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耀朝，由慕禪硯開國，年號將盛，當了五年皇帝，駕崩，年僅三十九。太子慕昱於年二十一時繼位，大耀朝一片安樂，邊境安全，百姓生活快樂。當了十六年的皇帝，年僅三十七，駕崩。再後來，二十歲的太子慕華斂繼位，年號「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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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光九年，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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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琬鶯受傅凡之命入了宮，與帝早已相識的經歷，那段最純真的過往，還是太子的慕華斂，早就想把她迎為太子妃，只是兩人當時年紀都輕。慕華斂不否認，自己的確喜歡顧琬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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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琬鶯入宮，被封為二品昭容，當時還有丞相嫡女入宮，不過區區七品才人。帝日日入琬鶯殿裡，其餘嬪妃形同擺設。慕華斂不需要靠女人，來穩固自己的江山，九年的時光，兵權皆已回收手中，至於其他權力，每個人給一些，相互壓制，他再偶爾來一句話，也沒有什麼問題，沒有人敢忤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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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辜負傅凡給她的使命，慕華斂喜歡她，非常喜歡，有什麼好的也都第一個給她，至高的權力，或是金銀財寶、美絹麗帛，只要她開口，沒有什麼不可以。日日臨幸，夏日炎熱，也攜她去了清涼的梅涼行宮。她懷孕了，帝冊封其為皇后，從代掌六宮管理之權，到現在完全掌握六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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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個月過去了，天氣也逐漸轉涼，顧琬鶯的肚子漸漸隆起。那一天是個下雪的日子，她想看雪人，命宮婢堆出一個雪人，擺在宮裡面，許是雪人身上的涼氣過於逼人，她肚疼，太醫來了，皇帝也來了。外頭有人燒起了草，說是要把明陽宮的雪融乾，煙傳了出去，無色的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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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看完，開了帖藥，藝芸下去煎藥，慕華斂摟著顧琬鶯，坐在榻上。顧琬鶯身體在顫抖，慕華斂只當她是剛剛嚇到了，所以只是靜靜摟著她，然後給她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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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琬鶯嗅著身後男人傳來的淡淡檸檬味，慕華斂有個喜好，洗澡時用的肥皂，在製作時添加大量的檸檬汁，抹在身上自然是充滿清新氣味。那味道聞久了也不膩，就像他的臉，看久了也不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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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門被破開，慕華斂警覺的將顧琬鶯藏在身後。進來的是軍人，不只一個而是一群，領頭的是傅凡。顧琬鶯對於慕華斂立刻將自己藏到身後的舉動十分感動，但是這也改變不了什麼。她在心裡告訴自己，自己愛得是傅凡，而不是慕華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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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卿，此舉何意？」慕華斂看著眼前步步逼近的軍隊，沉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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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皇上所見。」傅凡沒有說話的興致，他只想快點結束現在要做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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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華斂戒備的看著四周，盡量的將顧琬鶯藏在身後。卻不想，身後一陣像是要把自己撕裂的痛傳來，往下一看，一把大刀就從背後穿過來。為...為什麼？轉頭一看，顧琬鶯將一個鼓鼓的布包從肚裡取出，腹部變得一片平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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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鶯，這是為何？」慕華斂不敢置信的看著顧琬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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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愛的人是傅凡，所以若要從你們之前抉擇，我只能選傅凡。子行，你別怪我，錯就錯在你太愛我，而我不愛你」顧琬鶯十分平靜的看著慕華斂，但是慕華斂卻從她眼中，讀出一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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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來，大耀朝就會變成是我傅家的天下。慕華斂，你就和鶯鶯好好告別吧！」傅凡留下侍衛守著人，自己慢慢走出殿內，他仰頭看著天，再低頭看著四周倒地的宮婢們，那煙是迷煙，聞一些些便會昏死，何況剛剛燒得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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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鶯，你可愛過我？哪怕是一點點的喜歡」，慕華歛的白衣已被血染成紅，喘息聲越來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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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我只愛傅凡」，顧琬鶯揚聲說著，看著慕華歛的雙眼，含著迷茫，卻有一絲光，祈求的光，像是在求慕華歛不要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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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甚好。至少妳不會為我的死亡感到傷心。」，慕華歛閉上雙眼，靜靜等待著死亡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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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琬鶯坐在他身旁，默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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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鶯，就算妳這麼說，我依然愛妳。我死後你要好好過，不會再有人和我一樣護著妳了，傅凡他不是個好男兒。」，語畢，顧琬鶯轉頭去看慕華歛，伸手去探鼻息，已無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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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不愛你，可是我的心為什麼像撕裂一樣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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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耀第三代皇帝殞落，廟號昭熹。傅凡與某內侍太監假傳聖旨，自立為帝，改國號為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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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皇后冊封為正二品貴妃，號釋君。是釋放郎君還是弒君，顧琬鶯已不想再去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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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華歛死後數月，傅凡不曾再來看她，吃穿用度沒有克扣，可是她卻覺得日子好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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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於御花園散心之時，無意聽見傅凡與皇后林結彤的對話內容，三尺白綾跟毒酒和匕首，要她選一項。不論功過，她至少十分安靜的自己生活在容華宮，十分安靜地過自己的生活，為什麼還是要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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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辛公公要來傳口諭，請娘娘出去迎接。」，宮女魚珠走進來，不帶表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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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來到了」，她喃喃說道，隨後脫下最外層的黃色外衣，僅穿著白色中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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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珠沒有多說任何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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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釋君貴妃去一趟金龍殿，朕有禮欲贈。」，辛公公說完，逕自離開，顧琬鶯跟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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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龍殿不很遠，傅凡和司安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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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凡見顧琬鶯走進來，開門見山地說，「三尺白綾、毒酒、匕首，擇一。」，面無表情，甚至有些冷酷。顧琬鶯不再爭取，或許這是她要償還給子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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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接拿起匕首，往心頭便是一刀，「第一刀，還給子行」，用力拔出，鮮血隨刀而出，再刺進去，「第二刀，還我顧家幾百人口」，再拔再刺，「第三刀，笑我自己傻傻信你」，再拔再刺，「第四刀，問你有沒有愛過我？」，傅凡全程冷眼看著，聞其問句，只答「和你以為你對慕華歛的感情一樣。」，意味深長，值得探討，可顧琬鶯聞其言卻只是笑了，再把刀子刺進身體，「第五刀，笑我愛你那麼多年。」，氣絕，倒地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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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傻，至今仍未知曉自己真正愛的是慕華歛。司安，處理乾淨。對外稱暴斃而死即可，丟入亂葬崗。」，司安聞言，瞳仁收縮，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傅凡，卻隨即收拾起自己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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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安最後找了一個地方，好好安葬了顧琬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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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那個地方時常鬧鬼，荒草叢生，只有一棵樹與其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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