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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若] 浮生若夢之三

小生碎碎念:

CP:趙敏x周芷若,注意事項同第一章

--浮生若夢   之三--

直到天邊透出些許曙光,周芷若調息收功,呼出一口濁氣。走到床邊,趙敏完全熟睡了,周芷若替她掖掖被角後回到桌邊翻看經書。天大亮,客棧逐漸熱鬧起來,期間周芷若找來靜玄商討回峨眉的事宜,其中便是讓她備輛馬車。此行回峨眉道上顛簸,趙敏雖是習武之人,逃亡間顛沛流離疏於將養又懷有身孕,還是搭馬車為好,且還要帶上不會騎馬的張三犁。

「那個小子如何?」既然想到了張三犁就順便問下情況。

「王求福可喜歡他了,抓著聊上一整夜,吵得其他弟子晚上睡不著狀都告到我這來。」靜玄顯得無奈又好笑。

「求福脾性急躁,讓他注意點別太過了。其餘準備妥當後巳時啟程。」想起昨日沒抓成的藥方子,周芷若補充道:「師姐,再找人去藥鋪抓點養氣補血的方子。」

這裡會用上藥方子的只有躺在掌門床上的前朝郡主了。靜玄是副聽令行事的溫順性子,不太過問周芷若的決定,對於窩藏朝廷欽犯的事情固然心有顧忌,遲疑會後還是應下。

周芷若自是看得出靜玄心中有疑,收留趙敏對峨嵋算不上半分好處,只會惹來災禍,「不求天下第一,但求無人可欺啊...」峨嵋在蜀地的確無人可欺,可出蜀地能作數嗎?

趙敏醒來時,入眼便是坐在桌邊繃著臉不曉得想甚麼的周芷若。昨夜不知道甚麼時候迷迷糊糊睡著了,一夜無夢,睜眼天已亮,很久沒這麼睡這麼熟了。周芷若是否如言一整夜都在於趙敏來說並不重要,至少睜眼時她仍在。

「怎麼一清早愁眉苦臉的,沒錢住店了嗎?」再會以來,趙敏見周芷若最多的除面無表情就是顰眉思考的表情,是比以前苦大仇深的樣子好,但她整天抑鬱不樂的樣子,趙敏看著心裏也堵。

「你洗把臉,吃點東西填肚子,咱們巳時離開。」見趙敏氣色好些,周芷若稍稍放心。

「走的這麼急,還真沒錢住店啦。」早點躲進峨嵋山也好,江湖朝廷都曉得峨嵋掌門與她不共戴天,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也好,峨嵋金頂聞名於世,早想一睹風貌。」

從床上起身,許是太久未久臥,腳下一陣虛浮,趙敏站不住向前倒去,旋即跌進一股芷蘭清香裡,周芷若快一步撈她起來,趙敏不得不倚周芷若在身上。周芷若的動作很輕柔,不會令她感到不適,有人伺候,趙敏順其自然讓周芷若攙扶到桌邊。

小二端了熱水跟吃食上來,趙敏梳洗時瞥見周芷若如昨夜一樣把每道菜都試了遍連水都喝了口,那樣子傻的可愛,沒點一派掌門的威嚴模樣,趙敏忍不住勾起嘴角。她從以前就覺得周芷若做不出心狠手辣的事情,靈蛇島栽那次跟頭令她懊悔不已,後來想想周芷若大可殺了她來個死無對證,換做她就會這麼做,這個人說到底心還是太軟,吃這麼多虧後依舊是這個性子。

周芷若有發現趙敏偷瞄她,不明白她笑甚麼,索性裝做不知道。

吃飽喝足後整備整備便上路。看到馬車時趙敏略為狐疑地望向的周芷若,偏偏後者忙著跟幾個師姐商量,這準備太周到了,趙敏都要懷疑有詐了。猜歸猜,趙敏依舊爬上馬車,裡頭鋪了軟墊還有被毯,比起人販子像載運牲口的馬車舒服不下百倍,趙敏拍拍軟墊挑個舒服的位置窩著。

「好了,你害羞甚麼,又不會騎馬,當然搭馬車啊,快進去,要不你待會出來陪我好了,等會是我駕車。」

聽見外面吵雜的聲音,就看一個人被推進來,是張三犁,整個人洗得乾乾淨淨,換上整齊的衣服,人模人樣白面書生,倒沒那麼像張無忌了。

「啊,趙姑姑、」張三犁見到趙敏嚇一跳,結結巴巴的,「您早,昨天、藥方子,它、周掌門說、」

「好了、好了,你要說的我都知道了,藥撒了就撒了。」看不下去,趙敏拉他下來坐身旁,「跟我說說你昨晚都幹啥去了。」

「幹啥?我就、外邊那個男弟子是王求福,人挺好的,講話很急挺有趣,昨天是他帶我...」

趙敏邊聽邊不時打量窗外,周芷若騎馬領在最前頭,馬車位在隊伍中間的位置,只隱隱約約能瞧見一點背影,駕車的就是王求福,張三犁說話的時候他總是會插嘴個一兩句,跟在馬車邊的是靜虛,押隊的是靜玄,其餘弟子多以三名前輩兩名後輩,五人結夥前行,想來是確保當隊伍從中或從後被斷時,每個隊伍都有發號施令的人以及能夠及時反應的年長弟子。

