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04暑輔

好一陣子那微弱細小的哭聲才漸漸止歇,也不知過了多久,時間的流逝讓葉晨哭著哭著便睡著了,無助地蜷縮成一團躲在棉被裡,眼角還有一些濕潤。

在好多年後,當葉晨升上大學時,他偶爾仍會想起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被人氣到哭。

抱著筆電坐在家中的沙發上,轉頭望向隔壁。

據田阿姨說,田沐近日去參加五天四夜的暑期登山營了,也難怪隔壁那屬於田沐房間的窗戶被鎖上。少了田沐那精力旺盛的潑猴,此時除了喧鬧的蟬聲,簡直安靜的不太像話。

唧唧──唧──

「好像有點太安靜了……」

他拿起前方小茶几上頭的長頸鹿造型陶瓷杯喃喃,忽然有點想念那個過動又聒噪的女孩。

◻◼

七月鬼門開校門關,妖魔鬼怪無不趁這時機大鬧一番。

直到九月的秋風吹起,各路小鬼全被趕進了校門,家長們才能在這一瞬間得到久違的放鬆。

不過並非所有的小鬼都有假可以放……

「田沐妳能不能快點!沒看到葉晨在外面等妳嗎?都是上國中的人了還要媽媽我三催四請的,當妳是大小姐啊?」

週一的大清早,田沐家傳來田媽媽的大吼,葉晨習以為常的坐在田家的客廳等待,咬著培根蛋餅慢條斯理的咀嚼。

「抱歉啊,小晨,每次都要你等……」田媽媽歉意的看著眼前青澀的少年,真是愈長愈俊俏,想了想自己邋遢又粗魯的女兒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沒事。」他答道,反正也習慣了,思緒逐漸飛遠……

若要說起這接送等待的習慣,便要從剛升小三時開始說起。

那時他才剛來搬來沒多久,正是對這社區感到人生地不熟的時候,他媽咪很天才的覺得他需要一個伴來安慰,便將他丟到田小沐這潑猴身邊。

第二次見面說不上多好,說好聽點叫互相熟悉彼此,說難聽點叫做敵人相見分外眼紅。

不過自認為很成熟的小葉晨決定不與未開化的野生動物一般見識,在一個不理一個無視的狀態下,他們意外的在這小學四年中相安無事。

雖然很不巧的是,葉晨與田沐這對冤家在小學這段期間一直是同桌。

但時間久了,氣也是會消的,小孩子的臉就跟五月份的天氣一樣說變就變,除了偶爾不爽對方時互相使絆子,他們也沒造成什麼傷亡。

在那之後便是升國中的選擇,在對藝術的興趣使然下,迥然不同的兩人決定考取自家小學隔壁的國中美術班,從小四便開始為將來做準備。

所以考上同間學校然後同班,似乎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田小沐,妳好了沒有!再不下樓我就把早餐給收了,我看妳吃什麼!」田媽媽再次提起氣以不輸女高音的嗓音大喊,喊著喊著火氣都出來了。

田沐這才披頭散髮的背著書包,邁著短短的小腿走下樓。

「來了啦……」她撒嬌的抱住自家臉色難看的媽咪,用臉蹭了幾下,抬手跟坐在沙發上的葉晨打個招呼後,逕自走到廁所梳理起自己。

「真是的……」田媽媽嘆氣,都不曉得自己的女兒長大該怎麼辦才好,「田小沐,做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模樣,妳看看人家葉晨,早早就準備好來我們家等了,妳都不會不好意思嗎?」

葉晨沉默的盯著田沐躡手躡腳的溜進廁所,聰明的選擇閉嘴,長長的睫毛遮住他眼中陰沉的表情。說實在的他其實不太喜歡別人拿他跟田小沐一起比較,明明就是不同的兩人,到底是憑那點來決定誰比較優秀。

「當女生真麻煩……」站在廁所裡的田沐嘟噥,瞪著鏡中的自己臉上的T字部位,部分長了小小的青春痘。

煩躁的將長長的瀏海給高高梳起綁好最後以夾子固定多餘的部分,每到這時候便不由得羨慕起葉晨的肌膚。

除了空氣太過乾燥時需要擦點乳液以防龜裂搔癢之外,基本上是不長痘型的。

加上青春期的他不像一般的男孩滿身汗臭味,不易流汗的他總是幹幹静静的,偶爾跟他走在一起時還會聞到淡淡的沐浴乳香,簡直不能再好。

「喂!白天你說你不長痘的體質怎麼那麼好啊?」她回頭望向剛剛走來倚在廁所門邊的他,有點小忌妒。

「不好,冬天或是換季時很痛苦。」葉晨說出他不滿意的地方。每次季節替換都癢得要死,嚴重時還要去看皮膚科,簡直堪比十大酷刑。

「好像也是。」田沐深表認同的點頭,小時候常看他半夜跑醫院檢查就覺得特別可憐。

「所以妳好了沒?」他岔開話題敲敲門問,很是嫌棄她慢吞吞的舉動。

她點頭,每次被他這麼催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厚臉皮習慣了吧!葉晨擰眉腹誹,改天真該拿個碼表給她計時一下。

