一處草地上,身上那件跟老人家借來的簡易和服早成了破布,現在還沾上了雜草跟泥土顯得非常狼狽,不過這些對比起腳上那陀東西來說,都是次要的問題了。

「什‧‧‧‧‧‧這又是什麼啦!!!!」

在我覺得越是撐開那沉重的眼皮,身體傳來的疼痛越是劇烈的時候,我就想著乾脆逃避這一切繼續睡覺算了。

但在發現有某種濕黏的觸感摸上我的小腿的時候,我嚇的趕緊跳起來,卻發現是一隻透明的斷手抓在我的小腿上。

害得我一聲慘叫之後,接著像是例行公式一樣跌了個狗吃屎,只是這次沒有質感優質的尾巴幫忙我,直接讓我跌得灰頭土臉。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巨大的狐狸優雅的坐臥在我的不遠處,牠悠哉的看我狼狽的模樣並且以此為樂,完全沒有要顧慮我感受的嘻笑著。

「妳醒啦?人類。」

狐狸的嗓音只是淡漠的說話,卻像是在耳邊搔著耳朵讓人臉紅心跳的魅惑。

「剛剛剛剛,剛才那是什麼?」

我趕緊又往狐狸那邊縮了縮,但只見對方用尾掃了一掃,在一人一狐間畫出了一條分界線。

那是在叫我不要再靠近的意思吧?

「是在這山上的冤魂。在妳昏過去的時候不停靠過來,太礙眼了我處理了一些。」

狐狸淡漠的向我解釋,看來我在昏厥的時候被一道處理掉,說不定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

我向四周觀察,房屋的結構已經在大火裡失去了原本的樣貌,但火焰還十分的旺盛暫時沒有要消停的樣子。

在我失去意識前還沒有注意到,此時確實有很多看似朦朧的身影圍繞著我們在周圍盤桓。

「那些‧‧‧‧就是鬼故事裡〝幽靈〞那種東西嗎?」

「呵面前就有隻妖狐,卻不敢置信被冤魂包圍?」

我回頭看了狐狸的表情,雖然毛茸茸的臉上大概很難看出有什麼表情差異,大概是從小有養狗的關係,總覺得狐狸像是挑了眉毛的在取笑我。

「只是我沒有陰陽眼,沒想到會看到幽靈呢。」

我感到左邊肩膀和背部被抓被咬的地方好像又開始滲血,雖然沒有自己被咬傷的當下以為的那樣嚴重,但傷口流出來的血還是很可觀的。於是用附近的碎石頭,把簡易和服的下襬和衣袖割成長條的布,想當作臨時繃帶來用。

「本來就沒有陰陽眼這種東西,那是你們人類妄想出來的能力。差別只在於你們想不想看到罷了。」

狐狸突然又變得低沉一些的嗓音,沒有被我發現到。我只是專注在要不要在這樣被靈異物件包圍的荒郊野外,把外衣脫下來,使用那些切割好的布條幫自己包扎,好讓我等一下要活動的話不要流血過多致死。

「話說,你好像說過自己被封印了很久,但聽你說話還滿現代‧‧‧‧‧‧‧‧‧‧」

最後想到用被割得破破爛爛的簡易和服,披掛在身上當作遮擋,讓自己不要在無數幽靈的青色眼睛下裸露出身體,然後幫自己包扎,盡量達到止血的效果。

但靠自己終究很難把當作繃帶的布條拉緊,一直重複的嘗試讓本來就沒有力氣的雙手,已經更加無力的開始發抖。

「因為我沒被完全封印住。話說妳這樣綁會流血而死。真蠢。」

因為聽見頭頂響起的聲音,直覺仰起頭查看時讓我瞬間呆愣並且心跳還漏了一拍,因為我看見了一個像是用銀白的月光捏塑出來的男人,只有那雙會勾起人恐懼的血紅色的雙眼,才讓他俊美非凡的臉看起來真實。

