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許浩然看到餐桌上擺著被保鮮膜包裹的三菜一湯,全都是他愛吃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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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放東西,為了等你回來開飯、飯菜都涼了,我去熱一下。」葉楚涵邊說邊往餐桌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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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就這樣吧!我肚子快餓壞了。」許浩然叫住她,搶先她一步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碗筷、夾起一口菜往嘴裡送,「真好吃、妳也快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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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你今天是怎麼了?好像變了一個人。」葉楚涵數落著他的反常,坐在他對面,拿筷子指著他,用淘氣的口吻調侃他:「是被人下咒了還是被外星人掉包了?為什麼早上還好好的許浩然會變得那麼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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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楚涵很喜歡看科幻片,經常時不時冒出一兩句令人無法理解的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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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時候,無神論兼現實派的許浩然還是會配合她一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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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浩然笑著看她:「那麼對我下咒的人或是我們星球為什麼會選擇許浩然這個平凡的實習老師來接近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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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個嘛、」葉楚涵手撐著下巴、成了思考狀,開始分析:「選擇的人是誰或接近的人是誰都無所謂,只是想收集些情報罷了。想理解這個世界、這個星球的人生活模式,等到情報收集夠了以後就開始侵略,統治我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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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浩然被葉處涵這天馬行空的推理給塞住了,無語的脫口說出:「真是的,有時候我真的無法連線上妳的腦波,難道妳就不會認為是出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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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出,他們同時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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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浩然暗自責備自己太不小心,一時沒注意就把心裡一直所想的事說出口了,他覺得喉嚨有點乾。梁晨穎告訴他有關另一條時間的任何一件事,他都會夢到、看到,甚至是聽到。他不希望同樣事情也發生在葉楚涵身上,他不要她為同樣的事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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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許浩然開口想說些什麼,葉楚涵卻先笑出聲:「什麼啊?哈哈、你在說什麼啊?明明很不會說謊跟演戲,卻還要做,你真的很有趣耶!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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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浩然被她的反應一愣,遲疑地開口:「妳……不生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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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為什麼?」葉楚涵平復呼吸後,走到熱水壺旁邊裝水,「這又不是真的,我幹嘛要生氣?再說了,你是絕對不可能做這種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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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浩然聽到她的回答,心情到有些好起來,把剛剛的不安一掃而空,嘴角帶笑說:「你就那麼信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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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楚涵倒了兩杯水,一杯她先喝了一口、另一杯遞給許浩然,「因為我很了解你,你這個人很木訥,甚至有些遲鈍,可一旦愛上了一個人或認定一個人,那就是一輩子的事了。這也不只是對愛人,對朋友跟家人也是一樣,你會在某些小事上特別細心,連自己都沒注意,像你偶爾還是會跟那個梁同學聊天,這也算是關心的一種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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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說完,許浩然又再次傻住,「沒想到妳這麼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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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沒想到葉楚涵會這麼了解他,比他本人還了解,有些事連他自己也不曾注意的她都注意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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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都結婚那麼長時間了,我早已將你全都摸透了。再說了、如果你真的出軌,我肯定會一槍蹦了你。」葉楚涵還順勢做了個開槍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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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浩然失笑:「如果我真的那麼做了,我肯定會先給妳一把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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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楚涵坐回位子上,吃了一口菜,邊吃邊說:「所以我根本不需用擔心這種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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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也不用擔心我是被下咒還是被調包,因為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許浩然繼續動著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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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楚涵看著許浩然低頭扒飯的樣子,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中的大石,笑著喃喃道:「終於恢復正常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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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看向她:「妳剛剛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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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你狀況一直很不好,半夜驚醒、精神不濟,我很擔心,怕是跟媽有關……」提到婆婆,葉楚涵頓了一下,繼續說:「可是看你今天沒有愁眉苦臉的樣子,心情好像也不錯。總算是放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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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浩然知道這陣子自己狀況很差,原因都是那些擾人的夢境跟幻覺,像現在,他的耳朵突然開始嗡嗡叫、太陽穴傳來陣痛,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轉起來,但都只是輕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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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現象總是突如其來繞亂他的步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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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不要、不要是現在,拜託了……他在心裡祈求著,祈求不要讓他看到那些幻覺,至少不要是現在,他不希望葉楚涵為他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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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個下午,他不斷地掙扎,是要捨棄他現在的一切、幫助梁晨穎,還是將其拋在腦後、珍惜這一切,思索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才做出決定要斷開與時間穿越有關的一切,即使會讓梁晨穎活在自責的陰影下,他也不想再失去所愛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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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浩然覺得震耳欲聾的嗡嗡聲快要把他震暈了加上眼花撩亂的四周,讓他有種反胃感油然而上。這幾天,幻覺出現的次數太過頻繁,甚至每次效果還加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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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他的不對勁,葉楚涵皺起好看的眉,伸手覆上他空著的手,擔心道:「還好嗎?身體不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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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說些什麼,但那股反胃感實在是太強烈了,他連忙起身,急奔廁所,趴在馬桶邊,卻什麼也吐不出來,只是乾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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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你還好嗎?」葉楚涵跟著許浩然腳步來到廁所,緊張地蹲在他旁邊,手給他順了順背,「胃不舒服嗎?是吃壞肚子嗎?要不要去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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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又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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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先出去好嗎?」葉楚涵盡全力撐起他,攙扶他到客廳,讓他躺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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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緊抱著痛得快要炸開的頭,許浩然半靠在葉楚涵身上,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連呼吸都覺得喘,還被冷汗包覆著。他低低地痛呼出聲,葉楚涵看到他齜牙裂嘴的樣子,急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她想離開去叫救護車,但又不敢離開許浩然,只好緊緊抱著他,聲音帶著哭腔:「你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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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浩然聽不見葉楚涵的聲音,耳邊迴響著玻璃碎裂的聲音,還有一個男人的怒吼,許浩然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卻能感覺到他的悲傷、他的憤怒,他認得那聲音的主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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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哥哥,許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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