「走吧走吧吃早餐囉!」她邁著輕鬆愉悅的小步伐自廁所晃了出去,順便拉上葉晨。

他受不了的翻個白眼,真想背著書包一走了之,「妳還沒吃?」

「你也可以一起吃啊。」她以為他早該習慣了才是。

「我吃過了……」他淡淡的回道。

「那你等等吧。」她走到客廳拿起桌上的巧克力厚片一口口慢慢地啃,還不忘配上一口媽咪特調奶茶,慵懶的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

「……」葉晨無力的跌坐在沙發上拿起厚片土司,吃起他今天第二份早餐。

「吃快點。」

「你別催!」

葉晨與田沐的日常也在這吵吵鬧鬧的一天正式拉起序幕。

「大家好,我是你們的導師,從今天開始如果沒意外的話,我將是你們這三年的班導,很高興認識大家。」

講臺下傳來稀稀落落的掌聲,身為國一新生,每個人臉上無不帶有期待及一絲絲的桀驁不馴。

畢竟在這所國中的「美術班」,其實是變相的資優班。

除了葉晨、田沐還有幾個對美術真正有興趣的人之外,其他的大多是來讀書,以便之後能夠順順利利的考上好高中。

對於這檯面下的秘密,每個人都是默認的。

「跟我想像的國中生活有點不一樣。」田沐失落的扯著葉晨的衣袖,轉頭看向後面一群生面孔,什麼青春熱血,她此時此刻都感覺不出來。

「撐著吧,就三年而已,高中就會好很多。」葉晨安慰她,低頭看著老師剛剛分配到的班長職位,幹部表上屬於班長的位置大大的寫著葉晨這兩字,他扶額,頓時覺得以後的日子除了充滿挑戰之外,更多的是忐忑。

轉頭看著後面亂糟糟的模樣,簡直跟菜市場有得一比。

「能辭職嗎?」他抬眼望著站在他前方的老師,看他搖搖頭後,很是無奈的接受這個職位。

「葉晨,這只是暫時的,限於暑輔期間,等真正開學普通班的班級變動完之後就行了。」老師安慰地道,葉晨嘆氣,就怕這一當就不是暫時的了!

「白天,放心我會幫你的。」田沐拍拍他的肩非常夠義氣,葉晨僅能無力的勾起嘴角淡淡的應聲。

「所以你這次美術考幾分?」

「關你屁事啊!」一道粗啞的嗓音低吼,葉晨與田沐納悶地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向後方,只見後頭的座位被人排成一排大長桌,更多的是等著好戲上演的人窸窸窣窣的竊笑。

「白天,你看就是他!他說他是全班第一欸?」田沐八卦的悄聲靠在葉晨耳邊低語,眼睛骨碌碌的轉動,看得倒是挺津津有味的。

「……呵呵。」葉晨也只能笑了。

通常新生見面的時間,是大家放風的時刻,但在這吵吵鬧鬧的班級裡頭,此時有一個長得像史前猿人又高又胖的男孩在呼呼喳喳的大叫,田沐與葉晨坐在一起看著那人動作誇張的跑到他們倆桌前,帶著自信的眼神,用力拍桌一問。

「喂!妳入學美術考考幾分?我兩科加權平均九十!」

欸?怎麼一晃眼受害者變成了她?掃視周圍那些陌生又不懷好意的眼神,田沐心裡頭有些不悅。

「……呃,八十九。」詭異的瞪著眼前這莫名其妙的人,在眾人的壓力下田沐吞吞吐吐的說出自己的分數,瞧對方一臉妳好弱的表情,差點按捺不住從他臉上揍下去。

這人是怎樣啊?這自以為是的表情能不能收斂點啊?看得真讓討厭。田沐暗自翻個白眼輕呵了聲。

「那你吶?我平均九十,你考得如何?聽說我考得是全班最高呢!」他自信的微笑說出狂妄的話,將目標轉移到葉晨身上。

作者有話說:

哈哈哈,國中的白天跟田小沐

青春青春正等著他們呢~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