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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1章 王都之訊(1):暗流

      大浩劫過後,迪芙蘭特進入新曆時期,曾經緊密相連的大陸被迫分離,以海洋為無形的結界區隔成東、西、南、北與中央這五塊大陸,且因不明原因,五塊大陸之間無法有實體上的往來。

      相比已經有幾百年王族統治領地的歷史,而擁有許多帝國、王國和公國的北大陸與南大陸,有著高原地帶以及茂密森林的中央大陸上,能被稱作「國」的並不多。

      以位於正中間的聖教會領域為界,若要提南部有薩芙特王國,北部則有新興王國傑斯提斯,這兩個是目前規模完善,人類所治理的王國,另外還有一些規模較小的城市國家,坐落在中央大陸的西部與西南部。

      往傑斯提斯王國的更北方,即中央大陸的西北側,與北大陸交界的廣闊森林與海域,是妖精族的領土。

      在其右側也就是東北角,同樣靠近北大陸的部份,則是始祖精靈「埃羅曼陀」(註1.)誕生的故鄉:西爾維斯特森林。

      居住在這裡的精靈族是所有靈族的祖先,眾多靈族中,又以妖精族與他們血緣更相近。

      稍微下去一些的位置,便是被綠意盎然的森林環繞著,世代由流著精靈族血統的人所治理的王國「菲雅利王國」。

      在艾迪爾鎮的東南方,精靈王國的正下方,橫過中間聖教會的領土,靠近南大陸東南角的位置,即是龍族的領域。傳聞這片終年瀰漫濃霧的龍族秘境,還能夠通往著還未開發,並且由危險水域所守護著的東大陸。

      也就是說,整個中央大陸基本上有三分之一是人類活動最頻繁的地帶,另外妖精、精靈、龍族的領域涵蓋三分之二的地方,則是大部分人類至今為止不敢輕易探索。

                                        <中央大陸,薩芙特王國的北境之外>

      「真不愧是南方地區,即使是冬末的一月,氣候也這麼舒適宜人。」

      鉑金色的短髮下,鐵灰色的鷹眸炯炯有神,襯托著稜角分明的俊秀臉龐,說話的少年正在進行「站在馬車頂上舒服的伸展雙臂」,這種「危險請勿模仿」的動作。

      雖然在陽光的照耀之下,少年的背後似乎散發著強烈的光輝,宛如神祇降臨一般……但是在他眼裡,怎麼看起來像是一尊放在神殿寺廟裡,被鍍了金的神像?

      ──而且還是會走路會說話甚至還會呼吸的「特別款」。

      負責駕車的灰髮男子神色平靜,嘴裡叼著一根葉子,在心裡很不客氣地想著這種非常失禮的話。

      而且,這話說得好像其他地方很冷似的,實際上北方地區也只是四季較南部更分明一些,靠近北大陸那一側的沿岸城鎮在冬季偶爾會飄下雪花。

      如果真的要比較寒冷程度的話,北方大陸的最北側應該是每年的常勝冠軍……誰讓那片地方幾乎終年積雪,冷得把他們中央大陸甚至南方大陸的人一丟去就會立刻凍成棒棒冰的程度。

      坐在他身側的黑髮女子則是仰頭看著那名少年,神情嚴肅,皺著眉頭義正辭嚴的說:「大人,站在車頂上於禮不合,請快點下來。」

      咦?重點在那裡嗎?難道不是因為這樣做很危險?

      男子繼續在心中不遺餘力地吐槽,只不過神情依舊從容淡定,唯有嘴角很可疑的抽搐著。

      「別這樣嘛!難得可以出來這一趟,成天坐在馬車裡多無聊,而且沒想到我難得回故鄉一趟,就攤上這麼個事……唉。」少年改站為趴,就這樣跟女子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話來。

      「此次任務茲事體大,您若是這路上出了什麼事,我們難辭其咎。」

      畢竟他們並不是一直隨侍在少年身側的侍官,只是奉自己這邊的大人物命令護送對方。若是人真的出了什麼事,他們二人首當其衝會被問罪,再加上對方如今的身份,恐怕會大大增加自己組織往後在這大陸上接受任務的難度。

      偏偏上頭那位一點都不省心,完全不理解他們的難處,仍兀自待在車頂享受高處的視野。

      那話怎麼說來著……高處不勝寒?

      聽起來好像挺襯這孩子的身份,可又不太符合現在的情況……

      偉大的人和笨蛋都喜歡高處?這個比較適合。

      男子叼著葉子悠悠地想著,任憑身邊的女子跟上方的少年繼續爭執……反正他早就摸清自己夥伴的性格和脾氣。

      說好聽點是不達到目的不會輕易善罷干休,說得難聽點,就是愛管閒事,還很固執。

      何況這幾天下來,他也習慣他倆的相處模式。少年人出身雖尊貴,卻跟他出身森林的母親一樣隨性慣了,而女子自幼接受的良好教養,是不容許這麼隨便的行為。

      兩匹拉車的驚天馬同駕駛的男子一樣,對自己後面的吵雜充耳不聞,只是不疾不徐的向著南邊──薩芙特王國的方向前進著。

      高貴典雅的紫羅蘭花雕刻,幾乎遍佈目光所及的裝飾品上,就連那數面玻璃窗下都有,意外的很襯這個富麗堂皇又大得嚇人的大廳,而且其花語──我將永遠忠誠──作為一國的國花也非常的適合。

      不過,現任的國王好像因為先王后的緣故,所以更偏愛孤挺花一些,因此從大門進來,到抵達這個大廳之間的這段路程,除了牆壁上歷代國王與王后的肖像畫之外,也能看見不少孤挺花的掛飾與工藝品……

