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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散華篇》

雨,滴答滴答,落在地上,水珠彈跳的聲音十分清脆。即使如此,雨的聲音,無法洗滌他的罪孽。

雙手沾滿的鮮血,怎麼洗都洗不清……

令狐暗淡歎息,任由雨水滴落在自己身上。

等到手上的血都被洗去了,他重新披上黑色的都斗篷,將自己隱於黑暗之中。轉眼間他便消失不見仿佛幽靈,可他才剛消失沒多久,天上的銀月迅速被血色染紅,成了血月。

原本的銀芒被血色的光芒給取代,一名一身華服的青年從血月之下走出來。他那一頭紫色的長髮,在血月之下,泛起了妖異邪魅的血色光芒。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令狐暗淡遠去的背影,緩緩地攤開手掌心,一團小小的,如花兒般的火焰自手掌心上。

「呵……」

神秘青年發出了輕輕的一聲笑,旋即又從血月下消失。

無論是令狐暗淡,抑或這青年,他們的出現和消失是一樣的,都是如此的突然。

只可惜,尚未見著面。

***

完成了新的委託,雙手再次染上鮮紅,雨又開始落下。他逐漸分不清究竟這是雨,還是自己的淚水。又或者,上天賜予的這場雨,所代表的是他的淚水,他的悲傷,他的無助。

「魂淡!」

這一聲叫喚,讓他那原本悲傷的情緒全都沒了。他滿臉黑線地看過來,看著那故意把自己的名字給念錯的同行。

是的,那是同行,同為被人僱傭,生活在黑暗之下的殺手。

「我說過很少次我的名字是『暗淡』,不是『魂淡』。」

「管他的!總之,令狐你這剛結束任務又有任務找上門了。」

「……你們是想累死我嗎……」

令狐暗淡翻了翻白眼,一臉的不悅。他還想說可以休息一陣子,畢竟過去的十天裡他就已經殺了十個人,連休息時間都沒有,現在又多了個任務……這是想要操死他,讓他繼續殺人,繼續染上更多無法洗清的罪孽嗎?

雙手所沾的鮮血,真的是越來越多,多到讓人根本受不了。他已經開始厭倦這種殺戮生活,想要逃離這個殺戮的世界。

「但是這個任務很奇怪……需要我們兩個一起出動欸?」

「一起出動?」

由於對方提到了這四個關鍵字,他總算是稍微把注意力放在對方身上。

豈知對方聳肩,然後拿出捲軸遞給他。

「你自己看看唄。尤其是那對象……根本就是無法完成的任務。」

聞言,令狐暗淡困惑地把捲軸拉開一看,大略地瀏覽一番後,他的表情也變得相當精彩,但更多的是難以置信。他有些呆滯地看了手中的捲軸好一會兒,又看了看這同伴一眼,結果對方很用力地點頭。

看來這任務不接都不行了,是吧?

令狐暗淡扶額,因為這真的無法拒絕。想要休息都無法休息,或許這也是他的命,註定一生都沾滿人血過活的命運。

在他們這殺手組織當中,唯一跟他比較能夠說得上話的安其樂拍拍他的肩,算是給予他安慰,然後兩個人便一起去整理行裝和應該帶上的武器。畢竟,此次的任務目標不簡單,或者也可以說……不是人類。

這個任務其實很不公平,因為人類怎可能殺得了神明呢?

是的,要他們聯手的這個任務,正是暗殺神明,貨真價實的神明。

血月神——散華。

此乃他們的目標,但能不能找著血月神散華,還是個問題呢。

整裝完畢後,令狐暗淡和安其樂便一起出發前往「神雲閣」——神明居住之處。但並非每一個神明都居住於此,而他們也不過是盤算著去這神秘且無人知曉真正地點的「神雲閣」只為了打聽血月神散華的消息。

如今世代,神明已不再像從前那般難以接觸,所以這據說是「神雲閣」所在的「神封山」很多遊客,大多數都是想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真的找著「神雲閣」。

令狐暗淡和安其樂抵達「神封山」之時,他們都有些緊張。但從小就被訓練的他們倆很快的便鎮定下來,分開行動。

獨自一人踏入這被濃濃雲霧所纏繞著的森林裡,令狐暗淡也不忘警惕。說不定這神明當中,也有心懷惡意的神明,也就是所謂的「邪神」。

當然,「邪神」出現的機率可說是少之又少。

即使如此,令狐暗淡現在要找的血月神,真不巧,那可是「邪神」之一。

「呤——!!!!!!!」

刺耳的怪聲瞬間擊倒了令狐暗淡,他捂住雙耳,痛苦地倒在地上打滾,耳朵都流出了一絲絲的鮮紅。他幾乎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試圖減緩自己的痛苦,然而那聲音實在是太恐怖,他壓根兒無法承受得住那種聲音帶給他的傷害。

