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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時針-4

傅時宇回到家已是七八點,關上大門,屋裡一個人都沒有,他也沒打開燈,室內一片漆黑,傅時宇隱身在這片黑暗裡,像是融入背景裡。

屋裡的擺設、手機裡的資料,都還是兩年前的樣子,包括新聞報導無關緊要的小事,他也有印象自己曾看過。

深吸一口氣接著長嘆,沐浴完的他濕著頭髮,頭頂著一條毛巾,換上居家服躺在陽台上擺著的一張灰色長椅上,伸直了腿,想要拿起菸的手在想起姜子希說過的話後,還是放了下來。

其實傅時宇沒有對菸上癮,不抽也罷,他只有在心情不好時才會抽幾根解解心,回過神來,他還是點了根菸吸了幾口,對於這時的他來說,他們也僅有過一面之緣而已,她對他的影響卻已這麼大。

可是只抽了兩口,他還是將菸熄了。

       

翌日,傅時宇起床洗漱完換好衣服坐在餐桌,不見平時桌上會看見的早餐,這才想起負責打掃家裡的傭人沈姨因為她母親生重病的關係,昨天上午跟他請了一個禮拜的假,方便回家鄉照顧家人。

他在家裡晃呀晃尋找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吃,幾乎將整個家裡翻過來,竟然連一塊餅乾、一包泡麵都沒找著,只有冰箱內沈姨做飯留下來的食材,傅時宇懊惱了下自己不會做菜,又發現有幾樣日用品已經用完,他蹙眉,打了一口哈欠,即使不情願也只得撿起車鑰匙,往車庫走去。

黑色流線型的車子馳騁在馬路上,低調卻帶有奢華,一路上看見許多他高三時已經收起來的店,不免感到有些懷念。

夏日炎炎,颱風即將登陸帶來的豪雨將熱度降低,但也使得路上滿是積水,隨著輪胎滾過的痕跡,掀起層層水花。

雨刷來回揮去眼前的雨水,車窗仍模糊不清,傅時宇見著油箱儲存的標示已經到了最底格,忍不住低聲咒罵今天真是事事不順,尤其是他還有起床氣,一早起床又還沒吃早餐,心情更加浮躁。

他將車子開往最近的一間加油站,在瞥了一眼來人後,更是憤恨地一拳打在方向盤上,同時也感到疑惑。

傅時宇記得,這個暑假姜子希應該是在學校旁邊的便利商店和一間小餐館打工,那現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找不著出口的心思最後也只化為嘆氣聲,他真是被弄糊塗了。

「先生您好,請問……怎麼是你!未成年不是不能開車嗎……」姜子希原本小跑步過來有朝氣的臉,在看見剛搖下車窗且臉色十分難看的傅時宇後,不禁訝異道,說到後面越來越小聲,像是喃喃自語。

「閉嘴,九八加滿。」傅時宇不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將身子往後靠上椅背,原先的問題他也不想去思考,再說,他也不可能會知道。

為什麼他曾參與過的過去變了調?

姜子希見他這副模樣也乖乖閉上嘴巴,一臉受氣小媳婦的模樣,加滿油後她才又靠近車窗,「請問要刷卡還是付現?」      

「付現吧。」傅時宇從皮夾抽出兩張藍色鈔票,接過姜子希遞來的找零和贈品後,不等她問出滿肚子的問題,油門一踩,便揚長而去。

     

在外隨便解決一頓早飯,傅時宇將車子開到大賣場,採買各式各樣的冷凍食品、泡麵、隔天當作早餐的麵包、面紙以及沐浴用品,之後便回到家用完午餐,收拾好碗盤,擦淨桌面。

他手撐著腰環視家中一圈,才發覺沒有沈姨在家的日子根本一團糟,她離開不出兩天的時間,家裡頓時不如以往整潔,地板要拖、碗盤餐具要洗、垃圾要倒、窗戶要擦、衣服要洗要曬要折……這些大大小小的事務現在全落在他頭上,想起當時沈姨還打電話擔心的問他說需不需要找一個打掃的臨時工,他那時拒絕太快,以為事情比想像中還好處理,然而傅時宇從小到大沒碰過家事,但他又不喜歡陌生人到自己家中。

傅時宇走到洗衣機前,將穿過的衣服全丟進去,盯著上頭的各種按鈕,分不清該按的先後順序,即使上網查過一遍,他也看不懂那些文字,遲疑三秒,才打電話給了隋文軒。

「喂?」      

「……你會用洗衣機嗎?」總覺得有些難以啟齒,傅時宇沉著臉,過了幾秒才回覆。

「天啊你該不會沒用過洗衣機吧!啊等等別掛我電話,我想你現在的問題應該不只是洗衣機吧,我現在過去你家好了。」

隋文軒收起手機,還好他有先料到他說出那番話肯定下秒就會被那人掛掉,他對自己的反應沾沾自喜了一會兒,爾後前往傅時宇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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