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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初戀

曲書苑熟稔的解開上衣,燭火微搖,打在曲書苑半裸身子上的火光搖曳,而我的心,也隨著這景象搖擺不定。

暗紅的和室內,有個美少年,白如玉的肌膚上有著一道道猩紅的血痕,數量還不少。

「書苑,這是客人打的嗎?」我輕聲問他,還帶了一點喝醉的語氣。

曲書苑沒有立刻回答我,冷著一張俊美的臉凝望著我的身體。

那是渴求,抑或羨慕?

「你們這裡有沒有上藥的東西,我幫你拿來。」

他點頭,指著親熱的兩人後方一個不起眼的化妝桌,「在抽屜裡。」他平靜道。

我先是尷尬的看著那兩人,接著無奈的撐起酥麻暈眩的身體往兩人方向走去。

「啊啦,楚大人.......唔!有,有什麼貴事嗎?」

這小紫和老謙做愛還能和我聊上一句,真是神了。

「無需勞煩小紫姑娘,我這屬下老謙平時溫和有禮,做事也坦蕩直接,今日這麼一醉,起了好玩之心,墨蘭於心不忍看到小紫姑娘如此曲意奉承,但若是再添一麻煩,我實在過意不去。」

「無需...在意此事,大人,倘若...唔!小紫幫不上忙,請...大人見諒。」

我給他一個楚墨蘭的招牌溫柔微笑,只見他雙頰一紅,連忙別過眼去。

趁著空隙,我跨過兩人交纏的身子(其實是跳過,這老謙身子有夠肥大),來到化妝桌前,拉開老舊的小抽屜,發出「咔吱咔吱」的聲響,老謙喝爛醉的臉回頭望我,回眸一笑,惡心,我想吐。

「謙兄,小紫在你的身下,不是我。」我雲淡風輕的一笑,老謙才終於意識到什麼,又轉回了他那看起來很難轉的身體。

解決兩個大魔王後,我抱著應該是急救箱的小袋子往曲書苑的位置走去。

「抱歉來晚了,一不小心聊開。」我將袋子放在曲書苑腳邊,一邊恭敬的道歉。

「為何致歉?」這是曲書苑脫衣服後第二次開口,我有點感動。

「習慣,這是墨蘭家家訓,讓尊貴的客人等待就是不敬,我只差沒磕三個響頭了。」

「家訓甚好,大人必會成為百性愛載之人。」書苑說的心酸,我聽的出來,然而面對這樣的褒揚,我只用沉默回應,默默不語是最好的溝通橋樑,我心他不知,他就只好慢慢去琢磨。

一段時間的沉寂後,我伸手扶正了他的腰桿,從小袋子裡掏出......棉花棒!?有棉花棒啊!還有消毒的藥水、食鹽水,這敏朝也太先進了吧?不過這樣一來方便多了,感謝蒼天,感謝聖上!

「有點疼,忍一下。」我將他的傷口先進行消毒,再把沾了藥膏的棉花棒輕輕塗抹在傷口上,我好怕弄疼他,手一直瘋狂的抖動,這時曲書苑輕握了我的手腕道:「我不怕痛,你就放心的抹吧。」

他那雙水潤的眼投射出一道令我安心的視線。「謝謝你,書苑。」接著我稍用了點力在塗抹傷口的那隻手上,淡一點的傷痕他沒什麼反應,有些已經開始滲血的傷口很深,棉花棒一過去他就輕蹙了眉頭,曲書苑沒有叫出聲,也沒有躲避,乖的像個人偶,於是我決定讓他換個心情。

「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這傷是客人打的嗎?」我故意冷了一點聲音。

「昨天打的,不過他是因為喝醉。」他也冷聲回應。

「書苑多久一次接客?」

「每天都有客人。」

「那麼,每個客人都這麼打你嗎?」我問,他沉默,這傷痕看上去是酒瓶的碎片割傷的,也有毆打成青色傷口的,每一道傷痕都不一樣,各種東西混雜在一起。

「傷是我弄的。」曲書苑突然開口,我驚愕的看著他,「每個客人,都要求我要幫他們侍寢,若是他們看到這具身體,血痕滿布,也許就會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眼眶一熱,心裡又是酸楚又是憤怒,「我也是其中一個嗎?」我哽咽問他,語帶憤怒。

他睜著雙眼呆望著我,眼底平靜沒有漣漪。

「是我要求大人幫您侍寢的,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我?」

「這不是自己要求的,是強求的,好讓我就此打消念頭吧?」

不知是不是我喝的爛醉,我有種想發酒瘋的衝動。

「如果大人是這麼想的,就當我是這個意思吧。」曲書苑全意妥協我的模樣讓我更加憤恨。

「書苑,你反駁我的念頭的話,我會比現在更好過一點。」我現在多的是他為何對我也是如此冷漠所形成的悲傷。

「對不起,大人......。」他用氣音回答,「現在的我,對您,只比前幾個客人再多喜歡那麼一點。」

我停下了幫他擦藥的那隻手,心裡沒有什麼太大的起伏。

「這樣啊⋯⋯。」我苦笑的看著他,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邵怡青的眼淚,和楚墨蘭的揪心。

「您在哭嗎?」

我用力搖頭,撐起一個不太好看的笑容,「沒有喔,真的,沒有。」

眼眶熱的我煩悶,內心酸的我難受,怎麼可能沒有想哭的衝動,我的初吻都給你曲書苑了,叫我怎能不動心?對一個女孩子來講,多麼殘忍,可悲的是我頂著的,是一張男人的臉。

曲書苑拉開了我的手,將上衣束回原來的模樣,整齊、乾淨,不留痕跡。

「我要謝謝你,書苑。」我的笑容快撐不住了,一定非常難看,「謝謝你沒對我動心。」

曲書苑的表情多了一分錯愕,「您對我......動了真心?」

「是啊,是真心,一見鍾情,最後如曇花一現般的痴情,在方才,慢慢放下了。」

接過不只一位客人的曲書苑,也許內心早就有另一個她也說不定,那麼我哭什麼呢?這不是當然的嗎?一見鍾情這種愛,本來就不應該存在,何況他年幼,怎能懂追愛之人的苦?

