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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之三 守護者的惡夢,無盡的黑暗!

——這裡是哪裡?

周圍都是無盡的黑暗,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摸不著,露一個人處在這樣的黑暗中,心底早已害怕了起來,在誰也不在的這個空間內,強烈的壓迫感令她抱起了手臂顫抖,明明沒有任何風吹來,她卻感覺到了刺骨的寒冷。

『我的目的是創造新世界。』

毫無預警地,她的耳邊傳來低沉的聲音,當她聽見那句惡魔般的話語,一開始僅是愣在原地,回過神來而轉過身去,她卻什麼也沒看見,那道聲音就像是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能夠為銀河隊貢獻妳的力量,不覺得榮幸嗎?』  

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一步一步的勾起她的回憶,那曾經奪去她生命,被埋藏在她心底最深處的惡夢。

「不、不要!」

她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已經有底了,所以她恐懼的喊道,但沒有人會聽見的,眼前的畫面也全是幻覺。

『妳要眼前的人因為妳而摔下去嗎?』

所有的畫面在黑暗中都顯得異常鮮明,她低聲喊著夥伴們的名字,即便那是徒勞,她還是不願意接受眼前的一切,因為那太過令人悲痛。

少女蹲下身子,眼淚已然從水瞳中落下,那些話語、那些表情和那些畫面,完全不顧她的意願被強硬的揭開,一味地塞進腦海,逼迫她想起來,這令她感覺快要窒息。

『吼吼吼——』

帝亞盧卡和帕路奇亞的怒吼聲在耳邊環繞,就連赤日瘋狂的笑聲也一同迴盪在空間中,開始動盪的空間產生一陣陣粉色與藍色的漣漪,漆黑逐漸染上了詭異的色彩,看起來怵目驚心。

『都是我害的……這都是我的錯……』

她猛然睜開了原本緊閉的水瞳,那是自己的聲音,聲音聽起來很勉強,就像是快說不出話來一般,同時夾帶著深深的自責之意,以第三者的角度聽到,感覺更加深刻。

那時候的她很痛苦,但是依舊想要拯救旁邊的兩隻傳說神奇寶貝,而且絲毫沒有考慮自己的意思,她記得很清楚,就是因為她這樣的個性才害得身邊的夥伴因此……

『等到我的力量耗盡就可以了,求求你們再等一下……』

因為記憶再度填進了腦海,她也因此想起了自己那時曾經說過的話,守護者的能量倘若被耗盡了,那些奇怪的儀器就沒有能源可以使用了,她想得很簡單,但萬萬沒有考慮到……那些能量對守護者來說就是生命的來源,耗盡的話,她就不復存在了。

事情終於落幕的時候,自己的知覺都快要消失了,只來得及對晚一步來到的真司說幾句道別的話語,就什麼也不曉得了。

「可惡,你做了什麼!」阿銀瞪向伊橓,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銀眸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他對敵人怒吼道。

「不告訴你。」伊橓對於阿銀孩子氣的憤怒並不在意,他的語氣帶著刺人的挑逗,引起了兩名青年的憤怒之情。

阿銀原本打算實施他的計畫,也就是把對方揍得滿地找牙,但是後方突然有一股強硬的力道跩著他的肩膀往後一扯,他跌坐在地,痛哼了一聲。

動手的人是真司,他一句話都不說,這樣的沉默讓他散發出的氣質更加恐怖,只見他張著陷入混濁的墨眸,眸中只印著眼前的敵人。

「真是……你要幹嘛?」阿銀感到不解,但是在起身並看到對方的神色後,他默默地把責備全都吞回去,脫口而出只剩勸阻。「你、你冷靜一點。」

真司沒有回話的意願,他隨手收回烏鴉頭頭,拋出了下一顆寶貝球,那是他最強的夥伴。「電擊魔獸,準備出來對戰!」

黎詩看了電擊魔獸一眼,看來不以為意,但是真司的神色真讓人震驚,沒想到孩子能夠露出那樣的表情,過於早熟了,簡直比大人還可怕。

「皮卡丘,對電擊魔獸使出十萬伏特。」他對著露的皮卡丘下令,墨色的雙眸有如深邃的海洋,已經什麼情緒都看不見了,接著他轉向叉耳比。「叉耳比,使出電擊。」

「皮卡!」

皮卡丘和叉耳比都聽話的照做了,而電擊魔獸接下了牠們的電擊,身體發出劇烈的電光,真司本想繼續下令的動作,卻被阿銀阻止了,後者用力地把人扳向自己,迫使兩人面對面,這下才終於讓視線終於產生了一點交集。

