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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未結痂的傷口

那日從一心包子舖回來後宋子青整個人就變得消沉,雖然他總會在關淳純面前裝出一副沒事的樣子,但關淳純知道那不過是他怕她擔心才做出的假象。

電視臺正播著宋子青平日愛看的綜藝,宋子青將聲音開的很大裡面的人笑他也跟著笑,到了最後要猜兩隊裡誰是臥底時,他轉過頭看向關淳純:「妹,你覺得是誰?」

關淳純搖頭,一個人的細微表情可以看成一個人當前的心情與緊張程度,而她既看不到他們的表情又是中途才過來看的,她怎麼可能會知道。

「依我看紅隊應該是那個綁雙馬尾的女生,你看她剛剛的任務裡就故意跑得很慢在接棒時還把棒子用掉了,黃隊的話-」宋子青淘淘不絕的分析著,剛要分析黃隊時就聽到關淳純說:「哥,你的演技不好就別在裝了。」

從她來開始她就一直觀察著宋子青,他的眼神空洞而且總是在完全沒有任何笑點的地方笑,就更別說那個綁雙馬尾的女生是因為上上輪的比賽受傷才會導致她跑的慢,而掉棒純粹是她與後一棒沒有默契的因素造成。

「真的什麼都瞞不過你。」宋子青笑得有些苦澀。

他一直想帶給關淳純一個陽光無害的環境,所以他在她面前隱藏了所有的悲傷和負面情緒,可他卻忘了敏感如她又怎麼會察覺不到他真正的情緒。

「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關淳純說道。

講完後關淳純突然覺得有些諷刺,自己都無法過去了卻還跟別人說著過去就讓他過去這種話。

「那你願意嗎?就這樣讓過去的事過去。」

她願意嗎?

她願不願意又有什麼用,那些糾纏著她的惡夢不會因此消失,時光只能讓傷口結痂而不能使傷口消失,而她的傷口還未結痂那止不住的鮮血會因為她的願意而被止住嗎?

說起來還真不公平,那些霸凌者不會因為被他們傷害的人受的傷而留下陰影,而那些被霸凌者大多一輩子都活在這個陰影下甚至有些人選擇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這不一樣。」她說。

「哪裡不一樣?」宋子青問道。

「這不是我想讓他過去他就可以過去。」她說。

「淳純這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坎。」

不,他騙人如果這世界上的坎都可以過去,那就不會有那麼多人選擇自殺。

「表哥你知道嗎,台灣的自殺死亡率在世界排名前十五,每天都有超過十二人自殺。」

「嗯?」宋子青突然有些不理解關淳純說這話的用意。

「所以你還要堅持的說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嗎?」

好吧,她承認了她有些咄咄逼人,可是話都說出口了總不能收回來吧,而且她並不覺得她有哪裡說錯。

「要不然來打個賭吧?」宋子青抬起頭眼神堅定的看向她。

「打什麼賭?」關淳純問道。

「就賭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過不去的坎。」

關淳純有些疑惑,這是要怎麼賭?

不可能讓他們出去被車撞然後成為植物人,再看看能不能奇蹟甦醒並且恢復正常生活吧?

「我們給雙方安排三個月的行程,三個月後來看看現在的這道坎過了沒。」

安排三個月的行程?

那她豈不就會被安排去到人多的地方,說不定還要來個街頭隨興演唱,想到這關淳純猛然搖頭。

「放心吧,我是你表哥不會害你的。」

算了,在她遭遇人生重大打擊時都是宋子青在旁邊陪伴她幫助她,現在換他需要人幫助她總不可能推究吧。

「我答應。」反正如果真的要在街頭獻唱時她在逃掉就好了。

隔天-

關淳純想或許她應該要知足了,至少宋子青沒讓她在街頭隨興演唱,但當她看到重生心裡諮商所的預約單時,她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埋怨了幾句宋子青。

「不用謝我了。」宋子青對著關淳純給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

關淳純無語,她從頭到尾也沒有打算要謝他的意思。

由於關淳純第一次是給宋蔚諮商的,所以就變成關淳純這個案子將會由宋蔚自動接下,其實她是不想給宋蔚諮商的,但如果要換人就要去櫃檯還要講述原因而她並沒有任何正當的理由。

第二次見到宋蔚時她還是很緊張,怕宋蔚會再次詢問她高中的事情,但還好宋蔚似乎沒有因為她上次過激的反應而表現出對她高中有興趣的樣子。

「關小姐,請問妳為什麼會選擇來諮商?」宋蔚抬起頭看向關淳純。

關淳純咬唇下意識的低下頭避開了宋蔚的眼神:「是我表哥來幫我預約。」

「不知道,關小姐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關淳純搖頭,三年似乎不在最近的範圍裡。

「那關小姐是否知道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現在這樣自然是指她無法做出顏面表情和無法看見別人表情的這件事。

「我......我三年前出過一場車禍。」

她說的並沒有錯只是跳過了過程直接說結果。

宋蔚微微蹙眉,看向關淳純的眼神裡充滿了疑惑,通常無法做出表情通常有兩種情況,第一種是顏面神經失調第二種則是曾經受過什麼重大傷害或打擊導致於內心封閉。

車禍是不可能導致她內心封閉而無顏面表情的,那就只剩下顏面神經失調如果是這樣的話就不在他的能力範圍裡。

「關小姐說實在的我會建議妳轉去醫院看診。」

她不懂只是無法做出表情和看到別人表情而已,為什麼在別人看來好像都很嚴重一樣,如果能看到他人的表情那也代表她必須面對成千張虛偽的面孔這樣的日子不是很痛苦嗎?

結束完第二次的諮商她便坐上宋子青的車準備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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