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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根 楔子

最近趕稿太多,身體受不了的暴走抗議

河遇接下來幾回想再好好修潤下內容,所以就決定先更新「失根」。

下週,看狀況決定是否停更一次。(覺得需要讓身體喘口氣)

感謝大家在「封神之島第一卷   黑水」發表過程給予的支持與鼓勵,第二卷「失根」,還望多關照。

封神之島第二卷                   失根

楔子、

夜裡的雨,比平日更覺響亮。豆大的雨,一下又一下的打在耳裡,雨聲間隙裡,隱約聽得到另一種澎湃的水聲。

似遠又近。

他努力想聽清楚些,但是耳畔的一切都似泡在水裡,暈得模糊不清。

水聲不斷地淌入耳中,往全身灌入冰冷而沉重的疲倦。意識昏沉,搖盪,不見盡頭的漂流。

直到一聲冗長而刺耳的汽笛聲乍然響起。

他終於醒了。

卻依舊什麼也看不見。

***

亮黃色的車子載著一車一路唱著歌的孩子,穿過了拖長曳地的大樓影子,熟稔的奔馳在寬闊的馬路上,在緊鄰著馬路邊的一處嶄新的社區門口前停下。

一個戴著寬沿帽的小男孩,輕巧的躍下了車子,回頭朝車上的朋友和老師揮了揮手,響亮的互道了聲明天見後,牽著等候在大門前的少婦的手,步伐輕快的進了家門,直奔自己的房間。

鵝黃色的兒童房收拾得整整齊齊,推開房門,首先入眼的是一隻幾乎與小男孩身高等齊,坐在窗台上的維尼熊。

小男孩摘了帽子,放下提袋,先上前給了維尼一個例行的擁抱,而後鑽到了床底下,抱出了他的藏寶箱。

藏寶箱裡裝的小男孩不久前剛拔下來的第一顆乳牙、滿月時奶奶送的龍紋金手鐲、第一次收到的生日禮物小玩具車……

小男孩小心的將箱子裡的夾層拿起,露出放在箱底的一張剪紙人像。

薄薄的紅色宣紙,經過老師傅俐落的刀工,剪成一個戴著瓜皮帽,蓄著長辮,抱著屈起的雙腿而坐的男孩。

長辮男孩用一雙微微下垂的眼,蓄著不知承載多久時光的哀傷,靜默的注視著眼前的小男孩。

小男孩還記得離開蘇州前一天,跟著母親在街頭逛著時,偶然遇到的剪紙老師傅。老師傅獨自坐在街邊,沒有任何招徠客人的吆喝,只有腳邊一疊柔軟的紅宣紙,一把在指間靈巧遊走的剪刀。

來往的遊人誰也沒有多瞧一眼,只有不曾見過剪紙的小男孩,好奇的走近,捧著臉,蹲在老師傅的面前,目不轉睛的瞧。

小男孩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直盯著老師傅指間旋轉舞動的紅紙,午後的陽光彷彿揉碎了,灑入眼底閃閃發亮,「爺爺,請問這是什麼?」

「這是剪紙。爺爺剪個紙人給你,好不好?」

小男孩開心的朗聲回答:「謝謝爺爺!」

老師傅魔術師一樣的手法,只見層層摺疊的紅色宣紙在老師傅的手裡轉啊轉的,也不知是剪出了手,剪出了腳,或是剪去了什麼,短短幾秒的時間,一張平凡無奇的紅紙,化成了個幾如真人的小男孩。

「這是你的新朋友。」老師傅將長辮男孩紙像遞給了小男孩,摸了摸小男孩的頭,和藹的笑著說:「帶著他回台灣去吧!」

小男孩將口袋裡的一顆牛奶糖拿出,放在剪紙小像前,「這是老師今天給我的牛奶糖,給你吃。」

母親叫喚的聲音,從房門外傳來,「猴寶,把東西放了,快來吃飯!」

小男孩放下藏寶箱,起身,開門,步伐輕巧的隱入門外。

房門無聲無息的掩上。

一片沉靜的房裡,糖果紙窸窣輕響,細小的抽噎,如蚊蠅,切切低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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