「把那些布給我,我幫妳‧‧‧‧‧‧‧」

「呀!!!!!!!!!」

這是我第一次聽見自己大聲尖叫,因為這大概也是我第一次接近全裸的被一個男人這麼接近。

那個無聲無息就出現在我背後的男人,俊美脫俗的臉上皺出了厭惡的表情,對我剛剛的尖叫,不滿顯露無遺。

「妳‧‧‧‧看到沒有皮的怪物、妖狐還有幽靈倒是沒這麼受驚嚇,原來妳也知道妳們人類到底有多醜陋嚇人了,哼?」

男人的臉生氣似的往我逼近,讓我只能抓緊了披在身上已經是破布的和服,一步步後退。

「你你你你,是剛剛那隻狐狸對吧?」

「後面都是冤魂,妳最好別再往後退了。」

狐狸不顧我的掙扎,一把攬住我的腰就把我往他身邊攔過去。

「唔,你等一下!男女有別!男女授受不親!!」

雖然我也不想跌到一堆〝不太好看〞的幽靈群中,但此刻圍在我腰上那顯然是男人的手臂的溫度,讓我更不舒服。

腦海中無法控制的爆出〝那個男人〞的咆嘯聲,因此變得急促的呼吸使心臟變的很難過。

「嘖,妳才是那個久被封印的嗎。妳的男女關係是停留在哪個時代了?話說妳給我聽話一點!」

狐狸看我減弱了力道但還持續的掙扎,乾脆一把將我扛到肩膀上。

「等‧‧‧‧等一下!!」

「冤魂靠過來了。」

嘖!靠的這麼近‧‧‧‧‧‧被發現我沒有力量了。狐狸小小聲的抱怨起來。

「喂!人類,妳叫什麼名字?」

「林,林長亭。」

「知道了。那妳最好幫我取一個名字。」

「為什麼?這種狀況下?話說先放我下來!」

「別囉嗦了,叫妳取一個就取!小心我再往妳身上開一個洞!」

此刻我被變成男人的狐狸扛著,而且我的面部還是朝向後方,那種超級容易暈車的逆向姿勢。

但不管前後左右,我們此刻確實被一些殘留著死狀的人影團團圍起來。

「月!呃,不行不行,可是‧‧‧‧啊~~不管了!真月!我會叫你真月!!」

情急之下,我說出這個夢境人物的稱號。雖然這只是我自己擅自對那個常在我夢裡出現的人物取的名字,但因為我的噩夢裡總是有他在,不知不覺〝月亮〞成了我最常呼喚的兩個字。

我在無數個噩夢中祈求不要孤身一人面對這些可怕的事物,或許就是如此吧,所以在被一群看不見邊際的冤魂包圍時,我才只能喊出這個名字。

「那什麼名字‧‧‧‧‧‧。魔女林長亭,將妳的魔力賜給妳的使魔。」

「魔女?使魔?你在說什麼?話說後面有隻幽靈的手要抓過來了!!」

「我知道妳很混亂,但相信我,叫〝我的名字〞快!」

狐狸很努力的想閃避那些一直想攀到他身上的幽靈,但那群包圍上來的幽靈能夠傷到我們,狐狸卻好像連碰都碰不到他們而陷入了苦戰中。

「真月真月真月真月!!」

看著包夾我們的幽靈快要把我們活埋起來,而且狐狸身上已經掛彩了好幾處,於是我緊張的照著他的話做,只希望一切能夠趕快好起來。

  這時已經擁有〝真月〞這個名字的狐狸,緩緩的勾起他薄而精緻的嘴唇。

他將掛在肩膀上的我放下來護在自己胸前,接下右手像是在接住飄落的櫻花一樣伸出了手,接著他彷彿用指尖愛撫手中的花瓣一下,溫柔的用他兩隻手指摩擦,剎那橙色的雷電就在他的手指間竄出

「這樣還太弱了」他像是嘆息般的在我的耳朵附近說話。

就在我覺得他這樣的說話距離,讓我耳朵搔癢不已時,他又悄悄的落下了他好聽的聲音「身為魔女,妳要看清楚了。然後早日幫我恢復我完整的力量。」我還來不及抗議他不要用這樣的方式說話,只見他將伸出去的那隻手緩緩的張開了手掌心,由他手中誕生的,兩道如同夕陽的橙色雷電,像是小蛇般滑出了他的手心。

  本來還只是細小的蛇一般的雷電,在爬出狐狸的手中後速度與大小竟然越來越迅速成長,那些雷電不僅把它們打到的幽靈全部消散到,偶而雷電碰撞到的地面還會擦撞出火花。

───轟隆!!!

兩條雷電瞬間就消散了我和狐狸附近的幽靈,在一聲巨響之後,雷電似乎完成了任務,於是兩條雷合併到了一起之後就消失了,只剩安靜平凡的山林景象。

「雖然力量還不夠,但您看的還滿意嗎?林長亭,魔女閣下。」

狐狸變成的男人,模仿貴族那樣對我做勢鞠了一鞠躬,當他把他高傲的臉抬起來面向我時,自信充滿了他渾身上下,看來他很滿意我那目瞪口呆的表情。

「魔女是?為什麼叫我魔女?剛剛那一切又是‧‧‧‧‧‧‧」

狐狸再次恢復他淡漠的姿態,並環顧四周細細聆聽草叢與樹林間的動靜。

「那些冤魂是無法消滅的,我的雷電只能讓他們短暫消失一陣子,我們在這裡很快又會故態復萌。目前的狀況還是先離開這裡吧,過來。」

狐狸看向我,那雙血紅色的眼睛讓我一時忘記了疑問與思考,一下就像順練有素的小狗一樣伸出了自己的手朝向他,讓他把我的手握在他的掌心中。

「可是我這副模樣,下山可能要拖累你‧‧‧‧‧‧」

我話還沒說完,狐狸又再次把我整個人扛在肩膀上,並且用難以置信的彈跳力跳起來,一路飛躍往山下的方向急馳而去。

「是啊,妳不僅蠢也挺重的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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