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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05-09

05

      諾克特曾有幾次活到七八十歲,跟露娜平安地結婚生子,也跟露娜生死相別過,他也看過自己"曾有過"的孩子,是露娜幫他取的名字,至於是什麼名字,老諾克特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因為有好幾個)

      也曾有幾次跟夥伴惺惺相惜,或是傷害他們。(嘆息)

      「諾克特!」

      再一眨眼,他只看見眼前一雙湛藍的雙眼直直盯著自己。他轉轉眼睛,發現自己在帳篷裡面,用手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手上護具提醒自己,現在的他還是20歲正在旅行的諾克特。

      「諾克特?沒事吧?」普羅普特急忙從諾克特身上爬起,坐到一旁皺著被伊格尼斯修整得漂亮的眉,他伸出手背貼到諾克特額頭上,「沒發燒……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諾克特側著身子爬起,帳篷貼著凹凸不平的石子地讓他睡得有點不安穩,身上應該有好幾處都撞傷了。不過諾克特並不在意這件事情,他看著眼前的普羅普特,「啊、沒事……」腦子裡殘留的影像還是進到王宮裡召喚歷代王的畫面。諾克特摸了摸胸口,儘管經歷過好幾次被劍穿透身體的感覺,卻仍覺得不舒服。

      邊想著,發現眼前的人異常的沉默。諾克特抬起頭,看見普羅普特向他輕輕嘆了一口氣,緊繃著的肩膀仍然無法放鬆,他朝諾克特微笑,但是充滿擔憂的眼神讓他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勉強。

      「諾克特,早安。」然後微微前頃,柔軟的雙唇在諾克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諾克特顯然被嚇著了,他緊盯著普羅普特,一動也不動的。「普羅普特?你做什麼?」他想這樣問摯友,但猶豫了一下決定放棄。他想知道這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希望不要太離譜。

      普羅普特像是沒接收到諾克特相當疑惑的眼神,伸手拍拍諾克特的臉頰(手感很不錯,普羅普特多拍了幾下),「好了!王子殿下,伊格尼斯已經做好早餐了,快起來吃吧!」然後沒等諾克特的回應,逕自地出了帳篷。

06

      第一次跟普羅普特這麼親密,讓諾克特有點反應不過來。

像是普羅普特與他分享照片時會勾上他的手臂,諾克特會默默地將手給抽回;像是吃了美味的食物,普羅普特也會用湯匙勺起一口餵給坐在對面的諾克特,而諾克特選擇忽略無視。

      就這麼冷落了普羅普特,還被伊格尼斯私底下追問兩人到底發生什麼事情。諾克特很懊惱,他才想一把捉過普羅普特的領子問說兩人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普羅普特早就發現諾克特有意地跟他保持距離,他也是笑笑的回答伊格尼斯,兩人不過是為了一些小事情起了些口角罷了,不用擔心。

      伊格尼斯一點都不放心。投宿公路小旅館時特別選了兩間雙人房,當然,諾克特要跟普羅普特同一間房間。晚些時候,伊格尼斯帶諾克特走到旅館後的小山丘,那裡沒有離開安全範圍,不用擔心被使骸攻擊。

      這附近除了公路旅館與一間連鎖小餐廳以外,並沒什麼人煙,夜裡安靜得很。

      「諾克特,你知道我想問你什麼。」

      「……我知道。」諾克特還沒做好準備,他對於這個世界的變化感到詭異。拜託,普羅普特在他心裡可是他拜帖的好兄弟,跟伊格尼斯或格拉迪歐的地位沒什麼兩樣。

      伊格尼斯嘆了口氣,他雙手交叉在胸前,皺著那雙會被鏡框給擋住的細眉,「我不相信你對普羅普特已經膩了,或者說你對他只是玩玩而已。」伊格尼斯嘴裡說的全是諾克特完全不懂的事情。

      「你必須知道,當初可是你先追求他的。」

      幸好諾克特是背對著伊格尼斯。諾克特睜大了雙眼還有嘴巴,他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前後經過,不知者無罪不是嗎?

      「還是說,當初就應該不允許你們在一起呢……」伊格尼斯的嘆息顯得更加無力,「如果你不喜歡普羅普特,就早早告訴他,別讓他對你繼續期待,你也該好好擔任你身為國王的身份了。」

      本來就是為了與露娜聯姻才踏上這段旅途,然而自家王子與他的摯友好上了,伊格尼斯也勸說過,但是"諾克特"並不願意放棄他喜歡普羅普特的感情,伊格尼斯也只好為他們抱著小小的祝福。如今兩人關係不需要言語就逐漸崩毀,伊格斯尼全都看在眼裡,他想譴責諾克特,譴責他太快放棄,卻又希望諾克特能好好當回他的國王,在擊敗帝國軍之後迎娶他的新娘--露娜小姐。

