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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血緣的彼端 01

彎過轉角,檀若瑩隨即一個閃身避進了堆疊起的木箱後方,嬌小的身形讓她只要稍微彎起身子便能輕易隱身在陰影之中。不知道這樣能爭取到多少時間,但因為長時間的奔跑而有些缺氧的腦子已經無力思考那些多餘的事情,現在的她唯一能做的事僅有張大嘴換氣,讓氧氣以最快的速度進入身體裡,並且趁著這短暫的片刻恢復體力。

脫力地倚靠在木箱上,抬頭望去的天空仍舊是夏天的蔚藍,撲面而來的風也帶著黏膩的暑氣。一切像是與昨天並沒有什麼不同,但在宛如擂鼓的心跳聲之外,遠處隱約傳來的騷動聲卻恰恰說明了,這和過去任何一刻所經歷過的情況都不一樣。

她的身上還套著制服,這不是她第一次翹課,卻是唯一一次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汗水緊黏著皮膚滑下,淺色的襯衫濕了一大片,但和會不會走光比起來,她更應該要擔心的是逐漸滲透出布料的豔紅。

到現在為止,她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被人襲擊了。

從學校翻牆出來之後,她本想繞去市中心買點東西,結果還沒能走到車站,在半路就被不知從何而來的女人持刀劃傷了手臂。那還是她發覺的快,抬手擋了下,否則那刀就會直直插進自己的頸子了。

在那之後就是不斷地逃跑,雖然也想過要尋求警察的幫助,但她卻在途中發現,別說警察了,路上突然陷入連個人影也找不到的真空狀態,只有她和襲擊者兩方在空蕩蕩的街道巷弄追逐。

弄不清對方的來歷,唯一能確定的是對方的人數絕不少於五人。這還是有次她陷入被包圍的險境,千鈞一髮之際殺出重圍時得到的情報。雖然代價是背上被劃了一刀,但從疼痛感和出血量來判斷,應該不是太嚴重的傷。

只是再輕微的傷,在體力即將耗盡的她身上會成為磨滅意志的武器。

為了避免被絕望壓倒,檀若瑩閉上了雙眼。心跳已經緩了下來,呼吸也不如一開始那樣急促,身上雖然有些小傷,但並不足以妨礙她的行動。確認過自己的身體狀況,她重新睜開眼睛時,深棕色的瞳孔已經染上了堅定的色彩。

隨手拆下髮圈,將因為奔跑而弄亂的長髮梳理好,再重新系上繩子,她拍了拍臉頰,接著突地往旁邊一滾。眼前隨即一道黑影落下,位置就是她剛才躲藏的地方,若是她閃得慢點,現在不是重傷就是喪命了。

對於她能夠察覺到偷襲這點對方似乎不是太驚訝,甫一落地,女人的膝蓋微彎,藉著反作用力向她直衝而來,手上的小刀也跟著劃下。距離迅速被拉近,檀若瑩只能險險地側身避過,卻在對方挨近的瞬間握住了持刀那隻手的手腕,踮步之後用全身的力氣撞過去。

別看她身材嬌小,街頭打架可沒輸過幾次,何況被人這樣不明所以地襲擊,心火正旺的她下手可沒在分輕重的。女人讓她撞得踉蹌後退了幾步,手上的刀也因此落下,被她拾了起來,情勢逆轉了。

「好了,現在請妳告訴我,妳們的目的是什麼?」

面對在她身上留下第一道傷口的女人,檀若瑩將撿來的刀子筆直指向對方,臉上毫無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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