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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章、不再自欺欺人(02)

放學後,我提著小提琴走進學校禮堂,一進門卻發現裡頭空蕩蕩的,只有鋼琴優美的旋律迴盪在禮堂中。

我看了手錶,還有半小時才開始練習,怪不得只有一個人。

我原想安靜的走進去,卻好死不死,鼻子癢,想忍卻沒忍住,「哈啾——」

好吧,真夠丟臉的。

鋼琴聲停了,倒是傳來一道悅耳的笑聲。

「哈哈哈。」原本在彈鋼琴的少年笑到飆淚。

我愣了一下,才發現,喔不會吧......鼻涕流下來了。

我趕緊跑到禮堂後面的廁所裡,我擤了擤鼻子,還順便洗了把臉。

一走出廁所,卻看見剛才的少年似笑非笑的站在一旁。

我承認,他很帥,帥到沒天理,比莫子皓還要帥!

我瞪他,「好笑嗎?」

其實想想剛才看到的鏡子裡的自己,真的挺好笑的,但我也是有自尊的好嗎?我剛剛那蠢樣可是連莫子皓都沒看過耶!

少年抿唇,朝我走了過來,「會冷嗎?還是過敏?」

我想也沒想,便答,「我對你過敏。」

他笑了笑,「好吧,那為了妳好,我先走囉!」語落,他轉身走人。

我吸了吸鼻子,「真討厭。」

第一次在學校露出愚蠢的模樣,居然就被帥哥看見?我的運氣會不會太差了啊?

他大概也是那種人氣很高的傢伙吧?可是為什麼我沒看過他?

我走到鋼琴前坐下,隨意的敲著琴鍵,不特別彈什麼歌曲,只是用和諧的音符拼湊旋律。

當週假日,我來到品晰家,幫她完成聖誕節活動的報告。

「陳品晰,到底是妳的工作還是我的啊?怎麼是我在做,然後妳在看漫畫啊?這沒道理吧?」

「怎麼沒道理,事情本來就該給有能力的人做啊。」她聳肩,「像我這樣的人啊,別幫倒忙就不錯了,這可是妳男友說的喔!」

「無言。」丟下這句話,我繼續敲打鍵盤。

做了一整天,總算是完成了。

「品晰,我肚子餓,我們出去吃東西好不好?」

她立刻丟下漫畫,「好!當然好!」

看,吃貨就是這樣!

我們並肩走在街上,經過各式各樣的店面,每一家看起來都很棒,但我都不想吃。

「陌陌,妳想吃什麼啊?我每一家都想吃欸。」品晰似乎很苦惱。

「我都好。」

「好難ㄒㄩ......」她的「選」字還沒說完,又立刻改口,「就這家了!」

雖然困惑,但我也沒什麼想法,她高興就好。

走進一家義大利餐廳,服務生帶我們到一張兩人的桌子。

剛坐下,我已經想走了,「陳品晰......妳是為了誰來的?給我說清楚。」

「啊?當然是江易澄啊,現在這樣看他更帥了耶!」她傻笑著。

我愣了愣,「誰?」

品晰指了指我右邊的男生,「他就是江易澄。」

我轉過頭。

很好,我更想走了。

是上次在禮堂看見的男生,原來他就是江易澄。

「嗨,我知道妳的名字喔。」他笑嘻嘻的說,「一直都知道。」

我翻了個白眼,「我剛才也知道你的名字了。」

他笑了笑,「啊,我是不是該離開啊?不然妳又過敏了怎麼辦呢?」他一副在猶豫的樣子。

我抑制怒氣,「不必了,我已經治好了。」

「啊,是嗎?那真是太好了,既然如此,交個朋友吧?」他依舊掛著笑容。

奇怪欸,一直笑,怎麼都不會僵掉?

「才不要。」我冷哼一聲,別過臉面向品晰。

品晰連忙陪笑,「我不知道你們認識,也不知道另一個也在這裡,嘿嘿。」

我無奈,「我跟他不認識。」

「明明就認識。」江易澄插嘴道。

「誰跟你認識啊?」我瞪他。

「好嘛,上次不算認識,那我就當作是一場美麗的邂逅囉!」他笑了笑。

我真想一拳揍過去,有礙於我的左邊是莫子皓,他對面還坐著連瑀昕,我只能咬牙切齒的再次別過臉。

「品晰,我們換一家好不好?」

「可是我想吃義大利麵......」

義大利麵別家也有。

「還想看帥哥耶。」她討好的堆起笑容,「這餐我請客嘛。」

「好。」我滿意的點點頭。

那我一定要吃多一點......