耳朵廢了,精神……好吧他精神還算強韌,沒這麼容易被破壞。

等到那聲音消失後,令狐暗淡整個人狼狽極了。他從地上緩緩爬起來,身上幾乎沾滿落葉泥巴,看起來特別髒,臉也不例外。

耳朵的出血狀態倒是沒事了,不過他現在失聰,什麼都聽不見,可能是鼓膜爆了。

果然這任務……是個坑。又或者,是上面的人想要一舉滅掉他跟安其樂,因為最近他們倆完成的暗殺任務次數太多,而且每一個都很完美地解決,其餘的殺手都比不上他們倆。當然,當中完美地把任務完成次數最多的,只有令狐暗淡。

從袖子裡滑出一把小號的鋒利刀子,他把刀子藏在手中,小心翼翼地往前走進。

忽然,天色一黑,他驚得抬眸一望,果然看到天黑。可這太不正常了,因為方才還是大白天的,怎麼……一下子就變黑?這絕對不尋常,完全的不尋常。

「呵……膽子,真不小。運氣,也真差。」

故意分段說話的絕美男子從白霧之中緩緩走過來,而天上不知何時多了個血月。只是男子忘了,令狐暗淡聽不見。他一臉無奈,只好走到令狐暗淡的背後,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下一秒,令狐暗淡抓著他的刀子刺了過來。男子微微挑眉,唇角微勾,輕而易舉地抓住他的手腕,將刀子給取走扔掉,順勢將人推到一棵長得特別壯有特別高的樹上,硬是分開他的腿擠進去,單手扣住了他的雙手,並且還把手給拉高。

這畫面是如此的曖昧,但更像是……霸王硬上弓?畢竟這臉壁咚……哦不,更正,應該說是「樹咚」,因為是靠著樹,而非墻壁。

「你……!」

「稍等稍等,我先幫你恢復聽力啊。」

男子依舊笑著。他湊到令狐暗淡的耳邊,伸舌惡意地舔了他的耳朵一下。奇跡也就此發生,令狐暗淡在這一瞬間內恢復聽力,然後他開始劇烈地掙扎卻無奈掙脫不了。

「放、開!」

「別生氣,我,挺鐘意,你的呢。」

「滾!!!」

「啊啊,真是的。」

男子搖搖頭,直接強吻令狐暗淡,吻得他天旋地轉的最後還腿軟,整個人軟綿綿仿佛沒了力氣。這情況倒是讓男子非常開心,他很索性地替他寬衣解帶,來個就地正法,把人給上了。

事後……

令狐暗淡氣得滿臉通紅,無力地瞪著這個該死強了自己的邪神。然而他還不知曉這個邪神,正是他的目標,那位血月神散華。即使如此,他就算知曉男子的身份,恐怕也不敢怎麼樣。

整個人都被吃抹乾淨了,還談什麼暗殺啊!

倒不如去死算了。

「抱歉,我稍微強硬點了呢。但是,我從以前開始就一直看著你。所以,我稍微用了點手法,把你給騙過來。」

散華疼惜般地輕撫他的臉龐,宛如對待戀人般的溫柔。這讓令狐暗淡受寵若驚,想要逃卻已逃不了。

打從一開始這便是騙局,只可惜令狐暗淡和安其樂都沒看出來,反而令狐暗淡被邪神上了。這說出去很丟臉,但現在看來……散華,好像真的對他很不一樣。

沒經歷過被人愛著的那種感覺的令狐暗淡其實很純潔,整個人純得像是一張未曾染上顏色的白紙,哪怕他雙手沾滿鮮血……

「為什麼……是我?還有,安其樂呢?」

「呵……你朋友沒事,我有個同伴也很鐘意他呢。至於為什麼是你……呵……沒有原因,我就是要你。」

「我……不懂……不明白……」

令狐暗淡有些卸下自己的心防,讓散華很輕易地就踏入他的內心。散華甚至擁抱他,輕吻著他,順便再次摸向他的胸部,又把手滑下去褪去他的褲子。

剛經歷完房事還不夠,散華現在又要再來一次,令狐暗淡滿臉黑線,卻怎麼都掙不開,於是他又再一次被上,但與之前不一樣的是他心甘情願了。反正拒絕也拒絕不了,那就乾脆承受這份他不明白的……愛意。

散華愛著令狐暗淡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他不肯說出來,只想要默默藏在心中。要是他說了出來,那麼他會被嘲笑啊,被自己的同伴嘲笑他有戀童癖。

沒辦法,因為散華老早就看上令狐暗淡,甚至看著他從每一個殺手的訓練中成長直到現在,並且總算被他抱了。只是一開始就有點像是強上,但之後就不太一樣,比較順從了些。

「從今往後,留在我身邊,好嗎?」

「我依然還是個殺手……」

「不,你不是了。因為,你已經是我的人了。」

這句話,很曖昧,但也讓令狐暗淡有些放鬆了下來。

無論如何都好,從現在開始,血月神說不定會安分下來,不再搗亂,也不會再擾亂人間破壞銀月的氣氛。閒暇之時,他還會幫忙懲治令狐暗淡的殺手組織,為的是把那群喪心病狂的傢伙給消滅掉。

總而言之,這便是皆大歡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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