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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無法鎮定

(五)無法鎮定

想也知道不可能!

在大庭廣眾勃起來,不用想也知道柴己有多尷尬。

連剛留意到這個狀況的我亦為他感到坐立不安,不好意思讓他知道我發現了,又怎可能做出帶他到洗手間解決的行為?

再說,洗手間豈能是兩人一起去的地方?我也是被舜弄得腦子秀逗了!

那混帳能多壓抑一下自己的佔有慾,就當給世人做了件善事,怎麼一天到晚都只懂用性愛解決問題,那人是精蟲上腦了不成?!

為什麼我身邊盡是這種蠢貨和混蛋?老天爺就不能待我好一點嗎?!

也許是我心中的怒火太旺盛,身旁的柴己察覺到就說了句「沒關係」,然後邀我一起玩遊戲。

既然當事人都沒在生氣,誰有權利生氣下去…?

我惟有看開一點,拿出自己的遊戲機陪柴己玩玩,幫他分散一下注意力。

而且我最近的情緒也太波動了,必須學會放鬆一點,不然四天的旅程怎樣捱得過去…

結果舜和老師過了差不多一小時才回到座位。

同艙的乘客——包括同行的旅行團團員——都經常往我們這邊偷瞄,讓老師臉上羞恥的紅暈一直沒法消退下來,坐在他倆旁邊的我和柴己當然也深受其害。

反倒是身為罪魁禍首的舜卻一臉得意洋洋的,非常滿意獲得這樣的效果,真是個喪心病狂的大白癡!

若不是柴己很快就冷靜下來,沒為勃起的事太傷腦筋,我給舜的就不只是幾個鄙視的瞪眼了!

下機後轉乘旅遊巴士,到達溫泉旅館時已經是下午時分。

等待導遊分配房間的時候,柴己對「兩人一房」的安排感到很詫異,顯然是沒有仔細看過旅行團的資料。

洛老師就趁前往房間的途中,不厭其煩地向他說明旅行團的各個安排,不用我費心解釋。

待老師和舜進了他們的房間後,我才提醒他說現在不是學校旅行,能自己選房間,老師肯定是和舜住同一間的,要他別擔心太多。

可是他在這之後還是有點心不在焉,問他怎麼了又不肯說,不知那笨蛋腦袋空空的在想什麼。

在旅館用膳後,我們一起隨團到縣內的景點觀光。

漫山的雪景耀眼奪目,很快就讓我們忘掉機上的糗事和各自的煩惱,忙於體驗陌生國度的文化和特色。

吃過晚飯後回到旅館,就是團員的自由活動時間。

因為晚上的氣溫實在太低,很多人都恨不得馬上跳進熱騰騰的溫泉裡泡,我們也如是。

回去房間放下隨行物,我和柴己就帶著替換用的浴衣和浴巾,在房門外等待舜他們。

等了幾分鐘就收到舜的短訊,說他們會在房內的浴室沖澡作準備。

我跟柴己商量了下,覺得難得來到日本泡溫泉,當然要入鄉隨俗,就決定先行前往約定的室內男湯,在那裡的淋浴區沖洗身體。

從七歲開始就沒再跟柴己一起洗澡,現在要裸著身子和他泡在同一個池裡,難免會有點緊張。

在置物櫃前脫衣服的時候,我按捺住想偷瞄他的心情專注脫衣,全程沒敢看他一眼,怕萬一看到些什麼起反應了,就會刷新是日最糗的紀錄。

豈料當我們圍好浴巾步向淋浴區時,糗事還是發生了…

可能是浴巾綁得不夠緊的緣故,我正要坐在浴場的小膠椅,浴巾就鬆脫開來,掉到地上。

「噗…」柴己目擊這一幕忍俊不住,連忙掩住嘴巴。

「…有什麼好笑…」我只能壓抑著心中的尷尬,把浴巾撿回來遮住重要部位。

坐到椅上再轉頭看他,他已經若無其事地別過頭拿起洗髮乳,開始洗頭了。

「……」身體被喜歡的人看光了,對方的反應竟然這麼平淡,真令人感到不是滋味。

不過這才是正常的反應吧,男人看到男人的裸體能有什麼感想…?