如果莫子皓不在的話。

從頭到尾,我都知道連瑀昕在看我,但我並沒有正眼看她。

子皓也沒和我搭話,一直到他要離開時,才俯身對我說,「我在外面等妳。」

我「嗯」了一聲,低下頭繼續吃飯。

吃了一口,我抬起頭卻瞥見江易澄若有所思的看著我。

「幹嘛?」

「妳跟莫子皓什麼關係?」

「不關你的事。」

「喔,那我去問他。」他起身,跟朋友一起走了出去。

去問啊,我甚至不確定子皓會怎麼回答。

吃完飯,我和品晰走出餐廳,子皓真的在一旁等我。

「品晰,妳先回去吧,我跟子皓聊一下。」

「好喔,祝你們愉快。」品晰笑著走掉了。

我走向子皓,「有什麼事嗎?」

「沒事不能找妳?」他挑眉。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抿唇。

總覺得最近幾個月,我越來越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了。

半晌,子皓打破了沉默,「妳認識江易澄?」

「不認識。」我搖頭,「只是之前見過一面。」

「看你們聊得很愉快。」他蹙眉。

我瞥了他一眼,又看向大馬路,「你跟連瑀昕看起來也很愉快。」

「妳該不會又要跟我吵一樣的事吧?」他語氣透露出不耐煩,「可不可以不要每次我和別的女生往來,妳就......」

「我又怎樣了?」我看向他,「你可以說我和江易澄,只因為我剛才跟他說話,而我不能說你和連瑀昕嗎?你和她多少次了?」

一直以來的委屈湧了上來,「你跟她很熟嗎?很要好嗎?為什麼她那麼常和你待在一起?為什麼你特別跟她約出來?我到底算什麼?你從來不給我一個解釋,然後又說我無理取鬧。」我頓了頓,「你替我想過嗎?」

「妳又有哪一次替我想過了?妳只知道胡思亂想,除此之外妳會什麼?」

我還會......自欺欺人。

「分手吧。」我只剩這句話,我不想再騙我自己,他真的在乎過我嗎?也許有吧,但那是過去式。

如果我們只能無止境的吵架,那分開也許比較不傷感情。

「妳高興就好。」他冷冷的拋下這句話,轉身離去。

看吧,分手是我提的。

他還是瀟灑的答應,然後轉身離去。

被拋棄的,似乎......一直都是我。

我慢慢的走回家,坐在沙發上等待哥哥回家,家裡只有我和他,爸媽都在對岸,鮮少回來。

我等了三個小時,仍然不見他的人影。

卻接到一通電話,是我從來不曾看過的號碼。

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接起,「喂?」

「喂?我是筱溪,齊諺出事了,我傳醫院地址給妳,他現在在手術中,快過來。」

沒等我回應,對方擅自掛斷電話。

筱溪是哥哥的女朋友,我知道她很愛哥哥,可是我和她合不來,雖然不是很想見到她,但哥哥出事了,我還是會慌啊。

我拿了剛才出門帶的背包,衝出家門,攔了計程車前往醫院。

我來到醫院的時候,哥哥已經轉到普通病房了。

我敲了敲門,聽見筱溪弱弱的一聲,「請進。」

開了門,緩緩的走近去。

「我哥......還好嗎?」

「嗯。」她吸了吸鼻子,眼睛腫腫的,我猜,她肯定哭了很久吧?

「他左腳小腿骨折,頭部只有輕微腦震盪,再加上幾處外傷,醫生說只要等他醒來,好好休息很快就會好的。」

我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這段期間,我每天都會來看他的。」

我點點頭,「我也會來的。」

筱溪有些彆扭的道,「這陣子,我們......好好相處?」

我頷首,「好。」

她微笑,「妳要待在這裡陪他嗎?」

我再度點頭。

「那我明天一早過來換班,我晚上不能待在這裡,抱歉,麻煩妳了。」她歉然一笑。

我搖搖頭,「不會,畢竟他是我哥啊。」

目送筱溪離去後,我呆呆的看著哥哥的臉,哥哥長得和我很像,大概就是男版的我吧?

每次看他都好像在照鏡子,他總開玩笑說,「不知道是妳太男性化,還是我太女性化?啊,我那麼帥,一定是妳太男性化了!」

我勾勾嘴角,「哥,要快點醒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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