「不要胡亂攻擊,真司!好好聽我說話!」

「我看起來像是要胡亂攻擊?」

真司的語氣十分冰冷,銳利的視線讓阿銀打了一個冷顫,但他現在如果放手隨便對方亂來,事情肯定會一發不可收拾。

「你現在能斷言自己很冷靜?要是波及到露怎麼辦?」

青年愣了一下,一時之間沒有回應,墨眸總算恢復成平常清明的樣子,他稍微冷靜下來了,其實只要靜下來想一想,便能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愚蠢。

他並沒有因此不憤怒,反倒是更生氣了,明明告訴自己別那麼容易失控的,但是當事情一發生,他什麼也阻擋不了,這樣的心情讓他憎恨起自己。

「反正你們想打也打不到喔。」伊橓這時插上一句話,讓兩人重新注意起周遭的情況,而這裡除了雙方和搖曳著紫色燈火的水晶燈火靈,哪裡還有耿鬼的身影,看樣子是趁著他們兩個爭執的時候,躲到影子裡去了。

「該死,躲起來了嗎?這下該怎麼辦啊?」阿銀皺起了眉,帶著手套的右手一把抓著自己的紅髮,看起來很傷腦筋的樣子。

「……電擊魔獸,回——」

判斷電擊魔獸對目前的情況沒有幫助,真司本想收回牠,但隨後突然有一個年幼的聲音從半空中傳來,迫使他停下動作。

「——大哥哥,對天空使出電系絕招!」

「電擊魔獸,打雷!」真司對電擊魔獸下達指令,威力加倍的雷擊往天空衝去,電光有如猛虎般猛衝,頓時產生了令人無法直視的金色閃光,光彩十分炫目,一時讓人睜不開眼。

「好!出來吧,達克萊伊,使出惡之波動!」

聲音確實是從天上傳來的,那是一名看起來相當普通的黑髮少年,但是他呼喚的神奇寶貝卻是傳說中的惡夢神奇寶貝——達克萊伊。

從紅光之下出現的惡夢之神接下了雷擊,在牠的手中也凝聚起黑色的光芒,隨後帶著淒厲電光的漆黑螺旋爆了開來,形成勁風直衝而下。

「發生什麼事了?!」等風沙消散之後,伊橓和黎詩才發現原本躲起來的耿鬼已經失去戰鬥能力了。

見耿鬼倒下,阿銀連忙確認少女的狀況,露的神色果然緩和了許多,可以確認耿鬼的絕招已經失去效力,但是她依然沒有醒過來,這讓兩名青年還是放心不下。少年從天空落下,身旁的雪拉比利用念力使他安然無恙的落地,他看向一旁的真司,露出天真的笑容道謝:「大哥哥,謝謝你啦!」

「不必客氣。」

真司禮貌性的回應,隨後便看向那隻屬於露的雪拉比,青年指著牠的主人,然後閉上了眼,拒絕更多的對視,後者則是眨了眨美麗的雙瞳,按照他的命令行事。

眼前少年的身分,以及雪拉比為何在他身上固然都是重要的問題,但是真司現在只想知道露的情況如何。

「比——」雪拉比飛到少女身邊,伸手碰了碰她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接著對真司搖了搖頭,示意沒事。

「你是誰?」見露沒有問題了,真司這才看向少年,發覺對方好像沒有主動說明的意思,他開口問了一聲。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少年拒絕回應,在看到昏迷的露以後,他的表情就嚴肅了起來,他瞪著對面的兩名男女。「竟敢對姐姐出手,你們這可惹火我了!」

