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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時》第二章〈離開妖精Hills〉下

「怎麼了嗎?」露西好奇問道。

艾爾莎也深深蹙起眉宇。「她總是待在房間裡不出來。」

「據說在我們回來之前就是這樣了,好幾天不吃不喝,甚至有人以為她在房裡暈倒了,打開門卻發現她毫無大礙地站在窗前,不曉得想些什麼。」

「或許只是因為心情不好,所以沒有食慾吧?」露西雙手支頰,微噘起嘴。「不然我們找她一起出來玩?反正這幾天也沒事,說不定帶她到以前去過的地方玩玩,就能想起什麼呢?」

「這確實是個好方法,但……」

「茱比亞小姐失去記憶後,就不太理會我們了呢,對吧?夏露露。」

「啊,也是……茱比亞原本就很內向,現在失去記憶了,完全不認識大家,大概很害怕吧……」

女孩們的探詢目光全集中過來,格雷稍稍一愣,忖度片刻。「我知道了。」反正就是要他好好陪伴茱比亞吧……這本來也是他該做的。

「格雷,失去記憶的茱比亞只依靠你了,千萬別再傲嬌啊。」露西一臉認真地告誡著。

「要是茱比亞出了什麼差錯,唯你是問。」艾爾莎冷然的眼光毫不留情地睨來。

「好啦……我又不是不懂事情的輕重緩急。」格雷尷尬地摸摸鼻頭,難道以前的他真的那麼混蛋嗎?好歹也經歷過很多事,算是有所成長了吧……「雖、雖然,我沒有大方承認過,但是、呃,我和那個……茱比亞之間的關係,嗯、就,也不是能輕易放棄的吧。」奇怪了,就是把單純的男女關係告訴信任的夥伴,他怎麼能如此結巴啊?瞪著天花板,他無奈至極地翻了個白眼。

溫蒂聞言眼睛一亮,眨巴眨巴著很是歡喜。「是的,格雷先生!」太好了,終於當面聽到格雷先生親口承認,要是茱比亞小姐也能聽見就更棒了。

坐在少女懷中的夏露露一挑眉,調侃萬分。「這孩子可是很早就『聽過』囉,你就放下你那些無謂的面子吧。」

「這裡大概就只有……」露西摸著下巴,覷向仍在大口吃喝的櫻髮男人。「只有神經大條的納茲沒注意到你和茱比亞的關係吧?」

「唔?」納茲從食物堆中探出頭來,口齒不清地疑問。「幹嘛?茱比亞不是格雷的管轄範圍嗎?喂,格雷,找到那個害茱比亞失憶的傢伙了嗎?讓我來揍飛他吧!」

「……算了吧你。」

「原來納茲先生是深藏不漏啊……」

「別人的事情倒是看得通透。」露西沒好氣地撇了撇嘴。

「什麼啊,露西,妳是不是在罵我?」

「沒事啦!」

「一般來說,納茲的神經和一條烤魚一樣粗呢!」

「拿烤魚做比喻到底是……」

「時間差不多了,我先回去和傑拉爾討論一些事情。」艾爾莎喝完最後一口冰茶,起身準備離開。

「嗯,謝啦,艾爾莎。」格雷由衷地表達謝意,十分感激這些站在同一陣線上的夥伴們,不然面對失去記憶的茱比亞,他可能無法完全冷靜下來。

「你們也快回去休息吧,格雷,回家路上不准亂脫衣服,聽見沒?」

「好啦……」

「噗哈哈哈哈哈哈格雷怎麼可能不脫衣服嘛!」

「納茲,不要一邊噴飯一邊說話!」

「咦?格雷?你怎麼還在這?」

與夥伴在酒館分別後,格雷又回到了公會,面對米拉一臉錯愕不已,他滿是不解。「啊?什麼意思?」不然他要去哪?

