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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裝模作樣

第二章    裝模作樣

      聽到昨天把自己折騰到半夜才能睡覺的戀人,此時站在自己面前對他說好久不見,翊文發現喻承樂在其中作戲心裡深深嘆了氣,對上他的視線,不知是多想還是後者真的在刻意傳達什麼,突然覺得有些難為情忍不住別過目光。

      「羅先生、謝先生,今天主要是談論厭生的事情,還請兩位先收起成見。」

      「……沈會長可以開始了,不好意思。」

      「請兩位就坐吧。」

      方彥瞥見站在較遠處羅謝兩家的下屬們氣氛不太對勁感到有些頭痛,他們幾個有默契的坐的位置都離了一段距離,除了以示禮貌更多的是不想被羅謝兩人戰火波及,好巧不巧喻承和翊文坐在正對面。

      「那我就單刀直入問了,關於厭生最近的行為,沈會長有什麼線索或看法嗎?」

      「亂無章法的行為,最近來的人是越來越瘋癲,你們應該是首當其衝,最近御血會也不得安寧,厭生為了搶殺吸血鬼殺害我們不少人……」

      「其實有個方法有機會能知道對方最近怎麼回事,謝少爺應該很熟悉才是。」

      喻承此話一出瞬間尷尬起來,誰都知道當年翊文凌虐厭生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御血會有些人員很不滿翊文走非正道泯滅人性的行為,甚至有人覺得這或許已經踩線了當初的約定,默許對厭生動手,但並非是如此殘忍的行為。

      「聽你的意思是想叫我再活抓一個人拷問嗎?沈會長人還在這裡,你可真不尊重他。」

      「嗯?我什麼都還沒說呢,該說你很了解我?」

      喻承愉悅的笑了,果不其然看見方彥難看的臉色,話鋒一轉卻歛起玩笑的態度,認真的非常的對大家說道。

      「──不過這無非是個好方法,沈會長,如果想趕快解決眼下的麻煩,現在恐怕規矩的行動不太管用了,何況對方是那樣的瘋子,處於被動絕對無法解決問題。」

      「羅先生,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一向正義凜然的方彥當然接受不了這種說法,不太高興的回應著,緊皺著眉頭不知在思考什麼。

      「謝家少爺了不起阿,當初我都沒想到這種手段,既然知道有這種手段為何不用?」

      「羅喻承,當年簽署的約定你還看不看在眼底。」

      「昨晚厭生有多瘋狂謝翊文你不清楚?」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

      趕緊介入緩和依然是銘謙,坐在這裡的各位都察覺到御血會裡有些人開始對它們投以警戒敵意的神情,方彥冷著臉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回應,他怎麼會不知道為了講究效率這無非是個方法,但良知上就是過不去,他雖然沒親眼看見翊文當年怎麼對俘虜的,然而透過下屬們轉述,當時看見那位俘虜的慘狀推知遭受過怎樣的虐待,細想就感到全身發冷。

      知道翊文一貫對敵人殘忍的風格,但那次下狠手凌虐俘虜將人弄得簡直慘不忍睹,偏偏人還沒死去奇怪的清醒著被痛楚折磨,「果然不是人類」的念頭深刻的刻畫在恐懼上,看過那位俘虜下場的御血會成員頓時害怕起來,人類潛意識遠離威脅的本能懼怕著,那群外表和人類無異,甚至可說是相貌姣好的血族……體認到種族不同的可怕。

      「我真的搞不懂沈會長的邏輯,今天約我們出來談不就是為了解決問題嗎?羅喻承提到的方法是現下膠著狀態唯一能突破的線索了,有什麼好反對的?何況是厭生先亂殺人的……不管是我們還是人類他們都動手了啊。」