「黎詩,我覺得應該撤退了。」伊橓對黎詩笑了笑,輕鬆的語氣不像是應該撤退的窘迫,依然保持著從容的態度。

「哼、測試也做完了,就回去吧!」見伊橓收回耿鬼,她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她最討厭輸了,可是現在這個狀況不樂觀,照同伴的主義才是對的。「水晶燈火靈,使出鬼火!」

搶在三人動作之前,大量的鬼火阻擋了眾人的視線,在紫色的火焰消失後,伊橓和黎詩早就離開現場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看來走了。」阿銀細細地查看了四周,敏銳的感知此時已經感覺不到的人的存在了,他果斷地放棄了追查。

「下次我一定要他們好看!」少年握著拳說道,隨後就收回了達克萊伊。「回來吧!」

真司脫下了外套蓋在露身上,他不禁嘆了一口氣,才剛見面沒多久就又是這種場面,總覺得心裡的情緒又再度開始翻騰,但他使勁壓抑了下來,表面上僅是皺了一下眉頭,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異樣。

「兩位大哥哥!」

少年喊住了兩人,真司把視線轉向他,阿銀則是露出疑惑的表情等待著下文。

「我叫小純,你們呢?」小純轉了轉淺黑色的眼珠,笑著詢問兩人,撇除那隻達克萊伊不談,他看起來就像一般的孩子一樣純真可愛,態度目前是友善的。

「這傢伙叫真司,而我叫阿銀,請多指教啊。」阿銀搶在真司前頭開口,後者看了他一眼,隨後就轉開了視線,隨他去了。

「皮卡皮!」皮卡丘對小純揮了揮手,看起來是認識對方的,但叉耳比似乎不認識小純的樣子。

「你是她的什麼人?」真司突然開口,他對剛才少年喊出的姐姐有一些疑問,現在互相自我介紹完了,這個問題並不會太唐突。

「我是姐姐的義弟喔。」

「義弟?這樣啊,不過沒聽說過呢。」阿銀起先疑惑了幾秒,不過很快就接受這個答案,非但長得不像,給人的感覺也差很多,露從沒提過她有任何親人手足,所以應該不是假冒的,他心裡這麼想著。

既然真司在他之後才成為露的夥伴,那眼前的少年難道是她在豐緣地方旅行時就認識的人嗎……?

「不、不要啄我啦!」殿契抱著頭,躲避著波加瘋狂的啄攻擊,他沒辦法理解自己為什麼會被追著跑,難道這小傢伙就這麼討厭他嗎?

「波加!」

波加無視命令,繼續追著主人跑,單論速度的話,殿契完全不是他的對手,更不用說只有神奇寶貝才會使出的絕招了,被啄到肯定比跌倒還痛!

「你再不聽話,我就不要你了喔!」

因為想不到其他辦法了,殿契最後撂下了狠話,波加確實聽見了,並且慢慢地停下腳步,少年也跟著停了下來,波加看起來對殿契的態度感到相當不滿,插著手不理會他投來的疑惑視線。