「呃、我以為你去找茱比亞了?」

「茱比亞?」提及女孩的名字,格雷忽覺不妙,追問道。「怎麼了?」

「原來你還沒聽說啊……」米拉捧著臉蛋,憂愁地望著他。「據說茱比亞已經決定暫時退出公會,今天就要搬離『妖精Hills』了。」

聞言,格雷吃驚地瞪大了眼。「什麼!」

「你要不要過去看看?或許現在還來得及。」

前往「妖精Hills」的路上,夜幕默然降臨,路上幾許路人匆匆,貌似正急切地趕回家吃飯。格雷盤算著時間,不由得沉下臉,加快腳步。

遠遠地,就看到女生宿舍門口一抹熟悉的水色身影,正吃力地將行李搬上馬車。他連忙衝上前,揪住她的手臂。「茱比亞!」

被突如其來的男人嚇到,茱比亞踉蹌了一兩步,略顯驚慌地看向他。「格雷先生?」

格雷觸碰到她的手,即使隔著衣服布料,也能覺察染上寒風的溫度。身為冰之魔導士的他並不怕冷,但對普通人來說,入冬的天氣已經需要多穿點衣服了。

然而茱比亞居然穿得如此單薄,一個人在冷風中搬行李?難道失憶了就不懂得照顧自己嗎?

茱比亞見那張俊臉面色不佳,語氣也不是很好,漾著水光的藍眸顯露些微驚懼,掙脫開他的箝制,退到了牆邊。「請問有什麼事嗎?」

格雷方驚覺自己的口氣太兇了,別過頭放緩語調。「抱歉,嚇到妳了。」

「沒關係。」

藍髮女孩猶緊靠著牆面,一副警戒的模樣,格雷不禁暗嘆,這下更難和她好好談話了。「那個……要不要換個地方說話?一直站在這邊,妳會著涼的。」

茱比亞卻是抿了抿唇,搖頭。「不冷,茱比亞已經習慣濕濕冷冷的天氣了。」

已經習慣了……嗎?格雷想起這幾天總是下著細雨,似乎從茱比亞失憶之後,便鮮少有放晴的日子。

雖然她被稱為雨女,也曾聽她說過從小到大沒見過晴天,可在過往的日子裡,一起沐浴過的陽光卻比淋過的雨還多。

在煦暖光輝下的她,明明能露出那般靜和美好的神情,眼裡溢滿深切的情感,心尖不可思議地為此柔軟幾分。

從前的他對情愛之事不開竅——亦或只是專注著自己想做的事——但他也並非忽略身旁的人事物。

嬌俏可愛的女孩,甜美清朗的呼喚,以及在風中飛揚的水色長髮。

事實上,他一直都看著。

「妳還是注意一下吧,身體比較重要。」

「格雷先生……來找茱比亞,就是為了這件事嗎?」

「……不是。」這話依舊疏離十分,彷若沒事就不能找她似的。視線掃過等候在一旁的馬車,格雷心弦一緊,趕忙詢問此行的目的。「我聽說……妳要離開?不是說了會好好考慮嗎?」

「是的。」茱比亞歪歪頭,回望他。「茱比亞考慮很久,一直待在妖精尾巴也不是辦法,還是暫時離開,別造成大家的困擾吧。」

「如果我說……沒有人會將妳視為困擾,妳……」

妳會留下嗎?話到了嘴邊,竟仍是化為虛無。

如同早前茱比亞曾問過他倆之間的關係,格雷不曉得自己為何無法坦然以對,只能懊惱地咬著牙,心頭隱隱泛酸。或許,是因為他認清了事實。

忘卻了所有,不再認得他的茱比亞,他還能以更親密的身份自居嗎?因此,在一句「夥伴關係」的答案之下,他失去了要求她留下的權力。

即使在此之前,他們早就不僅僅是夥伴。

事到如今,連挽留她的身份,也已成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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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格雷挺有自覺的吧哈哈哈哈哈哈。(到底。)

但茱比亞前面的戲分有點少,連我自己在寫的時候都好不習慣哦,叫著「格雷先生」的茱比亞。QAQ

太難過了,希望茱比亞能快點回來。大家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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