07

      最後沒有選擇接受伊格尼斯的提議。「讓我想想。」這麼說著,諾克特走下小山丘回到老舊的公路旅館。

      回到倒數第二邊間的小房間,普羅普特已經洗了澡,換上一身乾淨的背心與長褲,靜靜地坐在床邊玩著手機遊戲,聽見諾克特推開房門的聲音,他將視線從離他不過十五公分近的手機螢幕上轉移到站在門口的諾克特,然後擠出一個笑容:「歡迎回來,快去洗澡吧!」然後踢掉長靴轉身倒在床上,背過諾克特繼續玩著他的遊戲。

      諾克特反手關上房門,靜靜地從背包裡撈起乾淨的衣褲,遵照普羅普特的命令去沖澡。他確實需要稍微靜一靜,剛好普羅普特也不太容易跟他談"感情",這讓諾克特的心裡稍微舒坦一些。

      普羅普特之於他,是個很特別的存在。

      成為一個未來將接任"國王"的王子,壓力怎麼可能不大?諾克特從小就必須接受許多訓練與禮儀課程,為了在以後當個英俊又有才能的國王。諾克特他是個人類,不可能將一切都偽裝得完美,他的放鬆與怠惰也從來只有伊格尼斯或格拉迪歐看得見。年齡或許會成為距離,總有一些"私人情緒"的事情他無法與倆人溝通(或是抱怨,總而言之就是說不出口)。而那個金毛小胖子的出現卻帶給他不同的世界。

      諾克特記得普羅普特曾經與他在旅館的頂層招牌下坐著談心。「我啊,是個很害羞的人,也不太會跟別人講話……」「我知道。」當他這麼回應普羅普特時,他看見普羅普特的眼裡,似乎除了驚訝,還有些許的感動?諾克特恣意地猜測。

      要查出一個人的身家背景,對身為王子的他而言是件小事。從他不小心開口說了句「好重!」之後,他在意起那個突然與他打招呼還傻傻地將相機遞給他的小胖子。雖然在這之後,普羅普特閉著他不肯見面,諾克特都知道他在琢磨著什麼事情。

      來自尼弗爾海帝國、孤兒、被領養、受到國家金錢補助、獨居、喜歡吃甜食速食、對可愛的動物沒有抵抗力、每日固定路線慢跑、減肥中。

      他默默的接受這些調查訊息,並沒有刻意去接近普羅普特,他在等,等普羅普特覺得充滿自信的時候。不過他錯了,不管什麼時候,普羅普特似乎總是無法擁有自信。

      諾克特沖完澡,稍微讓亂哄哄的腦子暫停思考,他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髮,邊踏出淋浴間。普羅普特依舊是側躺著,彎起左手臂藏進胸前,曲著右手辛苦地用拇指按著手機畫面。手機是設定靜音的,連遊戲音效都沒有,除了淋浴間殘餘的水滴聲,以及掛在窗邊牆上的陸行鳥造型時鐘的滴答聲,整個房間安靜得很。

      諾克特將毛巾隨手一丟,乾脆地破壞了寂靜,他蹭上了算是柔軟的床鋪,倒在離普羅普特的背只有三十公分的地方(沒辦法,枕頭就是這麼距離,床就是這麼小一張)。

 

      「早點睡吧。」淺淺地打了個呵欠。  

      「嗯。」普羅普特關閉了遊戲,將手機畫面切暗後,伸手將離他最近的檯燈給切熄,並且就著背對諾克特的方式側睡著。

08

      諾克特當他發現自己轉頭看時鐘的頻率變高時,才意識到自己失眠了。幾百年沒這麼痛苦過了,明明沒有什麼好讓他煩惱的事情(才怪)。當他想坐起身嘗試去外頭吹吹夜裡濕黏的涼風時,身旁的人的肩膀也微微動了一下。

      普羅普特並沒有睜開眼,諾克特試著輕聲叫他:「普羅普特?你醒著嗎?」約莫幾秒,普羅普特將被子拉上蓋住他的臉,然後悶悶地回答:「嗯……」

      諾克特在床上盤起腿,搔了搔已經亂七八糟的頭髮,「抱歉,吵醒你了。」被褥動了兩下,又從裡頭傳來一句回話:「沒有,我一直都醒著……我睡不著……」

      彼此都知道,滿腦子都是對方的事情。

      「我們……」諾克特沙啞著聲嗓,慢慢地講出他覺得可以的言語,「我們……是不是該好好地談談……」

      「不要!」普羅普特很快速地回應,聲音聽起來相當錯愕與急促,「我不想要……」頓了頓又道:「因為我知道你想談什麼……」還有抽鼻子的聲音了,諾克特查覺普羅普特哭了。他將棉被揭開,普羅普特弓起身子,用雙手遮住了臉,卻阻止不了眼淚從指縫間流出。

      「普羅普特……」諾克特有點無措,「別哭好嗎……我……」該怎麼做才好?