洗澡時樂觀地想了想,掉毛巾的不是他其實已很幸運,我還在奢望什麼?

洗淨身子後不久,舜和老師就來到了。

我們急不及待地下池泡湯,起初還覺得泉水太熱,泡了會就慢慢適應,感覺疲勞盡消,身心舒暢。

我放鬆心情地和舜他們聊天,太專注對話就忘記關顧身旁異常沉靜的柴己。

待我們發覺好像有點太安靜時,回頭一看,他已經滿臉通紅,昏昏欲倒的樣子。

我心頭一驚,立即把他抱離池子蓋上浴巾,仔細檢查他的情況。

他一向比我健康很多,才不是泡一下溫泉就會昏倒的人吧?

難道是受不了跟老師泡在一起的刺激,激動到暈過去嗎?我已經特地拉開他們的距離了…

多想無用,我和舜聽從在場團員的提議,合力幫他穿上浴衣後將他扶回房間,就跑去找導遊。

向導遊請教過處理方法,我們返回房間就給他敷上濕毛巾降溫。

等了差不多十七分鐘,總算見他有點動靜了,我才鬆一口氣。

「讓我來吧。」我對憂心忡忡地守在他旁邊的老師說道,再指指在門邊等候的舜。

「但是…」老師拿著重新沾過冷水的毛巾,很是遲疑地看看我和舜。

「他沒事的,給我就可以了。」我微笑著安慰,向老師攤開手掌。

「…好的,那就拜託你了…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就給我們打個電話。」老師把毛巾放在我手上,帶著擔憂的眼神叮囑。

「嗯。」我點頭答應,老師就和舜一起離開了。

望望依然躺著一動不動的柴己,我將毛巾放到一旁後輕捏了下他的臉。

「還想裝到什麼時候?」我無可奈何地笑著問。

「…為什麼會發現的…」他皺著眉頭爬起來,微噘著嘴咕噥。

「你以為我認識你多少年了?」因為我一直以來都很認真地看著他啊,怎可能錯過他任何一個細微表情?

