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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00 誕生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既然你們這麼說,我就如你所願,」他露出難得一見的燦爛笑容,「我會成為你們所畏懼的存在   ——殺人如麻、十惡不赦的魔王……」  

在漆黑的夜晚裡,強風搖撼著一棵棵樹木,樹如稻草隨風脆弱擺盪著,瀑布般的傾盆大雨從天而降,使連正午的烈陽都照不進去的森林更加陰森,或許也是因為在黑夜裡的狂風驟雨中,所有的動物都在休息、躲雨,森林格外無聲無息,彷彿萬物的氣息俱絕,唯有雨和風的聲音。

一名男人攙扶著女人來到廢棄的舊教堂前,倆人緩緩推開大門入內,他點亮教堂裡的蠟燭燈,小小的蠟燭燈照亮整座教堂,才能清楚看見教堂裡的擺設,他將女人扶到長木椅休息。

那女人臉色發青著抱自己因懷孕而腫大的肚子,男人蹲在女人身旁小心翼翼用手帕擦拭她冒冷汗的額頭,輕輕撫順雜亂的髮絲,宛如眼前的女人是玻璃娃娃,細心的呵護,深怕一不小心就會把她弄碎。

男人握著女人的手,「對不起…都是我太沒用,才讓妳有現在的處境……」女人用力反握男人的手,「這不事你的錯,是我自願離開父母與你私奔的啊!而且,」女人摸摸自己的肚子「你是這孩子的父親,你應該振作一點,以後我和孩子都要靠你了!」

「嗯,我明白,我一定會保護你們倆的。」男人眼中充滿堅定的神情。

女人伸手觸碰男人的臉頰,輕輕微笑,驀然,女人緊緊抱著腹部,全身劇烈的顫抖,肚子好像要被撕裂開來,表情痛苦扭曲著,兩邊太陽穴冒出一條條青筋。

「嗚…嗚…我的肚子…孩子好像要出來了!」

男人不知所措,「我的老天啊!我該怎麼辦,現在這裡根本沒有產婆,誰可以幫妳接生啊!啊啊,外頭在下雨跟本沒辦法帶你去找!!」男人緊張的來回走動。

「對不起,可是我…快要生出來了!啊…啊!」

經過一番波折之後,男人將剛出生的嬰兒用乾淨的毛毯包裹住,輕輕把它放在一旁的地上。

「瑪琳娜!你怎麼一直流血,止不住!」男人驚慌的用毛巾布料止血,但根本束手無策,大量的血液湧出。

「可惡!」男人用力捶地「在這個緊要關頭,偏偏我就是沒有能力救我最重要的人…對不起,我真的太沒用了。」男人緊握住女人漸漸變冷的手。

「我們的孩子…是男孩吧?」女人虛弱的看向孩子。

男人再次輕柔的撫弄女人秀髮,眼眶一陣迷朦,「是啊…」

「我就知道,畢竟我和這孩子已經相處了四十個禮拜……我一直期盼著他與我們相見…」

「嗯嗯…」男人的聲音帶著哽咽。

「啊…對了,」女人從上衣口袋內拿出一張紙條,「這是…我替這孩子取的名字,你看…」

「嗯…」男人接過紙條,「是個好名字呢!」

女人深深望著男人,「   哪…還記得…我們初次見面的時候嗎?」

「當然,第一次看到妳時還只是個十四歲的小女孩,總是害羞的躲在老爺或是夫人身後。不知何時開始你願意親近我,並肩走在一起。」

「沒想到當初那小女孩,如今已成為我美麗動人的戀人呢…」

「是啊…」女人閉上眼回憶當年的時光。

「我呀…真的很慶幸可以與你相遇……」

女人伸出顫抖的手撫上他濡濕的臉頰,男人把手覆蓋著它,「謝謝你,來到、我、我的身邊與我相愛,是你讓我體會到很多…很多事…」她停頓,深深吸一口氣,「我很幸福喔…」

她的聲音逐漸虛弱,「我…愛你…」

她露出如深夜中的明月溫柔又明亮的笑靨,儘管男人已和她相處多年,還是為那容顏著迷。

男人將嘴唇附在女人的唇,女人瞇上眼,享受這一刻……

不知過了多久,淚水早已在倆人臉上漫流,女人心臟沒了鼓動,男人才依依不捨離開那美好的餘溫。

他深情看著她,及腰的金髮如緞帶滑順、柔亮,潔白無瑕的皮膚好像沒有任何毛孔,柳眉輕輕的垂著,粉嫩的紅唇淡淡微笑著,濃密的眼睫毛闔上,像是童話故事中的沉睡的睡美人,只是就算是王子也無法將她喚醒了。

他呢喃著:「瑪琳娜,就算過了幾千萬年,我也會永遠愛著你…現在,未來,永遠。」

男人轉身抱起嬰兒。

男人怔怔的瞪大眼,幼兒皮膚微微泛紫,肢體僵硬著,腹部毫無上下起伏,只是靜靜、冷冰冰蜷縮在他的懷中。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他仰天長嘯,如同傷痕累累的野獸,脆弱又孤寂,拳頭重重的捶地,直到殷紅的血滴星星點點散落在地,他吶喊著,眼眶佈滿血絲,但無物流出。

他咬牙瞪著教堂正前方的神祇,雖然神像上佈滿灰塵,但依稀可見那神聖又慈悲的目容,想從前有多少人在祂面前祈禱、被祂給拯救,如今在男人眼裡卻像是在諷刺他的悲哀、一無所有。

他笑了起來,那笑聲完成沒有笑意,只有深深的…痛。

突然,一陣強光籠罩住整個教堂,男人立即用身軀護住他的摯愛,男人、女人、嬰兒、影子……一切被白熱給模糊不清。

男人腦內回盪著,「我會保護你們的!再也不讓你們受到傷害……」

遲來的雷聲響起,伴隨著大地的震動。

煙霧瀰漫。

驟雨乍然停止。

塵埃落定。

教堂已成斷岩殘壁,附近的樹木也毀壞,折了焦了,方圓內被雷電掃蕩,從蓊鬱的樹林中,露出一片天空。

無風無雨,無一點光線,無一點聲響,一切都沉浸在闃黑中。

不知過了多久,烏雲緩緩飄散,皎潔的新月散發著光暈,大地重見光明,月華灑下。

空氣中的粒子折射月光,一點一點閃亮的光粒子飄浮著,在毀壞的教堂中,一雙小小的手揮舞著,手掌一開一闔,彷彿想要抓住光。

朔月高掛在夜空上,微笑著俯瞰大地。

銀鈴般的咯咯笑聲,回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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