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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夜行動物

楔子    夜行動物

      男人哼著小調推開大門而入,夜深時分室內陰暗一片,亮光的來源僅憑著從窗戶照射進來的月光,裝設在天花板上的電燈彷彿裝飾用,他也沒有動手開燈的意思,直走到屋子最裡邊虛掩著門的房間。

      他知道他要找的人在這裡。

      不為什麼,就是靠著直覺。

      「翊文,我回來了!」

      毫不客氣的推開房門,一聲嚷嚷劃破室內的寂靜,被稱呼翊文的男子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看著書,檯燈的燈光在這深夜相比下有些微弱,但仍清晰的照亮翊文皺眉的神情,伸手推開對方要抱過來的身子。

      對方無辜可憐的表情在此刻被演繹的淋漓盡致,翊文漠然瞥了他一眼。

      「羅喻承,你帶一身別人的味道還想靠近我,從你走到大門前就聞到了。」

      「近距離擊殺即使是我也無法完全躲過那些人濺上來的血啊……翊文,我肚子餓了。」

      喻承身上的斑斑血跡看在他人眼裡是觸目驚心,但這似乎並不是他自己的血,任誰看了都會為此血腥味感到駭然而皺眉,不禁猜測他究竟經歷過一場怎樣的廝殺,然而更讓人恐懼的卻是喻承此刻轉紅的雙眼,說話間下意識舔了唇角,竟隱約露出銳利的獠牙。

      行走在夜間的夜行動物,人類口耳相傳如神話傳說般的吸血鬼,他們便是這樣的存在,隱蔽著身為血族身分融入人類社會各個角落,人類和吸血鬼能相互平穩的生活全靠著兩方勢力合作及抗衡才得以維持秩序,即使雙方的關係說不上是融洽,但至少利害關係一致彼此有默契的各司其職,誰也不干擾誰。

      一方就是領導吸血鬼的純血種五大血族──羅、謝、秋、蔚、尹,五大家族中羅家及謝家勢力最為龐大,吸血鬼天生深刻在血液裡服從純血種的本能統領著血族,是運轉吸血鬼社會重要的核心存在;另一方面則是由吸血鬼獵人所組成的盟會──御血會,為了消滅失去神智的墮落吸血鬼,以免那些吸血鬼傷及無辜人類而努力著。

      社會上卻有一群懼怕厭惡這些吸血鬼存在的人類,想盡辦法對吸血鬼趕盡殺絕──世人稱呼為「厭生」,和專門獵殺失去理智的御血會不同,他們純粹痛恨著所有吸血鬼,希望吸血鬼消失在社會上,認為吸血鬼和人類是無法共處的,為徹底消滅以命拚搏都無所謂,行為偏激的極端組織,在立場上是血族及獵人的共同敵人。

      羅喻承,外表年齡二十來歲的他實際年齡不詳,身為吸血鬼之首的純血種,每天必然得處理各種無謂的紛爭,特別是厭生所造成的麻煩,他對此十分反感卻無可奈何,背負家族傳下的宿命跟義務,他責無旁貸。

      謝翊文,同喻承一樣是為數不多可謂稀有的純血種,為了厭生一事倍感厭惡卻也不得不出手介入,帶著這樣負面的心情每次他一出手堪稱殘忍,喻承是一擊斃命讓對方再無動作的機會,翊文則是面無表情虐殺他們,跟在他身旁的下屬經常為此冒冷汗。

      「……我不喜歡你身上有別人的味道。」

      「你吃醋了?」

      翊文視線移回書頁上卻無心再看下去,身旁的戀人一身混雜著許多人的血味的確勾起了他嗜血的本能,但因心理上抗拒著陌生人的血,讓他轉而更加渴求戀人的鮮血,眼眸閃過一抹紅。

      抬眼看見喻承戲謔的笑容,對方絲毫不掩飾壓抑自己流動紅色的雙眼,翊文默默蓋上書本。

      「喻承,餓了自己解決,你可以咬自己啊。」

      「等等!我錯了!別這樣啊翊文大人,你捨得我餓死嗎?」

      趕緊拉住翊文的手不讓他離開,喻承討好似的說著不忘露出委屈的表情,前者早已習慣他能媲美影帝變換自如的神情,皮笑肉不笑的扯開他的手。

      「親愛的,純血種是餓不死的。」

      「……要不是你們謝家攪局我哪會帶著一身鮮血回來。」

      聞言翊文面色一僵,想著此事好像是自己理虧,本來想轉身就走的他腳下的步伐猶豫了,看到喻承笑容滿面朝自己張開雙手的樣子,翊文無奈的嘆氣。

      純血種到現在只剩下五家,其中羅家和謝家對立惡劣的關係是人盡皆知,早已忘了是何時開始變成如此破裂的關係,隨著時間流逝其他吸血鬼習慣這兩家人時常爭鬥的場面,也不知不覺分成認同羅家或謝家的兩派,而在彼此都無法撼動彼此勢力的狀況下,兩方的鬥爭逐漸僵持轉變成為了自尊而不得不戰。