「……真的不追了耶?」遠遠看見牠停下腳步,殿契也跟著停了下來,他仔細想了想,對自己的神奇寶貝這麼說似乎不太好。「是不是我說得太過火了啊?」

「波加……」

波加曼死死地看著旁邊,表情倔強,殿契小心翼翼地接近牠,伸手摸了摸牠的頭,想要給予安慰。

「那只是玩笑啦……我不會丟掉波加的,對不起。」

然而,波加曼看了自家主人一眼,牠退了幾步,跳起身朝地面使出泡沫光線,絲毫沒有接受道歉的意思。

「哇啊啊,波加快住手啊!!」

看到殿契跌得四腳朝天,牠總算滿意地挺起胸膛,就在這時,從後方的山頂上傳來巨大的爆炸聲,這讓牠嚇了一跳。

那裡不就是露等人所在的地方嗎?殿契很快就意識到這件事,於是慌張了起來,黑色的煙霧瀰漫在山頂上,看起來很不妙。

「小露他們發生什麼事了嗎?!波加,我們過去看看!」

「波加曼!」

為了給波加測試實力,他才跑到大岩石邊,現在從這裡跑回去需要很久的時間,但他還是很賣力地往那座山跑去,因為太著急了,他甚至沒留意到大岩石後有一抹影子閃過。

——那是一條黑色的尾巴。

一路跑回岔路口,可以看見那座聳立的高山已經近在眼前,他看見一名年齡跟他差不多的少年站在通往山頂的路旁,後者望著昏黃的天空,等到他跑到面前時才投以視線。

「你、你……呼,你知不知道上面發生了什麼事?」喘了一會兒,殿契緊張的問了一句,眼神盯著山頂不放,彷彿他一移開視線,山就會消失一樣。

「沒什麼啊,也結束了。」少年只輕描淡寫的回答了一句,他原本就沒打算認真回答殿契的問題。

「那有看到一個金髮的女孩子和兩個男生嗎?那是我的朋友!」

「咦、如果你說的是姐姐,她在休息呢。」對方以雙手枕著後腦,故作輕鬆的回應,停頓了一下,他又繼續說下去:「兩個大哥哥也沒事喔。」

「喔!謝謝你!」殿契放心的笑了,轉向自己的神奇寶貝,他把波加舉至空中,開心地轉了幾圈。「波加,太好了,小露他們好像沒事。」

「波加!」波加曼見主人開心,自己的心情也跟著搖擺了起來,牠揮著小手享受著在空中飛翔的感覺。

「那隻是波加曼吧,你是新生訓練家?」少年注意到波加曼,淺黑色的眼珠透著好奇,在心中已經悄悄的開始計算著那隻波加曼的能力,表面上僅是掛著友好的笑容。

「對,我叫殿契,今天才剛開始旅行,牠是波加。」

「我叫小純。」小純露出一抹無害的笑容,然後轉身走向山裡,離去前不忘轉過頭向他揮了揮手。「既然是新人的話,還是趕快去旅行吧,加油囉。」

「啊……說得也是,我在這裡逗留會被責備的,下次再介紹波加給他們認識!」殿契不疑有他,思考了幾秒後便做出了決定,於是轉過身並跑著離開。「波加,我們走啦!」

「為什麼要趕他走?那是露很在意的孩子,看一眼也不會怎麼樣吧。」等殿契走了之後,兩名青年這才走出躲藏的位子,看著殿契離開的背影,阿銀發問了,他不明白小純打的是什麼主意,但總覺得這麼做不太好,那並非少女所願。

「接下來就換你們了。」

小純看著他們,臉上的笑容不減,只是眼中帶著些微殺意,態度轉了一百八十度,跟方才親切的樣子完全不同。

「姐姐是我一個人的,跟著那個新人一起離開是不錯的選擇喔。」

說完這句話,少年便丟下兩人跑上山了,阿銀無奈地用手指搔了搔臉頰,看向閉著眼沉思的真司。

「……我說,那孩子說他跟露是『姊弟』關係對吧?」

「嗯。」真司睜開了一隻墨眸,淡淡的應了一聲,已知的情報沒有不回應的理由,如果對方能提供更好的情報就好了,單純檢討兩人之間的關係實在沒有效益。

「我們得小心他的暗箭才行,注意一點比較好,那個孩子感覺不簡單。」

「那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真司冷淡的丟出這句話,自己沒必要在不重要的事情上花時間,他不是來這裡當保母的,小純的行為有多惡劣都無所謂,除非那個少年膽敢對露出手……事情就這麼簡單。

「……什麼啊,真是無情的傢伙!」

阿銀連忙追上真司的腳步,走在他的身後,又回頭看著遠去的殿契,考慮著要不要把人叫回來,但是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露睜開了天藍色的雙瞳,此時似乎已經是凌晨了,太陽尚未升起,一片昏暗讓露感覺彷彿還在那個惡夢之中,她能感覺到自己仍在顫抖。

坐起身後,蓋在身上的外套因而滑落至腰部,令人懷念的紫色布料上還殘留著餘溫,她不禁伸出手撫過右邊袖子上被縫合的三道爪痕,看到這些至少證明自己確實醒來了,她鬆了一口氣,將外套緊緊地抱在懷中。