      「昀修。」

      接受到自家姊姊的冷眼警告,昀修覺得委屈的閉上嘴,銘謙則是若有所思的沉默,雙方的氣氛很是尷尬。

      「沈會長,我們尊重先輩們簽訂的和平協約,但是……現在束手無策的情形下還請沈會長好好考慮。」

      翊文猶豫了下還是脫口而出,瞥了喻承一眼輕聲嘆息,後者難得面上不是掛著輕浮笑容,視線遊走在翊文跟方彥之間,方彥的臉色更難看了,他身旁御血會的人蹙眉本來要出口說什麼被方彥制止。

      「人類也會動用私刑。」

      一直安靜待在一邊聽著他們對談的介軒此時拿下耳機冷不防說道,方彥聞言一愣好半晌是吐不出話,不用講太清楚大家都明瞭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隱含什麼意義,談論的話題不知不覺偏了,方彥還是下意識的會維護同為人類的厭生,也許是他正義的個性使然,對於血族無人性的冷血行徑不能苟同,卻忘了似乎人類之中也有這種人,甚至比在座的血族更加沒人性,思緒困在這個盲點上許久,方彥自始至終沉默著實在無法接話。

      他不能認同,再怎樣也不能認同,在人類社會裡還是有律法的,即使是死刑犯也是一槍斃命,他道德感太重,界線畫在那裡他無論如何都跨不過去,也不容許自己踩線。

      「……這件事情之後再討論吧?我們先談論近期該怎麼對付厭生?」

      終究還是銘謙打破這令人壓迫的沉寂,淺笑著向大家說道,方彥這才僵硬的點頭緩了僵硬的神色,喻承笑了笑沒意見,其他人也含首表示隨意,幾乎快鬧僵的話題就這麼被放到一邊。

      聽完方彥簡述了下昨晚他們御血會遭到攻擊的過程,現在傷患都還躺在醫護室裡,刀傷槍傷燒傷都有,不幸也有人因此喪生,在厭生自殺攻擊下同歸於盡的人不在少數。

      「沈會長,如果你們不介意我們秋家倒是能派人手幫忙。」

      對著昀希溫和友善的態度,而且還是女孩子,方彥就沒辦法板著臉沉默了,抿著唇稍微猶豫了下最終答應,昀修又想說什麼被昀希乾脆摀住嘴不讓他說話了,前者順勢窩到她懷裡抱住她。

      「那就麻煩秋小姐了。」

      「沈會長別這麼拘謹,應該幫忙的,稍晚我們再討論人手調動?」

      放任昀修抱住自己亂蹭,其他人早已習以為常他們的相處模式,但方彥如此正經的人還是有些不習慣的別過視線。

      「今天晚上我會親自去處理厭生的人,盡量不要讓厭生跑到你們這裡增加麻煩。」

      聽到翊文要親自動手,不遠處的屬下們有些人微不可察的顫了下,前者一邊說著視線轉到喻承身上,在場的各位又覺得不妙了。

      「昨天晚上真是辛苦你了,羅喻承,在我的屬下趕到現場前就能控制住場面,真是不容易。」

      「不辛苦不辛苦,不過下次還請你的下屬別這麼靠近我,我出手如果偏了那就糟糕了,也請別派新人來,昨天添了我不少麻煩。」

      「聽聞上次你意圖干擾我們攻擊又是怎麼回事呢?」

      「誤會了,我們共同敵人是厭生啊,可能是在混戰中無法控制的失手了,請多多包涵我們羅家身手欠佳。」

      「那我真得親自到現場看看是多混亂了。」

      其他人識相的閉嘴,純血種之間勢均力敵的就是他們兩位,偏偏這兩家如此不對盤,他們有時候都擔心如此吵來吵去偶爾甚至有動手過,有一天認真打起來也不奇怪,只怕其他人避之不及成為炮灰。

      好不容易回到家的翊文疲憊的按了按太陽穴,拿過杯子想盛水來喝,突然有人環抱上他的腰,嚇了他一跳險些摔破杯子,感受到熟悉的氣息才鬆口氣,無奈偏過頭看著身後的人。

      「你進來都不招呼一聲的嗎?」

      「……」

      「你怎麼了?」

      「對不起。」

      正在喝水的翊文被喻承突然的道歉嗆到水止不住咳嗽,趕緊將手中的玻璃杯放到安全的地方,被緊摟住的他動彈不得也捨不得推開喻承,還在咳嗽的他一時也無法說話。

      以前對罵多少次他對也不曾自己道歉,作戲而已翊文哪裡會在意,今天如此認真的歉意究竟是哪根筋不對了?

