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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壹】之二:爭蜂相對,已功邀功

      「有官員在外遇上賊匪,自然帶的人就多了。」

      她偏頭蹙眉。「我與方桓共事過知道他的為人不喜帶多餘兵力,他總是胸有成足,根本不把區區賊匪放入眼裡。」

      「就算是整個賊窩?」

      「對,就算是整個賊窩。」

      聽她說得認真,葉螫摩挲腮下若有所思。「會不會……出現他不得不帶這麼多人手出城的情況?」

      她凝思作想還沒肯定這結論時,數多匹駿馬已從他們眼前奔馳而過。地面沙土因馬匹快速踐踏而揚起,她眼眉手快的壓下斗笠低首遮掩塵沙。倏然之間一抹朱紅殘影引起她注意,甚至是驚異。

      「禁軍?」

      「欸?」葉螫一聽,連忙瞧眼望去,就見真有幾匹不屬於郡司守的人馬跟在後頭。朱紅馬鞍邊上繫繡著禁軍隸屬的花紋,這不管怎麼看都是君王所授予的。「看來真的是如我所說,是不得不的情況阿。」

      她沈默不語,猜想著是什麼樣的官員值得讓國主調動禁軍支援。尚未想仔細,就感一抹影子攏照自己,一旁葉螫則低嘖了聲,這反應自然讓她抬頭望去。

      就見身形高挑,略有結實體魄的方桓坐在馬上,居高而下看著自己。

      「三年未見了,紅將領。」方桓朝她輕扯唇只。「本還想是誰坐在這吃沙塵,原來是妳跟螫人的野蜂阿。」目光撇了眼葉螫,嘴邊笑意略顯諷意。

      撇眼葉螫面無表情,她起身朝他抱拳示意。「方桓大人,別來無恙。」葉螫見狀也跟著起身做出相同動作。

      「紅將領是何時回來的?」

      「幾天前。」

      「哦,這還真是回來得巧。」

      「方桓大人此為何意?」

      「不久兵司部打算募兵,或許紅將領的隊上也能獲撥幾名新血呢。」話一說完隨見她臉露楞意,見狀更顯得有意思。「妳這表情看來是沒被通知到了,想必又是文檜故意使然,他還真是把針對妳當有趣的事幹阿。」

      聞言,她即正色道:「募兵一事多謝方桓大人告知,至於其它事就勞煩方桓大人當不知情就好。」睨了眼前方在等待的人馬,「大人還是趕緊辦重要事為優先吧。」

      聽她這般見四兩撥千斤,方桓不以為然,擺手道:「我特意轉回來就是想讓妳幫我一把。」

      這話讓她跟葉螫都略被驚嚇。還真是意想不到這總是信心十足的男人會想開口要人幫忙。

      方桓見他們毫不遮掩地眼露驚訝,不客氣的朝那斗笠敲了下。「紅將領收起妳的無禮。」

      作勢低咳一聲,耳邊則傳來葉螫悶忍笑聲,她充耳不聞問:「方桓大人需要我幫忙什麼?」隨即就見方桓一臉煩躁的模樣。

      「有個官員我不喜歡他,但是他卻深受朝廷厚愛,半個月前他到附近城鎮勘巡回程時被賊匪搶了,朝廷讓我去救人。」

      「但因為大人你不想,所以乾脆不如就讓我們去救,然後大人在這乘涼嗎?」葉螫冷不防說出他的心聲。

      方桓冷笑。「嘿,螫人的別口若懸河誣陷我阿。」目光看向紅百緋,「紅將領不如就當是去邀個功,說不定能讓文檜尊重妳幾分。」

      聽他又提起文檜,葉螫哼笑一聲。「這提議不錯呢,頭兒。」紅百緋瞧向他似在問他發什麼瘋,卻見他朝自己眨眼。「不如就趁勢邀個功,讓文檜將軍把募兵名額老老實實的撥給左南隊上,不然每每撥人總是撥不到咱們隊,妳不委屈但兄弟們可委屈了,現在方桓大人圖自己之便行我們之事,那也不是不可阿。」

      「呦,還真是難得志有一同阿。」方桓皮笑肉不笑地說。

      「好說,好說,畢竟方桓大人不動聲色的透露文檜將軍不想配名額給我們,當然應該禮尚往來一番才是。」

      聽著葉螫一口利嘴不著痕跡地挖苦他又挖苦文檜,方桓不由得暢笑。「紅將領真是養了一隻忠心不已的野蜂阿。」

      「不敢當──」

      「葉螫,別跟方桓大人鬥嘴了。」看著他們兩人一來一往的,真是越聽越讓人頭疼。目光撇向方桓,「請方桓大人說明位置吧,我倆一會就追上去。」

      「好,位置就在五里遠的擎峰山,就在山下見吧。」說完,他拉緊僵繩轉向朝前方而去。

      見一大隊人馬終於走了,紅百緋朝葉螫踹了一腳。「多事!」

      至於被踹的葉螫不怒反笑。「他對頭兒是挺有情義的,雖然我討厭他那不知道到底依歸誰的態度讓人很火大。」

      睨他一眼,紅百緋轉向村長說:「村長,方才之事還請別跟村人們提起,在這裡我們只是平凡的農人。」

      一直在一旁聽著的村長頷首,目光慈藹。「沒事,百爺的身分我從沒跟他們提起過,儘管想來就來。」

      感激的朝村長笑以致意後,便與葉螫朝跟守京反方向的路走,村長見狀不由得扯嗓一喊:「百爺,你們用走的是追不上的!」可回應他的卻是紅百緋淺淡而溫靜的笑顏。在他還不甚明白這笑中含意時,耳邊倏傳來長調哨聲,不約片刻竟有馬蹄聲從樹林奔馳而來。

      只見兩匹馬一前一後奔踏朝發出哨聲的兩人衝來。他一時緊張就怕他們兩人要被馬給踩死,才正想大喊卻見馬兒緩停腳步讓他們上馬,隨後又接著快速奔向前去,不久便消失在視線裡。

      一旁農人們看見不由得圍到村長身邊直喳呼的問:「村長!這百爺到底是什麼人物阿,那兩匹馬怎麼看都是上好的良馬,是打仗用的阿。」

      村長從原本的擔憂反面露笑意。「百爺就是百爺阿。」

      「阿呀,村長又打啞謎了。」

      「就是,真是無趣。」

      農人們嘰嘰喳喳的說著,但村長卻仍是沒正面回應,目光僅望著已不見他們身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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