      但卻沒人知道其實這兩家的現任當家正在戀愛交往。

      上一代退位後就將位置丟給他們兩人去過快活的退休生活了,以吸血鬼長遠的壽命來看,喻承和翊文也不過是剛上任的年輕人罷了,他們兩人也深知自己資歷淺的軟肋,即使他們有身為純血種與生俱來的威嚴,但僅憑藉生物本能遲早會讓下屬動搖忠心,為了鞏固家族內的穩定,只能依循之前的傳統做事,兩家對立的情形也在表面上作戲,即使他們兩人覺得這樣的行為實在是幼稚的多餘,卻無可奈何。他們只能觀望,觀望著能夠穩固踏在血族社會頂端的那一刻到來,在時機成熟前不好輕舉妄動。

      就像今天晚上翊文派出自家屬下去擾亂羅家,搶著和羅家對打厭生的人。

      「你以為我願意嗎?」

      「不過既然要作戲也認真點,今天派基層的人來根本是侮辱我的能力啊。」

      愉悅的看著翊文不情願卻又走近自己的模樣,喻承一把將他抱入懷裡,親暱的細吻著他的後頸,埋在戀人懷裡的他覺得癢而縮了下,接而來略帶慾望的舔吻讓他猝不及防差點呻吟出聲,趕緊冷靜自己組織起言語。

      「我只是說了句想讓新人有表現的機會,那些人就自告奮勇很興奮的前去了……侮辱你?如果真侮辱你你怎麼會連厭生的鮮血都閃不掉?」

      「因為想看你吃醋的樣子啊。」

      對於翊文的嘲諷,喻承從容的回了一句讓前者噎住了話,不甘心話語上落居下風環抱著後者的手忍不住收緊,耳邊傳來對方的笑聲。

      「我說你啊,現在這個樣子好像在跟我撒嬌喔。」

      「……就是在對你撒嬌阿,因為我也餓了。」

      看到喻承臉上出現預期中錯愕的表情,翊文頓時有種扳回一城的愉悅,趁著前者仍在呆愣的空檔便咬上他的頸部,溫熱的鮮血立刻滑入嘴裡,熱切渴求戀人鮮血的衝動讓他止不住吸血,欲罷不能的緊咬住不放,血液中似乎沸騰起異樣興奮的感受而體溫也不自覺升高,流轉在眼眸中的紅色更加深沉。

      而喻承則是頸上感覺到一陣刺痛後才意識到自己被戀人突襲了,短暫刺痛後餘下的是麻痺感,吞嚥聲就在耳邊,喻承無奈的笑了笑,輕撫上翊文的腰際,放任戀人幾乎無節制的吸吮自己的血,直到翊文饜足放開他,輕舔了唇邊殘存的血絲。

      「你這個待在家裡的人怎麼比我還餓?我要是人類我早就昏倒了。」

      「我都幾天沒進食了當然餓。」

      「怎麼?這幾天少陪你了,覺得哀怨?」

      聽翊文那席話好像在抱怨他都沒時間陪在他身邊,喻承覺得莫名可愛調笑說道,翊文立刻翻了白眼一把推開他想轉身離去,沒想到後者動作更快緊緊抓住他的手不放,手一施力又將他重新擁入懷裡。

      「你滿足了就想跑啊,你不是為了犒賞我今天這麼辛苦要以身相許嗎?」

      「你如果閉嘴的話說不定我還會乖乖讓你咬。」

      「……翊文。」

      突然如此正經的喚了他的名,翊文一臉莫名其妙的盯著他等待下文,喻承也直看著他卻不再說話,看不清是什麼情緒的淺笑浮現,吻上他的唇。

      喻承的親吻讓他愣了下,意外乖順的閉上眼。

      那是從出生開始就烙印在骨血裡無法撇開的責任,掌握的權力太過龐大而感到身疲心倦,壓力緊繃著他們的生活是一刻都不得閒,偶爾也閃過想撒手不管的衝動,最終還是被自己的責任心跟家族世代傳承下來的義務逼的自己只好繼續下去。

      也許這是他們純血種的原罪。

      累了就靠著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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