      「你發什麼神經?作戲而已你當真啊。」

      「我不是指那個,上次跟你吵架那件事情我還是覺得很抱歉。」

      真正意義上的翻臉吵架就是之前那次,氣頭上的喻承說出來的話挺傷人,之後他自己也很後悔,特別是知道翊文因此心情不好更是自責,導致爆發凌虐厭生的事情,御血會找他麻煩喻承卻沒有第一時間知道……種種因素還是讓他很介意。

      也特別介懷當時御血會對翊文的惡劣態度。

      從身後被緊緊摟住翊文完全無法動彈,喻承頭蹭在他頸肩頭髮搔著他的臉有點癢,翊文艱難的轉過身和他面對面,對方始終不肯放開手。

      「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了你還這麼在意?我又沒說什麼。」

      「……御血會那樣對你我很不開心。」

      喻承孩子氣的嘟嚷讓翊文莫名覺得可愛,忍不住輕笑著,惹來前者哀怨委屈的眼神,翊文任憑對方又將自己摟進懷裡。

      「呼風喚雨的羅家少爺也這麼孩子氣啊?」

      「因為我愛你。」

      一句告白讓翊文本來想開玩笑的嘲諷都堵在喉中,臉上竟有些燙,耳根不受控制的紅了,每次都對喻承毫不掩飾的愛意覺得不好意思,雖然他打死都不會承認自己因為害羞臉紅了。

      「你還有閒情逸致談情說愛,不用跟你家下屬討論今晚怎麼辦啊?」

      「我已經交代給紹凡了,見者就殺有什麼問題……」

      「今晚我真的會親自過去,讓你家下屬別太過份了。」

      「恩我知道……不會傷到你就無所謂,他們也沒膽傷害純血種。」

      「──你在幹嘛?」

      認真跟他說正事對方卻漫不經心的回答,往自己身上亂摸一通最後撫著他的頸部,翊文對於喻承的騷擾行為已經習慣了,但覺得奇怪是另一回事。

      「痕跡不見了,我在想是不是應該用新的痕跡上去……痛、痛……!」

      「被別人看到你要幫我解釋是不是?」

      狠狠擰了喻承的手臂,翊文順勢離開他的懷抱,看著他捂著手臂吃痛的樣子──雖然是裝的,之前不小心被砍傷也不見他喊痛,他是很耐痛的──翊文完全不心疼他,趁勢又捏了一次。

      「明明說今天有很多工作要做了,你昨天還不讓我早點睡覺。」

      「身體還痠痛的話,今天事情結束我好好幫你按摩?」

      「然後又讓你順勢再來一次嗎?你體諒一下我好嗎?」

      「我知道你的極限在哪裡。」

      真的很想一拳揍過去,特別是看到喻承的笑容,翊文聽到這句話覺得眼前的戀人有點恐怖,想到好幾次被對方逼到哭出來的地步,發現自己在這種情況下雖然感到有些害怕卻更加興奮感到絕望,而且兩人明明都是純血種,在床上的時候自己異常聽話,下意識的順從,絕對配合喻承所有要求,事後回神時都覺得特別羞恥。

      自己是不是壓力太大了才用扭曲的方式解壓呢?