「墨蘭......!」他伸手擦去了從幾時開始落下的眼淚,我好想告訴他,楚墨蘭身體裡住著一個女人的靈魂,不是他心軟,他心沒那麼軟,掉淚的是我邵怡青。

「墨蘭,我也不是沒對你動了真性情。」此話一出,我停下了擦淚的手。

「你說什麼?」

「我不知道...我,我從來沒有遇過像你這樣的人,所以心情很複雜,不知道要說什麼話來告訴你我現在的心情。」

他的臉上寫滿了擔心,可是曲書苑總冷著一張臉,讓我忽略了他早已紅透的雙頰。

「你是喜歡我的,對嗎?」我試著鼓起勇氣問他,沒想到他點頭了,我忍不住內心的衝動握緊了他的雙手,哭的更慘,曲書苑一臉錯愕,好像犯下大錯一樣的慌張。

「我就知道!我才想說你為什麼搞的曖昧不清,直接拒絕我不就好了!沒想到你喜歡我,我...我真的好開心,書苑,我......真的,超喜歡你。」

「別,別這樣!」他縮回了被我握緊的雙手,稚嫩臉頰上的那塊紅暈越發越濃,曲書苑板著一臉無奈的表情把我推倒,接著自己再慢慢倒下。

「你一定是醉了。」他帶了點彆扭的鼻音說。

「書苑~你要陪我到三更喔。」我一臉花痴的看著他。

「不用上早朝嗎,大人?」

「早朝可以遲到,為了你。」反正又不會被教官罵。

他沉默,再度變回一開始的那個冷艷少年......等等,冷艷?

「書苑,你學武嗎?」

「小時候學過一點,怎麼,突然問這個?」

我在內心暗自大笑,哇哈哈,冷艷高手型,就你了曲書苑!

「書苑,今日你就不用伴我到三更了!我決定24小時都要在你身旁!」

「墨蘭!?」沒等曲書苑回應,我拉起了他的身子往方才我和老謙挑選男娼的地方停了下來,老闆板著和曲書苑一模一樣的錯愕表情看著我。

「楚大人!莫非是我們家書苑做了什麼好事嗎⋯⋯我立刻訓訓他,請大人見諒!」

「不不不!老闆,你們家書苑太合我胃口了!我想把他帶回我的府內,需要多少銀兩?」

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都一臉「你有沒有病」的表情望著我。

「楚大人的喜好...真是妙啊。」我看見老闆黑了整張臉,「我們家的書苑啊沒值多少銀子,大概六百兩。」

為人賣身賣命只值六百兩!?這般恥辱可不是我楚墨蘭允許的,反正他平日出手豪邁,搜刮民脂民膏的惡名遠播,如今再添購一男娼,多花點錢也沒什麼不好。

「老闆,這書苑......姑娘,面容閉月羞花、傾國傾城,性格善解人意,實是我楚墨蘭中意之型,可惜他在這兒似乎沒有什麼客人願意欣賞他的好,不如這樣,我給老闆一千兩銀子,算是我答謝你讓我有這個良緣遇到書苑姑娘。」

我誠懇的用雙手奉上銀子,老闆樂的開花,連連向我磕了好幾個響頭,甚至拿了十幾件看來價值不菲的衣服塞給書苑,還訓道:「楚大人的恩情,你一定要對天發誓,你曲書苑今天就算死也要磕頭磕到大人允諾方能離去,若是大人不肯,堅持死馬也要當活馬醫,你也要給我忍著。」

我瞥見了書苑仍舊板著一張冷漠臉,不過嘴角......似乎在上揚?

「書苑必會死記大人訓言,刻骨銘心。」

我在門口單手插著腰,給他一抹溫柔微笑,「書苑,手。」

他本能性的勾著我插著腰的手臂,像是男女朋友約會般甜蜜~不過楚墨蘭身子太高大,我想大概有一米八二吧?曲書苑小小隻的看起來十分惹人疼愛,但我想要當被疼愛的那個啊......。

「墨蘭,」他輕喚著我的名字,「謝謝。」

「不用謝,然後你也不用擔心酒錢了,我全給老謙那傢伙了事。」

「這樣好嗎?」

「老謙,本名謙定金,你認為呢?」

曲書苑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淡淡的笑顏,「狡詐的功夫堪比女人了。」

呵呵,我這是該笑還是該哭呢?

「書苑才是,勾引男人的招數才狡詐,我的初心就這麼被你給奪了,實在不夠。」我邪笑。

「那,今晚要我為你侍寢嗎?大人。」

我故意沉默,曲書苑那雙眼睛再度散發著誘人的氣息,想讓我按奈不住性慾?你還太過年輕。

「明日從早朝一歸,立馬讓你入房,可否?」

然後曲書苑也學會了我的真傳--沉默。

「不用那麼性急,孩子,墨蘭不會讓你失望的。」這般幫自己的身體打廣告的行為果然成功吸引了他,呵呵,就說你還太年輕玩不過我的,我是誰,我楚墨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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