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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炸豬排飯與皮羅什基

維克托和勇利好似尤里善解人意的家長,尤里不主動說跑來日本的真正原因、他們也不問,尤里沒有表明接下來的計畫,維克托在煮三餐時會多煮他和奧塔別克的兩份,奧塔別克與尤里早上出門觀光,晚上一定會回到「4F」,勇利也會打掃好客房給兩人安心住下。

「哈?你們這間店除了炸豬排飯和調酒沒有賣別的東西嗎?」一天,尤里終於提出抱持已久的疑惑--「4F」是一家下午開始營業且沒有菜單的酒吧,客人上門永遠只有兩種選項,而且調酒是由維克托隨心隨機搭配。

「維克托說他做的俄羅斯料理不到可以販售的程度,所以……」

「難怪沒什麼客人上門。」尤里扶額嘆氣。

「不然,尤里奧來幫忙做皮羅什基吧?」維克托從廚房冒出來說著,欠打的愛心嘴笑得很開。

「憑什麼!我才不要。」

「誒?可是直到昨天彼得教練設定的賽後休息期結束了,尤里奧也沒準備回俄羅斯,看你蠻喜歡『4F』的,我以為你要和我們一起生活……要一起生活當然得共同為店裡付出一些心血!」

「誰想看你和勝生勇利成天秀恩愛啊!」

「尤里奧,你不繼續受訓沒有問題嗎?」抓到重點的勇利小心翼翼說著。

「我、我打算休息一陣子。」

「尤里奧已經二十五歲了,休賽過後重返冰場有一定難度喔。」

想當年被稱為「冰上帝王」的維克托二十八歲以教練兼選手的身分回歸,但身體不如從前的負荷能力又缺乏規律的大量練習,跳躍、技巧往往力不從心,對自身情況再清楚不過,當時也看開許多事,與尤里微小的分數差異奪走一面金牌接著宣布引退。

「我當然知道!可是!」

縱使一日復一日練習、參賽,回頭檢視近期表現,沒有進步的演技,僅能詮釋狹隘主題的瓶頸,生長期帶來長手長腳阻礙技術分的突破,彷彿是一臺更新硬體設備,卻忘記變更軟體的滑冰機器人,這樣仍有資格上滑冰場跟後輩一較高下嗎?

「尤里奧啊尤里奧,你和奧塔別克白吃白喝這麼多天,也看到『4F』生意慘淡,現在多了兩人的開銷不知何時結束,萬一哪天簡餐店破產、倒閉,連一張回俄羅斯的機票都買不起可怎麼辦啊?」維克托誇張的說詞趕跑尤里皺起的眉頭,帶來經典白眼。

「4F」的基本客源本來是維克托和勇利的粉絲與花滑同好,剛開幕時的確轟動一陣子,不大的街道經常塞滿人潮。

不過,隨著兩人退役、淡出花滑圈、大幅減少在社群媒體露臉的機會,人們都是健忘的,再加上裝潢及餐點沒變化,時間一久,自然留不住客人。

「自從爺爺過世之後……」尤里肩膀垂了下來,停頓才一下開口:「我已經好幾年沒吃皮羅什基,也很久沒自己動手了。」

站立一旁一直沒說話的奧塔別克開口問道:「尤里,可以教我做皮羅什基嗎?我記得它該有的味道是什麼樣子。」換個生活圈、與更多不同國家的人近距離接觸,搞不好會使尤里迸出特別的靈感或意識到什麼特別的想法,進而決定回到冰場。

「……先說好啊,這是為了『4F』!裝潢這麼棒的酒吧倒閉多可惜。還有,你們用普利謝茨基祖傳祕方必須付我錢!」尤里傲嬌的撇撇嘴,打死也不會承認與維克托、勝生勇利跟奧塔別克四人住在一起像家人又像朋友合宿,如此新鮮的生活方式,食髓知味。

經過一番討論及協商,維克托一樣負責調酒、勇利料理炸豬排飯,尤里和奧塔別克製作各種口味皮羅什基,並以排班制輪流站吧台,用勞力換取三餐及住宿。

「我才不想面對一大群嗷嗷待哺的客人。」尤里抓住奧塔別克,拿著剛出爐的皮羅什基、食指拇指捏在一起比出愛心手勢自拍、上傳至instagram,貼文寫『#打工換宿   #與朋友   #皮羅什基販售中   @otabek_altan』,打卡地點『4F_花式滑冰酒吧』。

然後,負責採買工作的勝生勇利再次體會「跑遍整個東京仍買不到豬排」的恐懼。

尤里教會奧塔別克做出基本款皮羅什基之後以「奧塔別克日語不好」為由搶了幾個他當外場的時段,獨自面對一些自來熟的粉絲客人,身為老闆的維勇夫夫看出尤里對奧塔別克無意識的佔有欲與小心思,也任他更改班表。

一日,晴空萬里的小周末,店內撥放慵懶的沙發音樂,剛開始營業沒多久,一位黑髮烏眼的少女雙手提著一個粉紅色小紙袋,小心翼翼走進「4F」,馬尾掃過吧台朝尤里六十度鞠躬,伸手將紙袋湊近他眼前:「請、請幫我轉交給奧塔別克。」

「哈?」腦海刷過勝生勇利千囑咐萬交代要他務必記得「戴上」日式餐飲業標準笑容的表情,尤里眼珠子轉兩圈說:「他不收禮物。」

「這不是禮物,這是……情人節巧克力。」

不也是禮物的一種嗎?等等……情人節禮物?她要向奧塔別克表示情意、告白嗎?

