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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花度流年

巫女廟說是廟,也就是前面一座厚實房樑搭成的大殿,平常巫女就在這裡接見村民,處理事務,後面再連著一排三間茅草屋頂的平房作為巫女的住處,屋後有個小花園,整個巫女廟除了比別的民房顯得幽靜之外,並無特別之處。

臨近正午,晨間的露水已被蒸散殆盡,農忙的人們也紛紛回家歇息,各家各戶炊煙裊裊,飯菜飄香。巫女跪坐在大殿她北方平日的位置上,素白的裙襬堆在腳邊,如風捲花堆,而她上身筆直,眼簾低垂。殿內有兩三人正陸續向外走,其中一人是村長,今日是來向巫女討教果樹蟲害之事。待他們都已出殿,巫女才捶了兩下發酸的小腿,緩緩站起,邁向通往居處的走廊,在那裡已有一人等著,正是小鱗。

「娘累了吧?我也餓了,我們快去吃飯,飯菜都要涼了。」她一邊用力牽者母親的手一邊說著,腳也不停地往前走。巫女無聲笑開了嘴,慢慢說道;「你睡到日上三竿,字也沒寫幾個,還能多餓?」前頭的人沒回答,轉眼間到了正廳門口,兩人都放慢了腳步。裏頭有一人已坐在飯桌前。

「...都來了,吃吧。」男人說。

「是。」女孩回答,女人微點了下頭。於是母女依序入座,一時間只聞碗盤碰撞之聲。

三人很快用餐畢,母女二人去了左側的房間,男人稍坐了會去了右邊廂房。又過了會附近的陳家大嬸便從後院的門進來,手上挽了一個食籃直走入了用餐的正廳,將桌上的碗盤都收進籃子,又將桌椅地面都擦拭乾淨,才又提著籃子腳下無聲地循原路離去。

左邊的房間依稀傳出了不甚流暢的孩童唸書聲,時而被溫柔的女聲打斷糾正,復又繼續朗誦,如此反覆持續了半個時辰才漸歇。房裡的巫女將視線從女孩臉上移向掛著青色布簾的門口,想著另一邊,總是這麼安靜。

快到未正的時候,巫女去了大殿一趟,與前來的村民交談了一會,便又往回走。經過廳堂時,她聞到了一股茶香,腳步在房門前遲疑了一會,才撩廉進去。

「娘,等等我能去找青哥哥玩嗎?」

「能是能,不過你得把早上的功課補上才行,藥草認了幾樣了....」

春末夏初有些燥熱的午後,母女兩人同坐窗前,絮語不斷,院裡的木蘭花亭亭盈立枝椏間,如新雪妝點了一樹,把天襯得更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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