「…謝謝。」他沒能否認我對他的了解,接過我遞上的水就乖巧地喝了一半。

「現在沒事了吧?」我看他臉還是紅紅的,眼神也有點飄忽,就用手背貼上他的額量溫。

敷了十多分鐘濕毛巾,他的額頭表面略為冰涼,用手碰著一會才變回正常的溫度。

「以後別再跟老師一起泡溫泉了,只是泡在一起就暈倒,多沒用!」確認他沒有大礙,我就忍不住揶揄他一句。

「……」他罕有地沉默,沒有試圖反駁也沒有任何反應,不知是否仍未完全清醒過來。

「…多喝些水,然後早點休息吧。」我隨便摸了下他的頭,就站起來,去了洗手間。

回去時,柴己已經躺下了。

把他放在床鋪旁的空杯拿到桌子上,我就打開電視,將聲量調到幾乎聽不見,才走到自己的床鋪坐下來。

這間旅館是典型的和室裝潢,床鋪都是放在地上的。

雖然是每人一個床鋪,但兩個床鋪並排放置,沒有距離很遠,感覺就像睡在一起似的。

想太多又憶起那晚我們擠在一張床的情景,既難忘又有點可笑…

看了幾個台,全都是說日文的,沒中文字幕,看不懂。

我百無聊賴地滑滑手機,才記起還沒通知舜和老師柴己已經蘇醒,就趕緊補發一個訊息。

發出訊息後放下手機,我爬進被子裡盯著螢幕上的人影發呆,不知不覺間,睡意就悄悄找上門,眼皮變得越來越沉重。

晚上九時多睡著,早上六時多我就睜開了眼睛。

今天的行程是柴己最期待的,上飛機前他千叮萬囑要我早點喚醒他,讓他有充足的時間吃早餐,吃飽才有力氣大玩特玩。

難得睡到自然醒卻沒錯過時間,精神也不錯,當然如他所願地把他叫醒。

但當事人明明比我早睡卻嚷著要多睡一會,花了我不少功夫將他拉離被窩。

兩人一同吃過早餐後,他總算恢復狀態,見舜和老師久久沒來餐廳,就衝上去找人。

發現柴己能絲毫無損地把他們帶下來,我就知道舜今天的心情也是相當不錯。

在餐廳待到旅行團的集合時間,我們拿穩裝備跟著導遊登上旅遊巴士,幾小時後到達這次旅程的重頭戲之一——東京迪雅斯樂園。

一進場,我們就依照導遊的建議,先去領取快速通行證,順著計劃前往各個遊玩設備,到了適當的時候再去拿第二個快速通行證,接著玩。

痛痛快快地遊玩一番後,我們肚子餓了才記起午餐還沒吃,隨意進了間鄰近的餐廳點餐。

食物來到,大家都像餓了幾天般狼吞虎嚥,急著前往下一個地點玩機動遊戲。

期間柴己吃得太慌忙,有點嗆到了就一把抓起我的飲料往嘴裡灌,我想制止也來不及開口。

「笨蛋,那是我的。」為免飲料被他全部喝光,我皺起眉頭,拉下他的手表示。

「欸?對對…對不起!!」沒想到他的反應這麼大,道歉的聲音差點沒把我的耳膜震穿。

「幹嘛了你?!」同桌的舜反射性罵了他一句,再捶了下他的頭。

「別打頭啊,把他打得更笨了怎麼辦?」我不滿地拍開舜的手。

「呃…也對,不好意思。」舜摸摸自己的頭,笑著吐了下舌。

「剛才柴己嗆到了吧?還好嗎?」老師的反應依舊正常又標準,讓大家把焦點放回柴己身上。

「沒事…這個還你。」看過去就見柴己一臉緋紅地搖搖頭,有點難為情地將飲料放回我面前。

「嗯。」我若無其事地把他喝剩的喝完,在繼續旅途前都沒再說出半句話,心裡悶悶的。

我和柴己自小就玩在一起,男孩子間間接接吻的情況經常發生,剛開始意識到自己喜歡他時還會很在意,但現在已經習以為常了。

所以比起他錯手拿了我的飲料喝,我更在意他竟然會為老師的一句溫柔慰問臉紅起來…

這不就像他真的喜歡老師的証據嗎?那種表情可是我從沒見過的…

昨晚和老師泡在同一個池裡,就能產生這麼大的化學作用?…他早就看過老師的身體了吧?

我不想相信也沒法相信,他的心現正遠離我伸手能及的位置,飄向別人那裡去了。

…怎樣做才可以將他帶回我的身邊?

