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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君別 之四

「夏瑩。」第一次,她的夫君第一次喚她的名。

停下腳步,夏瑩不敢回頭。她不敢讓紫君看到她眼眶泛淚,激動到想哭的樣子。

她何其幸運,能被他叫上名字。

紫君緩緩走到她身後,輕問:「如果能許一個願,你想許甚麼?」

「那……能抱抱我嗎?」

不經思考,下意識就將心裡的回答說了出來,就連夏瑩也不敢置信,剛剛的話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

才剛想改口,否認剛剛的回答,腰上便緊緊得被扣住。

紫君的頭靠在她的肩窩處,只要稍微撇個頭,他的唇便可以印在她的臉上。

「沒想到你的願望竟其簡單。」耳邊是低啞的笑聲以及極快消失的話語。

夏瑩不敢亂動,任由紫君抱著自己,猜想衣袍底下的心是否也如她跳得一樣快。

這一刻,她感覺紫君的心與她是連在一起的,她想告訴他:她懷孕了,懷了他的孩子。

他會如她一樣欣喜嗎?

還是……厭惡的想打掉?

念頭出來的那刻,夏瑩感覺她的世界崩塌了。

察覺懷裡的人兒情緒改變,嬌小的身軀微微顫抖著,她討厭他的抱嗎?

他自嘲,連他都厭惡他自己了,何況是她?

紫君放開禁錮她的手,張了張口想說甚麼最後卻放棄似的打消,「你該回去了。」

「夫君……」

紫君看向已轉過身面向他的夏瑩,清秀的臉龐上布滿淚水,「能否答應妾身一件事?」

「甚麼事?」

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休了我。」

「你知道你自己再說甚麼嗎?」紫君生氣地抓住夏瑩的手臂,怒不可遏地大吼,「你才嫁給我不滿三月!」

「我知道,我知道……」夏瑩嚇得不知道該回甚麼,她當然知道她才嫁給他沒多久,而且這段婚姻還是她努力去跟父皇求來。

「剛才與我歡笑下棋、收下玉珮的事都是假嗎?」紫君依舊扣住夏瑩的手臂,不過語氣漸漸地緩下來,不再似剛才那般強勢大聲。

沒料想紫君會這麼說,夏瑩愣在那,眼淚也頓時停下。

也沒想聽她回答,紫君眼簾微垂,「你就這麼不待見我,那當初為何又要嫁給我?」

夏瑩急忙否認,「妾身沒有!妾身心悅夫君,所以才去求父皇給我下旨,讓我嫁給你。」著急地辯解,讓她連自謙詞都忘了。

「那又為何要離開我?」垂簾的眸子閃過一絲甚麼,不過消散即逝。

「我、我……」說不出一個連她都信服的理由,夏瑩開始掉眼淚。

她泣不成聲,慌亂的想找藉口逃走,但說出來的話語根本無法成為一個完整句子,「我……其實……我……」

心中的悶痛令她承受不住,腿軟的癱坐在地上,扣著她手臂的紫君也跟著坐下。

害怕地上涼對她身體不好,紫君小心翼翼的將她抱起放到她腿上,一隻手撫上她的背,以輕拍代替言語的安撫。

等夏瑩漸漸平息下來,紫君將輕拍的手改成環住,將她整個圈在懷裡,下巴抵在夏瑩的頭上,「如果你是因為懷孕想離開我,那沒辦法,我不允許。」

「甚麼?」她抬起頭,對上他的眼。

那雙像一汪深水的眸子倒映她現在錯愕的臉。

「沒聽到嗎?我再說一次,如果是因為懷孕這個理由想離開我,很抱歉我不允許。」他輕扣住她的下顎,「懷了我的孩子,還打算離開我?」

緊接著吻上他念想很久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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