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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樹林相遇

      夜半時分。

      外頭傳來細微聲響,一向淺眠的紫雪猛然睜眼,起身走向窗戶,幾道黑影在空中纏打,她隨興將枕頭塞回棉被裡,飛躍出去。

      跟隨黑色影子,她看著被夾在中間的身影脫離纏鬥,急忙飛出,有些人繼續跟上,有些人落了下來,躲進小巷裡,伺機而動。

      是想堵那個人嗎?反正也是無聊,都從棉被鑽出來了,回去也睡不著,不如就替他解決吧,順便看看這世界的殺手程度到哪,好讓心中有個底。

      落下,紫雪隱去聲息,竄進巷裡,幾根細針從她掌心射出,正中殺手眉心,身影倒去,收回武器,她隨即又轉到另一個巷口,同樣俐落的處理掉,往那人逃       跑的方向追過去。

      跑了一段不遠的距離,刀劍交錯的聲音在寂靜中連連響起,循聲追去,幾個       殺手倒下,留下的男子唇邊滲出黑血,依著樹幹坐下,氣喘吁吁。

      「快回去稟報娘娘。」有聲音從她前方傳來,雖然幾近被風吹散,她還是能清楚聽見,連忙跳到樹上,避開他們離去步伐。

      待他們離開,確定周遭除了男人以外,皆是屍體後,紫雪不再藏起氣息,現身,落在那些屍體旁邊。

      一出現,男人又提起警戒。

      「憑你這中毒的身體,還想跟我打?」紫雪瞥眼黑血不斷湧出的男人,往屍體走去,「放心,我只是來確認他們死透沒。」

      按住脈搏,已無氣息。

      這氣息斷得太快,才幾秒不到,竟沒有任何餘息,她不太放心,另一手冷不防抽出細針,在他們眉心又再刺了一次,確定不會失手,轉身準備離開。

      「妳是誰?」抬步,男人的聲音在身後傳來,虛弱無力,卻彷彿融進全天下的驕傲,不可一世,似乎與當時屹立崖邊的自己重疊。

      原本沒打算救他,偏偏這態度令她不捨。

      跟那時的她多麼相像,這般狂妄不羈,所以才會被那人當成背叛者,如果再來一次,她必會讓自己平安,而不會念舊情,選擇自殺。

      「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如何告訴你?」紫雪走回男子身邊,那雙黑眸像極她的堅毅,忍不住嘆息,「你的毒從哪裡進入的?」

      男子盯著她不語。

      不說?也罷。

      「不要動。」紫雪拿出一條手帕,矇住他的雙眼,他劇烈掙扎,想解開手帕,雙手卻使不上力,只能任她宰割,「相信我,我會救你。」

      她撫摸著他的頭髮,嬌軀輕輕靠在他身上,一隻手摸進他懷裡,隨後摸出一把短刀,刀鋒銳利,看來主人時常在保養。

      男人發現短刀被抽走,緊張得又開始掙扎,紫雪沒辦法,只好騰出一隻手,與他的右手相扣,身子伏過去,輕輕在手帕上落吻。

      沒反應,男人被這親密接觸嚇到,呆滯不動。

      終於安靜下來……紫雪鬆口氣,正要為他解開衣服時,手突然一滯,思考許久,才下手解衣,卻怎麼也無法成功,好像故意跟她鬧騰般,不願讓她解開,令她有些急躁。

      好不容易把衣裳拉開一邊後,她終於看到在左下臂的傷口,不長不深,毒性不可能蔓延這麼快,而且沿著傷口看上去,好像有東西在皮膚底下竄動。

      難不成是……不好!

      當機立斷,紫雪立刻抽出細針,封住男人心脈,盡量避開會造成大出血的主要動脈,在靠近胸口的地方割下一刀,又用刀子將傷口硬是撐開,刀背抵住靠近胸口那側的傷口。

      「痛就握緊點。」紫雪緊握他的大掌,仔細觀察他的臉色,冷汗不斷從額間冒出,滴落在她衣上,薄唇緊緊咬著,不肯吭聲。

      終於,一隻黑蟲從傷口掉下,努力想爬回男人身上。

      細針射出,終結牠的生命。

      「好了。」她取下手帕。

      重新見到光明,男人盡力忍住身體傳來的疼痛,喘著粗氣,打量蹲在他前方的女孩,大概到他胸口,身板如此瘦弱,臉色還有幾分蒼白,感覺一陣風吹來,就會被吹走。

      這麼纖瘦的女孩,面對這種狀況,為何會如此冷靜?

      在如此黑暗中,她不懼一切,出現在他身邊,還隨身攜帶暗器,甚至懂得如何解毒。這個神祕少女,究竟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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