為了設法阻止自己的情緒變得更加低落,我以半開玩笑半報復的心態,趁舜決定陪老師玩鬼屋的時候推了一把,讓怕鬼的柴己不得不跟著我們一起進去。

臨進場時我和舜鬧著玩,合力把他硬生生地拖進準備區後,就深感不妙了。

原來這裡規定了每次只能兩人一隊進去探險,舜和老師鐵定是一組的,這就代表接下來我必須獨力應付那個麻煩至極的膽小鬼…

沒時間思考對策,我和柴己就被安排到鬼屋門前,舜和老師則等待下一輪進場。

推門而進,我們隨即置身於一條幽暗得看不見盡頭的長走廊;門一關上,陣陣涼風撲臉而來,走廊兩側的電子蠟燭燈時亮時暗,讓柴己發出了微弱的驚呼。

「可惡…饒不過你,饒不過你,饒不過你…」左臂傳來疼痛的感覺,柴己充滿怨氣的呢喃比屋內旋律詭異的音樂更令人不寒而慄。

「就說了你可以在外面等啊,誰叫你跟我們一起排隊的?」我走前兩步,想甩開他的手,卻被他抓得更緊更痛了。

「別開玩笑了!這裡是日本,我又不懂說日文,才不要一個人被拋在外面等!你明知我害怕這種東西,還逼我進來!!」他牢牢地抓住我的左臂,壓著聲線怪責我。

「好啦好啦,是我的錯,你別抓得這麼用力。」我痛得皺緊了眉,嘗試掙開他的鉗制,但還是不成功。

「不行!」他堅決拒絕,多用了一隻手來抓住我。

此時門外就響起工作人員的聲音,雖然聽不明白,但大概是在催促我們向前走。

「唉,那麼趕快走吧,你還想待在這裡多久?」沒法讓他放手,我只好忍著痛,半拉著他往前走。

「…饒不過你!」他嘴上這樣說,但終究還是放輕了手上的力度,有點遲疑地跟上我的步伐。

我們在昏暗的電子燭光下走了十餘步,就看到走廊盡頭的一道半掩的木門,門後透出幽藍色的亮光,給靠近門的人像掛畫增添了幾分恐怖。

在我正要伸手推開木門的時候,柴己拉住了我。

「怎麼了?」我轉頭看看身旁的他,他的臉在陰森的藍光下顯得十分蒼白。

「等一下…我未做好心理準備…」他異常嚴肅地告訴我,直勾勾地瞪著前方的眼裡滲透著恐懼的神色。

「…你一輩子都不會做好心理準備的。」我回以一記白眼後,強行推門內進。

「喂…!」他這次拉不住我又不敢放手,惟有跟著我一起進入房間。

房內的裝潢是與走廊相襯的歐陸式風格,這是個擺放著古典家具的客廳,左側有一個壁爐,中間有一張沙發,右邊的角落則放著一張上面躺著人偶的安樂椅。

還沒看清房間的細節,頭上的光源就突然消失,我倆背後的木門自動關上,發出震耳的巨響。

「嘩靠!」柴己在黑暗中嚇了一大跳,抱緊了我的手臂。

「別這麼一驚一乍的…!」沒被關門聲嚇到,反被他過大的反應弄得心跳加速,我不禁小聲抱怨。

「什麼一驚一乍?!這裡很可怕啊!這裡…呃…那…那是什麼?」眼睛開始適應壁燈的微弱光線,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就能見到前方有團黑影在動。