從王求福滔滔不絕的內容中得知峨嵋這次的隊伍是去替朱元璋的天下祈福,除了峨嵋其他門派朱元璋也都找了個理由來面前下馬威,明教以及幾個門派明裡暗裡不怎麼服氣,對趙敏來說是好事,她就盼望著他們狗咬狗,少來欺負她這個弱女子。

隊伍行走整日,中途歇息過兩次,趙敏下馬車伸伸腿活動筋骨,從路線上看來,似乎不打算再進城了,以這樣的腳程約莫三日就能到峨嵋山腳。趙敏沒特別去找周芷若,她想先弄清峨嵋派的情況,王求福是個不錯的開始,他一開口祖宗十八代都能抖出來,許是平常沒個可說話的對象,抓著張三犁說個沒完。倒是周芷若似乎得空就會過來看看她,也真的只是看看,說些不痛不癢的慰問後又飄飄然走了,趙敏無所謂,王求福總是被來無聲去無影的周芷若嚇得半死。

日落後隊伍於野外紮營,弟子輪流守夜,趙敏跟著大夥一塊在外頭烤火,幾個峨嵋弟子從她身邊經過時總會偷瞄幾眼,那些弟子看著面生,應該不認識她才對,或許是從年長的弟子那聽到些甚麼。王求福替火堆添樹枝,張三犁不在他忽然安靜下來,趙敏問一句他就應一句,張三犁這小子不知跑那去了?

「姑姑!來來來,這藥剛煎好的!」說人人到,張三犁捧著木碗快步走過來。

「這荒郊野外哪來的藥...」趙敏眼珠子轉一圈,馬上想到是怎麼回事。

「靜玄師太給的,就是坐在周掌門旁邊那個。」把木碗遞給趙敏,張三犁指著周芷若紮營的方向。「甚麼那個啊。」一旁的王求福插嘴道。張三犁不好意思的賠不是,繼續說:「師太人可好了,她今早派人重抓方子在客棧煎好放在竹筒裡帶過來,剛剛重熱過,讓趙姑姑補身子。快,趁熱喝。」

盯著那碗黑乎乎的湯藥,趙敏擰起眉頭,能不喝嗎這...伸舌頭沾點,澀的發麻,不想喝。望向張三犁殷切的眼神,趙敏找了理由:「燙,我放涼點。」

「放涼點只會更苦更澀。」周芷若不知何時飄過來。

「哇啊啊!」王求福這次真的嚇得膽破心驚,整個人跳到張三犁身上。「掌、掌門!」

「妳走路放點腳步聲啊,無聲無息的,妳家峨嵋弟子都要被妳嚇死。」

「是是是、是弟子學藝不精!求掌門莫怪!」王求福打著哆嗦,臉慘白慘白的,好不可憐。

周芷若沒再說甚麼,擺擺手示意他們到別的地方去。王求福簡直求之不得,拉著張三犁趕緊圍到別的火推去。周芷若隔著一個人的距離在趙敏身旁坐下。

「周掌門來盯著我喝藥啊。」趙敏捧著木碗,「這麼澀,又苦,毒都比這好喝。」

「妳都要當娘的人怎麼這麼孩子氣。」

「誰說當娘喝藥就不會苦的啊,那周掌門貴為一派之尊,想必喝藥不苦,哪。」趙敏說著把藥推給周芷若。「妳喝我就喝。」

又來?這前朝郡主是甚麼都得要她先吃過才肯吃就是了?

「我沒、」

「有病治病、沒病強身,這藥左右不過補氣強身,誰都能喝。」

周芷若被逼得啞口無言,說不出半句,最後沒好氣地接過藥碗,喝口給她看。看到周芷若被藥苦澀的糾結眉心,心情好的不得了,那碗黑乎乎苦澀的藥也變得好入喉些,三兩下喝乾淨。趙敏把藥喝乾淨後周芷若便起身離開,她的確只是來盯著趙敏喝藥,那副身子久經折騰沒有好好將養的話怕是挺不過生孩子那關。

「誒,妳怎麼說走就走啊,陪我說說話啊。」

「求福一路上的話還不夠多嗎。天色已晚,趙姑娘早點歇息。」周芷若負手離去。

不解風情。說起來以他們的關係,的確沒甚麼好說的。火星子逐漸小了,趙敏感到有些冷準備回馬車裡休息。林子忽然傳來尖銳的哨聲,是峨嵋派傳遞訊息的哨音,巡守弟子遭襲,幾名急躁的弟子抄起長劍便要殺入林裡。

「莫輕舉妄動!」周芷若喝住他們,「以哨音回應。靜虛師姊,妳帶三人前往查探。」

靜虛奉命前往,方才動身,數以千計的碎石塊從空中砸下,偷襲來的措手不及,好幾名弟子被打得抱頭鼠竄。周芷若盪起長劍,內力並化成風,劍氣掃過之處空中碎石盡成粉末。趙敏趴在馬車底下目瞪口呆,這都成精了吧!