      諾克特查看周圍卻沒發現任何衛生紙,頓覺這間旅館糟透了。普羅普特哭得肩膀直發顫,諾克特覺得心裡一陣不知為何的酸澀(或許是因為原先的諾克特在影響他)。

      「對不起,諾克特……我是個很糟糕的人,能力差、知識又不夠、甚至不是個女孩子……還有很多、很多地方沒有辦法滿足你的期許。但是,算我求你,就算要、要分手……,到歐爾提謝之後……可以嗎?」普羅普特獨特的鼻音讓他聲音有些高而細,偶爾會帶點習慣性的尾音。

      在歐爾提謝會見到真正的公主大人,而在這短暫的午夜十二點來之前,讓他代替那位公主吧。

      其實諾克特沒有想這麼快提到"分手",他本來希望繼續將情況觀察下去,只是他忘了,普羅普特是個完全沒有安全感的孩子。身邊的人突然對自己冷漠了起來,本該是"男朋友"的人卻越來越像個陌生人,任誰都會感到不解。然而對於"諾克特"的改變,普羅普特也許一頭霧水,但是卻從未懷疑過"諾克特"。

      儘管普羅普特將臉遮得緊實,諾克特仍能聽見他的啜泣。夜裡真的太安靜了。

      諾克特躺了下來,一股將普羅普特身體扳了過來,讓他枕著自己的手臂窩在自己胸口,然後蓋上被子。諾克特花了三秒鐘思考自己的舉動,雖然不明白,但為了安撫難過的普羅普特也只能這麼做了,並且成功地讓普羅普特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09

    諾克特的心情肯定不會比普羅普特好到哪裡去,他並不是不喜歡普羅普特,而是他的“喜歡”顯然與原本的“諾克特”不同,但是他的情緒卻在深層裡影響著他。要是一開始的他,肯定能二話不說立刻跟普羅普特撇清這個詭異的關係,但是現在卻因為原先的“諾克特”本來就愛戀普羅普特,迫使他沒辦法理清,甚至打從心底地覺得這件事情或許沒什麼不好。

    如果就普羅普特說的,兩人關係到抵達歐爾提謝為止,諾克特也能落得輕鬆,只是……

    就著從窗戶玻璃上流進房間的微弱月光,靠在胸口上的普羅普特因為鼻塞而用嘴巴呼吸著,那雙哭腫了雙眼緊緊閉著。明天伊格尼斯看到肯定又會將他叫去說兩句。

    諾克特輕輕嘆了口氣,伸手搔弄著普羅普特柔軟的金髮。「小麻煩精。」諾克特沒發現自己多溫柔。

    隔日醒來,懷裡的人早就消失,連棉被裡屬於他的味道也消散了。

    諾克特總是最後一個起床,他慢吞吞地整理完後,在旅館外頭武器商店前看見伊格尼斯,以及站在一堆骨骸尖角堆前不曉得在研究什麼的格拉迪歐。

    「早安。」「哦!早!」打過招呼,諾克特轉頭查看四周,都找不到普羅普特的身影。「普羅普特呢?」他向伊格尼斯詢問,伊格尼斯偏了偏頭,「他去散步,一會兒就回來。」然後用戴著皮革手套的手指頂了頂根本沒有滑落的眼鏡,小聲地詢問:「諾克特,昨晚發生什麼事情了?」諾克特知道伊格尼斯一定會追問,他聳了肩膀回答:「不,沒發生什麼。伊格尼斯,我還是會繼續跟普羅普特……交往下去,暫時,大概。」諾克特不確定的口吻讓伊格尼斯皺了皺眉頭,但也沒說什麼。

    突然一雙手從後頭用力地拍落在諾克特的肩膀上,「喂!諾克特!」待諾克特轉頭對上格拉迪歐的眼神時,格拉迪歐帶點威脅的口氣說著:「我是不想管你們的感情事,但如果你欺負普羅普特,我是不會放過你的,知道嗎?普羅普特也是如此!」肩膀被格拉迪歐狠狠掐了一把,過不久就會瘀血了。  

    「嘖,我知道。」他也希望這事情能隨著未來旅途到達歐爾提謝而畫下盡人意的句點。

    「早安--!」很響亮的招呼聲從身後傳來,諾克特是反射性的回過頭,向來人回應著:「早!」啊,普羅普特的眼睛果然腫了,不過不明顯。

    普羅普特看起來並沒有異狀,還是依舊活蹦亂跳的相當有朝氣,他們在公路餐館吃點簡便的飯食當作早餐,普羅普特拿出一袋紅通通的小果子,「這是附近農家收成的小果子,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哦!伊格尼斯,這能不能做出什麼新料理呢?」伊格尼斯捏起一枚果子咬下一口,滋味相當不錯,可以作為甜點的材料。

「嗯!我想到新菜單了!」

「太好了!又有新料理可以期待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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