「嗚嘩嘩嘩嘩嘩!!」這時眼角的壁爐忽然發亮並噴出膠製火舌,安樂椅上的人偶一邊發出歇斯底里的尖叫,一邊瘋狂地向我們張牙舞爪,柴己嚇得大叫一聲,差點沒把我撲倒地上。

「喂喂喂!冷靜點!那只是個人偶!」我努力地與柴己的蠻力抗衡,要他好好站穩。

「人偶!人偶不會動的吧!!救命!我不玩了,我要走!我要走!!」他大聲反駁,對前方緩緩打開的那扇門視若無睹,慌得一片混亂地拉著我往後走。

「慢…慢著!要走都是走那邊吧!」事情隨著背景音樂的節奏變得越來越「危急」,我不得不放棄解釋那只是個電動娃娃,盡我所能阻止他給這裡的工作人員添麻煩。

「不要!誰還要進去?!你瘋的嗎?!」他斷然拒絕,露出一副不可理喻的神情反問我。

「我瘋還是你瘋啊?!都進來了,快點吧!別往回頭走!」我哭笑不得地拉住他,他卻依然堅持從入口那邊離開,伸手去扭後面的門把。

「…可惡!混帳!門打不開!打不開!!」他大力扭動門把,放開我用雙手拉門推門撞門都開不了,就急得用腳踢。

「喂,就說別往回頭走!來,跟我來!」看他一副打不開門就要把門弄壞的氣勢,我就笑不下去,趕緊抓住他的胳膊把人往另一扇門拉。

「什…?不要!放開我!!」他一不留神被我拉動了兩步,眼角瞄到那個人偶又露出驚恐的表情,大力甩開我。

「快點!再不走,我就把你留在這裡了!」一種莫名的憤怒直湧心頭,我板起臉來對他說。

「……」他噘起嘴瞪著我,不願妥協,卻流露出很怕我會就此離開的眼神。

「怎樣?!」我蹙起眉頭厲聲催促。

「我跟你走…」他一萬個不情願掛在臉上,但始終還是敵不過與鬼娃娃獨處的恐懼,屈服了。

既然他肯退讓,我當然不會給他反悔的機會,二話不說就抓起他的手繼續往前跑。

第三個場景是條迂迴曲折的通道,沿途上有很多奇怪的聲效自各處冒出,還有各式各樣的小機關配合著我們的前進速度適時顯現,製造出多個意外又頗具驚嚇性的靈異現象。

屋內的佈置和道具是多麼精巧細緻的,我都無暇細看了,只管以最快的速度拖著身後的大麻煩摸黑前進。

然而在旁人眼中,柴己想必是個最捧場的鬼屋探險者吧。

從踏入大門的那刻開始,任何一個動靜都能讓他大吃一驚,死命地抓住我的手臂和羽絨外套作掩護;一些較大規模的驚嚇場面甚至把他嚇得什麼髒話都說出來了,使勁地往我的背裡鑽。

我不得不懷疑即使我能力保屋內的設施毫無損傷,也難保自己的羽絨衣能全身而退,目前它還沒被驚惶失措的柴己撕成碎片已是萬幸。

好不容易,我們跌跌碰碰地走完滿佈嚇人機關的陰暗通道,來到一條殘舊的西式樓梯前。

「怎麼…還沒到出口啊…」柴己帶著哭腔的虛弱聲線低聲抱怨,緊貼著我背部的身體仍在微微發抖。

走了這麼久還沒看見出口,我都有點後悔把自幼就對鬼怪沒轍的柴己逼進來了。

一時貪玩就做出這麼不理智的行為,不但苦了自己和羽絨衣,還把他嚇得死去活來的,一點好處都沒有…我究竟做了什麼啊?

「…應該快了吧…」身為導致我倆進退兩難的罪魁禍首,我只能這樣安慰著說。

「嗚…我不行了,撐不下去了…」他哽咽著把臉往我的背上抹,天知道他是在擦淚還是擦汗,總之我是無處可避了。

不過羽絨衣作廢事小,害他嚇出個陰影的話,我可難辭其咎,回去後該怎樣跟阿姨他們交代?

「…來吧,我會把你帶出去的。」這下我也豁出去了,深呼吸口氣後拉下羽絨外套的拉鏈,一手把身材細小的柴己拉進懷裡,用外套裹住他的頭踏上樓梯。

不知這個方法是否能讓柴己安心一點,之前不是大呼小叫就是胡亂抱怨叫罵的他靜了下來,默默地配合著我的動作走上樓梯。

我們很順利地走完整條樓梯,就來到第四個場景的入口。

打開門後在黑暗中踏前幾步,門在一陣陰風吹過後應聲關上,牆壁上的電子燭光逐一亮起,在路的盡頭等待我們的是個淋浴過鮮血的無頭女鬼。

因為事出突然,我也被驀然出現在眼前的女鬼嚇了一跳,柴己就好奇地從我的外套探頭張望,幾乎在同一時間,那女鬼發出刺耳的尖叫,全力向我們這邊衝過來。

「嘩嘩嘩嘩嘩嘩嘩!!!」一道比女鬼還要嚇人的慘叫自我懷裡響起,柴己一股蠻力把我直推往後,讓我的背和頭砰地撞到門上。

「唔!」我痛得瞇起眼睛悶哼一聲,失去平衡跌坐地上。

緩過神睜開雙眼時,我倆已重新陷入一片漆黑之中,女鬼帶同尖叫消失得無影無蹤。

兩旁的幾扇門慢慢開啟,恍如月光的淡藍色光線從門縫流出,讓我看清緊抱著我的是柴己,而不是別的什麼東西。

「沒事了,沒事了…」我忍著痛楚摸摸柴己的頭,安撫著耳語。

「嗚…沒事才怪!才怪!!我都要死掉了…嗚…你要負責!竟然逼人進來…你要好好保護我才行啊…!要好好保護我!!」柴己伏在我的懷裡顫個不停,抽著鼻子命令道。

「……」一向倔強又愛逞強的笨小子在向我示弱並尋求保護,使我封閉的心瞬間融化掉了,濃郁的憐愛將擾人的疼痛覆蓋住,溢滿了我的軀體。

心裡一時感慨,我拋開了多年的束縛,溫柔地把他抱在兩臂之間,閉上雙目。

「我是真的很想負起責任,守護你一輩子的…你會給我這個機會嗎?」話就在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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