      稍微反省了下自己,而喻承趁他神遊的空檔又抱住他。

      「別這麼勉強自己,你說我累了可以靠著你,你多少也依賴我啊。」

      「我沒逞強。」

      唇上熟悉的溫度讓翊文格外安心,他們兩人相戀這麼多年都是這樣,上一秒還在互相嘲諷打鬧,下一秒又能發覺對方玩笑中的疲累和壓力,如果不是對方也許早會被壓力壓垮,純血種背負著所有血族的責任,甚至背負著和人類維持和平共處的重任。

      曾經閃過多少次想不管不顧,拉著眼前的戀人遠走……但與生俱來的責任心卻不容許他愧對身為純血種的身分,人人羨慕敬重的純血種,卻寧可生為普通人過一生。

      有多少無奈和疲態是不可表露出來的,有多少壓力是必須壓在心底的。

      「全滅?」

      「是的,這次一個都沒有回來。」

      坐在沙發上的男子一身顯眼的白色衣裝讓人難以忽視,他捧著本子振筆疾書,聽到來者報告的結果一點反應也沒有,沒有得到眼前的人要自己離開的首肯,來者站在那裡靜等命令。

      「繼續派出去,這點人力消耗還是承受得起的。」

      「是。」

      「然後你挑幾個人今天晚上帶給我。」

      「是。」

      對他而言組織內的人們不過是資料上的數據,他聽聞每次的全滅只是嘆息一聲覺得可惜,暗算著又損失幾百分比的人數,而後在他早已寫的密密麻麻的筆記上添上幾筆,倘若有人幸運活著回來,他便欣喜若狂的抓著對方檢查身體各種數值,有意識的就請他說明當時的狀況,無自我意識的就放到跟著下一批人一起出去。

      「那如果您沒別的事情要吩咐,我──」

      「等一下,幫我想一下晚餐吃什麼。」

      若不是白衣男子的神色嚴肅認真,旁人都會為這突兀的一句疑似玩笑話而愣住,被叫住的下屬盯著自家上司頓時沉默了。

      「上星期買的那家蛋包飯如何?我記得您說您喜歡那家蕃茄醬的味道。」

      「嗯……不要。」

      「我命人去買轉角的義大利麵?」

      「昨天才吃過。」

      「對街的焗烤您有興趣嗎?」

      「嗯……」

      白衣男子覺得困擾的輕按了幾下原子筆,不斷駁回下屬的提議,不知是已經沒想法了還是被難搞的上司弄的十分無奈,下屬再度陷入沉默。

      白衣男子看了看下屬面露難色,玩味的笑容浮現。

      「小江,我想吃你做的飯。」

      「……院長,請您別開玩笑了。」

      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恭敬的態度快要崩解,白衣男子——應該說是吳院長,覺得好玩的笑了。

      吳啟明,在新初醫院擔任院長,三十多歲的男人卻總是說出一些孩子氣的玩笑,看著自家屬下兼搭檔的少江面色因為他的戲謔話語而變色感到非常有趣,白皙靈活的手玩轉著筆心情十分愉悅。

      郭少江,跟在啟明身旁打理著醫院的所有,每次都對啟明不正經的調笑很是無言,卻仍在嘆口氣後默默聽令為他安排好,大至醫院的事情小至日常瑣事,就像現在他雖然滿臉黑線還是拿起手機看了看接下來的行程,如果時間允許真的打算親手做飯。

      新初醫院是口碑極佳的醫院,因為其高超的醫療技術及優秀的醫護人員深受大眾信任,外界都肯定吳啟明操刀的技術,在外科方面極為優秀的他對於腦神經更是擅長,而郭少江則是在內科方面得到很高的評價。

      被冠以天才名號的讚譽,兩人似乎一點也不在乎,比起新初醫院的發展他們更在意底下的發展,投入的熱情深沉而狂熱,新初醫院和普通醫院確實有特別之處,新初醫院的醫護人員都是經過他們兩人親自篩選,一家醫院的確需要對於救護有著盡心盡責的醫護人員,但他們更需要忠誠聽令而盲目順從的部下。

      新初醫院的雙重身分,無論從哪裡看來都極為諷刺,同一雙手一樣沾染上了血,白天是為了搶救生命而操刀劃開病患的皮膚,晚上便是為了殺戮吸血鬼浸染血腥。

      那是掩藏醫院底下的瘋狂組織──

      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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