在蜀地峨嵋獨霸,各路門派皆需讓道三分,近來也與朝廷無爭,若是為趙敏而來大可更名正言順,思來想去只能是昨日山匪的同黨了。饒是周芷若武功蓋世,依舊難以護住全部峨嵋弟子,離她遠的弟子好幾個被打的頭破血流倒在地上。焦頭爛額之際,她聽見趙敏大喊,「滅火!快滅火啊!敵暗我明,活生生的肉靶啊!」

周芷若立刻下令撲滅火堆,碎石依舊落下,但顯然失去準頭,她們趁機把受傷無法動彈的弟子拖到馬車周圍,其他人蹲在馬匹身邊或拿行李護住頭。不久,襲擊止住了,瞬間鴉雀無聲。

「哪路英雄,何不報上名來?」周芷若喝道。

「哼!你們這群妖尼姑,昨日傷我兄弟,今日要你們血、啊!」

聽聲辨位,周芷若打出兩顆石子,正中領頭山匪的穴道,將他從樹上打下來。其他小嘍囉見頭兒被打下樹,連忙跳下樹救人。

「峨嵋弟子聽令,拿下他們!」

他們眼睛早已適應黑暗,驅除劣勢的情況下三兩下將山匪們收拾乾淨。巡守遭襲的弟子們被靜虛救回,有幾個山匪見苗頭不對先溜掉的,鑒於他們對這片林子不夠熟悉,追上去折損太大,便放他們跑了。

張三犁被砸破眼角,身上多好幾處瘀青,這都還好,護著他的王求福手被打折,還是用來練劍的右手,正躺在馬車裡面痛苦呻吟。馬車成了臨時庇護所,傷的重的弟子都先抬進馬車裡,傷得比較輕的或躺或坐在地。

「掌門,是否先返回城裡,弟子裡傷者眾多,還有那幫山匪得押回城裡交給官府。」靜玄問道。

「此次出行的盤纏剩的不多了,」本來是足夠的,很大部分用在昨日救助的人身上,周芷若本打算直接回峨眉便沒甚麼問題,「現在要支出醫藥的錢,食宿的錢,整隊折返回城肯定不夠,若拆分成兩隊人,一隊先回峨眉...不成,再遇到今晚的情況,分成兩隊人太危險。」不能讓弟子遭險,錢只能另外想法子,「所有人折返回城裡吧。」

「用不著全部折回,這幫山匪沒其他同夥了。」趙敏晃過來周芷若身旁。當掌門看起來沒多快活啊,總看她擔心這操煩那的。「分兩隊人馬回去可行。」

周芷若狐疑道:「妳怎知?」

「我才斷山匪頭子一根指頭,他祖宗十八代通通招的一乾二淨。連髒話都忘記罵了。」

周芷若投來質疑的眼神,趙敏聳聳肩滿面無辜,「我這是幫妳呢。反正我就是妖女。」尾音聽來有些委屈。

周芷若長嘆口氣,「我沒怪妳。」

「掌門,那麼?」站在一旁的靜玄尷尬不已。

「分成兩隊人吧,勞煩兩位師姐押山匪跟帶傷者回城,盤纏交予師姐保管,我帶著剩下的人先行回峨眉。」

領到命令後靜玄快步離去。

周芷若關心道:「可有受傷?」雖看上去無恙,只怕是內傷。

「區區山匪哪傷的了我。」敏敏特穆爾甚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一聽見哨音我立即往車底下躲啦。這樣的林子山匪草寇占盡地利,使計耍詐不正面跟你鬥,縱使滿身功夫也無用武之地,能躲便躲能逃便逃。」

趙敏這麼說周芷若可想起來當初六大門派就是這樣被趙敏收進萬安寺裡。看樣子除了督促弟子武藝還需修習些兵書。周芷若沉吟:「你說的是,單有武藝的確不足。」

「別再想這些煩人的事情,天都要亮了。我的馬車被佔,沒地方睡覺。」趙敏用下巴努努塞滿傷者的馬車,「妳說怎麼辦?」

「尋個平淡的地方將就些躺吧。」說著,周芷若喚弟子取來布包給趙敏當枕頭。

「我想枕妳腿上。」

「不行。」

趙敏嫌棄的拿過布包,找個比較平坦的地方將就躺著。

等到安頓好所有弟子後周芷若來到趙敏身邊盤腿打坐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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