「……現在還在山上嗎。」收回了心思,她這才認真環顧四周,發現所見的景色與昏倒前並無差異,她低喃著。

真司坐在樹梢上,半瞇著墨眸看著遠方,一時沒注意到她醒了的樣子,而阿銀靠在另一棵樹幹下,看起來很累的樣子,旁邊好像多了一個人……

「小、小純?!」

身後突然伸出一隻手捂住她的嘴巴,嚇得她鬆了手,外套掉到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她回過頭才發現身後的人是真司,他不知何時已經跳下樹幹了,或許是她太專心想事情,所以沒聽見對方落地的聲音。

「他的事慢慢跟妳說,我們到旁邊去吧。」真司輕聲說道,他撿起自己的外套並將其披回露的肩上,就怕她著涼,因為這裡的溫度比平地還要低上許多。

兩人走到瞭望台邊,眺望著底下灰暗的大平原,隱隱約約能看見黑影在草叢中竄動,夜行性的野生神奇寶貝回到了自己藏身的地方,因為天就快要亮了。

「為什麼小純在這裡呢?發生什麼事了?」怕吵醒還在休息的兩人,她放低了音量,問出現在最令她覺得不對勁的事情。

「他說想來找妳,是他打跑了那兩個人。」

「可是他怎麼……對了,我把雪拉比留在他身邊。」真司的答案中藏有些微的情緒,但是露沒有注意到,她認真思考著小純的問題,很快就得到自己想要的解答。

真司看著露思考的樣子,沒表示什麼意見,就是應了一聲代表他有聽見,這是他慣性的回應。

「嗯……那個、真司。」露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她喊了青年一聲,但隨後又陷入長長的沉默,水瞳僅是盯著地板,絲毫不敢與他對看。

「怎麼了?」真司等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墨色的眸子印著即將亮起的天空,繼續等待少女說話。

「對不起!」

突如其來的道歉讓青年愣了幾秒,第一時間是感到不解,再來便產生了對他人以及對自己的埋怨。

「妳為什麼要道歉?」

他的語氣依然平靜無波,但他內心早已掀起了波掏洶湧,明明是那些惡人傷害了少女,而他自己也沒有即時保護好她……既然是這樣的話,為什麼每次都是她在道歉?

「我給你們添了麻煩,好不容易才見面,卻又是這樣子。」

真司沉默了下來,只要發生事情,少女就會把所有的過錯往自己身上攬,她總是這樣,但他一點也不想看見她哭泣的樣子。

幾分鐘過去,真司霎然意識到某件事情正在發生,他和露對上了眼,接著伸手指向遠方逐漸亮起的天空。

——誰對誰錯這種問題還是先擱置吧。

他明白自己不能永遠都在逃避,但比起探討,現在看看周邊的變化比較能讓露開心一點,在天秤上,果然還是對方的心情重要一點,比起自己。

「天空嗎……?」

一絲陽光穿過陰暗的雲層中,那是日出,細微的光芒由地平線底下探出,灑向了灰暗的大地,天空、雲朵和草原都染上了淡淡的橘紅色,很是美麗。

真司沒有一同觀看這幅壯麗的景色,他僅是看著被晨曦吸引的少女,陽光一下子就完全照亮了大地,連同他們所站的瞭望台,光輝使露燦金色的髮絲閃閃發亮,讓她看起來更加楚楚動人。