      咳咳,扯遠了,現在這些都不是重點。

      栗髮少女在柔軟的椅子上坐的腰桿挺直,琥珀色的大眼睛緊緊地盯著前方,乍看之下像是十分專注的在欣賞眼前的某種事物。

      但是實際上,那裡可說是空無一物,甚至連對面的牆壁跟她都遠得要走上十來步才碰得到,若是舉辦典禮舞會的正廳,規格想必是比這裡還要高上不少的檔次……至少窗戶肯定會有至少兩層樓高。

      坐在她右側,桃紅色鬈髮的女子正仔細地打量……她的指甲?在她倆的身側則各坐著一位英俊的青年。

      最左邊黑色短髮的青年漫不經心以手托腮發呆,最右邊綁著金棕色小馬尾的那位,倒是頗有興致的端詳著手邊那個看起來要價很昂貴的古董花瓶。

      她敢打賭,如果可以站起來走動的話,對方大概會馬上起身繞著這個走完一圈,估計要花上個一分鐘的大廳。

      話說……他們坐的高檔沙發椅可真不是普通的大,四個人這樣並排坐在一起,再擠上兩個人都還綽綽有餘。或者應該說,這大廳裡的所有東西包含它本身都不只是大,還貴得嚇人。

      「……可以再來個人跟我們說明一下現在是什麼情況嗎?」其實只是緊張到出神的少女「緹菈」,突然不自覺地喃喃出聲。

      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薩芙特的王都。

      更精確的說,是王宮專門接待貴客的會客廳──順帶一提,大門兩旁還有嚴肅的像門神似的衛兵站在那裡,讓緹菈精神上的壓迫感更加強烈。

      至於為什麼他們會在如此高級奢華的地方,這個原因嗎……

      在艾迪爾鎮完成那件難以言喻的任務,平安返回愛普莉後,身心或多或少受到不少衝擊的幾個人的休息了兩週左右。

      儘管,拜那位堅持要慢慢欣賞沿路風景的葉少爺所賜,原本回到愛普莉城本來就要花上至少半個月的路程又耽誤了不少的時間,所以他們回到蒼玄門已經是接近十月中旬的事了。

      而在那之後,蒼玄門就一直沒收到關於這個任務的後續詳情,僅是從萬那邊得知在艾迪爾鎮抓到的那位造謠者,自稱「弒神者」這種聽起來就很像異教徒的神職人員凱丁,已經送入聖教會的地牢。

      而聽聞在他們出任務的這段期間,好像還發生了一件足以動搖國際的大事。

      根據維克從北方帶回來的消息,北方的傑斯提斯王國似乎因為王的驟逝而發生內亂,差點波及王國,雖然隨著受民眾愛戴的新王登基,現在好像已經平息不少。

      不過,因為對方表面上與薩芙特王國並沒有發生實質的衝突,所以蒼玄門的冒險者們是不曉得這其中還有什麼內幕。

      十月底的時候,他們為其實不怎麼喜歡熱鬧場面的緹菈,好好的慶祝了她的十八歲生日。至於在生日會上,某位酒館老闆又不小心喝高了則是其中一樁小小的插曲,事後當然被他們給禁酒。

      就這樣,在簡單的平常任務中日復一日的過去,直到新年正月下旬,也就是今天下午──

      劍與劍相互碰撞的金屬聲,銀白色的鋒利劍芒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金棕色馬尾的青年與淡金髮色的少女在宿舍後頭的空地上試劍,揮灑著汗水。

      其實兩人本來可以去倉庫旁邊的訓練室裡對練的,不過其中一人練劍的習慣就是喜歡在藍天白雲之下的空曠場地──雖然訓練室裡面因為設有特別的空間魔法,也算夠寬敞的──另一個向來冷淡的人對此沒什麼意見。

      所以一直以來,他們這對搭檔在午後練劍的時候,這個時間空地周圍基本上是空無一人……畢竟也沒人那麼不識相,除非是想在這兩個打到興頭上的人旁邊等著被好幾道劍炁打得體無完膚。

      站在安全範圍之外的金髮少年抱著自己的寶貝魔杖在一邊安靜的看著,當他的目光落在孿生姐姐身上時,那雙如海洋一般深邃美麗的藍色眼眸中帶了一絲絲的擔憂。

      旁邊突然伸來一隻手拍上了他的肩,讓正專注於這場對練上而忽視周遭的少年不由得機靈了一下子,整個人差點原地跳起來。

      猛地回頭看向來人,被看的那位黑髮青年倒是一點都沒有嚇到人的自覺,因為他的注意力也是全放在眼前打得難分難捨的二人。

      像是根本沒注意到少年的視線,青年只是繼續盯著前方,嘴上卻問道:「怎麼了嗎?」

      一時間被他這句話弄糊塗的坦,一頭霧水的反問:「呃……什麼怎麼了?零大哥,法克斯爺爺不是找你有事嗎?」

      若非一個小時前青年被冒險團的那位狐狸、呃,老顧問叫去談事,不然此時在場上跟萊特對練的本該是他才對。因為自從那天發現零其實是會用劍後,萊特在任務結束回來後就一直嚷嚷要跟他試劍。

      零輕輕地哼了幾聲,狀似不耐地回答:「那頭老狐狸能有什麼事,再說他有事也不比我的同伴們重要。」

      他的臉上雖然是帶著不在意的表情,語氣卻不似以往輕鬆隨性,聽起來相當的正經且嚴肅,就像是在鄭重的發誓一樣。對於青年這句一點都不敬老尊賢的話,臉皮薄的少年微紅了雙頰,淺淺的紅暈襯得象牙色的肌膚更加白皙。

      「小奈最近有點焦躁呢……小坦也是,難道你自己沒發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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