「雖然,三月十四日應該是要男生回送給女生,但……我是奧塔別克十幾年的粉絲,沒想到他會來日本,得知消息後一激動做了巧克力,希望他能收下!」少女抬起頭,固執的眼神和紅撲撲的臉頰弄得再不接收她的心意就好像壞人似的。

「我記得奧塔別克連一般粉絲禮都不收,更何況是食物,妳拿回去,我會幫妳轉達。」

「那、那……請問什麼時候輪他上班?我想親自拿給他。」

「他不會收的。」如果是以前遇到搞不清楚狀況的粉絲早爆粗口了,尤里為自己此方面小小的成長在心裡點個讚。

「……我明天會再來的。」她嘟嘟嘴又說:「其實尤里.普利謝茨基你是我的花滑初戀,我很喜歡你成年組出道的自由滑,因為你我開始接觸花滑,才認識了奧塔別克。巧克力送你,我明天再重作。」

「誒?哈?等等!喂!」尤里看了看被強硬塞進手中散發甜味、充滿少女氣息的紙袋包裝,嘆口氣。

白色情人節啊……還要再幾天才是這個日本節日,難不成她會每天都來?

「偷看一眼沒關係吧……反正都說要給我。」尤里好奇地打開紙袋一角,發現有張卡片,立刻把視線移開。

「啊啊啊煩死了。」

說到情人節,那個哈薩克男人好像很喜歡過這些有的沒的的節日,明明沒有情人仍常常拉著自己過節,難道他不知道俄羅斯人連生日也不太過嗎?

大概是從升上花式滑冰大獎賽(GP)成年組第一年比賽結束後開始的,除了恰好於賽場上碰面之外,大部分的相處時間皆為有時差的遠距離視訊、通話。

但每逢生日、情人節、過新年,奧塔別克總是會變出一些驚喜,例如,突然出現在聖彼得堡滑冰場、郵寄一大堆貓咪玩偶、自行編曲一段以「尤里.普利謝茨基」命名的音樂……

現在躺在二樓房間雙人床中央又大又毛茸茸的粗眉毛大熊玩偶,也是奧塔別克於冬季奧運開賽前說是慶祝十周年友誼的禮物,沒有想要把它寄回俄羅斯,於是帶它一起飛來日本。

沒遇過這種事的尤里緩緩拿出卡片又立刻「啪!」將情書壓住,像個上課偷看色情刊物的中學生,謹慎轉轉頭確認身邊無人,蹲下與吧檯同高閱讀著。

日本女孩看似靦腆,書寫的內容卻熱情露骨,不知道為什麼開頭沒有署名且用非常口語的俄羅斯文書寫,加深俄羅斯青年的情感帶入,沒多久,尤里的頭頂彷彿能看見因為害羞燒紅臉而冒出的白煙。

在廚房忙碌的奧塔別克無意間瞥見少女遞出巧克力給尤里時便倚靠廚房門框、半掩半開著木門、皺眉直盯他和她的談話,完全沒注意到門把快被捏變形。

尤里一向擔心自己帶著口音的日語會讓客人聽不懂,面對他們他會體貼的放慢語速,有點像每晚一對一「尤里的日語教室」對話練習--不得不提自尤里口中說出來的日文詞彙都彷彿塗了一層蜂蜜--不過,現在沒有看嘴型、速度又比教學時要快些,有聽沒有懂著實令人煩躁不已。

他的語氣是一般與陌生人說話時的平穩,加上一如往常情緒上些許不耐煩,聽不出個所以然,只好趕緊抓住了幾個外來語關鍵字:「情人節巧克力」、「禮物」、「尤里.普利謝茨基」、「粉絲」……尚未反應過來對話內容,尤里居然接下少女給的小提袋?

收斂好情緒,奧塔別克走近死盯吧台上小紙片的尤里身邊,輕輕喊出他的名字。

「誒誒誒?靠!奧塔別克你、你幹嘛嚇我,走路都沒聲音嗎?」尤里慌慌張張跳了起來,隨意把禮物收進圍裙口袋。

「抱歉。」

尤里的視線東飄西晃,就不看關心他的哈薩克好友:「他媽的……又不是你的錯,別道歉啊。」

「抱……我是說,你的臉好紅,發生什麼事了嗎?」奧塔別克右手接近尤里的額頭,下一秒被迅速拍開。

「沒事沒事……不對,有事!輪班時間到!」尤里脹紅著臉,胡亂脫下圍裙套上奧塔別克的頸部,用力甩甩金色長馬尾後如搶大特價的氣勢衝上樓。

好奇心驅使奧塔別克伸手進圍裙口袋,極為緩慢取出日本女孩給尤里的情人節禮物,近距離看見實體--不用想也知道,精美繽紛的包裝絕對不是義理巧克力,心臟因為「偷看」帶來的亢奮感快速跳躍,閱讀卡片字裡行間發現事態沒有輕易能安慰自己的理由,一隻無形的手使力擰捏那大多數時間為尤里.普利謝茨基一舉一動、一顰一笑而失去應有規律的心臟。

尤里這是……被粉絲告白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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