「好美,以前都沒有特地早起,仔細想想真是可惜呀。」露微微笑了,看著這樣的景色,她發出感嘆,臉上的陰霾早已一掃而空。

「喂、藉機先攻算犯規。」

真司本打算開口說些什麼,但兩人的動靜還是被發現了,阿銀整理著衣服凌亂的線條,一面不滿地對真司說道,正好將後者開口的慾望打散。

「關我什麼事。」真司挑起了眉,顯然不覺得自己的行為不妥當,雖然來不及多說些什麼,不過,只要露振作起來就可以了。

「半夜還不睡覺的你是怪物嗎?」

阿銀瞇起眼問了一句,打算逼得對方說不出話,而真司不是會就此沉默的人,他的墨眸閃過冰冷的光芒。

「這種情況還能睡著的你,又是什麼心態?可以解釋一下嗎?」

依樣畫葫蘆的反問,比阿銀更狠的真司完全不打算修飾自己的文句,大有一種半責備的意味在裡頭。

「別吵架了,這是我的問題!看日出的確安慰了我,不過,適時的休息才能好好面對接下來的事情,對吧?」

露插在兩人中間,強行制止他們的唇舌之爭,因為本來就不想讓她覺得困擾,真司和銀馬上就安靜下來了,不過,還有一個尚未處理的人,他也因為三人的對談而醒了過來。

「姐姐——」

小純直接撲入露的懷中,帶有撒嬌的語氣跟先前威脅兩名青年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好一個雙面人,阿銀默默地在心裡暗罵了一聲。

「小純,你學校那邊沒問題嗎?有沒有跟老師說明你要離席?」露摸了摸少年的頭,然後關心的問了一句,對於他突然出現在這裡已經不感到驚訝了。

「不用擔心,放著就好了。」

小純顯然是做事不顧爛攤子的類型,他毫不在乎地回應令對方非常無奈,甚至還輕聲嘆了一口氣,才不是放著就可以解決了吧,露在心中反駁著,但少年感受不到她的無奈。

「姐姐,我可以問妳問題嗎?」見露沒有問題要問了,小純放開了她,然後偏著頭反問了一句。

「什麼問題?要是姐姐能夠回答的呦?」她疑惑地看著少年,水瞳眨了眨,她想不出少年有什麼問題想問。

「可以啦,我只是想問姐姐在神奧發生的事情。」

即便見到露錯愕的神情,小純依然沒有收回問句的打算,反倒露出了變質的笑容,淡黑色的雙眼依然盯著她不放,絲毫不留餘地。

「這個……要解釋有點困難……」

露低下了頭,瀏海遮住了她的神情,表達出她並不想談這件事的意思,不光是她,就連真司的表情都產生了一絲扭曲,阿銀看著兩人的反應,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他知道現在肯定不是可以問這個的時機。

「嗯?為什麼回答不出來呢?」少年天真的語氣與他淺黑色眼珠中的情緒明顯不同,他無視露的反應,繼續問了下去。

「唔……」

「別問了!」阿銀不悅地打了岔,他瞪了小純一眼,就算他想知道,也不代表他會乖乖看著露被逼問,何況連真司都這麼失常,這件事一定很難以啟齒。「你明知道露她不想提吧!」

「嗯,我知道喔。」

「那為什麼你還要……!」

「銀,沒關係,那個……不是不能說的事情。」少女拉住阿銀的袖子,制止他動粗,她輕聲地安撫了一句,然而,在她這麼說之後,真司卻猛然看了她一眼,那個眼神就像是在說他不能諒解,但她同樣搖了搖頭示意沒關係。「其實也只是小事,我在神奧的時候,被銀河隊的人抓住,後來被用來召喚帝亞盧卡和帕路奇犽……就只是這樣而已。」

對於在神奧地方發生的那場意外,露僅是故作輕鬆的快速帶過,而真司聽了之後臉色一沉,不作任何補充。

「姐姐昏倒的時候就是想到這個?」

小純繼續追問下去,察言觀色的能力實在是有待加強,阿銀真的很想一拳打下去,但他抑制住了衝動,他的手也還被露拉著,理智告訴他不能動彈。

「……對。」

「再問下去,我不客氣了。」真司在這時候插進對話,墨色的眸子已經透著不耐煩,語氣也非常嚴厲。

「嘖,大哥哥們真煩啊。」少年暗自喃喃了一句,又露出了笑容看著露。「姐姐,對不起,我只是覺得如果說出來妳會比較好過呢?」

「嗯……說的也是……」露僅是表面上應了幾聲,隨後想起了小純其實還有課要回去上才對,在這裡逗留是不對的。「對了,小純,你下堂課是什麼時候?得快點回去才行呢。」

「回去?我不回去了啦——我要待在妳身邊,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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